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银幕风雨（1）

　　星辉影视公司准备开拍《长恨悲歌》了。《长恨悲歌》以杨贵妃与唐明皇的爱情故事为基础创作，这部电影的剧本是关鸿瑜写的。原本他写的是一部古代爱情小说，初稿写成后，他在“多彩郁金香”夜总会偶然遇见了萌萌，被萌萌的美貌深深震撼，突然就想为她写点什么。想了几天，他终于决定，把自己已经写出初稿的小说《长恨悲歌》改写成一部电影文学剧本，他要向电影公司推荐萌萌出演杨贵妃。化了几个月的时间，终于把这部电影文学剧本写成。他将剧本送给老朋友马啸导演看了后，马啸评价说：“写得好，你把杨贵妃写活了。她虽然是个王妃，但她更是一个美丽多情活泼的少女，只是，这个演员不太好找。”
　　关鸿瑜就想说：“貂蝉服装公司的形象代言人梦梦就是个活生生的杨贵妃！”但又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当时刚刚跟叶莺结婚，怕叶莺知道了吃醋，就欲言又止说道：“我改好后再找演员吧！”
　　马啸看了剧本后，回去就跟电影公司的老板讲了，他说：“关鸿瑜写了个本子，是描写杨贵妃与唐明皇爱情的，叫《长恨悲歌》，我觉得那本子写得还不错，拍成电影肯定叫座。”
　　老板就说：“有关杨贵妃的电影拍得够多了，观众也看腻了，如果剧本不够精彩，演员不是很漂亮，可能很难超过前面的电影，也很难赢得票房。”
　　马导演就附和说：“老板说得是，这部电影杨贵妃一定要漂亮，前面已经有几个杨贵妃了，这部电影的杨贵妃一定要比前面几个更漂亮才能超过他们，赢得观众。”
　　老板又问道：“你心里有人选了吗？”
　　马导演想了想就说：“我心里倒是有一个人选，就是貂蝉选美大赛的冠军、现在貂蝉集团的形象代言人梦梦，你觉得那个女孩怎样？”
　　经马导演这一提醒，老板一下子兴奋起来，拍了一下桌子叫道：“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梦梦演杨贵妃太理想了！”
　　马啸就说：“关鸿瑜又将本子拿回去修改了，等他改好后再说吧。”
　　几天之后，关鸿瑜找到马啸，对他说：“剧本我改好了，你拿去看看有没有兴趣？”
　　“当然有兴趣，我已经跟老板吹了吹风，他也很有兴趣，想看看你的本子再说。”马导演拿过本子翻了翻说。“只是不知道你心里有心仪的演员人选没有？”
　　关鸿瑜就有点不好意思说：“我回去想了一下，觉得请梦梦演杨贵妃比较理想。”
　　马导演高兴地说：“太巧了，我和老板也想到了梦梦，三个人不谋而合，都想到她了！”
　　关鸿瑜一下子激动起来，他说道：“说实话，我这部电影剧本就是为她而写的，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定要让梦梦演贵妃，不然我就撤回本子！”
　　马导演看着他那固执的样子，就笑道：“你爱上梦梦了吧？”
　　关鸿瑜自言自语说：“如果她不演杨贵妃，就没有必要拍了！”
　　马导演说：“好好，我答应你，一定要把梦梦请到！”
　　“请你为我今天的谈话保密，我不想让梦梦知道我的想法。”关鸿瑜又说，“编剧的名字就不要署我的真名了，你随便编个名字吧！”
　　马导演说：“这么大的出名机会你都放弃啦？”
　　关鸿瑜继续说：“我只想把她放在我的梦里，悄悄地、默默地用心去爱她。”
　　马导演笑道：“我懂了，你真是个情圣！”
　　剧本定下来后，马导演就亲自找到了梦梦的经纪人房珊，将电影公司准备拍摄《长恨悲歌》的计划跟她介绍了一遍，最后说道：“剧组正在物色主要演员的人选，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演杨贵妃的演员，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梦梦演杨贵妃最合适不过了！”
　　房珊就跟他谈了些条件和报酬的问题，两人大致达成初步协议以后，房珊说：“等我跟梦梦沟通后再跟你联系。”
　　告别了马导演，房珊立即跟梦梦打了个电话，将电影公司准备拍摄《长恨悲歌》，并要聘请她演杨贵妃的事说了一遍。梦梦心里很高兴，因为这是她接到的第一个片约，而且是演主角，但她还是有点犹豫不定，想跟康凯商量一下，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就压制着高兴的心情，平静地说：“让我好好想一下，然后再给你回话。”
　　晚上，康凯回来后，她就把电影公司邀请自己演杨贵妃的事跟他说了，康凯听到后突然问道：“那谁演唐明皇呢？”
　　梦梦就说：“这个我没有问。”
　　康凯就不快地说：“杨贵妃是唐明皇的女人，你是我的女人，电影里面少不了亲热的镜头，我看着你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亲亲热热，怎么受得了？”
　　梦梦扫兴道：“这么说，你是不同意了？”
　　康凯想了想又说：“当然，如果让我演唐明皇，咱们俩在电影随便怎么样都没有问题了。”
　　梦梦就说：“那我就叫房珊跟导演提出来，让你来演唐明皇。”
　　“傻姑娘，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信了！”康凯一下子就笑着抱起梦梦说。“我是老电影演员了，怎么会吃这门子醋？马导演今天已经直接跟我说了，如果你肯演杨贵妃，就请我演唐明皇，在电影上我们依旧是情侣！”
　　梦梦就捶打着他的胸部说：“原来是骗我的，你坏！你坏！”
　　康凯就将她抱进怀里，说：“让我好好吻一下我的贵妃。”说着就亲吻了她一下。
　　梦梦嗲嗲说：“如果导演安排别人演唐明皇，你会吃醋吗？”
　　康凯故意说：“我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亲吻、压在身下亲热，我当然要吃醋！”
　　说罢两人就打闹起来。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筹备，演员也已经初步选定，星辉影视公司就准备开拍《长恨悲歌》了。马啸导演准备将其拍成一部能到国家电影节争夺大奖的文艺片。他将自己的想法对老板讲了之后，老板却突然提出了自己的方案。老板说：“票房还是第一位的啦！”接着他就抛出了“一鸡两吃”的方案，即一个本子，套拍两部片子：一部叫《长恨悲歌》，是准备进入内地电影市场上映的纯文艺片，根据内地的规矩，片中不能有色情镜头。另一部叫《贵妃情史》，在同一个本子、同一套演员班子的基础上，加几场床戏、裸露戏，只在香港和海外电影市场上映。这样向内地和香港两个电影市场同时推出两部影片，既可以去争夺大奖，提高片厂的声誉，又节约了成本，赚足了票房，做到名利双收。老板对自己的这个方案非常得意。
　　虽然马啸导演一开始就表示质疑，甚至跟老板争论起来，但毕竟是老板说了算，经过老板的反复算账、不断劝说，为了公司的利益，马导演也就不再坚持自己的方案了。老板把“一鸡两吃”的方案定下来后，就叫马导演将初步选定的演员请来开个会，把自己的意图跟他们讲讲，以求得到他们的理解和支持。
　　几天后，马导演召集主要演员人选到电影公司开会。下午三点多，演员陆续来到，康凯和梦梦一起刚走进会议室，秦勇也出现了。秦勇突然看到梦梦，完全被她的气场和美丽惊呆了，愣了好一会，才拘谨地招呼道：“梦梦！康老师！你们好！”
　　康凯上前去跟秦勇握了握手，梦梦也跟着与他握了握手，大方地说：“我们又见面了。”
　　秦勇对康凯说：“能跟康老师一起拍电影，真是太荣幸了！”接着又对梦梦说，“你现在是选美冠军，广告明星，已是红得发紫，我自愧不如！”
　　梦梦娇嗔道：“到香港了也不来看我，太不够朋友了！”
　　秦勇说：“我昨天才刚到，想到今天就会见面，才没有去拜访你的。”
　　梦梦就说：“灵灵也好吧？”
　　秦勇一愣，感到有些意外，心想她怎么会向我问到灵灵呢？就说：“她正在排一个舞台剧。”
　　秦勇将在片中饰演唐明皇的儿子寿王瑁，虽然不是主角，但也算是个重要配角。他不知道，能被马导演选上演寿王瑁，还是梦梦叫康凯向马啸导演推荐的。虽然跟秦勇已经分别了近一年，但梦梦还是会经常想起他。毕竟，当自己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粤海时，他曾经帮助过自己，从内心来说，梦梦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当机会来到时，梦梦并没有忘记往日的朋友。秦勇得知自己被选为剧组的演员，非常意外，也非常高兴。寿王瑁曾经是杨玉环的丈夫，电影里跟梦梦肯定有不少对手戏。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只要这一步走好，以后就会接到更多片约。他无法否认自己还爱着梦梦。但梦梦现在是选美冠军，貂蝉服装公司形象代言人，在电视、报刊广告上到处都可看到她的形象，已经今非昔比，可以算当红明星了。她这次在《长恨悲歌》里演杨贵妃也是意料中的事，能与她同台，应该是很荣幸了。自己虽然还爱着梦梦，但与她的差距已经越来越大，甚至是可望而不可及了。
　　演员陆续到齐，大家互相寒暄、闲聊了一会儿，马啸导演便宣布开会。
　　会议开始后，电影公司老板便将“一鸡两吃”的方案抛了出来。说完以后，他对大家一边打着拱，一边笑容可掬地说道：“为了公司的发展和整体利益，请大家能够理解，支持！”
　　康凯、梦梦听到“一鸡两吃”的方案后非常吃惊。康凯首先说：“从筹备开始到前几天，都没有听说过这个方案，现在你突然提出这个方案来，提出要拍三级片，裸体出镜，我非常意外，实在无法接受。”
　　与会的演员也跟着议论纷纷，七嘴八舌议发起言来。梦梦是个新人，又是女孩子，只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默默地望着窗外发呆。等大家都发过言了，她才站起来轻声说：“如果要拍三级片，我就放弃了。”
　　说完就提起包准备离开。马导演连忙拦住她说：“有事好商量嘛，先坐下，先坐下！”
　　但是，老板却辩解说：“现在电影市场低迷，正经的文艺片很难吸引观众，拍一部就得亏一部，不要说赚钱了，连演员的片酬可能都付不起，我们也是为了电影事业的发展和各位演员的利益着想，请各位做一点牺牲，内地来的演员也不要太保守啦！现在国外的电影裸戏是很平常的，外国演员根本不把裸戏当回事，我们香港和台湾的很多大明星，也都是演过裸戏的，这是成名的捷径啦！为了艺术嘛，一点小小的牺牲算什么嘛。等你成了大明星后，再回过头来看，就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啦！”
　　秦勇就发言说：“是不是做些让步，裸体镜头不要那么多，拍的含蓄一点！”
　　经过反复协商，老板最后同意减少几个裸戏的镜头，但还是要拍成一部三级片。就在拿出合同书，准备让大家签字的时候，梦梦提起包包一声不响地离开了会议室。梦梦一走，康凯也跟着起身离开了座位。
　　马导演就拦住他说：“你们两位可都是主演，你们退出了，这不是要拆台吗？”
　　康凯就说：“你们现在突然要我们拍裸戏，实在不能接受，何况，人家梦梦是个女孩子，还那么年轻，拍了这种电影，以后还怎么做人？”
　　老板连忙插话说：“这正是梦梦一举成名的好时机，做一点牺牲还是值得的。”
　　康凯冷笑道：“梦梦已经很红了！”
　　说完就退出了会场。
　　等他们走后，老板就说：“梦梦也不过就是个选美冠军、广告模特儿，刚刚有点名气，耍什么大牌！现在想当明星的女孩子多如牛毛，还怕找不到一个愿意为艺术献身的女演员？”
　　康凯和梦梦退出《长恨悲歌》的消息，关鸿瑜第二天就知道了，他马上就找到马啸导演质问道：“这部戏本来就是为梦梦写的，你们也答应了我提出的条件，现在梦梦怎么突然退出了？”
　　马导演叹口气说：“本来马上就要开机了，老板突然要在你的本子基础上套拍一部三级片，要梦梦拍裸戏，人家就不干了。”
　　“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忍心让梦梦演裸戏呢，为了钱就可以糟蹋这样一个美丽纯洁的姑娘吗？真是太缺德了！”关鸿瑜生气说，“我写的可是一部纯文艺古装电影，我不同意你们将我的作品拍成三级片！”
　　马导演无奈地说：“这话我跟老板说了，可是老板说，你已经把本子的拍摄权、改编权卖给我们了，署名也变更了，我们要拍的《长恨悲歌》故事是完全按照你的本子来的，并没有侵犯你的著作权，不过是拍了几个裸体镜头而已，这是影片的需要，你无权干涉。”
　　“我真没有想到你们老板这么不讲理！”关鸿瑜激动地说，“不过，我倒要看看，梦梦拒演贵妃之后，你们会找个什么样的美女来代替她！”
　　说完就愤愤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