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唐文丽的爱人看到唐文丽满面红光，好像还带有点神采奕奕，心里头突然生出了些许的愤慨。虽然他也听说了他老婆和什么刘国兵的事，也曾多次想打电话给那个刘国兵，问问刘国兵，你和我老婆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但是他没有打，一是他没有想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这一步；二是他不想给自己的老婆知道，如果一打刘国兵的电话，他老婆肯定会知道，他刘国兵肯定会告诉自己的老婆，那样的话，自己在老婆面前就会被瞧不起；三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老婆走到这一步，与自己有外遇且还生了个儿子有百分之百的关系，所以自己也没有资格去问。可是，此刻，当唐文丽的爱人看到自己的老婆在和自己谈判，却是那样的神气活现、颐指气使、盛气凌人，他的心里真是有点难过。他有自知之明，是自己首先对不起唐文丽的、是自己先走错了第一步、是自己没有把她当人看，想想自己和她打结婚到现在，无论在他的家族里里外外，还是的自己的这个小家，她都做得只有被人羡慕的份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就把她当亲生女儿来看的。他一想到这些，他内心就会不停地叹气，后悔莫及，就更不要提她唐文丽要和自己离婚了。
　　“文丽，看你这样子，好像不是在谈判，倒是在谈恋爱。”唐文丽的爱人面露尴尬地对唐文丽说。
　　“我这样子怎么了？难道在谈判离婚时还要有个标准吗？你如果觉得有个标准，就说出来，让我去不折不扣地执行。”唐文丽看了一眼自己的爱人，仍然是刚才的神采回答着她的爱人。
　　“不是。不是。文丽，你也不要太让我下不了台呀，我只是说了一下，你就说出标准来了。你说，文丽，我哪有脸面向你提出什么标准来呢？我现在只有后悔的份儿了，那还敢有其它的想法呀！”她爱人一会儿看着唐文丽，一会儿又不敢看着唐文丽说。脸上显出了无奈和沮丧。
　　唐文丽看着自己的爱人，也看到了自己刚才在说话时是有点咄咄逼人、盛气凌人、颐指气使了，就把语气放轻柔了些，说：“你我生活了也有七年了。你说说看，在这七年多的时间里，我是不是一位称职的老婆？我是不是一位称职的妈妈呢？我还是不是一位称职的儿媳妇呢……”唐文丽越说越激动，声音明显变高了，声音也明显地在发抖。
　　爱人看到唐文丽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生怕她会气出个好歹来，急忙说：“文丽，不是你称职不称职的事，而是我不称职！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女儿、对不起你们家对我关心照顾！是我，文丽，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唐文丽的爱人的心像被火钳烫了一下……
　　
　　唐文丽要离婚的消息和刘国兵也要离婚的消息，立马传遍了他们所在的单位。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在查寻“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俗话时，笔者在网上看到一则有关“武大郎与潘金莲数百年的‘冤案’”的故事。
　　网上写道：武大郎本名武植，山东（今河北）清河县武家那村人。武植虽出身贫寒，但聪颖过人，崇文尚武，中年即考中进士，出任山东阳谷县县令。而潘金莲乃知州家的千金，住在距武家那村1.5公里处的黄金庄。
　　史载，武、潘二人和睦恩爱，育有四子。武大郎的墓碑铭文就是最有力证据：“武公讳植字田岭，童时谓大郎，暮年尊爱四老，公之夫人潘氏，名门淑媛。公先祖居晋阳郡，系殷武丁后裔，后徙清河县孔宋庄定居。公幼年殁父，与母相似，衣食难济。少时聪敏，崇文尚武，尤喜诗书；中年举进士，官拜七品，兴利除弊，清廉公明，乡民聚万民伞敬之。然悠悠岁月，历历沧桑，名节无端诋毁，古墓横遭毁劫，令良士贤妇饮恨九泉，痛惜武公，以示后人，是为铭记焉”。
　　铭文中的“孔宋庄”即武家那村。从中不难看出，武大郎虽然出身贫苦、历经坎坷，但绝非沿街卖炊饼的平庸之辈。相反，他是造福一方的父母官；而本是名门淑媛、原本贤良的县令夫人潘金莲却被后世描述成“裁缝家的穷苦女，九岁被卖做家妓”，且以美女荡妇的形象背负千载恶名，遭到唾骂，实在是比窦娥还要冤！
　　据1946年武植墓的发掘者依据比例和经验推断，武大郎实际身高应在1.78米以上，算得上伟岸。另外，不容忽视的是，武植墓的规模比较大，并且棺木用料是珍贵的楠木，这岂是一般人家所能做到？又岂是一般人所能享有的丧葬待遇？
　　那么，武、潘二人的真实面貌为什么遭受历史残酷的“毁容”呢？据武植的24世孙武双福等武家后人介绍，这其中另有因由：
　　早年贫苦的武植曾经得到过一位王姓同窗好友的资助，武植做官之后，这位王姓同窗家境败落，便千里迢迢来投奔武植，希望能谋得一个职位。然而，在武家一直住了大半年，仍不见为官清正廉明的武植提拔他，他愤怒之下便不辞而别。为发泄心中怨恨，他在回乡的路上还四处编造、张贴武、潘二人的各种丑事，极尽污蔑损毁之能事（这或许就是后世各种故事的雏形）。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被不知真相的人越发传得离谱，并且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很快，有关武、潘的各种谣言便传遍街头巷尾，且版本颇多，令其声誉遭受极大损毁。而王姓书生回家以后才发现，武植早已为他重修了房舍，并购置了家当。这时，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懊悔，并发疯似地揭撕自己沿街张贴的污蔑言论，然而，谣言一旦传开，又如何能收回呢？
　　后世的文学作品，不论是《水浒传》还是《金瓶梅》，就文学创作本身而言无疑是非常成功的，其价值和地位在中国文学史上也都举足轻重。但是，为了创作的需要或者剧情的安排，作者都不可能也没必要对这些道听途说的故事蓝本做史学家们一样的确凿考证。于是，在他们取得文学创作巨大成就的同时，也对这些原本用以污蔑诋毁的“谣言”的流传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至于“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到底出于何处，我们暂不去考证，但刘国兵和唐文丽都要离婚的事确实很快就在全系统传播开了，已成了全系统公开的秘密，一时间都已响彻云霄、绕梁三日，传说的沸沸扬扬，不亚于08年的汶川大地震。
　　认识了解唐文丽和刘国兵的人，在议论时还是很客观，当然，这中间也有极少数的人，因羡慕嫉妒恨，会不怀好意地去添油加醋，恶意编造谎言。对不熟悉了解唐文丽和刘国兵的人则伸着脑袋，看到那儿人堆大就往那儿钻，两只耳朵竖得高高的，还不时地插插话，想捞起更多新鲜的干货，比如有关刘国兵和唐文丽俩人是怎么认识的啦？又是怎么鬼混到一起的啦等等，那些男女间最敏感、最刺激、最有诱惑力、最能让男人女人兴奋，达到心里和生理满足的那些事。
　　讲的人有声有色，情绪高涨，听的人双眼睁得鸡蛋大，满脸虔诚，有时还表露出些许鄙夷；传话的人眉飞色舞，添油加醋，谎言迭出，传说得沸沸扬扬。
　　每天刘国兵和唐文丽一上班，一进办公室，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那种郁闷和尴尬，总感到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后背，有一种如鲠在喉、如芒在背的感觉，这种如影随形的痛恨、讥讽、嘲笑、谴责，那种恶语中伤、指桑骂槐、侮辱人格的双眼和语言令他们感到无地自容。
　　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刘国兵和唐文丽的领导那里。最感到措手不及的是唐文丽万达贸易公司的总经理黄志祥。这回黄总经理是真急了。一急我如何向唐文丽的伯伯交代呢；二急唐文丽的爱人和自己还有点沾亲带故的；三急这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让我如何是好呢？
　　黄总经理心里说不出来的那种苦闷搞得他心烦意乱。起初，他根本不会相信这个端庄、清秀、内柔外刚的唐文丽，怎么会做出这种让人指责、让人唾弃、让人“谈虎色变”的事情出来呢？这个小唐，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出来呢？黄总抚躬自问、扪心自问。
　　黄总不会相信，唐文丽在公司是位优秀员工，整天围着她转的男人是有，还有来来往往那么多的客户中，男性的追逐、调侃、诱惑和吹捧，她都能抵御，而她却为什么经不起水管处刘国兵的花言巧语呢？她就不顾一切地被刘国兵俘虏到囊肿了？就心甘情愿地当了刘国兵的俘虏？黄总百思不得其解。
　　对于刘国兵，黄总也不是这两年才认识的，早在十几年前，黄总就认识了刘国兵。那时的刘国兵刚进水管处没几年。虽然，十几年来，他对刘国兵这小伙子各方面影响都不错，还有点才气，在整个水管处也是颇有知名度的。据说，上面曾一度要调刘国兵到万达贸易公司任党总支副书记的。但由于个性太强，遇事直来直去，不管你是主要领导还是分管领导，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当然，刘国兵并非是当着众人面指出差错来，而是在适当的时候向该领导单独提出来。就这样，无形中就得罪了个别领导。否则，刘国兵也不会总呆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原地不动了。
　　年轻人有点儿认真、有点儿不知高低深浅、有点儿锋芒毕露也可以理解，但是年轻人不知道，这个时代好像已经不需要造就像他这样的“特殊人才”了。
　　黄总想起那年在开展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时，他被抽到市局督查组任副组长，组长由局纪委书记担任。主要督查水务管理处、河道管理处、防汛物资管理储备中心、红润公司和联运公司等单位。在规定动作第二阶段分析评议时，他们这个组也参加了水管处的分析评议专题组织生活会。
　　按照要求，在认真学习的基础上，要组织党员和党员领导干部，对照党章规定的党员义务和党员领导干部的基本条件，按照“两个务必”和“八个坚持、八个反对”的要求，全面总结自己近年来的思想、工作和作风等方面的情况，重点检查存在的问题。从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上剖析思想根源，领导干部还要从权力观、地位观、利益观方面进行剖析。有书写能力的要撰写党性分析材料。党组织要采取适当方式广泛征求群众意见，广泛开展谈心活动，并将征求到的意见如实向党员反馈；领导机关和党员领导干部要多渠道多层次征求有关方面的意见。在广泛开展谈心活动的基础上，召开专题组织生活会，党员之间进行评议，最后，领导班子还要召开党员领导干部专题民主生活会。党支部根据民主评议的情况、征求到的群众意见和党员的一贯表现，提出对每个党员的评议意见，并且开展民主评议和批评与自我批评。
　　水管处全体领导班子成员，在专题组织生活会上都进行了自我剖析后，然后再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那天，与会的各部门正副职（党员），除刘国兵外，其他参会人员都避重就轻，隔靴搔痒，在批评党委书记、处长和其他班子成员时，颇为激动，你一句我一句，争先恐后地发言。
　　处办公室的甲副主任首先充满激动地对督查组的人员们说：“各位领导同志，我想向你们反映一下我们的这些处领导们，他们是从来不接受我们职工的批评的，一贯坚持自己的所谓的原则……”
　　计划科的乙科长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惴惴不安，最后他很动情地说：“对。督查组的各位领导，你们真的不知道，我们处领导们就是不顾干部职工多次提出的批评和建议，仍我行我素，与干部职工形成了明显的对立面。”
　　工程科的丙科长坐不住了，激动地想站起来说，被督查组组长用手势制止了。丙副科长只好坐下说：“干部职工都看在眼里，心疼在自己的心里……”
　　督查组的成员们听着听着，眉头渐渐拧紧了，用疑问的眼光，不断地在党委书记、处长及领导班子成员的脸上扫来扫去，特别是两位主要领导的脸上表情明显地露出了紧张、不悦和温色，眼睛直盯着发言人不敢去看督查组的人员。其他处领导们的额头上已明显地比先前亮了许多，有的本来脸上露着微笑拿着笔在记录的，此时的手已悬在了半空，仔细看，手还有些颤抖，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
　　人事科的丁科长没有那些发表了自己意见的同志激动，只是满面红光，且很平静地看着督查组的同志们说：“督查组的领导们，你们知道吗？我的书记、处长，还有我的处领导同志们呢，你们和我们干部职工形成了这一对立面后，令我们的干部职工心里无比的心痛啊！”
　　安全保卫科的戊科长语气很诚恳地说：“对对，督查组的领导们，你们来了正好，我们今天也让你们评评这个理。如果，我们的书记、处长们再这样下去，我们全处干部职工都像他们这些书记、处长们学习，你们这些当处领导的还能吃的下饭吗？还能看到自己的干部职工这样辛苦而不管吗？还能做到安全第一吗？”
　　财务科的己科长终于抢到了话语权，神情激动地说：“对啊，督查组的领导们，我们全处上下的干部职工对我们的处领导的意见特别大，如果再这样下去，什么叫以人为本？什么叫为民着想？什么叫民主权利？什么叫……”
　　“干部职工到底对你们的党委书记、处长，还有其他处领导有什么意见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意见呢？你们处领导就没有采取什么措施来应对你们的干部职工吗？”还没等大家说完，督查组组长终于打断了众人的发言，语气里透出威严和明显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