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奇冤 第八集
作品名称:平阳奇冤 作者:甄远东 发布时间:2012-10-06 11:59:50 字数:3241
第八集
本集出场人物:
徐映台
董世斗
百龄
老乡绅
杨大鹤
阿林保
温乃玉
赵善德
林志裕
林温氏
林咏莲
林钟英
朱宇泰
陈昌齐
智能妙果寺住持,汉族,六十岁,微胖。
苏胖子兰竹斋古玩店老板,汉族,五十六岁。
金老板文物贩子,汉族,近六十岁。
平阳县衙轿夫。百龄身边三随员。老弱妇幼村民。船家。温州知府书吏。温州道台衙门书吏。“兰竹斋”古玩店伙计甲、乙等。
百龄行辕路边。
徐映台的轿子停在一旁。
轿夫们正蹲在围墙下面抽烟、乘凉,见徐映台转来,一个个连忙站起来。
徐映台莫名其妙,怏怏不快走回来。
躲在轿子后面的董世斗见状,忙迎上问:“大人,怎么了?”
徐映台:“不知何故,自讨个没趣!真奇怪,我怎么会得罪这个素不相识的百龄呢?”
董世斗:“莫不是没送他银子?”
徐映台:“谁知道啊?”
灵溪大门村。
村口。
百龄实地复查“庄以莅、许鸿志,纠众数千,夺犯殴官,煽动民变”的现场大路。
他身边除三个随员外,还站立一位老乡绅。
现场大路两边都是水田。
老乡绅:“大人请看,这地方都是水田,最多只能站几十个人,怎可能纠众数千呢?”
百龄点头。
远处,可见许多被焚烧后的房屋,到处是断墙残壁,惨不忍睹。
老乡绅:“当时,朱经历还要纵火焚烧灵溪学堂,我带领各大户族头,送银子求情,还联名具保,才把学堂保下来。”
百龄沉思。
老乡绅:“庄以莅被抓走时,一路都在呼救,怎么能说他煽动民变呢?”
村子里。
百龄一行人走进村子。
有几家农户在烧毁的残垣上,简单地搭上点茅草用来遮风挡雨,少数老弱妇幼躲在里面,见到官兵,一个个吓的瑟瑟发抖。
一家被焚烧后的房屋里。
倒塌的灶台中竟然生长出一棵南瓜藤,这瓜藤缠绕着断墙残壁,居然在残梁上开花结实,长出个南瓜。
百龄一阵心酸。
无声画面:
百龄走家串户在走访调查。
形同乞丐的村民向百龄痛陈官兵诬良为盗,放火抢劫的行经。
许氏宗祠里(学馆)门前。
百龄一行人站在许氏宗祠门前。
百龄仰天长叹:“平阳‘民变’纯属无稽之谈!”
温州知府衙门。
后堂。
百龄坐在椅子上痛斥杨大鹤:“杨大人,你好糊涂!你怎么能对徐映台私加田粮的事听之任之?擅改钦定田粮款?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你身为知府,明知不问,为什么?”
杨大鹤愁眉苦脸站立在一边:“下官糊涂。”
百龄:“再者,徐映台在呈文上说的是庄以莅、许鸿志‘聚众抗捐’‘夺犯殴官’,可在你的急报上怎么就变成他们‘煽动民变’了呢?这‘民变’大事能是信口开河说的吗?总督大人当然要‘平乱弹压’,急报皇上了。这下好,皇上也惊动了,御批也下来了!可你这儿却压根就没这回事!杨大人,总督大人这次可差点就栽在你手上啦!”
杨大鹤急得满头大汗:“下官糊涂。”
百龄:“总督大人说了,要是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先砍你杨大鹤的脑袋!”
杨大鹤:“下官该死,下官糊涂。”
百龄:“杨大人,有关皇上御批的事,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平阳百姓一旦知道皇上有‘查明事由’的御旨,那还得了?你要明白,这件事就是地方官知道了,也会乘机向总督发难啊!”
杨大鹤自然只有惟命是听:“下官知道了。”
福州总督府。
小客厅。
阿林保靠在太师椅上看着百龄,长叹一声,问:“唉,果然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百龄,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百龄垂手而立,他已经对此事深思熟虑,向阿林保建议:“平阳之事,皇上既然有了‘惩首抚众’的旨意,那就只好拟定斩杀许鸿志,绞杀庄以莅,以回复皇上‘惩首恶,抚众民’的御批了。”
阿林保:“唉,我这是滥杀无辜啊。”
百龄:“事已至此,大人也不必太难过,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这么做,怎么向皇上交差呢?”
阿林保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想杀了那个姓徐的平阳知县。”
百龄提醒说:“大人,平阳县还是以失察议处为好,他私加田粮款一事,此时反不能提。”
阿林保:“是吗?”
百龄:“是,一提私加田粮款,皇上必然震怒,要是皇上再派个什么钦差来查看查看,这纸里包不住火的事情,一查就露馅。要是皇上知道了这儿根本没有民变这回事,那还得了?”
阿林保无奈地点点头:“嗯,是的。你坐,坐下说话吧。”
百龄坐下,问道:“大人,白莲教现在虽然被平定了,但他们折腾的时间太长,大人认为,他们还能死灰复燃吗?”
阿林保:“那是不可能了,都斩尽杀绝了。”
百龄:“但那个前明皇室后人朱洪竹不是漏网在逃吗?”
阿林保:“嘿,已经弄清楚了,压根就没这个人。”
百龄沉思:“哦……”
阿林保:“你现在怎么想起来问这件事?”
百龄一笑:“皇上心里可惦记着这个人啊。”
阿林保:“那是,此人是皇上的心病嘛。现已查明,这是白莲教编造的谎话,是这帮教匪用来欺骗、笼络汉人之心的,皇上现在可以高枕无忧啦。”
百龄:“这些事,皇上都知道吗?”
阿林保:“皇上还不知道,我也才弄清楚,还没往京城报呢。怎么?你想说什么?”
百龄:“大人应该以假作真,找出这么个人来。”
阿林保若有所思:“啊?”
百龄授意说:“这个人他现在就关押在福州大狱里,就应该在关押的那些教匪之中嘛。”
阿林保会意地:“哦,我明察秋毫,把他给提溜出来……”
百龄笑道:“再先斩后奏,把他就地正法!”
阿林保:“嗯,嗯,来个死无对证。”
百龄:“然后大人再捷报京师,给皇上送上这颗定心丸。”
阿林保连连点头:“对,好主意。哈哈,就这么办!”
百龄:“但必须等平阳的事情过去以后,大人才能上这个折子。”
阿林保不解地问:“为什么?”
百龄叹息道:“唉,平阳的事情,大人出的是一张险牌啊!‘民变’一事,难免留有后患。而这一张则是稳操胜券的牌,必须留在最后出。大人,这样您才能够保底啊。”
阿林保肃然动容,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百龄深深鞠了一躬。
百龄吓的连忙跪下:“大人何必如此,折杀百龄也!”
阿林保诚恳地说:“官任道台,的确埋没委屈了阁下的才干!”
小集镇街头。
骄阳似火。
街上到处是卖西瓜、水果的小商贩。
温乃玉匆匆走过来,被站在路边的教书先生赵善德喊住。
赵善德:“温公,温公请留步。”
温乃玉停下脚步:“哦,赵兄别来无恙?”
赵善德:“温公,听说汀漳道台百龄奉闽浙总督之命,来平阳复查‘民变’之事,并且喝退了主张用兵的温州一帮军爷。你知道这件事吗?”
温乃玉:“哦?有这种事?赵兄听谁说的?”
赵善德:“我亲家就在协营管账,他亲自告诉我的。”
温乃玉:“哦。”
赵善德:“我还听说,徐映台前去见礼,百龄在大庭广众之下怒斥徐映台,把他弄得灰溜溜地跑了。”
温乃玉:“啊,好兆头!”
赵善德:“是啊,看来上面对平阳‘民变’的事,有异议啊。”
温乃玉点点头,陷入沉思。
北港林钟英家。
里间内室。
林志裕躺在床上,林温氏坐在床边,手拿药碗准备给他喂药,林钟英抱着林咏莲坐在旁边。
林志裕推开药碗:“天理难容,天理难容啊!”
林温氏:“老头子,我和小孙女的伤势,现在已经快好了,你就别再想不开啦。”
林志裕:“他娘,你和咏莲现在的伤好了,我是放了心。可朱宇泰这样欺负人,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再说,那方砚台,那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如今败在我手上,我愧见祖宗啊……”
林钟英规劝道:“爹,现在还惦记那个砚台做什么啊,你老人家先养好身体要紧。我已经听说,平阳‘民变’的事,官场内部有了争议,我想,我应该在这个时候上告朱宇泰了。”
温乃玉恰好此时走进来,说:“说得对!”
林钟英连忙站起来:“舅舅。”
林咏莲:“舅爷爷。”
林温氏:“乃玉,快坐下歇歇。”
温乃玉坐到床边,说:“现在,官府在处置平阳‘民变’的做法上,跟以前有明显的不同,都不愿提民变这个事了。这个变化很微妙啊,钟英,我以为,现在应该先以你母亲的名义去上告,根据官府对状子处置的结果,我们就能从中知道一些端倪,然后再做商量。”
林钟英:“舅舅,我也是这样想。”
温乃玉劝林志裕说:“姐夫,你应该安心养病,其他的事,对你都是小事情。而且,我们也不会坐视不问的。”
林志裕含恨点点头。
林温氏:“兄弟,你知道庄以莅和正甸有什么消息吗?”
温乃玉:“唉,听说庄以莅躲在桐庐乡下,被人告密出卖,已经被官兵捉住了。”
林温氏:“啊,哪正甸呢?”
温乃玉:“听说庄正甸逃走了。”
众人“哦”了一声,面面相觑。
林温氏:“也不知道官府会怎么处置庄以莅?”
温乃玉:“谁知道呢,先不管他的事。二姐,你们先告状,看看官府对你家的状子怎么说,再讲下一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