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疑点重重

　　四个人上到了二楼。
　　“最里间的是小六的房间，白燕子住中间，小郝在外边。”大梅介绍说。
　　六姐和郝梦圆的房间很齐整但不干净，落了一层灰，毕竟长时间没住人了。
　　白燕子的房间不干净也不齐整，郝梦圆和六姐房间里的物品都收好、归置起来了，白燕子房间桌子上摆放着两个水杯，下面的垃圾桶不是空的，一双拖鞋在鞋柜外面，床铺有些凌乱。
　　丛政用手机记录了下来。
　　“我知道了。”罗姿丽小学生似的举了一下手后指着床铺说，“白燕子回来住过，首先是物品的摆放和小郝、六姐的不一样，还有就是，床上的灰尘，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小郝和六姐的床铺非常平整，上面落了一层薄灰，而白燕子的……”
　　她用小拇指抹了一下床单，展示给三人看：“她的床上几乎没有灰。”
　　“白燕子回来住过。”顾明月看着床铺说，“她在那边住的不好吗，为什么要回来住呢？”
　　“不可能的。”大梅否认说，“白燕子不敢一个人住，她睡觉得有人陪着，没人陪，她睡不着，点灯坐一个晚上。”
　　“她肯定回来住过，可还有一个人和她一起。”
　　没人说话，等同于默认。
　　“梅姨。”丛政转脸向大梅，“你手里有以前的老照片吗？”
　　“老照片啊，什么时候的……你别说，还真有，当初来这边的时候，我都带来了，你想看哪……要说这老照片啊，以前真有不少，可惜呀，现在没剩几张了，金华那里还有一些，我问问她。”
　　“你看人家照片干什么？”
　　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怪罪的语气。
　　“小虫子在破案，他想看就看呗。”大梅倒不介意。
　　勘查完毕，四个人准备打道回府了。
　　“姐，我先不回去了，想走走。”
　　“我陪你吧，正好我也想走走，减肥。”
　　“我也和你们一起走吧。”
　　“那你们一起走吧，我回去了，我可比不上你们年轻人有精神头，我可得回去歇歇了。”
　　走到牡丹亭时，大梅回去了，丛政三人绕着别墅走着。
　　“你看出什么来了？”
　　丛政嘴上说“没什么”，可看他若有所思的眼神和严肃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了。
　　三人走着，丛政忽然停了下来，罗姿丽和顾明月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一条弯曲的小路延伸向树林。丛政低着头沿着小路的边缘走到树林里，有片空地，再向前是牡丹亭的围墙，墙角堆着几块石头，丛政用手机记录下来之后，将石头摞起来，踩着石头爬上了围墙。
　　两位女士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连串的行动，见他爬上了墙头，她们也跟着爬了上去。
　　翻过墙后，丛政低头径直朝前走，被楼体挡住去路后，抬头向上看。
　　两位女士也学着他低头走到别墅前，抬头向上看。
　　“你看出什么来了？”罗姿丽问顾明月。
　　顾明月低头看着地面：“哎，你看，地上是不是有两个小洞？”
　　“真有两个小洞哎，像是用木棍戳出来的，不、不是两个，1、2、3、4……是八个，另外的六个比较浅。”
　　“刚才的小路和空地上有印子，像是车辙印——我说小虫子，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说说吧。”
　　“没什么。”
　　一看他的神情，不必再问了。
　　三个人回到别墅，郝梦圆、赵金华已经回来了，正在客厅里坐着，还有大梅和六姐，见他们回来都站起来了。
　　“你们回来了，看出什么来了？”郝梦圆问。
　　赵金华环视了一下所有人：“都饿了吧，我去做点饭，晚饭大家都没吃好，都饿了吧，我去做饭。”
　　“我也去。”六姐说。
　　两人去厨房了。
　　看样子，白燕子应该是找到了，并且没事。
　　“找到白燕子了？”
　　“找到了，没事。”郝梦圆回答顾明月说，“真的在双胜医院呢，伤的很重，不过已经没事了。她被一个路过的好心人送到了医院，小郭子一直在照顾她，白燕子说她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就让送她来的好心人联系了小郭子，她说她想回那边取点东西，被一个歹徒尾随、入室抢劫，她是这样说的，她还嘱咐说不用报警，报警也没用，她什么都没看见，一点线索都提供不了，我们待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儿子呢？”罗姿丽问。
　　“一直张罗着要报警，白燕子不让，一个劲地说不要报警、不要报警，娘俩就这么拉锯着，后来小龙终于同意不报警了，我们正等着你们回来商量件事呢。”
　　“什么事？”
　　“白燕子不是住院了吗，我和赵老师、大梅姐还有六姐商量着给白燕子随份子的事，我、六姐和她一个屋檐下住着，必须的，赵老师、大梅姐和她既是从前的同事又是邻居，也是必须的，我们几个的礼金都齐了，你们呢？如果也随一份的话，明天我和赵老师一起带过去。”
　　三人互相看看，“算我一个吧，她是小莫以前的领导同事，我代小莫的。”
　　“我也是。”罗姿丽表态了，“在一起相处了半个月的时间，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和我兄弟算一份。”
　　敲定后，赵金华喊“吃饭了”，几个人到餐厅用餐。
　　很简单的一顿饭，米粥、馒头、咸菜和一盘煎荷包蛋。
　　“晚上吃点清淡的，明天再吃好吃的。”赵金华略带歉意地说。
　　“好吃、好吃。”
　　“挺好吃的。”
　　所有人都吃得很香，本来就饿了，心里的石子落地了，心情好了，胃口自然好了。
　　“你是怎么了，想什么呢？”赵金华看出大梅心不在焉。
　　大梅停住筷子：“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白燕子啊，她是什么人，特记仇、有仇必报，你咬她一口，她反身撕烂你的嘴，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这一回多大的事啊，依她的脾气，还不动用所有能动用的，把整个桃源城掀个底朝天？包括咱们几个都别想跑，你忘了有一次，她晚上回家被人偷袭，她先是报警了，再动用所有的关系调查，天天给派出所打电话，事发地周围的人都被牵扯进来了，凡是和她有一点过节的，校内校外没一个落下，被她搅了个地动山摇，到最后也没把这个人找出来。这次，不比那次严重？可她怎么了，认了、蔫了、怂了，反差也太大了吧。”
　　“那都多少年之前的事了，年纪大了还能总是一个样？再厉害的人，老了、玩不动了。”
　　“再怎么变也不至于变化这么大吧？别说白燕子了，就像我这样的‘熊’人，遇到这种事，别的不说，最起码得报警吧，这可是重伤，晚一步，命可就没了，多大的案子呢，她怎么连警都不报？她不报，还不让小龙报，不奇怪、不反常吗？”
　　赵金华细一品，也觉得不对劲，其他人也感觉出事了。
　　吃完了饭，各回各屋，罗姿丽、顾明月和丛政姐弟三人心照不宣地凑到了一起，来到了丛政的房间，隔壁的阿荣不在，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快说，你都看出什么来了，多少透露一点吗？”罗姿丽迫不及待地。
　　“我只是有些想法，还没得到证实，暂时还不能说。”
　　“多少说一些吧，你可把我们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透露一点给我们解解馋。”顾明月也说。
　　“我说了，只是常理的猜测，不是事实，和你们说了，是不是的影响不好。”
　　“你担心我们的嘴巴不严实，给你说出去啊，放心，不会的。”
　　丛政正要说话，门被敲响了：“小虫子，是我啊，你不是想看老照片吗，我把我和金华的都给你拿来了——哟，你们也在呢。”
　　四个人坐到床上，翻看着照片。
　　“这是白燕子，她可是一点没变，她抗老，我就不行，老的快。”大梅指着，讲解说。
　　“她面相抗老，长得黑的人老的慢，再说，你不老，和年轻时差不多。”
　　“这是年轻时的我——啥好看不好看的，好看也没摊上好命，不如白燕子，长得不好看，活得好看。”
　　“她那叫活得好看，表面风光罢了。”
　　丛政一直默不作声，翻到其中一张时，他按住了，指着角落里的一个人说：“这个人是……”
　　“他就是白燕子的老相好，小时候，金华那口子去参加婚礼，他和他爸也来了，照了一张照片正好把他照进去了。”
　　丛政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数秒。
　　都看完了后，“谢谢你和赵姨。”丛政表达了谢意。
　　“不用谢，对你破案有帮助吗？”
　　“有帮助，帮助挺大的。”
　　“真的，那敢情好，你都看出啥来了？”
　　“这个，我只是猜想，还不能说，等时机到了，你们自然会知道的。”
　　“那个……刚才我和金华一起收拾碗筷时，她告诉我说，她和小六子做饭时，小六子和她说，阿荣给她打电话，她和阿荣说了，阿荣告诉她说，出事的当天晚上，他睡不着觉，恍惚间看到窗外有白光闪过，这地方是郊区，晚上没什么人家，也没路灯，有点光亮看着真亮。他起身去看，你们猜怎么着，是那边晃来的白光，一下一下的左右晃，他开始没觉得什么，听说出事了才想起来，确实是白燕子出事的那天晚上，他记得清楚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