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接回丽娃的第一个晚上，黑娃妈准备宴请村书记、治保主任和妇女主任。一是感激半个多月以来治保主任和妇女主任给予的帮助，二是庆贺丽娃回家。
　　村书记五十多岁，一脸褶皱，胡子拉碴。虽然上任不足十年，在村里却威望极高。
　　村书记的三叔是老书记，老书记在位时，村书记是民兵连长兼会计股长。老书记在镇上开会喝醉了酒，骑摩托车回家一头扎在路边的沟渠里淹死了。
　　镇上给老书记开了隆重的追悼会，并给老书记争取了一个因公牺牲的荣誉。老书记的两个儿子也都是在老书记牺牲以后，镇上给安排的工作。
　　村书记一口应允了黑娃妈的宴请。村书记说：“好，你早点儿准备。我让电话员通知其他人。”
　　黑娃所在的村子虽然不大，但大大小小的干部却有十几个。黑娃妈知道村书记所说的“其他人”是哪些人。
　　最近几年，反腐倡廉的紧箍咒越来越紧，各级干部们之间的参观、交流、学习的机会也越来越少，许多村干部已经吃油的嘴巴一时半会收不回来。村书记体谅村干部们的苦衷，有了酒局总不会忘记他的好兄弟们。
　　傍晚时分，村干部们悉数到齐，坐了满满一大桌子。黑娃爷爷奶奶和黑娃妈忙前忙后地招待村干部。黑娃和丽娃却不知道干啥好，两人索性到卧室里看电视去了。
　　丽娃前脚走进卧室，黑娃后脚就反锁了卧室的门。黑娃瞅了丽娃一眼，然后摸着丽娃的脸说：“丽娃，你瘦了。”
　　丽娃右手一扬，搁开黑娃的手，没好气地说：“胖也好，瘦也好，管你啥事？”
　　黑娃又双手搂住丽娃的脖子说：“还生我的气呢？”
　　丽娃双手一推，挣脱了黑娃的臂膀：“你是谁？我那敢生你的气？”
　　黑娃再次张开双臂锁住丽娃的脖子，并坏笑着说：“天上下雨地上流，夫妻俩吵架不记仇。”
　　黑娃的双手顺着丽娃的领口摸了下去，捏住了丽娃的奶子。丽娃身子微微一颤，斜着眼瞅着黑娃，娇嗔地骂了一句：“不要脸。”
　　丽娃声音变得柔软起来，悦耳起来，像干涸大地上迷蒙的细雨，像炎炎夏日里凉爽的西瓜。黑娃的眼里透出热切、贪婪和急迫：“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恋爱。”
　　黑娃一把抱起丽娃，把丽娃放在床上，又三下五除二褪去了丽娃的衣衫。一个多月都没有看到丽娃的酮体了，黑娃的眼睛里放着光，带着电。
　　丽娃的酮体还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突兀有致，那么的白皙如雪。似乎更加丰满，更加诱人，更加的秀色可餐了。
　　黑娃的血脉燃烧起来，膨胀起来，爆裂起来。黑娃的喉结蠕动了一下，“咕咚”一声咽下一口唾沫。
　　丽娃说：“咋了，你还想吃人哩？”
　　黑娃色色地说：“我还真想吃了你，一口吃了你。”
　　黑娃伏下身子，把整个鼻子，整个脸，整个嘴巴都深深地埋在丽娃的乳沟里吸食、喰咂、舔舐。
　　丽娃说：“看把你急的，像个发情的老叫驴。这一个多月你是咋过来的？”
　　黑娃说：“咋过来的？度日如年呗。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活不下去了。”
　　丽娃眯起销魂的眼睛，双手紧紧地搂抱着黑娃的后背，热烈地配合着黑娃的一举一动。黑娃在享受着身体的快感的同时，内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复仇后的极度的快感和满足感。
　　黑娃一次次地拿着礼物低三下四地到丽娃家认错道歉，特别是黑娃当着外人的面跪在丽娃爷爷奶奶面前的那一刻，那是黑娃内心世界里最黑暗的时刻，那是对黑娃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想起那些事，黑娃的内心便像针扎一样痛苦，尽管那是事先早已安排好的环节。“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娘亲！我黑娃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丽娃爷爷扔了黑娃的牛奶，把黑娃推搡出院门的那一刻，黑娃杀了丽娃爷爷的念头都有。而今，他们的孙女正被黑娃压在身下，黑娃正随心所欲地蹂躏着她，折磨着她，在黑娃看来，这是报复他们的最好的方式了。
　　黑娃嘴里骂了一句：“日死你。”同时，使尽全身的力气冲撞起来。
　　丽娃紧咬嘴唇，如同被电击了一般浑身阵挛起来。丽娃的脑袋空蒙蒙的、轻飘飘的，恍若飘在云端，恍如游走仙界。和黑娃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了，但像今天这样的感觉，丽娃还是第一次遇到。
　　如万丈的高楼轰然倒塌，如充足了气的皮球猛然爆裂，黑娃突的一个激灵，散了架似地趴在了丽娃的酮体上。丽娃意犹未尽，依然胯部用力，香吟不绝。之后，松软地躺在床上。
　　黑娃伸手捏了捏丽娃的屁股，坏坏地说：“这个席梦思真好，纯肉垫的，关键还免费。”
　　丽娃问：“娶个老婆美不美？”
　　黑娃说：“美，真美。”
　　黑娃正和丽娃耳鬓厮磨，门外突然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又听见黑娃妈的声音：“黑娃，快出来，给你叔伯们倒个酒。”
　　“哦，知道了。”黑娃一边答应一边从丽娃的身上溜了下来。
　　丽娃说：“你倒个啥酒？是你妈求着村干部，又不是你求着村干部。”
　　黑娃说：“嗨，我也不想去，可我妈已经说了，不去又不美。我去倒个酒就回来。”
　　村书记已喝得面色微醉，面向着堂屋的大门在上席坐着。看到黑娃从里屋出来，村书记朝黑娃招招手说：“黑娃，快过来，陪老伯喝两杯。”
　　黑娃走了过去，拿起酒瓶给村书记斟满酒说：“老伯，我给你倒个酒，谢谢村里对我们的帮助。”
　　村书记笑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黑娃就是会说话，难怪小小年纪就完成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你爸妈这一辈子算是不操你的心了。”
　　黑娃妈也笑了起来：“不操他的心了，不操他的心了。”笑着说着，说着笑着，黑娃妈竟然眼泪丝丝了。
　　丽娃还是三天两头地生气回娘家，黑娃妈苦不堪言。黑娃爸给黑娃妈打电话说：“这样下去可不行，咱们应该找一个长久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连着讨论了三天三夜，黑娃妈拿出了最终的主意：“赛娃已经完全可以离开丽娃了，就让黑娃和丽娃一起打工去吧，我在家里带赛娃。”
　　黑娃和丽娃虽然尚未成年，但沿海开发区一带的许多小作坊还是喜欢用这样的工人。童工们听话，好管理，工资低，许多小作坊都愿意冒着违法的风险雇佣童工。
　　是巧娃把黑娃和丽娃带到了广州，并在一个小电子厂里给黑娃和丽娃找到了一份包吃包住的工作。
　　工厂里有夫妻房，空间狭小，只容放下一张窄窄的床铺，但那却是黑娃和丽娃的梦寐以求。黑娃和丽娃拿不出结婚证明，老板有心照顾他们也不敢贸然让黑娃和丽娃住进夫妻房里。
　　不得已，黑娃住在了男工宿舍，丽娃住在了女工宿舍。女工宿舍就在男工宿舍的楼上，中间也没有什么阻隔，这短短的二十几踏的楼梯微妙地隔阂着黑娃和丽娃之间的距离。
　　开放的沿海城市里什么都不缺，工人们对黑娃和丽娃这对少年夫妻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走在大街上，勾肩搭背的娃娃脸比比皆是，但像黑娃和丽娃那样，举行过婚庆仪式的却是凤毛麟角。结婚仪式仅仅只是一个象征性的仪式而已。
　　黑娃到女工宿舍里找丽娃的时候，女工们都会知趣地离开，把私密空间留给黑娃和丽娃。丽娃到男工宿舍找黑娃的时候，男工们亦是如此。
　　有些爱开玩笑的工人们却并不会顺顺当当的把私密空间让给黑娃和丽娃，他们会极其露骨地说：“你俩又想磨豆腐了？好说，好说，快去买糖，我们就给你俩腾磨坊。”
　　初次听到这样的话，黑娃和丽娃准会臊得满脸通红。时间久了，黑娃和丽娃竟然可以坦然回怼他们的玩笑了：“你们不走？不走就躺在床下喝露水吧。”
　　李老板被枪决后的前三个月，巧娃还真的像换了个人一样节俭起来。巧娃辞退了所有的佣人，重新系上了围裙。
　　三个月后，李老板和操盘手事件对巧娃的影响慢慢淡化，巧娃的内心又浮躁起来。阔太太们的每一件新式项链，每一款新式衣服，都让巧娃垂涎三尺。
　　“想办法努力赚钱，而不是如何省钱。万贯家财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巧娃反复咀嚼这些老俗话，越咀嚼越觉得有道理。
　　“李老板能成功，我巧娃照样也能成功。”巧娃先拿出了李老板留下的一部分遗产投资了房地产，结果是血本无归。
　　巧娃心情压抑，一筹莫展，借酒消愁的巧娃想到了“失败是成功之母”一类的名言。巧娃咬咬牙：“有了失败，成功还会远吗？”
　　巧娃把可用的全部资产重新做了整合，再一次信心满满地杀到了房地产之中。
　　做生意岂是“做生意”那样简单？岂是靠几句心灵鸡汤就能成功？巧娃的第二次投资又全部打了水漂，还因此欠下了巨额的债务。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债主们一纸诉状把巧娃告到了法院。巧娃唯一能用于还债的也只有和小英赖以息身的别墅了。
　　法院的拍卖判决书已经送达，巧娃和小英已经成为无家可归的人。
　　社区计划把巧娃和小英安排到社会救助站里暂住，并给巧娃安排了低保。权衡利弊之后，巧娃接受了社区的低保拒绝了救助站的住宿。
　　小英已经上了小学，巧娃希望小英能有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该如何安排小英呢？巧娃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自己的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