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简单的真相

　　“我回来了。”郭小安听到门外老妈的声音，接着一声门响，“我去隔壁家坐一会儿，人来了你自己招待吧，明天去看房子。”
　　“不着急，过完年再说吧。”
　　“那可不行，买房子可不是买菜，抓一把就行，今天没了明天还有新鲜的，看房子得多走多看，货比三家，看到好的趁早下手，晚了就被别人抢了先了，听话，明天去看房子。”
　　“行，我去。”
　　“这就对了，我先过去了，三缺一，都等着我呢。”
　　看到老妈乐颠的样子，郭小安鼻子蓦地一酸，老妈该享几天清福了，以后就在家里呆着吧，做做家务、打打麻将，和邻居们聊聊天、跳跳广场舞，挺好。
　　前几天，老妈送走了雇主，老太太在睡梦中安然过世，享年83岁。老太太的儿女感念老妈多年的照顾和陪伴，给了老妈一笔钱，老妈急着买房，也是想早点享清福吧。
　　他离婚了，老妈托七大姑八大姨、亲朋好友、街坊邻居给自己张罗对象，早点让她抱孙子。他反倒不那么急，好不容易自由了，不得多玩玩多浪浪。再者，离婚大伤了元气，得花时间缓缓。
　　他和老妈讨论后给出的再婚条件是：尽量找没有孩子的，条件好的，长相、年龄、身段可以适当放宽，离异带女孩可以，男孩不行。他将来还要有自己的孩子，没钱养不起，另外，有孩子会和前夫有牵扯，他可不想以后的日子过得不安分，条件不好离异的，要短婚未育的。
　　女的愿意出去工作最好，不愿出去工作留在家里做家庭主妇也行，彩礼肯定不会多给。未婚的大姑娘不是不想，可条件不允许。无业游民，一间破房，又离过婚，拿不出太多的钱，谁家的黄花闺女肯嫁？人还是现实点，情呀爱呀的当不了饭吃，唯一的要求就是，女方要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这是最基本的，否则免谈。自己就是一底层小民，从小受穷，没有那么高的境界和精神，结婚不生孩子，娶来干吗？
　　老妈急着看房子、买房子是想早点定下来。一旦有了对象，对方提出结婚时房子要写她的名字，怎么办？写吧，心有不甘；不写吧，女方不嫁怎么办？赶紧趁现在把房子买了，写上老妈的名字，不怕将来起纷争，老妈为了他真的是操劳了一辈子，自己的上段婚姻不光彩，老妈嘱咐媒人说：小安当初是为了报恩才娶了大21岁的白燕子的，小安是孝子，都是因为她，是自己拖累了孩子……
　　他正慨叹着，手机响了，他以为是阿荣，却是小梦。
　　“小梦，有事啊？”
　　“听说那老太婆一家遭报应了？”
　　“呀，你咋知道的，这事都传你那儿了？”
　　“我也是听说，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郭小安轻咳一声，慢慢道来。
　　小梦，白燕子混蛋儿子的前女友，两人谈了多年的恋爱，小梦为他耗尽了所有，却被无情地抛弃了，害得小梦差点没死掉。
　　两人没分手时，经常来桃源看望白燕子。小梦是个好女孩，与他很谈得来，混蛋小龙没少给他脸色看，让他难堪，小梦都会为他说话，事后代他道歉。小梦被甩后，想过要做傻事，被他极力劝阻，他耐心地一遍遍地倾听，不厌其烦地开导、权威她，说你应该庆幸早点离开他，他不配你喜欢，为了他那样的烂人搭上自己的一辈子，该有多不值得。你是有多傻呀，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考虑一下你的父母啊……
　　在他的陪伴、开导下，小梦终于走了出来，两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小梦听完后，放声大笑，连说了几句解恨了、解恨了。
　　“大仇得报了，你也该放下了。”
　　“我早就放下了，就像你说的，为了他那种烂人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当初我怎么看上他了，真是瞎了眼了。”
　　正说着，手机提示有电话打入，阿荣打来的：“再等五分钟吧，陈宇接孩子。”
　　“好的，知道了。”
　　放下手机，静静地等待着客人们。他和阿荣结成了“联盟”，他联系了一份包车的活，接送荣昌学校的老师上下班，早上送到后，他不返回市里了，在舅舅、姨妈家呆到下午再把下班的老师送回家，早七点到晚五点之间，市里出租的活，他交给了阿荣，让他在这个时间段替自己的班。虽说少挣了点，可省去了两趟跑空车的费用，少点就少点吧，自己还休息了呢，阿荣是自己的朋友，有钱大家一起挣。
　　屋外传来了鸣笛声，阿荣他们来了。郭小安跳下炕，出门迎接，车上走下来三个人，阿荣、陈宇和杨五舅，四个人一起进屋。郭小安从锅里盛出一盘盘菜，上桌，招呼大家过来吃。
　　“阿姨呢？”阿荣问。
　　“邻居家打麻将去了。”
　　“叫阿姨来一起吃吧，都不是外人。”陈宇说。
　　“放心，留菜了，咱们吃吧。”
　　“阿姨打算退休了？”
　　“暂时先退下来了，以后再说吧，来，吃菜。”
　　四个人大吃大喝起来，天南海北、东拉西扯地一通胡侃，好不热闹。
　　今天的饭局是答谢宴，感谢三位盟友的帮衬。最先和郭小安结盟的是陈宇，他早就对白燕子心生不满了，两人一拍即合，想着找机会报复一下她。没错，丢“三金”、丢包事件都是他这个枕边人干的。陈宇作为她的御用司机，白燕子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向他汇报。
　　丢“三金”当天的聚餐，白燕子喝高了，陈宇通知他来接。他先去别墅接上了杨五舅，把他安置在了一处地点，来时的路上，他计划好了路线。
　　从饭店接回碎嘴燕后，他在事先计划好的公厕旁停车，打开车门后进去，在隔间里通知附近的杨五舅，杨五舅装作路人偶然路过，撸走了碎嘴燕的“三金”，在和碎嘴燕的身体接触时，他有意弄松了她的戒指，将项链的搭钩解开，方便杨五舅下手。过后，他劝说碎嘴燕不报警，报警无用、影响不好等等，万幸，碎嘴燕没报警。
　　做完后，他惊惶不安了一段时间，碎嘴燕始终没起疑心，他放心了，原本想着干一票就收手的，三万块的金子也够本了。
　　后来他听说了“貂皮大衣失窃事件”，心里忍不住又活泛起来了，讽刺的是，事情还是碎嘴燕说给他听的呢。碎嘴燕手包的夹层里藏钱的事是小梦说给他的。当时，她被碎嘴燕的爱子小龙抛弃了，心里想着报复，他劝她别做傻事，不值得，行，不做傻事，可咽不下这口气，不要他命、不卸他胳膊腿，让他家折点财总不过分吧？于是，小梦告诉了他碎嘴燕手包夹层里藏钱的事，她与小龙在一起没分开时无意中偷听来的。没几天，陈宇告诉他，碎嘴燕又收了一笔“黑钱”，四万块呢，他最终决定，再干一票！
　　他了解碎嘴燕的生活习惯，终于等来了当天的机会。他先是开门下楼，放老娘进屋，躲在窗帘后面，如果碎嘴燕突然醒了、发现了，就说帮他们打扫卫生来了。接着，他买好早餐叫醒睡得正香的碎嘴燕，说自己所在的位置不能停车，要她辛苦一趟下来取。待她不情不愿地下楼后，老娘把她放在衣架上的手包从后阳台上扔下去，他捡起藏好后拖住碎嘴燕一段时间，为老娘争取时间，老娘下楼走出小区后，打电话通知他，行动完成！
　　老娘经常过来帮两人做家务，即使被周围人看到了也不会起疑心，四万块就这样到手了，如果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他笃定碎嘴燕不会报警，他就可以安心地享用这笔钱了。
　　做完后，他彻底收手了，事不过三，两次可以了，不能太贪心，得懂得及时收手。碎嘴燕不是傻子，次数多了，肯定怀疑，真被她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她认识黑道上的人，卸掉自己一只胳膊腿再把自己投进监狱，生不如死的。二来，他不是一个没品的人，谋取碎嘴燕的财产是因为她对自己太抠门太吝啬，自己当牛做马似的侍奉她，她却把自己算计到了骨髓里，弄她点钱算是给自己的补偿款了，不过分。自己也是逼不得已，万一自己、老妈得了急病需要用钱，她会拿钱出来救急？即使她有心，钱都给了她的混蛋儿子了，也是爱莫能助，自己只能等死了，所以，别怪我。
　　第三，她这人太霸道、太嚣张了，正好杀杀她的气焰。杨五舅，一个老实巴交得有点窝囊的人，碎嘴燕一见面就对他斜眼睛、甩脸子，不分地点场合，各种贬损笑话。杨五舅一直憋着火呢，要说碎嘴燕做人确实够失败的，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谁都不如自己，结果落得如今的下场，如今谁不比你强，看你以后还笑话谁？还好，趁早甩脱了这个老女人，老妈说碎嘴燕不旺夫，沾上她走霉运。
　　从今以后，脚踏实地、勤勤恳恳地干活、挣钱，富婆不是那么好傍、好伺候的，软饭不是那么好吃的，花自己挣的钱才是真自在、真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