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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铁骨铮铮,9

作品名称:铁骨铮铮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2-07-16 17:57:37      字数:5134

  
  第四章∶铁骨铮铮,9
  话说葛洪义、方书、鞋拔子曹武圣闻听老蔡道∶“十里庙虽然不远,天快黑了,趁着黑前快回吧。要是住处宽绰了,我们必定叫你几个住到破五再走的。”鞋拔子道∶“不了不了,几步就到家了。”就要抬腿。老蔡道∶“记着,过了明年正月十五,琉璃河有传统河神大会,到时都来。”大家答应个“好!”刚欲迈门,一个青年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来了,捂着胸口抬肩息背,呼了几口长气,方急火火地说∶“拔子叔,咱村出
  大事了,恁们不快回去管管,就出人命了!”葛洪义便更急的火呛呛地问∶“林璐子,啥事儿?”
  青年名叫林璐子,是曹武圣的朋友家的孩子,二十多岁,身条俊朗,高低和武圣差不多,牌面一等一的漂亮。深得鞋拔子的喜爱,久而久之,话儿也就随便的没了分寸,就以“拔子叔”相称了,道∶“大哥别问了!快点儿到村就跟梢的明白了。”几个就拽开脚飞奔起来,世龙也撵了去。李连恰值事儿来了女儿家月月缺不了的那个,不然必定少她不得的。
  事儿要说纯属扯淡,引起的祸事儿的。自从吕大胡子被烈女丁德凤整死之后,偌大的宅院都归了家丁的头儿曹武圣管理了。锅底村曹莫的货子,得知族兄得了吕家富丽堂皇金银无算的宅院顿起恶毒,仗着自己的哥哥曹大悟是县官的势力,领了一大群能打善斗的地痞流氓带着家伙,到十里庙充着吕大胡子的亲弟兄来夺吕家宅院来了。
  曹武圣见是自家的族弟硬生生胡搅蛮缠的,厚颜无耻自称是吕大胡子的血统兄弟吕二叼毛,快把个曹武圣活活要笑死了。说他“‘推磨戴花浪里云’,明明是曹家的下水道钻出的皮渣,咋称了吕家的尿水子了呢?吕二刁毛子,四不象!四不象!”
  他见武圣侮辱、贬贱、耻笑之甚,就喝令手下的死手弄死吕家大院的家丁。双方恶斗起来曹武圣的弟兄们不是对手,两村民也持着家伙助战,结果都不是对手,被“吕二刁毛”的一帮恶徒打坏了好多人不能出气儿,好似死了一般,强占了院落。曹武圣只好求助世龙出手消灭了吕二刁毛一群地痞无赖,用奇妙无比的丹药救活了没气儿的人们。
  曹武圣和众家丁因九死一生经历就亲如骨肉一般了。阴1长相太次,弟兄们溜溜汤汤送了个“鞋拔子”绰号,武圣非但不气,觉得更亲了,任着绰号了起来。
  都见大哥哥年里去了琉璃河作事情去了,都说“喜事连连了!”村民们对鞋拔子带领的弟兄们,光做利益老百姓的善事儿,无比赞扬,就大年里尽情来乐了。在丰盛的宴席里,吃饱喝足之后,有个叫安素喜的小伙子,能有二十五六岁,相貌平平,和林璐子身高一样的尺寸,有颗强记敏悟的脑子,会说评书,说道关键里就敲锣打鼓,热闹非常。在这大年三十里,面对村民弟兄,兴趣盎然,说起评书来了。人多,院里盛不下,都请小安到外面说。那锣是他精心设计的“脚打锣”,脚蹬着绑着绳索的敲隼就能当当地敲得响亮,配着鼕鼕小鼓,快乐着人们新年的情趣。人们就把小桌挪到外边的十字路口,支了小鼓,按好铜锣,放好凳子,小安落座,敲锣打鼓一回,就言归正传了。
  这个小安打了一阵子锣鼓,咳嗽一口粘涎,清清嗓子,扯开了喉咙∶
  我们老家山东蓬莱仙岛,有个名叫达瞎话的货子,为了自己名利,傻喷的醉人了,每逢醉酒之后,给我父亲称兄道弟,瞪着血红的眸子说自己七世投胎,八世为人,颇为艰辛的,就喋喋不休亮出自己的投胎经过。他道∶我达瞎话从不说瞎话,人死了是有灵魂的,生生世世的投胎。
  我第一世投胎到了母驴的肚子里,母驴会胎教,说我的父亲是头气宇轩昂的大公驴名叫“驴种”。驴种的仪表端的不凡,毛衣漆黑,头长三尺,目似鸡卵,耳似话筒,口鼻在黑色的头下却是雪白雪白的稀奇,令人赞不绝口。八尺多高,丈余身体,硕健体质,后面一条尾巴甩来甩去颇有特殊的意义。脖子里系着大红花,顶门盖也是系着花朵。第一次我还是头处女驴姑娘,一见黑驴王子,果然是驴中的真龙天子,就钟情于它了。也是志同道合,它见了我,嗅嗅我的后面,露出“婆罗蜜”般的白的透亮的牙齿,仰脸大笑,接着咴咴叫了几声,把地上的驴屎蛋子吓的乱滚。身为处女的驴姑娘我,还没做好互动的准备,驴种就刹那之间,拥出第五条胳臂粗数尺长的“大腿”,就陡然竖起高山似的身子压到我的身子上,那“腿”就闪电般的攮进了我的后面,痛的我张着大嘴不会说话……从那之后肚子大了,怀孕了你!你别以为有你是容易的,不容易啊!
  一年多了我就从娘的肚子里钻了出来。一掉地就站立着,表现的十分坚强。我眨巴着眼睛见娘也是一头一样黑驴。我的娘亲嗅着我的身子,引以为荣,惊喜道∶哇瑟!给你父亲一样,也是会五条腿的奇材!当个驴种有望的。
  我就跟着母亲吃草捣料,发育的很快,不到数月,我就成了硕健的公驴,但可悲的是,没人给我带花花,不喊我“驴种”却叫我“驴儿!”接着而来的命运成了磨道里转圈驴,拉磨磨面。为了个圆满的句号无止无休的四蹄嘚啵嘚啵昼夜不分地响着。把张三家的麦子响成了面,又把李四家的麦子也响了面,还有王五麻六家的麦子都用着我的四蹄敲击着磨道的圆,圆出了雪白的面粉。我是有本事的驴,带着眼罩子,咋转就不会头晕,可见母亲生我就是给人类磨面的。
  累的很了就出汗,想尝尝麦面啥个味道儿,磨面的就一顿扎鞭,抽的我痛庝难忍,我就埋怨自己的父母,咋不给我生个被人打着不会痛身子呢?
  麦子磨完了,主人就给我卸了套,对我歉意道∶“驴子啊别怪我打你,麦面不是你享用的,那草才是你的饮食!”我听后委屈的出了一阵粗气,无言以对,谁叫我投错了胎是个驴呢?唉,命啊!
  我虽然是头驴,驴也有梦想,出人头地,金玉满堂,妻妾成群,儿女成堆,前呼后拥,走到哪里,无数钦敬讨好我的目光包围着自己,耳朵里都是人们对自己的赞颂∶万岁吾主万万岁!然而现实是残酷无情的,连个当驴种资格就没有,白白给我着第五条腿!阎王爷呀,你这是弄啥的?给个交配的器具却没有交配的权利!
  主人把我拉到空旷的地方,给个少有的自由,就急忙倒到地上,来回着身子打滚儿,噗噗的土尘四飞,彰显着我的唯一的本能。落了一身的土和舒服的快感,就被拉进“食堂”里吃了一大会子草料,饮了一阵子“瓊浆玉液”,就生出了颇有身份的感觉,下一步可能就是“鸿运当头”了。
  主人毫不客气,拽着纼子将我栓栓到一颗浓樾阴郁的杨树上,凉风吹拂着疲劳的身心,舒服极了。当我抬头望着云帆天空的时候,闻得一种共鸣,那叫声谁也没有我的粗狂,但也是相同的辙韵,便低了目光,竟然是和我母亲一样的母驴!
  本能的冲动骤然勃发,疯狂的爱如同决提的天河,汹涌嘭拜,势不可挡向那母驴倾泻而去,可爱的第五条腿啊,轮到你发挥功用的时候了!我挣断了纼子,要象父亲那样,尝一尝当驴种美妙性感。母驴吧嗒黑嘴唇表达着共同的天经地义的古老的爱情。高山的身子陡然竖起压到了母驴身上……母驴的表现证明自己不是处女驴姑娘,而是当过母亲的老驴……主人见此大惊失色,掂起木杠照着我的后腿打去,一下子打没我的疯狂。
  后腿被打断了,痛入心扉,我扑腾一声跌倒地上,痛的无可忍受!而主人还说着,要把我熬阿胶用的。我就更害怕了,怪道尘世里怎么如此不平等啊?我越想越气,就气死了。
  魂灵就来到了阴间,见了阎王爷。
  没等我诉苦,阎王爷发话道∶“你不是要转身驴吗?我特意给你开放绿灯,如愿以偿了,不好好当驴又来干啥?”我就痛哭起来。
  阎王道∶“别哭别哭,有话好说,我一样慈悲照顾你的!”
  我就把投胎转驴的痛苦诉说一回。
  阎王垂愍道∶“当驴不好就不当驴么。你还要转啥?想好了告诉我,有求必应!”
  我思虑好久,转个牛气哄哄令人敬畏的一族,岂不好的!就申请阎王道∶“爷啊,我要投胎最牛气的一族!”
  阎王听得此求,高兴地伸出大拇指连翘直翘,大赞∶“后生仁德巨矣!无私奉献可喜可贺!”就这样投胎牛肚里了。
  牛的胎教不比驴弱,牛母对胎儿说∶“你的父亲叫牛魔王,铃铛般的眼睛,头上一对犄角,锐利如刀,口鼻宽阔,一脸毛须,体壮如甕,身长丈余,颈系红缨,头中戴一串铜片,和一朵大红花儿,趁的高贵不凡,脖子里的铜铃铛晃郎晃郎的大响。它又名叫‘快枪牛种’!给我一粘,就身子发生了变化,怀上了你!”
  待了几个月的盛夏,我就来到了世上。跟着母亲吃草喝水,风快的长,不长时间,我也像父亲那样硕健,浑身使不完的劲儿,有时昂奋的了不得,四蹄刨地,尥蹶子。
  人们见我太狂,逮着了我,扎个牛鼻桊儿,穿个纼子被束着了,套上牛套田里耕地。
  牛把式的皮鞭打得我浑身伤痕,一点儿滑头也不敢耍了,伸着脖子喘着气儿,拉着犁子来来回回地里反复折腾,浑身汗流,十几亩地全部翻了一遍。牛把式又给我一扎鞭,打得我莫名其妙,不听话挨打,听话了也是挨打的。这世道有天理吗?才知道当牛不比当驴好多少。因我没有“子承父职”当牛种就如同“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了。尽管出大力流大汗,丰产粮食千万担,依然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仍受人们的打骂和侮辱。
  见那暮年的牛,活活被人杀死,剥皮吃肉,惨不忍睹!后悔着投胎投错了,才晓得当初脱成牛,直望着牛气哄哄的令人敬畏,结果适得其反!就愧不欲生,触墙而死了。
  又到阎王处询问有啥好地方投身脱成。把门的小鬼见我是牛,就骂我“牛球别棒”的难说话儿,阎王爷会烦你的!只好掏出耳朵里辛辛苦苦积攒的碎银行了贿赂,才放行了。
  见了阎王爷,他没有厌烦,反而更和善了,笑道∶“当牛咋不当了,又来做什么?”
  我就哭诉了当牛比当驴更加痛苦了!
  阎王爷道∶“我看你这牛,贪心不足招致了许多的苦恼!下一步又有何打算?我依然给你满愿的。”
  我就想牛驴都当过了,不中了尝尝当马的滋味,申请∶“阎王爷,给我一次当马的机会吧!”
  阎王二话不说,把手一挥,我就跑到了马肚子里了。
  马的胎教太差劲了,啥也不说知识,它竟然越出了规范,和老叫驴爱的死去活来,生下了我竟是“四不象”,谁也不认究竟何物了?
  主人崇洋媚外,请来外国家畜研究专家,几经科学仪器的严格检测,给我起个时尚新奇的名字——骡子——没有传宗接代功能的新产物。
  我就庆幸自己好运气,没有人欺负我了。谁知好梦不长,拉石头、枪炮、炸药、等等沉重的活儿,非我莫属。都说我是力大无穷,使着劲儿的折磨着打我、累我!
  骡子的脾气火爆,踢死了一个恶人,这下子可就完蛋了,纷纷骂我是“妖魔鬼怪”,用枪把我击毙了。
  灵魂又忽忽悠悠找到了阎王爷,哭诉道∶“人家快把我欺负死了,忍无可忍,飞蹄踢死了一个坏蛋,人们拿枪把我敲了。我死得冤枉,万般无奈,求你老人家再垂大慈,指点迷津!”
  阎王听罢,道∶“那你就投胎到善良的畜生肚里吧,就脱成了善良的一族!”说着一挥手,我就到了老母猪的子宫里发育成长着,里头的胎儿很多,挤挤搡搡的。几个月就和一群姐姐妹妹弟弟们出生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变成了母猪姑娘,两年后膘满肥胖的我一走三晃,哼了嗨的发了情爱,和异性对了一
  回,不久就生出几十个儿女。孩子一大就被人们卖的卖,杀的杀,家破人亡了……
  正说的高头出,一阵锣鼓刚罢,一个铁塔似的汉子,霹雷也似的吼了一声,拔出腰刀,抓着小安的前襟,直往心窝处戳。声如雷鸣,好一似,威震当阳水倒流,喝退曹操百旺兵∶“你妈来个头!你见谁会转生了?你说你咋投胎脱成了你?谁见何人轮回转世投胎变成了驴、马畜生,硬生生的欺骗大家!你仗着自己的屁学问就胡编乱造,哗众取宠里!”
  听书的离去不少,有几个家丁拽着了那汉子道∶“你不是菜园子马文辉的打手吗?我们大年下给乡亲们说评书乐乐的,犯你啥王法了却要行凶杀人?”
  不错,此人就是菜园子马文辉的特等打手,叫刺头鬼,武功非常厉害。大名雷震四面,因他来找邓、乔阴谋
  鬼事儿的,因自己属猪的,听得小安说的,以为骂自己,就火了要杀小安。
  众人苦苦相劝道∶“刺老大,俺们的小安说的是《生死流浪》,海内外出版几十万部著作了,主要是劝世人痛苦之本是无穷的贪欲造成的,也是一片善良之心的。刺头家你千万不要断善纵恶的!”
  刺头喝骂∶“放你娘的出溜子屁!敢强词夺理!”就恶上加恶,对着家丁拳打脚踢,出不尽的怒火。林璐子乘机跑到了琉璃河报信去了。
  众人火速奔至,见到刺头鬼拳脚疯狂正凶。鞋拔子没有发话,踅摸的他的后背,抬起右脚,攒着功夫,竟然把个刺鬼头踹飞数丈远,一头撞到栎树身上晕了过去。大家化险为夷了,纷纷道∶“刺头鬼无事找事,正是罪有应得!”都往院里走去。
  鞋拔子厉喝∶“给我站着!恁们这群不安生的,大年下,你小安浪不唧唧的,说啥个评书的?说就说些正能量的东西,歌颂保家卫国的民族英雄!却屁熏熏的宣扬不着调的玩意儿,轮回转世?你看见哪个人儿变猪、变驴、变牛、变骡子了?说啥个揭示人性贪欲不足的苦果哩。显摆自己的才能,难道不是一种贪欲吗?岂不是拿矛戳盾的结果吗?尽管跟屁虫摇旗呐喊,擂鼓助威,也掩盖不着你自己的疯狂的贪欲!我翘了,把你不自量力的著书立说的臭文人撵跑你,讨饭吃就不浪了!”小安立即跪地求饶道∶“头家饶了这一次吧,光想当露头椽子真的不钉对了,以后谨遵‘不忮不求,何用不藏’了!”说罢把小鼓小锣扔掉时光的垃圾坑里了。大家一起来到院进了屋里,刚刚坐定,世龙就到了。欲知后来,且往下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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