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奇冤 第七集(2)
作品名称:平阳奇冤 作者:甄远东 发布时间:2012-10-05 20:53:10 字数:4044
夜幕下。
闽北福鼎县前岐小澜村。
一户人家大门前。
许鸿志在敲开这户人家的大门。
福鼎捕快眼线在暗中盯梢。
渐暗。
清晨。
院子里。
许鸿志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正准备上路,发现情况有点异常。
院子外。
家前屋后已被官兵团团围住。
院子里。
许鸿志纵身窜上墙头,跳下围墙。
院子外。
许鸿志落地,官兵蜂拥而上。
一场恶战,许鸿志打翻几人,逃出村落。
官兵紧追前去。
村外山林中。
许鸿志逃进山中,躲进树林。
村外山林。
官兵把村外整个山林滴水不漏地围起来,一点一点地进行搜捕。
树林里。
许鸿志在隐蔽的树丛中看得明白,但遍山都无路可逃,也没有一个能藏身的地方。慌不择路,他躲进一个小山洞。
山洞前。
山洞的洞口是石头自然形成的,很小,不容易被人发觉,但进去十分困难。
许鸿志挤了进去。
山洞里面只能勉强容身,许鸿志进去后略把洞口伪装一下。
山上。
官兵在烈日下把整个山林搜查了一遍,并没找到许鸿志,都十分奇怪。
带兵的:“明明看见他躲上山了,我们搜寻得又如此仔细,怎能找不到人呢?再搜。”
就在这时,当地乡民二来子前来告密。
二来子对带兵的说:“我知道许鸿志藏在什么地方。”
带兵的:“哦,讲。”
二来子:“听说抓住许鸿志有赏金,是吗?”
带兵的:“是,你要带我们抓住他,重重有赏。”
二来子:“大人,这山上有个叫猫耳洞的山洞,可以藏人,许鸿志一定藏在那里。”
带兵的大喜:“好,你给我们带路。”
二来子带路,领兵直奔猫耳洞。
猫耳洞外面。
这猫耳洞正是许鸿志藏身的那个小山洞。
官兵把洞口围住,但看不见里面,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也没人能进得去,喊话也没人答应。
于是,有人找来一根长绳,绳子一头栓住一个铁锚样的钩子,不断往里山洞里面抛这个铁钩,抛进去然后再拉出来。
山洞本就不大,铁钩很快就钩到许鸿志了,他几次躲避,终因身体活动不便,被铁钩钩住大腿。许鸿志不得已,忍痛用手把铁钩捋直,暴露出行藏。
官兵大喜,但一时也无可奈何,喊话没作用,慑于许鸿志的威名,谁也不敢进去。僵持半天,最后官兵把洞口堵上柴草,点着火往里熏烟。
许鸿志耐不住烟熏,万般无奈,被迫出洞受捕。
老羞成怒的官兵一拥而上,先将许鸿志五花大绑地捆住,押回村里。
然后,官兵从村里卸下一块大门板,将许鸿志双手、双脚用长钉子钉在门板上抬走。”
汀漳道台衙门。
衙门前。
百龄着官服正在衙门大门前拱手送客:“恕不远送。”
客人:“道台大人留步,告辞。”
阿林保派来的信使快马赶到。
信使下马,向百龄打千,递上信函:“道台大人,我家总督大人请您十万火急赶往福州。”
百龄“哦”了一声,拆开信,看后忙说:“备马,我换件衣服,立即赶往福州。”
官道上,百龄、信使及随从快马加鞭在赶路。
闽浙总督府大门。
百龄直接进了总督府。
阿林保书房。
百龄进来,叩见到阿林保,行礼完毕,问:“不知大人急招下官何事?”
阿林保也不答话,寒着脸拿出一张缉拿庄以莅、许鸿志的告示递给他:“见过这个吗?”
百龄:“此告示下官早已在各处张贴了,只是至今未有这二犯下落。”
阿林保:“这两人现在都关在平阳县大牢里。”
百龄:“哦,主犯落网了!岂不是好事?”
阿林保苦笑一声,又拿出平阳县的那张征粮告示递给他。
百龄一看,知道事情蹊跷,问:“这样说,平阳民变是事出有因?”
阿林保长叹:“唉,平阳民变事出有因也罢,事出无因也罢,我都不怕。我怕的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民变!”
百龄:“啊!难道地方官还能假报此等大事?”
阿林保也不说话,把庄以莅写给他的信递给百龄:“你再看看这个。”
百龄把这封信看了两遍,连夸:“好文笔,好文笔!”
阿林保:“我没工夫听你评价这篇文章,你说,这庄以莅的话,与杨大鹤的话,谁说的是真的?”
百龄:“百龄不敢妄断。”
阿林保火了:“我偏要你说!”
百龄沉吟半晌,缓缓说道:“县衙私加田粮,百姓必然抗征,滋事也就难免。但是否是民变,尚待勘察。”
“可是,我已经命温州府派兵‘平乱弹压’,并把灵溪‘民变’的事奏给了皇上。”阿林保苦笑着长叹一声,把嘉庆的御批递给百龄:“你瞧瞧,皇上的御批都下来啦!”
“啊!”百龄闻言大惊,看了看御批,忙说:“如此看来,那,那,那这民变就得是真的了!”
阿林保:“是啊,你得赶紧去温州平阳走一趟,处置此事。”
百龄心一紧,忙说:“我?”
阿林保:“对,别看我手下在福建做官的人比麻雀还多,可只有你去我才放心啊。你说,这么大的事,我能叫别人去吗?”
百龄:“是,下官明白。”
阿林保:“事情是明摆着的,哪来的‘民变’?妈的,分明是平阳县私加皇粮,老百姓不服、抗征,闹了起来,这帮草包混蛋不知轻重就假报‘民变’了!你去了之后,千万别再听那些酒囊饭袋瞎起哄啦。唉,你得把事情给我平下去,越稳越好,越快越好。”
百龄:“是。”
阿林保叹声不绝,连连摇头,说:“唉,也怪我一时疏忽,如今弄得骑虎难下。这、这叫我怎么向皇上交代啊?”
“大人放心,百龄一定为您稳妥地办好此事。”百龄略一思忖,叹道:“看来只能用庄以莅、许鸿志二人的人头向皇上交差了。”
阿林保叹道:“是啊,可惜了庄以莅的满腹才华啦!”
百龄:“大人,皇上关于平阳‘民变’的御批,知道的人要越少越好。”
阿林保:“当然。咳,都是杨大鹤这个混账办的好事!等事情过去,我非砍下他的脑袋不可。”
江西南昌乐化镇。
街头,“徐记”杂货店的布帘招牌已经换成了“缪记”二字。
柜台里。
缪大华坐在里面。
徐克扣手提鸟笼走过来,笑吟吟对缪大华说:“大华啊,生意好吗?”
缪大华站起来,说:“好,好,托您徐老太爷的福啊。”
徐克扣开怀大笑。
缪大华:“徐老太爷,听说你那位当县太爷的儿子,叫徐秤砣带了好几万银子回来啊?”
徐克扣笑道:“瞎说,瞎说,哪里有那么多,够我抽烟喝茶的罢啦。”
缪大华:“徐老太爷,你那叫什么烟啊?今晚我请你去烟馆抽鸦片烟,你尝尝那个烟,才叫有味道。”
徐克扣问:“听说抽上那玩意就有瘾啊?”
缪大华:“是啊,要么怎么叫有味道呢?你老太爷有的是钱,有瘾怕什么啊?你还指望省钱留到下辈子再花?”
徐克扣点点头:“你说得也是。”
丁字路上。
徐映台的爱妻徐王氏春风摆柳似的走过来:“爹,快回去吧,你看我给你买了好多的好衣料,准保你老人家喜欢。”
徐克扣笑道:“好,好。”
缪大华走出柜台,来到徐王氏身边,答腔说:“徐家妹子,你家徐芳姑娘好久没回娘家了啊?”
他的一双色眼,在徐王氏隆起的胸脯上瞄来瞄去。
徐王氏正色说:“缪大华,妹子这两个字也是你能喊的吗?我家姑娘回不回娘家,关你什么事?”
徐王氏说罢,扶着“徐克扣”走了。
缪大华对其背影轻声骂道:“呸,长得倒像个天仙似的,谁不知道,你他妈是一脑瓜子青菜屎!”
正好,大烟馆的潘管事走到缪大华身边,闻声问道:“大华,在说谁呢?”
缪大华撇撇嘴:“喏,那个驴屎团子外面光的娘们。”
潘管事:“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小人得志呗!”
缪大华:“哎,潘管事,我来想办法拉徐克扣到你们烟馆去抽大烟,怎么样?我保险你能在他身上赚大钱。”
潘管事摇头笑道:“他?一文钱夹在屁眼里,八杆枪撵十里路都舍不得松的家伙,能舍得花银子到我那去抽大烟?”
缪大华:“你开始别多要他钱啊,几下不就把他抽上瘾了?一旦他有了瘾,你还怕他不大把掏银子给你?”
潘管事点点头:“嗯,就怕是不要钱他也不干,我不能强拉他去啊。”
缪大华:“有我呢,我拉他去啊。”
平阳县衙。
后堂。
徐映台坐在桌子上用毛笔画一张建筑式样图,上有“徐宅新居图”字样。
徐秤砣风尘仆仆走进来,对徐映台鞠躬,说:“老爷,奴才回来了。”
徐映台:“哦,你回来啦,好,老太爷有什么话吗?”
徐秤砣:“老太爷说,叫你好好做官,多带银子回家。”
徐映台对徐秤砣说:“啊,知道啦,哦,你这次回去,你家夫人对你说什么没有?”
徐秤砣:“夫人要老爷你好好保重,说小少爷已经认得好多字了,还说大小姐嫁在吕家过的很好,要老爷放心。夫人还请裁缝给老爷做了两件新衣服,我也给你带来了。”
徐映台:“好,好,放我衣柜吧。”
徐秤砣刚走,董世斗进来了。
董世斗:“大人,听说总督大人派了个叫百龄的特使来温州,说是要查办平阳民变的事情!”
徐映台一惊:“哦?有这种事?”
董世斗:“是,千真万确,听说人已经到了温州。”
徐映台:“啊!哪我该怎么办?”
董世斗:“不管怎么说,大人应当去拜会一下,请他吃顿饭,先套个近乎。说不定,还能从这个百龄的嘴里打听出什么消息。”
徐映台:“对,好主意。”
温州福州会馆(百龄临时行辕)。
大门外。
蔡廷彪、黄升带领一帮手下五个军官兴高采烈走进大门。
温州福州会馆正厅。
百龄坐在正中大堂上。
蔡廷彪、黄升带领手下军官走到大堂,一起参见百龄:“大人,标下等已经备好了兵马,随时听大人调遣平乱。”
百龄皱皱眉,厉声说道:“还平乱?你们折腾的还不够吗?谁叫你们来的?嗯?总督明喻,平阳之事,再提用兵者斩!哼,若地方百姓闻到风声生出事端,先斩你们这几个主张用兵者的人头!”
把蔡廷彪、黄升等人吓得晕头转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讨个没趣,一个个灰溜溜退下。
门丁报:“禀大人,浙江按察使朱理大人到。”
百龄连忙起身离坐:“请!客厅请!”
温州福州会馆客厅。
百龄与朱理坐在椅子上谈话。
朱理:“大人,下官奉巡抚清安泰大人差遣,前来协助大人处理此事,以尽地主之责。”
百龄正色道:“朱大人,不必了。下官奉总督差遣,只是奉命行事,一切事宜,总督大人都有明示。”
朱理:“哦。”
百龄:“请朱大人回去,并请转告清公,不必大惊小怪,一切事宜,下官自有定夺。”
朱理本来就不愿多事,乐得顺水推舟:“哦,好,如此大人辛苦,本官告辞。”
温州福州会馆。
大门外。
百龄把朱理送出大门,二人在门前拱手而别。
朱理上轿,百龄目送朱理离开。
徐映台闪身而出,向百龄拱手躬身道:“平阳知县徐映台给大人请安!”
百龄很惊讶,说:“哦,你就是徐映台?”
徐映台:“正是下官。”
百龄没好气说:“你来做什么?”
徐映台:“下官来给大人接风,卑职已经在玉泉楼聊备薄酒,为大人洗一路风尘。”
百龄一阵冷笑,勃然大怒,说:“本官奉总督之命,专门来查平阳之事,你不知避嫌,反而公然前来笼络!衙役们,不许徐映台进这个大门一步!”
言毕,愤然走进门。
徐映台莫名其妙,说:“这是怎么说?这是怎么说啊?”
徐映台狼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