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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求签

作品名称:樱花祭      作者:桃李春风      发布时间:2022-09-30 22:34:42      字数:5693

  大年初二。
  一大早,吴冰娴和她的一个闺蜜来到白立轩的家。今天,她穿了一件大红色白绒领口的袄,一条桃红色撒花棉裙。这两件衣服是她和白立轩腊月二十六那天在集贸市场买的。所不同的是,她今天还特意戴了一顶白色的帽子。这顶帽子是年前她在网上买的,再配上一双厚底细跟棉皮靴,如此靓丽的妆扮着实让人眼前一亮。这一切,都是为了给白立轩的父母留个独特的印象,毕竟是第一次登门嘛。
  听到吴冰娴敲窗,白立轩和陆晓渊睁开眼睛。一看时间,已是八点多钟了。二人匆忙起了床。昨夜,二人喝了一点酒,都有点醉,没想到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白立轩洗漱后,往母亲这边来了。此时,吴冰娴正与娄氏、白庚业等人说话,白露在一边陪着。
  白立轩进来,向吴冰娴说:“我以为你到中午才来,没想到这么早,也不打个电话……”吴冰娴道:“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放假了,该睡懒觉了,大过年的,也不给人留个好印象。”娄氏道:“在学校,你们每天都要早起,好容易过个年,好好休息几天。看着你们每日早起,我都心疼。”一边说一边将饭食端出。陆晓渊洗漱后也过来了,二人坐下吃饭,不提。
  白、陆二人吃过饭,准备与吴冰娴上街。陆晓渊到西屋拿东西去了。按檀桢堡习俗,未嫁的女儿是不能给夫家人拜年的,但是随着时代变迁,一些陈规陋习已经被年轻人抛在脑后了。这里,娄氏要给她二百块钱,作为见面礼,道:“第一次来,这是我和你白叔叔的一点心意。”吴冰娴忙推却了,道:“我不能要。”娄氏道:“好孩子!快拿着!”白露也在一旁劝。娄氏硬是把那二百块钱塞给了吴冰娴。
  吴冰娴辞行了娄氏、白庚业,与白立轩、陆晓渊走出家门。
  路上,白立轩对吴冰娴说:“昨天我已与晓渊商量过了,今天要去散花寺,你乐意不乐意去?”吴冰娴道:“去吧,反正一天时间长着呢,电影院人多,闲逛倒没意思了。”白立轩道:“今天初二,我估计散花寺人还会很多。”陆晓渊道:“去看看,不算卦,凑凑热闹也行。”吴冰娴问陆晓渊:“你们老家过年跟我们这里一样吗?”陆晓渊道:“基本一样。都是初一早上吃饺子,小辈给长辈们拜年,初二初三几天走亲戚。不同的是,我们那里中午吃面,而你们这里却吃火锅。”吴冰娴道:“入乡随俗,但愿你能在这里长期生活下去。你平时不太言语,但是我们都很喜欢你。”陆晓渊道:“谢谢姐姐。”白立轩向吴冰娴道:“你跟晓渊接触少,不了解他,其实自从他住进我们家这几个月来,他真的变了不少,比以前成熟多了。”吴冰娴道:“人与人是一样的。我上学的那几年,也是跟我妈经常吵闹,后来,性子才慢慢变了,父母养我们很不容易。”陆晓渊听着这话,突然想到自己的父母。此刻,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白立轩道:“好久没听晓渊吹笛了。”吴冰娴对陆晓渊道:“我常听立轩说你的笛子吹得好,我倒想听一听。”陆晓渊道:“姐姐放心,有时间我一定给你吹一支。”三人一边聊一边走,至中午,他们来到散花寺。
  散花寺位于檀桢堡城南的城乡结合处。远远地,就看见寺庙门前停放着许多车辆。寺庙于前年大修,主殿配殿金碧辉煌。进得庙门,只见主殿堂而皇之坐北朝南,与主殿相对的是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戏台。算卦的老太太端坐在主殿门口,前来算卦的男女老幼将主殿门前的空地挤了个水泄不通。
  “这地方好……”陆晓渊道。
  “别急,等一会儿,既然来了,今天要算一卦。”白立轩道。
  “等吧,反正挤也挤不进去。”吴冰娴说。
  这时,他们听人说,从明天起这里要唱戏。共七天,十三场戏。
  太阳一点点升高。陆、白、吴就在四周转悠。白立轩在庙门外买了几支烤肠,三人一边品尝一边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话。只见人越来越多,陆晓渊说:“咱们也挤进去吧,若干等,只怕等到天黑也等不到。”白立轩道:“好。”于是,三人往人群里靠。
  他们在人群里找缝隙,哪儿有缝隙,就往哪儿挪步。
  终于挤到前面去了,白立轩拉着吴冰娴的手,回头看时,却不见了陆晓渊。过了一会,陆晓渊也挤了进来,三人挤在人群最前面。老太太就坐在眼前。老太太年逾七旬,花白头发,穿着一件枣红色的对襟袄,坐在门槛里面守着签筒。
  “我们三个人,各一支。”吴冰娴道。
  “别急,越急越不准。”老太太流利地说。
  ……
  轮到他们了。
  老太太举起签筒,左右轻轻摇了摇,命他们抽取,每人一副。白立轩先抽。老太太说:“快快抽取,越随意越好。”于是,白立轩伸手抽取了一副,只见此签上写着四字:十有八九。白立轩将签让老太太看过,老太太翻开放在桌子上的卦谱,问他:“婚姻、事业、家庭、求学、发财、升官,你选哪个?”白立轩道:“事业。”老太太便翻开卦谱某页,指着上面的文字,向他逐句解释,最后说:“事业上这一年比较顺利,但是有小人从中作祟,需当心。”白立轩点点头,又抽了一支。只见此签上写着:红日当头。白立轩让老太太看过,老太太遂又翻至卦谱某页,问他的选择。白立轩回道:“升官。”老太太便开始逐字逐句解释卦文的含义,最后向他道:“升官有望,但是不在这一年,总要满两年后,才能做个大官。”白立轩听罢,心中一阵狂喜,遂让吴冰娴抽取。
  吴冰娴抽的签上,写着“美中不足”四字。老太太看过,翻开卦谱,向她征询。吴冰娴说:“婚姻和家庭。”老太太便开始向她解释卦文上的相关字句,最后给她定论:“婚姻美满,但婚后生子有难。”吴冰娴惊了,在一旁听的白立轩也吃了一惊。吴冰娴问具体有何难,老太太解释:“不是剖腹产就是母子俩其中一个有生命危险。”白立轩听了这话,心顿时被揪了起来。
  最后是陆晓渊抽取。
  老太太看了看陆晓渊,叹了一口气,说:“这孩子受过苦难。今年十几了?”
  陆晓渊道:“十七了。”
  老太太带着略略商量的口吻,说:“你就要转运了。不如信个佛吧,这样,你的事业、婚姻等都会畅通无阻。”
  陆晓渊道:“我不想信佛。我想靠自己的努力,自己才是自己真正的佛祖。”
  陆晓渊向白立轩道:“你们都有所选择,我选什么呢?”白立轩对他说:“选‘事业’吧。男人总要以事业为重。”陆晓渊道:“我当前连个工作都没有,说什么事业,太远了。”白立轩道:“听我的,抽吧。”陆晓渊稍稍犹豫了一下,向签筒里抽取了一支签,此签上写着“苦中作乐”。老太太看过他的签,将卦谱翻开,问他选哪一个,陆晓渊说了“事业”二字。老太太指着卦文向他逐句解释,最后下了这样的定论:“你的工作和事业是不分的,此事业很苦,但是十分合你的心意。”陆晓渊又问:“具体是什么样的事业?”老太太望着他,用手指了指人群后的那个舞台,陆晓渊仍是不解,老太太道:“日后必有贵人为你引导,你不必想太多。”
  陆晓渊的心里仍是迷雾重重。但是,老太太的提示只能到这里。三人的情绪或多或少都有些低落。
  白立轩付过他们的钱后,与陆晓渊、吴冰娴退出。此时,已是下午两点多了。
  
  三人正往回返,白立轩接到娄氏的电话,催他们回家吃午饭。白立轩对吴冰娴说:“到我家吃饭吧,大过年的让你一个人回家多难堪。”吴冰娴因受老太太卦文的影响,情绪还是有些低落,道:“我看我还是回家吧,咱们都不要逛了,趁这几天好好在家陪陪父母。”白立轩道:“也不在乎这一顿饭的时间啊。况且,我妈在电话里说了,特意嘱咐我让你到我家吃饭,你若不去,回去后我妈又要唠叨我了。”吴冰娴道:“也罢,随你吧。”于是,白立轩带着吴冰娴,与陆晓渊一起回到了家。
  家里,丰盛的饭菜已经摆好,娄氏坐在炕上静待他们回来。白露去了白立城那里。
  回得家来,娄氏问他们去哪里了,白立轩道:“去散花寺了。”娄氏说:“听人说从明天起,散花寺唱戏,明天你们看家,我和你爸去看戏去。”白立轩道:“好的。”饭后,白立轩与吴冰娴又玩笑了一回,之后,白立轩送吴冰娴回家了,暂无下文。
  白立轩刚走,白露回来了。娄氏问女儿吃过了没有,白露道:“我嫂子摆的碟子,招待她娘家亲戚,我顺便吃了一下。”娄氏便放心了。见无旁人在侧,白露向娄氏道:“妈,我发现我嫂子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厉害、不讲理了。刚才我回来时,还给了我一百块钱呢,说让我买学习用品。”娄氏道:“咱们对她那么好,她还有什么理由再逞强呢?”母女俩说了一会话,娄氏出去串门了,西屋里此时只剩白露一人了。
  打开电视,电视里几乎全是中央电视台春节文艺晚会。白露甚觉无趣,便坐在那里出了一回神。年年过年几乎都有这样一个感觉:年前忙着准备吃的、用的、穿的,现在人忙于赚钱,过年,其实就是过个除夕和初一,过了初一这天,之后基本就没有年的味道了。
  正无聊时,陆晓渊端着水杯过来倒水。见白露一人看家,便道:“怎么是你一个人?”白露道:“你叔叔和你阿姨都出去了,我也是刚从大哥那里回来。”陆晓渊提着一壶滚开水,回头跟白露说话,却不承想将开水倒在手上,他猛地甩了一下手,水杯掉在地上,碎了。
  白露忙上前去看。她轻轻托着陆晓渊的左手,关切地问:“没烫着吧?”陆晓渊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甩了甩手,手背上起了一片燎泡。白露忙用湿毛巾敷上,回头去了堂屋,找出一副专治烫伤的药贴,轻轻贴在陆晓渊的左手手背上。道:“别动它,忍一忍。”陆晓渊强忍着疼痛,在地上来回走动。白露复又端起他的手,看了又看,说:“不妨事,你叔叔以前也被开水烫伤过一次,这药贴就是那时候买的,很灵验,不出一星期就好了。”
  且说白立轩送吴冰娴回到家后,吴家人盛情款待了他。平日里不怎么饮酒的他这一次却喝得酩酊大醉,被吴冰娴的哥哥送回了家,此时已是晚间。值得一提的是,吴冰娴的哥哥打算重新买一辆宝马,现有的大众小轿车给了白立轩。白立轩知道吴哥的为人,便大大方方接受了。
  次日上午八九点钟,白立轩方醒来。他已记不清昨夜他是怎样回来的,只记得在吴冰娴家里喝了很多酒。直到看到陆晓渊他才彻底清醒过来。他看到陆晓渊手上贴的药贴时,忙问:“你的手怎么了?”陆晓渊道:“昨天倒水时不小心被烫伤了。”陆晓渊又说,“昨晚半夜,你吐了很多,我才知道你在冰娴姐姐家喝了酒。早知自己不胜酒力,就少喝点,为什么要喝醉呢?”白立轩道:“昨天去了一趟散花寺,那老太太的话惊动了我。冰娴‘美中不足’,到底以后有什么灾难呢……你说这老太太,预测得准不准……”陆晓渊道:“这个谁知道呢,只有等时间的验证了。”白立轩无语,起床洗漱。
  洗漱完毕,白立轩给潘向阳打了一个电话,今天是大年初三,他想与潘向阳好好聚一聚。不料潘向阳在电话里说,他今天要走亲戚,恐怕白天没时间了,让他晚上来。
  挂断电话,白立轩看见床单上有一大片污渍,便知道是昨夜他吐在床单上了。于是,他出来,站在窗户底下喊白露,让白露给他洗床单。白露走出东屋,站在院子里,阳光洒下来,照着这个冰雪一样晶莹剔透的姑娘。白露埋怨哥哥:“自不量力。人家的酒就那么好喝,看你昨夜醉成什么样子了,搅得我们都没睡好。”陆晓渊在一旁道:“别埋怨了,你不知道立轩哥的心事。”白露正要说什么,忽见屋顶飞过一只霰雪鸟,便向陆晓渊道:“快看!霰雪鸟!”陆晓渊道:“我知道这霰雪鸟,也曾见过它,它的叫声可以让冰雪融化……”白露走到西屋,揭下床单,拿出去洗了,不在话下。
  到了晚上,白立轩去了潘向阳的家。碰巧潘向阳正与几个朋友喝酒,见白立轩来了,忙招呼坐下。潘向阳向他的朋友们介绍道:“这是我的同事,也是朋友,西街学校的副校长白立轩。”众人齐夸赞:“人才啊,年轻有为!”潘向阳最喜热闹,说:“今天人多,来得也齐,咱们好好喝一顿,热闹热闹!”白立轩道:“我不能再喝了。昨天我去了冰娴家,喝了很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冰娴反对我喝酒没分寸。”潘向阳道:“这我知道。少喝就是了,但是不能不喝。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白立轩道:“我知道你好热闹,我不会给你丢人的。”说着,已有人拿出了色子,酒菜已摆好,大家坐定。
  几圈下来,白立轩已隐隐感到脸颊发烫,头有些轻飘飘,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潘向阳会意,便让他回里屋去了。这时,白立轩给白露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今晚在小潘家睡,不回去了。
  待朋友们走后,潘向阳看了看时间,已是深夜十一点多钟了。
  潘向阳来到里屋,说:“今晚就在我在这里住一夜,明天我送你回去。”白立轩说:“我也是开车来的。”潘向阳说:“之前没见你买车啊。”白立轩道:“冰娴的哥哥要买新车,把他的旧车给我了。说是旧,其实不算旧,上路才四五回。”潘向阳说:“吴冰娴真算是幸福了,有你这个男朋友,自家哥哥又那么有钱。真让人羡慕。”白立轩转变了话题,道:“今晚我来,就是打算在你家住一夜。一是喝酒,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对你说。”潘向阳道:“什么事?”白立轩道:“你先去打洗脚水,回来我再给你说。”潘向阳笑道:“过了个年,进步不小嘛,学会卖关子了。”说着,便盛来两盆热水,二人坐在沙发上泡脚。白立轩道:“给你介绍个对象。”潘向阳有点意外,道:“哪一位?你只管往下说。”白立轩道:“她是农村的,在城里开个花店。有一次,我去她的店里买花,从那以后她和我就认识了。她叫卢照仪,就是捣蛋鬼卢添的姐姐。”潘向阳道:“是真是假?”白立轩瞥了他一眼,道:“这种事我还有心思开玩笑?”潘向阳道:“卢添的姐姐……她年龄多大?”白立轩道:“正好小你一岁。我觉得吧,她的性格跟你很匹配。说话、行事像一个生意人,而且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前,我跟她较量过一回,被她征服了。”潘向阳道:“既然她这么厉害,我对付得了吗?”白立轩道:“这方面你比我强多了。以你的思辨能力,完全可以辖制住她。”潘向阳道:“人长得怎样?”白立轩道:“单靠我说没用,见了面你就知道了。我的意思是,趁过年这几天,大家都闲着,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安排你俩见个面,怎样?”潘向阳道:“这事不错嘛……”白立轩道:“你要有信心。”潘向阳道:“信心当然有,你安排个时间,见一面再说。”白立轩道:“好!你没让我失望。我明天就给她打电话,看看她的意思。”潘向阳道:“你怎么了解她如此仔细?”白立轩道:“我总共与她见了三次面。最后这一次是我和冰娴两个人去的,其实,说到这里,真正出主意的是冰娴。她说‘卢照仪跟小潘正合适’。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我。我虽见过她三次,但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潘向阳拍了一下桌子,笑道:“好事!这件事若成了,我请你和冰娴吃鲍鱼!”白立轩笑道:“看把你激动的……”
  第二天清早,白立轩开车回到家。到家之后,他就马不停蹄给卢照仪打了一个电话。卢照仪听完白立轩的话,一口答应愿意与潘向阳见面。于是,二人在电话里商定,初五在庙巷白立轩的家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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