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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作品名称:牡丹花开      作者:钟宝妹      发布时间:2013-03-23 20:57:39      字数:4302

  一部汽车缓缓地停在任府大门前,车门轻轻被推开,任娇从车里钻了出来。
  “记得噢!今晚七点,星光大酒店,不见不散。里德先生也会来。”车里有个时髦女子探个头出来嘱咐道。话还没说完车就已经出发了。
  任娇转过头,把手里的提包一甩一甩地走进了大门。
  里德先生是任娇新认识的一位朋友。三十五岁左右,留着不太长的胡子,是个地地道道英国人,是杰克先生英国留学时期的同窗好友。里德先生是通过杰克与才任娇认识,认识的时间早不长,却对她颇有好感。
  下人们见了任娇跟往常一样唤了一声“小姐”。
  军长夫人站在院子的中央,两手插着腰,低声骂道:“这个小春,这几天死到哪儿了?花没人浇水,院子也没人打扫。”抬起头,指着院子“罗妈,等下把这里打扫一下。”
  “是,夫人。”罗妈虽答得很爽快,便脸上却显出了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一提及小春,任娇也有些疑惑。想想差不多快有一个多星期没见到她了。前段时间看她纳兰威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东东。下次见到纳兰威一定要问问他,他兴许知道小春去了哪里。
  军长夫人见了任娇,便笑着问:“今天咋回来得这么早?”
  “等下还要出去哩!”任娇回答说。“哦,对,爸爸有没有在家?”
  “他,好像在书房。”
  任娇“哦”了一声,向书房走去。
  “爸爸。”任娇一进门就冲过去勾住军长的脖子撒娇。
  “你看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军长轻轻地扳开任娇的手,露出一脸慈祥的笑容“有什么事?”军长早就摸透她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习性。
  “怎么无事就不可以来看你啊!”任娇摇了摇军长的手臂,略作委屈状。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军长乐呵呵地说。
  任娇望了望军长手上的报纸,急忙将话锋一转。“爸爸在看报纸啊!”停了停“是十几年前的报纸么?”
  军长一脸稀奇地说:“怎么这样问?现在的人连昨天的报纸都不看,谁还会看十几年前旧报纸?
  “还说没有,文华哥哥不就是?”任娇说完特别留意军长的表情。她说这话,显然是另有意图,看来她今天是有备而来。不过军长倒没想到哪里去,他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女儿这张娇滴滴的面孔,单纯的言语下有着一颗深不可测的心。在他心里,她是个孩子。
  军长一听,脸果然一沉,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但同时也在极力掩饰着。
  “文华哥哥最近很忙。说来也奇怪,他好像在调查十几年前事。”任娇一脸疑惑的表情,把头转向军长“你知道他在调查什么?爸爸。”笑着指着军长“我知道了。是你派他去查的,对吧?”
  “你见过他了?”军长避重就轻,用一种谈谈的语气问,像是在逃避什么。“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搬回来?”
  “什么?”军长的态度让她大为疑惑,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良久,才心不在焉地回答说:“没有。”说完默默地退出了书房。
  林文华从任家搬出来之后,就一直住在公寓。公寓是在二楼,从公寓的小窗口向下望去,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此刻,林文华刚好站在窗口前,目光落在一个浓妆艳沫身穿红色改良旗袍,白色披肩,黑色高跟鞋子,提着白色挎包的女子身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红颜知己——迎春花。
  迎春花以轻快的脚步爬上了二楼,刚想敲门,门打开了。
  “怎么样?”林文华迫不及待地问。
  “进去再说。”迎春花说着走进了公寓。
  林文华把门关上,倒了一杯水,递到迎春花手上。
  迎春花接过水,抿了一口,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
  “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玉。”迎春花掏出那块玉放在手上,说:“连续问了好几家玉器店的老板,都说不曾见过此玉。”
  “我都说嘛!都过了快二十年,就算是见过,我想也未必有印象。”林文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那不一定。”迎春忙反诘说:“你母亲,再怎么说也是出自旺族。”
  “旺族?”林文华怔怔地望迎春花,生出一肚子疑问,等待着解答。
  “对,白家,罗家,周家,任家,在当时堪称四大旺族。当然,任家是后起之秀。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周家,白家,罗家几乎在一瞬间,先后灭亡。”迎春花说着,说着,几乎连自己都不觉一阵惊叹。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林文华惊奇地问。
  迎春花似乎故意要卖关子,并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还记不记得我初次相遇的地方?”
  林文华见她这么问,想必是有所用意,便如实回答:“记得。不就是在那座破宅不远的叉路口么?”
  “你知不知道那座破宅以前都是什么人住?”迎春花继续问。
  林文华一听就知道是设问句,答案已经在她脑子里。“这你也知道?”林文华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迎春花点头表示默认。“它就是四大旺族之一。罗家。”
  林文华默不作声地听她继续往下说。
  “其实这些有个人会比我更清楚。一个你非常熟悉的人。”
  “你说得不会是军长吧?”林文华忍不住揣测。
  “错,是就军长夫人。”
  “她?”
  “她就是四大旺族的成员之一。罗家的长女。”
  “什么?”林文华几乎跳了起来。他在任家整整呆了八年,却从不知道军长夫人姓罗,并且还有着这样一个复杂的家世。罗家发生了那样翻天覆地变化,而她却一点都不像一个饱经风霜的女人。事情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本来有钱人家跟有钱人家联姻,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这叫门当户对嘛!可这四大旺族的婚姻却让人好生疑惑。这其中原因就不得而知了,大概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迎春花顿了顿,继续说:“我大概也只知道这些,罗家生了一男一女,军长夫人为长,她有个弟弟,下落不明。周家是两兄弟,哥哥本来与罗家长女,就是如今的军长夫人,有过婚约,却不知怎的,娶了白家的小女儿,而军长夫人转身嫁给了军长。白家的小女儿本来是跟周家小儿子有婚约,却也不知怎的,却嫁给了周家的大儿子。白家只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嫁给了纳兰子强,二女儿,也就是母亲。”
  “这些都是从张老板那里听来的。”
  “张老板?”
  “是的。是一家玉器店的老板。就在离罗家破宅十几里的地方,是一个家老字号。听说他开了二三十年的玉器店了。他认得不但这块玉,还知道它的来历,而且还清楚的记得当年是谁从他手中买走这块玉。那人就是你父亲林云。”
  “那么说,我还真是林云之子?”林文华听到这,忽然觉得无比烦燥起来。
  “怎么了?”迎春花猜想他刚刚发生过什么事。
  “刚刚于管家来过。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住址,也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与军长的关系。他情绪非常激动地指责我认贼作父。”说到最后,林文华脸上呈现出一种无言用言语表述的复杂表情,无奈?激动?不知所措?说不上来。总感觉他那颗受伤的心像是有一把火在加速燃烧………蓄势待发……仿佛即刻就要爆炸,碎掉。
  迎春花从未见过他这样,这样的他让她感到害怕,忙安慰他说:“不要这样!就算你真的是林云之子,军长也不一定是你的仇人?这件事不是还待查个水落石出么?”
  “不用查了。”林文华发歇斯底里撕吼:“他已经完整完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了。”
  “就算事实摆在眼前又如何?这个世界真真假假,假亦真。你是一直都是一个头脑冷静之人。也许这还有另外一种假设,也许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也许……总之我不希望你贸然采取任何行动,千万不要。”迎春花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进行劝慰。说完拿起小提包“我还有事,先走了。”
  “万事考虑周全,三思而后行。”走到门口都还不忘了嘱咐。
  迎春花觉得此时此刻应当让他一个静下来,好好想想。她以为他会想着想着就会想明白,因为他一直是一个理智的人。可是谁又能想到呢?也许他就糊涂了这么一回?
  迎春花走后,林文华就开始在公寓里来回徘徊,亦或是坐着,躺着。他一直在想,一直想,饭没吃觉没睡全神贯注地想直到第二天早上。事实上,他什么也没想。他想来想去都脑子都只有那件事,可想来想去都没得任何结论。跟头一天没两样,脑子心里一团糟,甚至差不多忘了自己该干嘛!就这样浑浑噩噩到了晌午,终于他的肚子感到有点饥饿,决定外面去弄点吃的。刚想去开门,门铃就响了。
  打开门一看,竟是军长。
  这是军长第二次来这所公寓。第一次,是在林文华刚搬来的时候。
  林文华见是军长,虽有些意外,但表情却是极其冷谈。他冷冷地瞥了军长一眼,呆立在门口,一言不发,没说请他进来,也没叫他走。
  军长的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林文华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这是第一次。他可以从这眼神这个眼神他读懂了一切,他明白了。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已经把他当成了仇人。可他还是不死心,幻想着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错觉,于是便厚着脸皮跨进了公寓,说:“副官说你没有去办公,便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所以来看看你。”他的语气,像极了慈父。其实他也是昨天听任娇那么一说,想来看个究竟。
  林文华已经没有勇气再面对他了。转过身,冷冷地说:“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简单的一句话,就把军长从幻想拉回了现实。他叫他走,他踌躇片刻,硬是没走。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既然事情到了这份上,索性摊开来说。至于事情会演变成怎样,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他悲哀地想。于是便说:“我想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当年我与你父亲本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却不料有小人从中作梗使我跟他之间产生了极大误会。却因为这个误会,使我犯下了不可原谅的大错。待我明白真相的那一天,这个错已经无法挽回了,我更深深地陷入了痛苦与自责当中。我收留你,也不过是想为我当年犯下的错做点补尝。”
  军长的那沉重的声调,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林文华的心,使他再度陷入痛苦与矛盾之中,可那仇恨的火焰在他心中加速燃烧,扩散,使他没办法原谅这个人。
  “伯父,我应当谢你收留养育栽培之恩,虽然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但身为人子的我,不能白白看着地看着亲人枉死而置之不理。”林文华咬着牙,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感情。
  “那你打算怎么办?”军长明知故问。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伯父不会连这都不懂吧?”林文华单刀直入,语气里全然没有往日的温情。
  “一定要这么做?”军长无比痛心地说:“那好吧!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我随时恭候。”说完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
  而林文华根本无意留心这些,他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依旧用冷冷地语气说:“我想做了一次公平的了断,伯父意下如何?”
  “说来听听。”
  “用西方的决斗方式,站在十米以外,谁先击中对方,谁为胜。我敬重你是我伯父,所以我决定让你先开枪。”
  军长听了之后,啼笑皆非“不是一起开枪么?这样貌似不公平。难道你是信不过我的抢法?”
  “不,那是我欠你的。在开了一抢之前,你还是我伯父,开抢之后,我们便是敌人。”
  “若是死了呢?”
  “死而无憾。”
  军长一听他这么说,很明显他对自己还有情意,这样的人,他怎么舍得让他去死?于是抱有着最后一丝希望,向他坦白自己内心感情,希望能扭转乾坤。“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难道没有其他法子?你可知道无论是你死我死,都不是我希望见到的。你难道不知道在我心里我早已把你当作我的……”
  “难道你怕了?”林文华固执地打断了军长地话,用话激他。
  军长默不作声。该来的始终会来,看来是逃不掉的。
  “竟然不怕,那三日之后的早上,后山见。”林文华说,完说作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离开。、
  军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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