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花底莺语
作品名称:风之候鸟 作者:江红 发布时间:2022-06-13 21:56:41 字数:6649
安懿在外地演出,宁冠初逢周末便带冠祺和吉祥到焦大爷家小坐,带上山里的特产,喝山里的香茶。焦大爷特喜欢冠祺和吉祥,话也变得多起来。
冠祺环视着大爷整洁的四房一厅,用开玩笑地语气问:“焦爷爷,您是不是也有洁癖?”
焦大爷一愣,看着冠祺说:“这话怎么说?”
“我们在门外就得脱鞋,您住七楼顶楼,是不想被楼上的人淋水弄脏了你晾晒的衣服和阳台,你不肯下楼,是不想弄脏了轮椅,给奶奶添累。”
熙奶奶大笑,焦大爷也跟着大笑,抚摸着冠祺的头发。
“你怎么知道?”
“我爸爸和嫂子也有洁癖。我一进门就知道您的习惯了。”
焦大爷笑得更大声,笑到眼泪都流出来。
“顶楼是高,但最干净,不会因为跟楼上争吵而闹心。”
焦大爷自儿子走了之后,从没笑过,这是这么多年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他拉着冠祺的手,久久不松开。
“多贴心的孩子。”熙奶奶说。
焦大爷问:“你爸爸和嫂子的洁癖严重吗?”
冠祺说:“在我们苗寨坡,每年过苗年,都要喝生鸡血酒,爸爸是从来不喝的,宁愿得罪人也不喝,他说喝生鸡血跟原始人茹毛饮血有什么区别?既不卫生又容易生寄虫病。我妈妈跟爸爸好上时,妈妈让爸爸喝一口,爸爸反劝妈妈别喝,否则断交关系,吓得妈妈也不敢喝鸡血酒。家里来客人,等客人一走,爸爸拿抹布把客人坐过的椅子全擦过,杯子也拿去煮过。”
焦大爷和熙奶奶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嫂子也很严重,每天早上到阳台看一遍她的花,老鼠有没有上来她都知道,阳台一定得冲洗一遍,在阳台有阳台的拖鞋,卫生间有卫生间的拖鞋,带着水渍走出来她会不高兴的,说会弄脏了整个房间。”
焦大爷已经笑到肚子痛了,太有意思了。
“你嫂子的洁癖比你爸爸还有焦爷爷的都严重。”熙奶奶边笑边说,“你们受得了吗?”
冠祺说:“从小都习惯了。干净有干净的好处,不容易生大病,小病虽有,吃一点药就好了。我们班有个同学,常在外面买什么面筋串串烧吃,结果全校体检时,查出来患了肝吸虫病,好吓人。哥哥和嫂子是不允许我们在外面随便买路边摊的东西吃,身体一吃坏就是大事,全家跟着受累。”
“说得对!”焦爷爷竖起大拇指。
一老一少聊个没完没了,熙奶奶不让他们走,留下来吃饭,宁冠初下厨掌勺,娴熟的手艺深得熙奶奶欣赏。
安家的入屋酒席没请什么客人,单请了宛亲家一家人,设在一家豪华酒店的包厢里。请了两台,上最好的菜肴。冠祺和吉祥一放学,也赶到酒店,全家人都到齐了,独独缺安懿没到。
安平不时地看表,心情很是焦虑。安懿没到,所有的人都不能动筷。
门外有服务员的声音,接着门被推开,安懿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背上背着乐器,还拖着一个行李箱。妈妈和奶奶迎上前,抱着安懿。宁冠初接过乐器和行李放好。
“累坏了吧?快坐下。”妈妈挽着女儿说。
宁冠初拉开椅子,让一脸疲惫的安懿坐好。
大半个月不见,安懿的下巴都变尖了,肚子却显怀了。看着女儿怠倦的神色,妈妈和奶奶心疼得不得了。
“在外面吃得好吗?”妈妈问。
“都是在酒店吃,也不敢乱吃,怕吃坏肚子,总之很小心。”安懿说。
安平说:“回来了,好好休息,全家人都会好好照顾你。”
“吃饭吧,我饿坏了。”安懿对大家说。
“吃饭,吃饭!”安平叫了一声。
大家欢喜地动筷,斟酒倒茶。
安懿问宛贝儿:“新居住得舒服吗?”
“还用说吗,太舒服了!美美哒!”说着和安燊站起身向宁冠初和安懿敬酒。
安建国和安平也向宁冠初敬酒,这让宁冠初受宠若惊,安平揽着女婿,他对这个女婿是非常非常的满意。
宛贝儿对宁冠初说:“妹夫,你的生意做大了,该考虑买车了吧?还坐那电动车?”
宁冠初说:“我们那个小区都是银行的人,车位早满了,我就是买车也没地儿放,停在路边也不放心,还是不买了。开电动车挺方便的,而且公交车站也近。”
宛贝儿的弟弟宛宝儿说:“我欣赏妹夫,这叫有钱不外露,低调做人。”
安燊瞅了眼宝儿:“妹夫是你叫的吗?你应该叫冠初哥。”
大家放声大笑,宝儿不好意思地跟着笑。
宁冠初说:“新小区挺远的,坐摩托车要四十多分钟,经过十几个路口,刮风下雨来铺面很辛苦,我和安懿商量好了,下个月安泰4S店有大型车展,到时送一辆车给爸爸,哥哥做司机,怎么样?嫂子和安懿加班,哥哥负责接送,我也放心。”
安家人这时全都震惊住了,安燊放下筷子,上前紧紧抱住宁冠初,多余的话就不说了。
安懿把贝贝抱过来,小女婴许久没见小姑了,怕生,张嘴就哭,安懿有意逗孩子,用力亲了两口,贝贝哭得更厉害,把全家人都逗乐了。安懿把贝贝还给贝儿,转头问冠祺和吉祥最近的表现和成绩,两个孩子如实向她汇报。
“安安,你知道方子娆现在的情况吗?”贝儿问。
“她春节那时离开了乐团就没有听过她的消息了。”安懿吃着宁冠初夹给她的鸡腿说。
贝儿压低声音说:“她玩大了。”
“哦,是吗?怎么回事?”安懿不解地问。
贝儿和妈妈换个位置,方便与小姑子咬耳朵,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嘀咕,安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惊讶。
全家人脸上带着笑看着这对要好的大嫂和小姑子在说悄悄话,两人的话说个没完,家人夹的菜堆出碗面老高,安平有点不高兴了,连声催她们吃饭。
“卞尚婕没有什么动作吧?”贝儿吃了一大口烧鸭肉,嘴巴含糊不清地问。
安懿啃了鸡腿,又咬鸭腿:“美玲叫我逛街,我不去。这次去演出,我哪里都不去玩,除了演出,就呆在酒店里。琵琶从不离开身边,走到哪里带到哪里。熊小小在演出时,琵琶突然连续断了两根弦,竺俊亮当时脸就黑了,他打了个手势,让我演奏小小弹奏的那部份。演出结束,小小竟然来向我兴师问罪,问我是不是有意整她的。小小实在太可恶了,我当时忍无可忍,和她撕破脸吵了起来。团长和竺俊亮过来帮我说话。”
贝儿说:“肯定是卞尚婕在背后搞得鬼。”
安懿说:“我是人正不怕影子斜,卞尚婕方子娆熊小小想在后面整我,我小心防着呢。”
贝儿愤然地说:“咬人的狗不叫,我们到时看她们怎么狗咬狗。”
安懿想到了什么,对贝儿说:“再过两个月,你就回团里了,你得小心那个杨丽,那也是条不吭声的狗。”
贝儿吸了口冷气:“真看不出来,她样子好像很单纯,说话也单纯。”
“诡计多端。”安懿恼恨地说。
“怎么回事?”
“在丽江演出时,我发现我的椅子有只脚不稳,我向后台的负责人提出换椅子,杨丽很积极,找了张看样子很结实的椅子给我,我正要拿到台上,美玲突然叫起来,她发现那张椅子的脚和背衔接的地方少了个螺丝钉,做久了椅子会突然折断。到时我的演出不仅弄砸,说不准还造成流产。杨丽居心太险恶,又是一条躲在暗处里的毒蛇。”
贝儿愕然地呆住了,好可怕,团里的那些女人为了争抢席位,用尽了手段。
妈妈不安地看着女儿:“安安,你还能留在乐团里吗?”显然,安懿和贝儿的谈话母亲全听进去了。
“妈,你放心。毒蛇恶狗再多,我都不怕。我会很小心的对付她们,我要看到是谁笑到最后。”安懿说。
贝儿也说:“妈,你别担心,论技艺论相貌,安安是稳做一席的,我们与团长和指挥搞好关系,那些宵小之人再怎么兴风作浪,我们也不怕。”
“你们刚才说方子娆怎么了?”母亲问。
贝儿只好说:“方子娆灰溜溜地离开了乐团,跑到夜总会。她竟然通过关系进了一家乐队,这个乐队的琵琶手是向昳晨,她是安懿的大学同学,我和她也认识。前些日子,我在超市遇到她,她向我大吐苦水,说方子娆不是人,是畜生!方子娆勾引向昳晨的男友,被向昳晨捉奸在床,两人分手。好可恨好可气!”
“向昳晨现在怎么样?”母亲问。
“离开乐队了,现在不知做什么。”贝儿说。
安平叹气道:“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世态炎凉,你们在单位一定要处理好关系,提防小人,不让恶人得逞。”
贝儿笑说:“她咬我,我就用打狗棍狠狠地揍它!”
笑声四起,安懿与贝儿的事牵动家人的神经,她们的喜怒哀乐也是家人关心的焦点。
贝儿嫁到安家,还没与安燊举办婚礼,贝儿的想法与安懿一样,嫌累,拍一套婚纱照,请双方家人亲戚坐在一起吃餐饭就行了。
在外地那半个多月,安懿没好好睡个安稳觉,回到家,一睡就睡一整天。休息两天,叫上贝儿,两人到超市扫货,等冠祺考完试,把冠祺叫出来,三人下馆子吃大餐。
饭桌上,安懿听冠祺说冠锦已考完高考了,在填报志愿。时间过得好快,转眼过了两年,当时背她的那个小女孩儿即将成为大学生。
冠祺和吉祥放暑假不回山里,两人留在城里,参加补习班辅导,周末到专业老师教练那里进行一对一练习。
安懿的肚子渐渐隆起,一身满满的孕味。在乐团,她和同事有说有笑,认真工作,专心致志地排练新曲子。
一天,乐团大门外,冠祺带着冠锦和吉祥兴致勃勃来找安懿,他们站在排练大厅门外,远远地看着乐团的演奏员们在练习。
排练结束,安懿走出排练大厅,听到叫唤她的声音,乍一见到冠锦,开心极了,姑嫂两人拥抱着。
“考到哪里了?”安懿问。
“就这里。”冠锦高兴地说。
“太好了。”安懿也好高兴。
“到店铺看了吗?”安懿问。
冠锦接过安懿的琵琶,说:“还没,一下车我先来看你!哥刚走,说中午到店里吃饭。”
“走,回家。”安懿说,“先洗个澡,吃了饭我们去逛街。”
冠锦走入安懿的屋子,顿时惊呆住了,表情与冠祺吉祥当初第一次进门时的如出一辙。
“好漂亮!”冠锦低声赞叹。
冠祺和吉祥偷着笑。
“小弟,把二姐的行李放在阳台。”安懿在屋里叫着,她手里拿着一块新毛巾走出来,对环顾满墙镜框的冠锦说,“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快去洗澡。”
冠锦仍仰着头凝视着镜框里柔婉绰约高贵典雅的安懿说:“嫂子,你真是好美,昏迷时一样美,难怪我哥见到你时魂都丢了,不吃不喝整夜整夜地守着你,你梦里大哭,一个劲地叫‘洪水,洪水’,我哥心疼地抱着你,直到你又睡着。”冠锦转过头对安懿说,“你醒来第一次走进厨房,我哥就已经知道他这辈子要追随你到海角天涯。”
安懿微微一怔,继而笑说:“海角天涯并不远,这不,你也跟来了。”
冠锦笑说:“嫂子,你好会说话,伶牙俐齿的,哥有一次打电话对妈说,你和他吵架了,说他老往对面屋跑,厕所里找屎,擦都擦不干净。你骂他他也喜欢你,山里的女人嘴笨,就是撬也撬不出一句让人中听的话,就会生闷气。你不同,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每个字像珠玑一样,你骂他他心里也舒服。”
安懿哑然失笑:“不是吧?”她心里清楚,对面的焦大爷又病过一次,宁冠初在医院守了整整一星期,弄得他憔悴不堪,为此他们还吵了一架。
“他知道你是为他好,他更爱你。”冠锦说。
安懿笑了,让冠锦到卫生间洗头洗澡。
在等冠锦的同时,安懿让吉祥练琴,她在一旁聆听指导。冠祺则在客厅里玩手机,一边大口喝着瓶装乳制品。茶几上摆放着各种高级饼干和巧克力。
洗了头洗了澡的冠锦走到小弟身后,他也没觉察。
“好不好玩?”冠锦突然在小弟耳边问了一句,小弟一个惊跳,手机差点掉落在地上,冠锦开心地大笑。
“讨厌。”小弟白了眼冠锦,“害我输了。”
“城里那么好玩,还有这么好喝的乳酸奶,高钙奶,早餐奶,你都不想回山里了。”冠锦收住笑声说。
小弟喝了一大口乳酸奶,把空瓶子吸得响响的,说:“我喜欢这里,喜欢跟哥哥嫂子在一起,你在这住一段时间,你也不想回去。”
安懿辅导吉祥练琴结束,回卧室找出两套给冠锦新买的牛仔T恤,冠锦先穿一套浅色的,尺码不大不小正好合身,安懿很会买衣服。
宁冠初打电话过来,催她们快过去吃饭。安懿阖上家门,四人下楼乘公交车赶到铺面。宁冠初已做好了饭菜,等人一齐就开饭。
见到饭桌上有红烧鸽子,冠锦笑道:“爸爸养的鸽子放飞了,你们猜,现在有多少只了?”
吉祥说:“不会只剩两三只吧?”
安懿想也不想说:“八只。”
哥哥和弟弟不吭声,冠锦催他们回答。
冠初说:“鸽子是认家的,应该不会离开自己窝的,我想还是八只。”
冠祺想了想,大声说:“超过十只了。”
“怎么说的?鸽子孵蛋是一窝一窝的,你说超过两只,孵的蛋难道都被山里的动物偷吃了?”安懿说。
一桌的人都笑了,什么猜测都有。
安平说:“没有道理的,除非被野生动物抓走吃掉了。没事,爷爷的鸽子越来越多了,我们现在顿顿有鸽子肉吃。”
冠锦揭谜底说:“还是小弟说中了,已经超过十只了,总共十二只。”
“才孵了四只小鸽子?”安懿摇头,“看来山里不适合养鸽子。”
“嫂子,你猜错了。咱们的鸽子带回了四只野生的鸽子,现在都孵了四窝蛋了,再过几天,十几只小鸽子就孵出来了。”冠锦眼睛亮亮的说,“现在阿婆可喜欢养鸽子了,养鸽子比养鸡有意思,时间基本上都用在养鸽子上面了。”
“我就说嘛,鸽子是不会少的,只有增多。”冠祺大声说。
“爸做的鸽笼不够用,鸽子就在咱们的柴堆上做窝,一下孵了好多个蛋,阿婆阿妈可喜欢那些鸽子了,连夜做了一个好大的鸽笼。”
冠锦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把家里的情况仔仔细细地说给哥哥嫂子弟弟妹妹听,家里人在山里都过得很好,宁冠初放心了。
家里又多了一个人,安懿提议搬到父母那里的新小区住,三房一厅住处宽敞,宁冠初却不同意,以安懿有身孕为由,不宜搬迁。
安懿看穿他的心思说:“你是不放心对门的焦大爷吧?”
宁冠初一愣,笑了笑说:“你知道就行了。”
“宁冠初,他们是你什么人?你怎么那么不放心他们?你做的比邻居做的还要多。”安懿又生气了。
宁冠初连忙安抚安懿,轻声说:“老婆,他们真的好可怜,焦大爷有严重的心衰竭,又不能做心脏搭桥,医生跟我说,焦大爷时日不多了。熙阿姨肾脏也有病,随时走人,她没有告诉焦大爷,一直硬撑着。”
安懿定住了:“真的?”两眼看着宁冠初。
宁冠初点头说:“两个老人没什么亲人,只有一个侄子,这个侄子却很少来,他们失独又空巢,可怜得不得了。我们现在是邻居,不能看着不管。”
安懿说:“这样吧,我让小妹到我妈那里住,他们那里有房间。”
“不用,今天先让小妹打地铺,我明天去买一张活动的单人床,让她跟吉祥睡一间屋,一家人最好住在一起。”宁冠初说。
“你爸爸妈妈来了,住哪里?他们肯定要来看我们的。”
“到时让他们住在新小区,我们有时间就去买家具和厨房用具,一点点添置。”宁冠初说。
店铺打烊之后,宁冠初把卷闸门拉上,安燊开着一辆崭新的帝豪牌豪华轿车送父亲吉祥和冠锦回去,宁冠初和小弟坐电动车回家。
开车之前,安燊对宁冠初说:“两点我去接小妹。”
宁冠初在低头锁门,他转头说:“不用了,你累了一天,在家好好照顾贝贝吧,我去接安安就行了。”
安懿挺着一个孕肚在咖啡店里工作,她坚持上晚班,让曹姐很是佩服。宛贝儿休产假不能来,过段时间安懿也要休产假,咖啡店没人弹奏,会冷清好多。在安懿休息喝水时,曹姐与她谈了这个话题,建议安懿找人顶班。
安懿想到了一个人,对曹姐说:“我有一个大学同学,我找她问一问。”
“漂亮吗?不漂亮就别问了。你知道的,自从你和贝儿来到我这店,我的客人好多都是冲着你们来的,你们不仅漂亮,弹奏的水平也是无可挑挑剔的。听你们弹奏是一种享受。”曹海燕说。
安懿笑说:“她若是来了,你再给评价。”说完取出手机,拨通向昳晨的电话号码。
“昳晨,你找到工作了吗?还没?你现在有空吗?到咖啡店来一趟。”安懿把地址说给向昳晨,让她尽快赶过来。
不到十分钟,向昳晨赶到。一问才知她就住在附近。安懿把向昳晨介绍给曹姐,两人一见面,都大叫起来。原来两人从小是邻居,好得像亲姐妹。后来两家搬家没了音讯,不想十多年后再见面,两人兴奋极了,抱着拥着。
曹海燕开门见山问向昳晨:“你结婚了吗?”
“没,单身。”
“太好了,我哥也没结婚,谈了一个连,都不成,他心里就想着小时候的晨晨。”
向昳晨笑了,小时候她跟曹家兄妹玩得可疯了,原以为童年已成往事,不料时光兜转,让他们再次重新遇上。
安懿始终站在一旁,准备上场时,问向昳晨:“昳晨,你给一个答复,这份工作做不做?”
不等向昳晨说话,曹海燕说:“必须做的!你不做我跟你急。你回家没用,我跟我哥也要把你拽过来。”
向昳晨笑说:“好友介绍,又遇到了发小,当然要做。”在心灰意冷时,以为自己被世间人情抛弃,而安懿仍想到落难的朋友,拉一把上来,让向昳晨好感动。
咖啡店打烊时,安懿与向昳晨走出咖啡店,对面的人行道边,宁冠初在等她。
“我老公来接我,我们送你回去吧。”安懿对向昳晨说。
向昳晨感激地说:“不用了,海燕送我回去。”
一辆丰田牌小车很快停在安懿与向昳晨身边,曹海燕打开车门,让向昳晨上车,两人与安懿说了声“再见”,把车开上了马路。
安懿向宁冠初走去,两人习惯性地抱了下,宁冠初待安懿坐稳了,开车回家。
家里,灯还亮着,冠锦、冠祺、吉祥都没睡居然在看电视。
“你们怎么还不睡?”安懿讶然地看着三个修仙的孩子。
吉祥说:“网络电视功能好全面,我们正在看《霍尔的移动城堡》,前面看了《借东西的小人》和《虞美人盛开的山坡》,都非常好看,不想睡觉了。”
安懿说:“放假了也要按时睡觉呀,你明天还得补课和训练呢。”
冠锦冲了杯热牛奶给安懿:“嫂子,喝牛奶。”
安懿放好挎包,洗了手接过牛奶,喝了一口,问冠祺和吉祥:“你们喝牛奶了吗?”
两个孩子说喝过了。宁冠初放好琵琶,把电视关了,让妹妹弟弟快点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