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舍己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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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中的森林像个巨大牢笼，一阵黑云淹没了一轮明月，星月不见踪影，树林刚才还皓月当空，片刻间笼罩在黑暗之中。熊熊燃烧的篝火渐渐快要熄灭。火要空心，人要实心，现实中有人实心眼；也有人虚情假意。有些人不高调说话，却低头做事；有些人说得甜言蜜语，却光说不做。林森木用一根棍子掏空了篝火中间炭木，中间形成一个空间，他加了一大把枯枝架在快要熄灭的火苗上，火势又蔓延开来，篝火把森林夜空映得彤红，驱散了四周阴冷的气流，大家面对篝火，心里暖洋洋的。
　　佟阳光若有所思继续描述当时施救邻居小女孩的情景：“湖水不是很深，我向邻居小女孩奋力淌过去，湖中藤叶被拉到水边，水中盘根错节藤叶纠缠我的双腿，每走一步都非常艰难，还有湖中烂泥寸步难行。而邻居小女孩越是惊慌挣扎，藤叶越缠越多，仿佛有一只大手用力往湖中心拽，最后只有头浮在水面。她吓得‘哇哇’大哭，那凄惨的哭声，也让我心里万分害怕。我知道，要是邻居小女孩缠住了我，无疑两个人一起当了落水鬼，我短暂生命也就嘎然而止。我马上让自己镇静下来想好对策，我拼命靠近邻居小女孩，我不能抓住邻居小女孩的手，要是她不顾一切抱住了我，就有可能同归于尽。我看见湖面飘散邻居小女孩的长发，我便一把抓住了邻居小女孩的长发，抓住头发很管用，邻居小女孩整个头浮出水面，也不至于沉到水中被湖水呛死。当我用力一拉才知道根本就拉不动她，她整个身子因为挣扎被藤叶缠住，而且身子已经失去平衡。我感觉整个身子也向湖心移动，水越来越深，眼看湖水淹没了我大半身子。邻居小女孩看见我走近了她，她挥动小手要抓住我叫道：‘阳光大哥，快救我！我不想死。’我要尽快清除邻居小女孩脚下菱角藤叶，我大声告诉邻居小女孩：‘把头仰在水面上，挺胸收腹就不会沉到水里。’我曾经在游泳时候小腿抽过筋，我是凭着仰泳游回到岸边捡回了一条命。好在我游泳潜水技术很好，我一头钻进水里，潜到邻居小女孩水底一模，菱角藤叶紧紧缠住了她的双腿，我只有把菱角藤一根根拆断，清除了邻居小女孩脚下菱角的藤叶，等我把藤叶清除差不多浮出水面，我再一把抓住邻居小女孩头发，双腿踩在湖水烂泥中一步一步往岸边拽。当我离岸边差不多十多米远的时候，我换了位置，我从邻居小女孩后面推着她一步步靠向岸边，我看离岸不远大声喊邻居小女孩的哥哥：‘赶紧伸过竹竿，快拉你妹妹上岸。’邻居小女孩的哥哥才惊恐万状中缓过神来抓起竹竿递过来，邻居小女孩双手一把抓住竹竿，她哥哥拼命往岸上拉，邻居小女孩安全救上了岸，像个落汤鸡似的。”
　　佟阳光看到所有的人松了一口气，英雄救美原不过如此简单，无巧不成书，美女爱英雄。佟阳光曾经听说一件事情，有一个男孩拼命追求一个漂亮的女孩，这个女孩就是不搭理这个男孩，男孩使出浑身解数并没有感动女孩，他把自己失落告诉哥儿们，几个人一合计想出一招，他们摸清这个女孩上夜班经常走过一处无人区，他让两个哥儿们尾随这个女孩，在黑暗种故意上前调戏女孩，这个男孩勇敢冲上前解救了女孩，还演出一场苦肉计，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男孩还负了伤。这个女孩一感动，竟然同意嫁给了这个英雄救美的男孩，男孩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而他是个现成英雄救美，他们一定好奇两个人初恋的故事。
　　“邻居小女孩为了感恩爱上了你，后来又背叛了你，这种忘恩负义的背叛，让你遭受人生一次情感上生死劫难。”司马兴投石问路。
　　“失去时间，失去的人，最后都变成故事。与人为善，并不是所有人会报答恩，我想到当时真要是出了事，我自己肯定逃不脱干系，是我带邻居兄妹来摘菱角，父母又都是同事。我也确实隐隐约约喜欢上单纯可爱邻居小女孩，懵懵懂懂，并不懂谈恋爱，只要邻居小女孩获救，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邻居小女孩获救了，可我出现了问题。”佟阳光喝了一口酒轻描淡写说道，脸上阴云密布，一种不轻易流露伤感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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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藤叶缠住了你？”夏雨露关切问佟阳光。
　　“我因为刚才潜水，湖底水很冷，冷热温差大，小腿开始抽筋，我一动就疼痛得钻心，根本就站不住，我知道自己有小腿抽筋的毛病，晚上没有盖好被子都会抽筋。夏天游泳前，我都要做运动伸展筋骨，这次为了救邻居小女孩争分夺秒跳进湖水里，我没有来得及做预热运动，我的右小腿肚又一次抽筋不能动弹，藤叶又反弹过来顺势缠住了我的大腿，像魔鬼一样缠住我向湖中沉下去，因为小腿抽筋，我根本就使不上劲，湖水眼看就要淹没了颈脖，我还呛一口水。”佟阳光点点头回答了夏雨露。
　　“你为什么不喊他们兄妹俩救你？”白雪莲连忙问佟阳光。
　　“我又不敢喊他们兄妹，刚才小女孩哥哥都不敢下水救自己的妹妹，他更不会下水救我，小女孩虽然上了岸，她自己惊魂未定，那还顾得上我，加上我也怕他们因为救我又出事。我不敢告诉他们我也出现了危险，我听见邻居小女孩心有余悸大声哭泣，她哥哥在哄她，还叮嘱他妹妹不要把今天事情告诉父母，他们兄妹俩还以为我在游泳玩呢。在这生命危机的关头，我自己迅速冷静起来，我左脚虽然用不上力，双手还可以活动，我迅速让整个身子向后仰，我仰泳技术很好，还参加过仰泳比赛得过名次，此刻，多一个本领还可以救我一命，我脸面朝上翻过身来，用双手保持平衡，手不停扑打水面作仰泳姿势，我才不至于沉入湖水一命呜呼。而此时最麻烦是左脚被藤叶缠住了，身体虽然仰过来，我尽量不让整个身子沉下水，可脚还被藤叶缠住，我又不敢太用力，要是挣脱不了藤叶，我双臂力气耗尽了就会支撑不下去，要是沉入湖中必死无疑。我不想死，我青葱年华才开始，我还想轰轰烈烈爱一回，邻居小女孩是我梦中的情人。他们家刚搬到军人大院时，我瞧见邻居小女孩一瞬间，明眸皓齿，美若惊鸿，仿佛天仙下凡，我便认定她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用生命营救她上岸，我还没有爱一回就要离开人世间，我仰望着天空，碧蓝如洗，白云悠悠，人活着是多么美好！我想到要是没有逃过这一劫，生命就匆忙结束画上一个句号。我马上要参加高考，我才知道人在生死的关头，对生命如此眷念。我为了救心中的爱神，哪怕失去生命也无怨无悔。我是见义勇为吗？因为是我带他们兄妹俩来湖边采摘菱角，我有责任保护他们的安危，如同我今天勇敢横在白雪莲和眼镜王蛇中间，我是探险队队长，保护每一个人身安全都是我的责任。”佟阳光一副无可奈何样子叙说自己故事。
　　夏雨露听到佟阳光叙说非常气愤：“他们兄妹俩也太自私了，就没有看见你还在水中面临生命危险，你还傻乎乎爱你心中女神，这样女孩也值得你付出宝贵的生命。”白雪莲也为佟阳光打抱不平：“忘恩负义兄妹俩，他们肯定知道你也有危险，装作没有看见，这样的人不值得爱。”
　　此时，大家才知道佟阳光面临一次生死劫难，并不是狭义英雄救美般诗情画意，而是舍己救人可歌可泣的生死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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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阳光心静如水，时光深情，事情过去了几十年，他很理解在当时环境里人性，人首先要自保，这是人的本能，他心平气和回答了夏雨露指责：“这也不能怪他们兄妹俩，当时他们也是吓懵了，也许知道了，他们也不敢施救，我只有自己靠自己走出人生的危机，我尽量让身子平躺在水里，人在危机时要处惊不乱。我知道不能用力挣脱藤叶，越用力，藤叶会向相反方向越缠得紧，那真会被水鬼缠身。只有用刚才清除邻居小女孩脚底下藤叶方法，只要没有藤叶纠缠，我会很快仰泳游向岸边，我吸了一口气，又潜水到水底，藤叶如绳子一样结实，刚才施救邻居小女孩因为小腿没有抽筋，我一用力就扯断了，这次一用力，小腿就抽筋的厉害，我潜入水里根本使不上劲。我一阵恐慌又浮上湖面，吓出了一身冷汗。我想喊小女孩哥哥下水把竹竿递给我拉我一把，只要他下水走一段距离，我就会够上竹竿。我一看，他们兄妹俩竟然离开了湖边回家了。他们也许以为我在游泳玩，我一下子恐慌到极点，这时逆向思维帮助了我，我平时思考问题总是启动逆向思维模式，我想不能强行往岸边游，要顺着藤叶顺势向湖中间仰泳，只要摆脱了藤叶，我再仰泳游回岸边。我只有向湖中间仰泳，顺势而游，缠绊的藤叶没有那么紧缠住我的大腿，仰游了一段距离，藤叶渐渐松开了，果真藤叶不纠缠我的腿脚，我扑通双手绕过没有藤叶的水面拼命往对岸游。我不想死，活着才是美好的，大难不死，我一定要珍惜自己所爱的人，人在生死危机时刻求生欲望万分强烈，我终于摆脱了菱角藤叶爬上岸，戚戚然，像个落水狗，而邻居兄妹消失无影无踪。”
　　夜深人静，空旷原始森林肃穆安静得有些恐惧，白天各种鸟鸣声以及抱头窜鼠小松鼠彷佛已销声匿迹，只有在空荡荡的带有芳草味的空气中不时传来流水声，似乎感觉到森林夜晚静中有动。白天捡的枯树枝燃烧殆尽，篝火微弱的火苗一闪一闪，整个大地顿时笼罩在黑暗之中，黑糊糊树林和乌云慢慢显现出苍劲浑厚的轮廓。
　　探险队所有人听完佟阳光英雄救美的故事，谁也没有提出回帐篷睡觉，每个人都在思索佟阳光英雄救美的意义。
　　篝火终于坍塌成了一堆炭火，发出微弱的星星之火。帐篷四周暗淡下来，夜幕从四面八方包围所有人，彤红的炭火依然散发出余热。处在海拔一千多米的森林里夜间感觉到一股冷意包围每个人身心，夜空弥漫一股烟熏泥土的芳香味，所有人眼睛渐渐地适应了黑暗。此刻，血红的一轮圆月挣脱了魔爪似黑云的纠缠，皓月当空，洒下明媚的清辉，穿透树林枝叶，月影斑驳洒在每个人脸庞上，佟阳光英雄救美初恋故事，让大家余味未尽。
　　佟阳光打开了一盏充电灯，四周又亮堂起来，佟阳光施救落水邻居小女孩差点付出自己的生命，本来融洽邻里关系一下子打破了平衡，事情终于被双方父母所知，邻居小女孩父母抱怨佟阳光不该带兄妹俩到湖边玩耍，让他们少跟他在一起玩。当天深夜，佟阳光失眠了，他听到隔壁小女孩父亲骂他们兄妹俩，还听到小女孩军人出身的父亲用皮带抽打他哥哥的声音，以及邻居小女孩哭声幽幽穿过夜空。
　　佟阳光感觉这抽打声如同打在他身上，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舍身救人并没有感动邻居小女孩父母，反而责怪他不应该带他们兄妹俩出门玩。佟阳光父亲也骂他不该带他们家孩子去玩，融洽的邻居关系一下子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