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铁骨铮铮，10

　　第四章∶铁骨铮铮，10
　　且说，鞋拔子出其不意，将寻衅滋事的刺头鬼一脚翻了数丈远，撞到了麻栎树上晕过去了。众家丁这才化险为夷，纷纷道∶“刺头鬼无事找事儿，罪有应得！”便院里退去。
　　鞋拔子厉喝∶“都给我站着！恁们这群不安生得东西，大年下里不好好歇歇心，品尝时光的味道，却乱哄哄乱事儿的！你个小安吃了几天饱饭，就忘了姓啥名谁了，说啥个评书的？你咋不说历史正能量的，歌颂保家卫国英勇牺牲的民族英雄呢？却屁熏熏宣扬迷信，什么生死流浪，轮回转世？你见谁个投胎转成了驴子、骡、马、牛、猪了？没根没据吹大炮！炮死不填命是不？你能把这个人拉出来，叫人们瞧瞧算你能耐！说是揭示人类的贪欲是诸多痛苦之因的！这理儿只有死人不晓得，还用你长篇大论虚屁连连吗？其实，这是你变着法儿张狂自己天才，哗众取宠的卑鄙伎俩，难道不是赤裸裸狂妄贪欲表现吗？岂不是卖茅卖盾吗？尽管那些跟屁虫为你摇旗呐喊，擂鼓助威，也丝毫掩盖不着呕心沥血的名利之心！我恼了，一个窝心脚把蛋黄窝出来你，你就不能无病呻吟了！一个真正的文学家，首先爱国爱自己的民族，爱那些为了民族尊严，国家的利益英勇献身的英雄精神！阴暗和光明不是绝对的，有阴云四合，也有晴空万里。在你的垃圾里只有满天乌云，没有一丝的阳光！貶贱正义，讴歌邪恶！中国的土地里咋生出你这样文学家的玩意儿。中国的地，中国的水，中国的粮食，活了你的生命！不思感恩也就罢了，却拿着迷信的轮回转世欺骗读者！我真想给你一拳，滚西半球去！不在中国活，就不说黑道白了！断除了你贱嗤嗤狂浪的根络！”
　　小安听的怂然一颤，满脸哭咧咧的，暗忖自己编瞎话骗个人，出书扬名是独到绝活，哪有艰苦奋斗，自食其力，为华夏挣光的能力呢？不寄生别人的血汗里怎能活命呢？噗通跪地求饶道∶“头家饶了我这一次吧！光想当个露头椽子，名誉全球，光耀宇宙，真的谎拗没治的了，因再整也投胎不到太阳的肚子里，还是皮包骨头凡夫肉人一个！以后谨遵‘不忮不求，何用不藏’，当个名符其实蟄到淤泥的‘蚇蠖’了！”
　　鞋拔子听他还用“投胎”邪术企图迷惑自己，想这小子一定病的不轻，唬他一唬也许病愈的，喊道∶“弟兄们，抬着这个‘投胎’货扔到大粪池‘投胎’吧！”
　　几个直肠子家丁果真抓着小安的四肢往茅房去了，吓得小安好似那没有了魂儿，嗷嗷乱叫“头儿叔，救命，救命！不想当大粪，没活够的！”
　　鞋拔子听着心中啼笑皆非，骂道∶“几个囊康的，放下！缺心眼的货子，叫抬就抬？吓吓小安，你们就当真了？真把他甩到粪，粪就不会臭，大蛆就遭殃了！”
　　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有个病关索杨雄似的人道∶“头儿，我等也是吓他一吓了。大年三十里岂可弄出不吉祥的事儿了。”就放了，说∶“安喜子，快感谢头儿网开一面，饶你不死！今个侥倖的捡条命儿，是鞋拔子叔叔‘大慈大悲愍众生’给的，以后就给头儿当个孝顺的儿子吧！”。
　　小安哭哭啼啼道∶“头儿叔，我说慌嘴了。世界里从无投胎转世的事儿！谁说谁就是在放屁的！我叫出版社不再出版我的瞎胡编了。收下我当你的儿子吧！”说罢，把小鼓小锣扔进了大粪池里了，反复求鞋拔子认他做儿子。
　　鞋拔子笑道∶“安喜子，你混个啥的？你富富态态的大文豪，我丑丑陋陋莽撞汉，谁看说谁也不认我是你的制造商！缺八辈心眼子的你，兄弟们开你玩笑就当真经念开了。”大家乐乐呵呵一起进院到屋，刚刚屁股坐了下来下，世龙来了。
　　见到曾经的救命恩人袁世龙，顿时尽皆喜不自胜，咋咋呼呼一片着∶“世龙大侠，大家都盼着你的，来和大家团个圆，一起辞旧迎新过大年吧。”说着无不合掌打躬，表示真诚的敬爱和欢迎。
　　鞋拔子挥着手说∶“都别哄哄了！”搬个椅子道∶“叔，你咋来了？坐，快坐！”
　　世龙道∶“我来看看出的啥人命？”就落座了，目光温柔着所有的弟兄们，见安喜子好端端的大年里脸颊挂着泪痕，问∶“小兄弟，你咋了，年喜里哭泪，谁欺负你了。说说看，我给你主持公道！大家都给我记好了，咱们弟兄们是正义的团体，牢记‘三死’的纪律∶危害群众利益，忘恩负义者，死！调戏妇女者，死！以强凌弱者，死！这是铁的纪律，谁也不能触犯，连我也包括在内，如有所违，必死无疑！安子，坦白地说说，谁欺负安喜子了？”
　　鞋拔子端着脸儿，满碗热茶，双手捧给世龙，说∶“谁也没欺负他。因胡扯八道，惹怒了路过的刺头鬼。因这刺头属猪的，安喜子正说六道轮回里人投胎转猪，以为辱骂了他，拔刀欲了结小安。吓的人们不敢管，小安子哭着求饶，刺头依然不放他。恰我赶到，一脚踹刺头数丈远，似不出气儿一样。命在外头老棣树根边的，不知死了没死。”又道∶“我就奇了怪了，一大杆子弟兄来个刺头鬼都不敢打？世龙叔曾教你们的武功为啥都跑不见了！个顶个的囊康货子，临着事儿窜鞭杆子球态！唉，真丢人！”
　　世龙接了茶，趁热下了，道∶“啥丢人？咹？瞅瞅老日的弹丸岛国，几个尿骚人，竟然计谋欺负咱九千六百平方公里的泱泱华夏，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中国人不像中国人，自私太重，没骨气，没斗志，贪生怕死不团结，净他娘的鼠目寸光，耍小聪明！鞋拔子你的家丁里质量次之又次，必须严格的整顿整顿，竖起不畏强暴的不怕牺牲的战斗精神。至于小安子胡吹六拉投胎转世，净扯淡！拉屎尿尿见天一次次的轮回！人呢？人死如灯灭，咋能还轮回转世投胎的？你小安子吃饱撑的你‘傻喷鸡巴毛一大堆！’人家属猪，你也扯猪？那刺头鬼其实真本事有限，那个狠毒劲儿镇着了大家，他就顺杆子爬着装个脾气极爆，软地好起土，不杀你个烂轰柿子杀谁？鞋拔子救你一命，你可要知恩图报！走，咱看看那头鬼真死假死的去！”
　　鞋拔子道∶“叔，黑冷的天，不看也罢，死他娘的去！一老年的阴曹里忙着收鬼哩，他能应个数，也是功德无量的。”
　　世龙眼一瞪，道∶“胡说，人命关天！别说天黑，天塌也得去！要是瞧出意外之事儿就不说天黑了。”众人“吆吆”着提着灯笼都要跟着瞧事儿。
　　鞋拔子要过一盏灯笼说∶“也不是打仗的，都别轰轰了，我和叔叔瞧瞧怎的即可。厨师傅合计合计明晨的年饭必得丰盛的，和咱们大恩人乐个翻天的。”世龙道∶“别那麽多的事儿，看看没啥了我还打道回府的。”二人一前一后往栎树边去了。
　　冷风撕喇喇的好似银针扎脸。老棣树尖叫着好像巡警吹哨子的。风把雪吹的结实，狗子狺狺狂吠，飘飘绕绕。二人咯吱咯吱的脚步儿好似怒了一样，近前一瞧，刺头鬼没了，雪地里一片杂乱的脚印，刺头鬼儿走了大运，被救走了。
　　鞋拔子见状惊道∶“叔，糟了！我可能惹出大扑除子(指祸患)了，这个年别打算过平安了。你更不能走，留下给兄弟们撑腰做主吧！”
　　世龙道∶“我还说弟兄们没斗志的，你原来也是个稀屎胆子，怪不得弄了一群乱弹货！自己吓唬自己要死的呢？你胡扯的‘糟’未必是。说不定大年初一有人带着厚礼给你赔礼道歉的，你信不？”
　　鞋拔子心里觉着这个世龙怎的瞎胡扯了起来？你打仗里是个神算子，这个仗你却算到了茄子地里了，大年初一里是你的笑柄发挥功能的时刻，面对众多弟兄不见赔礼道歉的，你的脸而往哪里搁呢？道∶“叔叔你咋开玩笑的？”
　　世龙闻得此不着调的话儿，心道，我啥时候给你个弯瓜烂枣的玩笑儿过？乐乐教训你一回就老实了！猝不及防伸手扯着对方的耳朵，道∶“拽掉你耳根，猪不吃南瓜的鞋拔子！叔我啥时敢给你开玩笑？我也恐怕自己变成了丑八怪！”
　　鞋拔子呲着呀，吆吆着道∶“叔你今个儿咋了？竟然打破了咱们叔侄之间的人生历史了，揭开了快乐的篇章！好痛的耳朵，小些劲儿不好吗？若把我弄成了介石橛子，我就成了蒋光头了的一般。”
　　世龙听他风趣话儿，对自己说出的过头话儿，就后悔的不行了，丢了鞋拔子的耳朵，暗想，干嘛给武圣弟弟玩笑儿开过了头呢？说∶“侄子，叔叔我当的不够格儿，乐子逗得出了格儿，你心里受活吗？”
　　鞋拔子笑不嗤嗤地说∶“叔，没事儿，没事儿的，男同志乐乐年里吉祥如意！”说着手儿一贱，揪世龙的耳朵，道∶“厚厚实实的揪掉，叔的耳朵正好给弟兄们年里当下酒菜！吃了叔叔耳朵，都立马变成了英勇无比的英雄了！”
　　世龙道一声∶“好！”头一扭离开了对方的手，跟个旋风脚，照着鞋拔子的臀部轻轻踢去。鞋拔子一个趔趄，踩中一块冰，跐溜滑倒雪地，灯笼摔了好远，蜡烛烧着了透明的塑料膜，风刮跑了着火的灯笼，掉到附近河的冰封，车着圈儿转的风景不错，好是观赏了一会子。
　　鞋拔子捂着腰部呻吟着站了起来，“啊吆啊吆”地叫唤着。
　　世龙瞧着他龇牙咧嘴的样子，知道摔岔气了。走过来，捉着对方的手勃，左右旋转了一会子，那闪腰岔气就不药而愈了。乐的鞋拔子吹世龙叔叔“真的神仙，手到病除！”一起到往院里走去了。
　　弟兄们欢尤未尽，东扯西拉，谈天说地，快乐着各自又加了意义不同的一岁。
　　少的乐，老的愁。大自然的平等胸怀给予生命的是不平等的感觉。上岁数的只好捋出烟袋，按上烟屑，点着火，吧唧着嘴，抽个喷云吐雾，雾罩罩的室内，灯光显得昏暗。呛的没烟功的喷嚏一个接住一个，打个不停摆着手，意思是“请照顾大家的情绪，别抽了！”。不等人家发话，抽烟的跑到外面的冷风里过瘾。
　　鞋拔子见了，道∶“哎哎哎，几位老伯伯，屋里抽不行吗？外头这样的冷，感冒了咋办？快上屋！”
　　有老伯伯道∶“圣子，屋里的年轻人见不得烟味，吸完这一锅儿，消了愁解了闷就不吸了。”鞋拔子笑了道∶“年下里大喜日子，愁里闷的来个啥的？”
　　“过一年少一年命短一年，能不愁吗？”老伯道∶“日子是年轻人的日子，老头子们少了日子有数了！”
　　世龙闻之也不由得为之伤感，要设法儿安慰去了老人的愁，道∶“我有巧妙的法儿，弄出鼻烟闻闻就可曾岁数的。都别郁闷了。”
　　老人们也晓得袁世龙的仁义君子，其言不疑惑的，没有吸完就不吸了，道∶“有世龙义士的鼻烟，我等就告别了烟袋，就没了给人不好的影响了！”就一起到屋里来。
　　腊月三十就是旧年的最后一夜，也叫“除夕之夜”又叫“守夜”。网络里以讹传讹。传得神乎其神，神的有些令人恶心，不滤也罢。
　　其实“熬年守夜”是彰显着人类对时光充满了爱恋，对即将消失的充满了追忆的岁月，难割难舍，走过的每一步，嵌着那深深的情思，似乎有着骨肉的亲情。可时光没有感觉，无言的表白着大自然是平等的绝无私偏的滞碍，那么的随缘不变，不变随缘，无牵无挂，流畅自如。这是大自然的亘古真情，把生灭推到了天然的极至，是故，不可能将人类赋予的亲亲珍藏，它却回以无亲无疏的没有冷漠的冷漠，生命飞速前进，宇宙不停刷新。正因为如此，对于人们的无限思念和祝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雄鸡啼叫初遍，人们依然精神活跃。院里的大天灯在空里闪烁的通红的光，也没发现九头鸟的光临。厨房门前也没按拦门杠，皮扒虎也没来偷吃饺子。一切的一切都是人们的心念，乃至抽烟也是一种心念。老人们对于世龙说的鼻烟闻闻就能“增加岁数”，深信不疑。因诚实忠厚的人，善意的谎言也是诚实的。
　　有人问世龙啥是鼻烟？世龙道∶“在这熬年之夜，鼻烟的事儿跟大家解惑释疑。鼻烟就是用鼻子吸取烟的气味。这样有很大的好处，不扰别人就能解了烟瘾，还能防病治病呢。”说道防病治病上，所有的弟兄们顿感兴趣，支着耳朵听端的。
　　“鼻烟这玩意儿，就是把烟草的细末装到小瓶里，用鼻子嗅其味，就称之为鼻烟。有说最早源于外国意大利。洋人就是洋，把个装烟沫小瓶子，精心打造的小巧喜人，玲珑剔透，雕刻美丽的花鸟图案，仿佛不是鼻烟壶，是个美妙绝伦的赏观品。(网络得知)在明朝万历年间，由意大利商人来到中国献给了朝廷，自此鼻烟传到了中国。医学界对此颇有兴趣，深入琢磨此物，发现了在医病临床里有着开发和利用价值。如感冒、头痛、鼻塞、痰喘、鼻炎以及心脑血管上都有医疗的作用。烟沫杂干姜，桂，冰片，羌活少许，吸之得嚏汗出，感冒而霍然；若夫内芎、芷，愈头痛于顷刻；鼻塞∶辛荑、苍耳奇功立见；痰喘∶冬花，半夏，麝香少许效良；鼻炎∶芩、藿、苍耳、郁李仁不容小觑；心痛∶血竭、苏合香、冰片效如桴鼓；诸如此类，皆可于鼻烟而嗅之，有益者不在少数。另(网络)‘鼻烟对人体不能有太大的伤害，不会成瘾，闻鼻烟使唤其芬芳之气，借以醒脑提神，驱秽避疫。它有驱寒冷，治头痛，开鼻塞，明目，等药物的作用。因闻鼻烟可引起轻度麻醉的作用，以缓解神经紧张的压力，使疲劳的身躯得到暂时的休息和松弛，鼻烟基本同烟卷的作用一样，不但能解除烟瘾而且能提神消除疲劳，除此之外，鼻烟换具有清脑明目降低血压预防脑炎的作用。鼻烟不象其他烟那样刺激肺和气管。几十年来的实践证明凡用鼻烟的人咳嗽哮喘的甚少，没有得脑炎的’。虽然鼻烟间断了许多时间，还是继承为好。”
　　有个上几岁数的道∶“想起来了，我记得爷爷爱吸鼻烟，父亲也好。我当时看着磨磨唧唧不解气，我就不吸。不想吸鼻烟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好处。爷爷父亲都走了，留下了好几个漂亮的鼻烟壶，那我就子承父职，重操旧业了。”还有几个说∶“将你家的鼻烟壶拿来大家瞧瞧淘弄去。请恩人配制用鼻子闻得烟来，得个健健康康，无病无灾，烧八辈高香了。”
　　众人得此，雀跃欢呼，高赞∶“恩人不仅武功超强，医学也甚精当！”
　　世龙忙谦道∶“岂敢当！我乃医学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唯耳闻所言，仅供参考了！配制闻烟，琉璃河仝水富会，曾听他说从《近代烟草大全》里学的。我叫他给大家配制。看看鼻烟好不好”后来，大家尽皆鼻烟吸药，防病治病，确保健康了。
　　此时雄鸡啼叫二更天，炉子加了炭火，暖烘烘的睏意袭来，都挣着恩人给各自打老通。鞋拔子臭白道∶“都嘬着棉裤腰子嘴。叔叔，对面的那明灯蜡烛的两间，就是叔叔的住处，叔叔且自安歇吧。”世龙问鞋拔子∶“你呢？”鞋拔子指着一个空床位道∶“和众弟兄同吃同住的。”世龙赞个“好！”就去了。各自歇息不提了。欲知明日大年初一，又是什么光景？且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