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作品名称:相思枫叶丹 作者:苏晓蔡 发布时间:2022-09-25 11:28:06 字数:4852
刘国兵只要一听到唐文丽优美甜蜜的声音,全身心顿时就会感到激动、兴奋、幸福和快乐,尤其是在电话里的声音,更为优美、动听,如黄莺般的美妙、又如空谷幽兰、又像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沁人心扉、令人陶醉;仔细听去,又如潺潺细流、微风拂柳、皓月当空、妩媚妖娆;若再用心去听,又觉天阔云舒、江海浪静、心旷神怡,令人心胸开阔、余韵绕梁、多日不绝。
唐文丽说话的声音像磁铁一样,把刘国兵的心房震颤得不能自己。
“亲爱的,怎么啦,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刘国兵激动得压低着声音亲呢地叫着有点肉麻的“亲爱的”,然后,又很关切地询问唐文丽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就是现在我特别想你!特别特别想见你,真的!我亲爱的,我现在真得特别特别特想见你!”唐文丽在反复地说着这句话,而且在讲“特别特别想见你”时,分明带出了急切地、祈求地、非要见到不可的音调。这一音调一出来,令刘国兵听了忒挠心的。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怎么啦呀?你先在电话里告诉我呀,好不好嘛?你不怕我会为你担心死了啊?”刘国兵心焦地说着,唐文丽却没有了声音。这一下可把刘国兵急坏了,马上收了线急匆匆地赶往唐文丽的家。
刘国兵按响了唐文丽家的门铃,片刻门就开了。刘国兵看到了,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按在一张有点儿红红的漂亮的脉脉含情的脸蛋儿上,正深情地看着自己呢。她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唐文丽吗。唐文丽看到站在眼前的是刘国兵时,把门一关,就闭上了那双美丽的大眼,陶醉的一头就扑到了刘国兵的怀中,然后慢慢睁开眼睛,仰起头就那样注视着刘国兵,就如她自己的一双手,死死地抱紧了刘国兵一样,生怕刘国兵突然会从自己的眼皮底下、自己的双手间溜了似的。
刘国兵在唐文丽的脸上扫视了好几遍,看到的是满脸的幸福和终于得到了的那种满足感,他才放下心来。刘国兵看着唐文丽娇艳的脸,看着她微微开启的红润润的嘴唇,情不自禁地就把自己的嘴贴了上去。唐文丽马上迎合上来。顿时,这一双嘴唇成了那一双舌头的通道,在嘴里时而像龙飞凤舞,时而像和风细雨相互吸吮着。唐文丽的身体绵软得全部粘在了刘国兵的身上,刘国兵的身体强硬地冲撞着唐文丽那绵软的不断颤抖的身体。
刘国兵抱起唐文丽奔向了那张大床……
“我该走了。”半小时后一结束,刘国兵就要起床走路。
“干吗那么急呀?”唐文丽趴在刘国兵的身上纹丝不动地问道。
“我是怕,等会儿,你爱人吴俊飞一回来,我和他一照面,那你就麻烦了。我不允许让我深爱着的人受到一点委曲。”刘国兵刮着唐文丽的鼻子疼爱地说。
“真的吗?”唐文丽深情地看着刘国兵问道。
“当然!”刘国兵语气坚定,双眼注视着唐文丽回道。
“以后你就甭再担心了。他今天已经搬走了。”唐文丽那双洁白的小手在刘国兵结实的胸肌上画着,一面把和吴俊飞协议离婚的事讲了一篇,最后把吴俊飞今天怎么欺负她的原原本本也讲给了刘国兵听。
女人可能就是这样,当她把一颗心给了你以后,她的智商就回归到了婴儿的行列。唐文丽的智商是否回归到婴儿的行列呢?你想想,那么多人暗中都想占有她,唐文丽就如穿着盔甲一样不让任何人近她的身。没想到,最后却被刘国兵降服了。
兴许,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吧。刘国兵这样想着。唐文丽也是这样想的。
对于唐文丽而言,她是真的终于挣脱了前一段婚姻的枷锁,向着幸福的彼岸奔去。而刘国兵不但没有高兴得跳起来,相反,刘国兵的心事反而更加重了。当然,这里并不是说唐文丽离婚刘国兵不高兴,而是刘国兵自己能不能离婚到现在心里也没个底。前几天,虽然和郑佳玲谈到过离婚的事,郑佳玲虽没大吵大闹,但是,郑佳玲好像很开心地笑着说好的,却一直没有明确的答复同意。今天,当刘国兵从唐文丽那里知道她已经和吴俊飞离了婚,而且是协议离婚,刘国兵的心事就开始重起来了。
唐文丽以前就如关在笼中的一只小鸟,整天地站在那小笼里,望着外面那美好的世界,她多么想跳出去好好地享受一下人生的激情和欢乐。可是,唐文丽没有,她心甘情愿地呆在这只笼子里,心甘情愿地去做这只笼中的小鸟,筑好这只小鸟的屋,相夫教子、举案齐眉。唐文丽再望望那些形形色色、匆匆忙忙的人流,那些两面派、马屁精、呼风唤雨的人,那些没有背景、没有关系、没有钱钞的人所遭遇到的,她更加庆幸呆在自己的这只鸟笼里与世隔绝,与世无争是多么的安全和无忧无虑呀!
令唐文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她曾想精心构筑的“鸟笼”,却在自己的不经意间被她人无情地摧毁了,自己这只受了伤的小鸟只好也飞出鸟笼,去寻觅能疗敷她受伤的饵药。终于,唐文丽放纵了自己,把觅到的药饵敷疗在了伤口上。这药铒真是一剂良药,就这一下子让唐文丽从伤痛中走了出来。
而此刻,吴俊飞被她休了。被唐文丽休了的吴俊飞也终于飞走了,飞向了他所想望的蓝天、白云。现在,唐文丽虽然也是自由的,但成为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拖油瓶的女人了。这是有刘国兵,否则,自己敢不敢跨出这一步也不晓得呢。
唐文丽离婚后,刘国兵和唐文丽在一起的时间就越来越长。唐文丽已没有任何约束了,一天到晚心里想着的就是刘国兵长刘国兵短的,特别是开始那几天,唐文丽上班时总不能定神,一会儿看时间一会儿盯着手表愣神。下班后,边烧饭炒菜边站在窗口盯着刘国兵回来的路上。当看到刘国兵开着车进入了她的视线,唐文丽的脸上立马灿烂无比,然后,唐文丽把所有能显示时间的钟爱表呀,放到不能让刘国兵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就是因为这,刘国兵和唐文丽在一起的时间就越来越长。俩人天南海北、国际国内什么都侃,公司里和水管处的新旧事情什么都说,反正俩人有说不完的话和爱,就是避开刘国兵的升迁。有时,刘国兵想把手机掏出来看看时间,生怕唐文丽看到了心里不舒服,脸上不高兴,刘国兵就尽量不去看时间,这样时间就不是刘国兵自己控制了。刘国兵十一二点钟回家是正常的了,这无形中也给刘国兵带来了点压力,也有点苦了刘国兵。这个苦并不是精神上、生理上的苦,而是自己必竟还没有和郑佳玲正式离婚,这样公开地来往,让谁的心里也承受不了的,说不定到时还会出现意想不到的麻烦事。
近几天刘国兵回家“迟到早退”的现象特别严重,这使在以往的现象中无法相比的。郑佳玲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郑佳玲也知道唐文丽已经离婚了,所以,她已感到刘国兵这次离婚是来真的了,是真的要远离她喽,她的心境就越来越差。刘国兵稍晚点回家,就打电话到处找。
在唐文丽家里,每次刘国兵要走时,看着唐文丽那双依恋、挽留的眼神,令刘国兵怎么也走不向前,最晚时一直陪她到后半夜。
几次下来,郑佳玲的心里也渐渐有些平静下来了。她知道自己太好赌了,关键是那“一夜情”堵在自己的胸口上,就如胸口上压了一块巨石般。尽管刘国兵和她只为赌博吵了几次,也向自己提过再这样好赌下去,离婚的日子就离我们不远了。刘国兵每次提这些,自己都没往心里去,总觉得他刘国兵只是说说而已,也从未当回事。如真到那一天,能怨谁呢?只能怨自己喽,这全是自己一手酿出的苦酒,只好自己往肚里咽。郑佳玲的内心里有着多少说不尽的苦和酸在这样的折磨着她。
然而,刘国兵有时回来晚了,郑佳玲都要等他到家后才上床去睡。刘国兵看着郑佳玲等他到家后什么也不说就往房间里走,看到这些,刘国兵的心情也有些不太好受。
一天,刘国兵深夜一点钟到家,郑佳玲坐在沙发等着,他看到后,心里突然涌上一种既有点歉疚又有点说不出来的那种有点讨厌的感觉。
刘国兵就是在这样的一种心情里对郑佳玲说:“怎么还不去睡,我要你等什么呀?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如果我今天不回来你还不睡了拉?”
郑佳玲用眼瞪了刘国兵一眼,说:“你呀,有时有良心有时真没良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叫有时有良心有时又没良心了呢?”刘国兵困惑地问。
“你自己不懂啊?还要我告诉你呀?”郑佳玲没好气地说。
“我不懂,懂还要问你吗?”刘国兵有点不耐烦了。
“刘国兵,我们夫妻一场,”郑佳玲语气突然平和下来,看着刘国兵说,“我知道,使我自己不好,改不了这好赌的嗜好伤了你,这个,我之前就已请求你原谅过。如有一天,我们这个家真走到了离婚这一步,这也不能全怨你,我也有责任,我也对不起儿子和你的父母……”
郑佳玲一提到刘国兵的父母和家人,刘国兵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心酸,同时也对郑佳玲生起了一份敬意。刘国兵的爸爸生病住院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那年六月的一个晚上大约七点钟左右,刘国兵的二姐突然打来电话,说爸爸忽然头脑神志不清,右半个身子已没有知觉了,而且右半边嘴也歪到了一边,可能是中风或脑溢血,我们已打电话叫了120,120救护车马上就到。二姐还说,弟弟,你就不要回家来了,直接到县人民医院。另外,你外面人头比我们要熟,看看能不能找个好医生,帮爸爸度过这一难关。
刘国兵接电话的时候正好在饭局上。这个饭局是为上级单位对水管处进行半年目标任务考核准备的。刘国兵接电话时饭局才刚刚过了一半,也正好刘国兵在考核组领导和自己水管处的几位领导那儿敬酒。刘国兵一听说父亲可能是中风或脑溢血,他哪还有心思一个一个地去敬酒啊。平时刘国兵敬酒,不管你是领导也好,不是领导也罢,不管杯里是白酒还是红酒或者啤酒,都是要一个一个敬的。刘国兵的风格就是这样。
而今天,才刚敬了考核组带队的领导,其余的一个还没敬。刘国兵把手机一挂,让服务员拿来一只倒红酒的杯子,顺手在酒桌上拿起一瓶白酒,往自己的酒杯里到了满满一杯酒。这杯酒足有八两还要多一点。刘国兵举起酒杯对还没有敬酒的领导说:“各位领导,不好意思,我就不一一敬你们了,刚才接到我二姐的电话,家里突然出了点事,要我立即赶回去,这杯酒我先干为尽,你们随意。”
还没等领导们说话,刘国兵就一仰脖子把那白酒一下子咕嘟咕嘟地全倒进了肚里。全桌的领导认识和不认识都是一脸的惊叹。考核组的几位领导见状也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刘国兵抱拳作揖后来到自己的处长旁边,和他耳语了几句,转身离开了宴席,要了辆车带上爱人郑佳玲直奔县人民医院而去。路上,刘国兵的电话就没有停过,当他最后和现任县人民医院副院长的王维,也就是当年插队到他们生产队的知青通完了电话后,刘国兵这才略为松了口气,接着通知二姐把爸爸送到人民医院急诊室,王维副院长在那儿等他们。
刘国兵一到医院看到爸爸,急忙喊了几声“爸爸!爸爸!”爸爸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刘国兵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扑簌簌地就流了出来。刘国兵的眼泪一流,在场的人就都跟着流了出来,顿时抽泣声响成一遍。
王维说:“你们不要这样,老人只是处在昏迷状态,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刚才已拍了脑CT,脑子里有近50СС的溢血,只要能控制住溢血,不让它再溢出,问题就不大。”
听了王维一说,刘国兵的心稍许平静了些。由于爸爸是脑溢血,半身不遂,嘴也歪到了一边,也不能说话,神志又不清,必须要人在医院守候服侍。刘国兵对先后赶到的哥嫂、姐姐姐夫、妹妹妹夫们说:“爸爸的情况不容乐观,所以,我们要做好长期服侍爸爸的准备。刚才王维副院长说了,这头三天,也就是这72小时之内,是爸爸处在危险期内,所以,这三天由我和郑佳玲在这儿服侍,等过了危险期,就轮流服侍,大家看行不行?”
大家说这样不行的,我们大家轮流照顾爸爸。
刘国兵说:“先就这样吧,你们大家都回去吧,到了白天,你们有空的话来看看爸爸就行了。”
这样,就是你和佳玲要吃苦了。
“谁叫我是做儿子的呢?”刘国兵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爸爸,语气哽咽的接着说,“如果没意见,你们大家就早点回去吧。”
三天的危险期终于过去了,正如王维副院长说的,刘国兵爸爸的病情渐渐好转,神志渐渐清醒了。但就在这三天里,以至于以后的疗养期内,刘国兵的爱人郑佳玲表现得特别出色。在刘国兵爸爸住院的四十多天里,郑佳玲几乎没有去上班,为防止老人生褥疮,郑佳玲每天白天夜里四次,帮老人家从头到脚擦一遍。住院期间,老人身上几乎都是郑佳玲擦的,因为她不放心其他人帮老人家擦身。等刘国兵的爸爸渐渐清醒能说几句话后,同病房的人都对爸爸说,你是在那修了这么好的个儿媳妇的?不嫌你老人身上脏,把你收拾的干干净净。刘国兵的爸爸就会露出很灿烂的笑容,还不停地点着头。之后,刘国兵的爸爸只要一天见不到郑佳玲,他的眼睛就开始在屋里四处找郑佳玲,刘国兵急忙就凑到爸爸的跟前故意问:“爸爸,您找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