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调查取证

　　商量好了准备走了，可是，怎么走啊？这里是郊区，不是市区，没有私家车也没有出租车，怎么去，走着去吗？
　　“小虫子，给你同学打电话联系车。”
　　“不用了，我开车来的，你们跟我走吧。”小龙转动着手里的车钥匙。
　　“我们回来怎么办啊？”郝梦圆故意说，她想看看这位龙少爷会不会好事做到底，舍不舍得几块钱的汽油钱。
　　这老先生没搭腔。
　　“不用担心。”赵金华说，“‘双胜’门口，多的是等活的出租车。”
　　龙少爷始终没吱声，这小气、不懂礼数的样子也是得了其母的真传了。
　　他们走后，“你们先回去吧，我查看一下‘现场’，六姨，还有塑料袋吗、头套和手套有吗？”
　　“头套和手套没有，塑料袋多的是，那边还有头套和手套，我给你们拿去。”
　　“不用了，六姨，我只是看看，没有就算了。”
　　“真的不用啊——不用，我可就走了，那个，今天的事你们可别告诉阿荣，行吗？等金华、小郝她们回来，我也告诉她们一声，我不想阿荣因为我惹麻烦。”六姐恳求说。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放心，我们不会说的。”
　　“六姨，我不是故意针对你的。”丛政一脸歉意，“毕竟关乎人命，大意不得，我也是不得已。”
　　“不怪你、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六姐诚意满满，“你做得对，孩子，人命关天，这是大事，你做的对。我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我恐怕真的说不清了，也是我的不对，顾念太多，事情发生了实话实说就是了，自以为聪明，结果反被聪明误了。你不用放在心上，真的，我也悟到了：遇事光明正大，越遮掩越糊，以后我不这么干了——我走了，你们，不回去吗？”
　　“我留下来陪他，谁让他是我兄弟呢。”
　　“我也留下来吧。”
　　“梅姨，你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走吧。”
　　“我？”大梅指着自己，不敢相信又有点受宠若惊，“成啊，我看看你们是怎么‘破案’的。”
　　六姐去厨房找了些塑料袋后离开了，四个人将塑料袋套在脚上，开始“勘查”现场。
　　“梅姨，你和白主任是老乡，又是同学同事，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啊？”丛政问大梅，“我得了解一下她才能做出判断。”
　　“她这人哪，你们多少也都了解了，就是这么个人，我和她都是‘龙河’人，从小就在一起，小学中学都是一起的，我和她都是民办转正，她命好，不到三十岁都当上主任了，我到退休还是个老师。她这人，特霸道，说一不二，你看她现在挺‘牛’的，年轻时比现在还‘牛’呢，岁数大了，‘牛’不上去了，她这性格，容易得罪人……”
　　丛政听她说着，打开了手机，拍下了客厅的场景后，进入了一间房间。
　　“这是阿荣住的，他住楼下，小六和小郝住楼上，大梅介绍说，呀，这屋子怎么乱七八糟的，柜子上的东西都扒拉到地上了。”
　　丛政用手机记录下来后，仔细观察着整个房间。
　　“你看出什么来了？”罗姿丽问。
　　“还用看吗，这屋子多乱啊，肯定发生过打斗啊。”
　　“屋子乱，发生过打斗。”罗姿丽喃喃道，“啊，我看出来了，这屋子‘乱’，不是邋遢，是发生过打斗的‘乱’。”
　　“你开窍了。”
　　丛政看完后，又抬头看向门外的客厅，皱起了眉头。
　　“两间屋子都发生了打斗，这是阿荣的房间，难不成是、阿荣？”
　　“别乱说。”顾明月真是头疼，这老家伙，不该开窍的时候瞎开窍。
　　“不可能吧。”大梅插话说，“小六刚才不是说了是怎么回事吗，呀、不对，阿荣啥事都听他妈的，要真是他做的，肯定会和小六说的，小六特护孩子，难不成她说了假话？”
　　“阿荣怎么会和她……小虫子，你怎么看？”
　　“房间里的打斗确实是近期发生的。”丛政说，“他们住到那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是之前发生的，那床上、柜子上的落灰应该和窗台上的厚度一样才是，可你们看——”
　　他指着说：“两处地方的灰尘厚度明显不一样，窗台上的厚一些。”
　　“呀，还真是，我兄弟行啊，是个当侦探的料。”
　　“这小伙子太‘能’了，你爸妈可真是有福气，生了这么一个又漂亮又聪明的儿子。”
　　“你能判断出是多少天前发生的吗？”
　　“我没那么神，判断不出具体是哪一天。”丛政笑笑。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罗姿丽说，“大概一个星期前吧，郝梦圆看到阿荣的车从大门前开过去，这段时间他和六姐一直住在那边啊，开车出门的话，不可能从大门前开过去，六姐说阿荣最近一直在朋友家的快餐店里帮忙，没远走，那他真的有可能是从这里开车过去的。”
　　“郝梦圆当时在什么位置？”
　　“在院子里来回走着，她还问我刚才过去的是不是阿荣的车，我说没注意。”
　　“当时是几点？”
　　“大约2点半左右吧，六姐下班回来了。”
　　“记得那天是几号吗？”
　　“不记得了……也没特别的事，记不住，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晚饭是牛肉馅饺子，我和郝梦圆说我不喜欢吃牛肉馅的饺子，郝梦圆说赵姐的牛肉馅饺子和别人的不一样，可好吃了……”
　　罗姿丽停住了，抬眼看向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的惊诧、愕然。
　　“真的是阿荣啊。”顾明月不愿相信，“那孩子挺好的呀，她和白燕子什么仇什么怨，一个屋檐下住着，就算有一些磕磕绊绊也不至于杀人啊。为财，不可能，阿荣没钱，白燕子出了名的小气抠门，轻易不会借钱给别人，两人不可能有金钱纠纷；为情，更不可能了……”
　　“谁说不可能？”罗姿丽很八卦地，“我听郝梦圆说，白燕子撩过阿荣。”
　　“不会吧？阿荣能当她儿子了。”
　　“有啥不会的。”大梅一点不吃惊、不讶然，“白燕子这人，别看长得不怎么样，一脸的凶相，可人哪……嗨，算了，不说了。”
　　话说到一半最愁人，吊人胃口。
　　“大梅姐，你就说吧。”
　　“我不能说，背后嚼人舌根多不好，我可不是嘴碎的人。”
　　“我们是在破案，这是在了解情况，不算嚼舌根，破案的线索往往都是从了解情况中获得的。”丛政半真半假地忽悠大梅。
　　“这样啊，那行，我说，不过，我这可不属于背后讲究人啊，是为了破案——那我就说了，我从小和白燕子一个镇子上长大的，小学中学，不过不在一个班，可也了解她，她在镇上也算名人了。上中学时，她就有个老相好，一直到现在也没断了联系，时不时还有往来，白燕子这人，相好的不少，可她心里最在意、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了……嗨，能是因为什么，老相好家里不同意呗，还有就是她心里有老相好，老相好对她怎么说呢，和她不能说只是玩玩，多少有些感情，老相好对她不错，但再好也不会娶她进门，都是一个镇子上的，知道她是什么人、家里什么样，她长得又不好看，老相好家里条件不错，人也长得帅，吃皇粮的，能看上她？可她就是放不下，也难怪，老相好确实挺优秀的，喜欢他的姑娘不少，她忘不掉也正常，不瞒你们说，我当年也是其中之一，但咱知道咱不够格，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这小镇不比大城市，人和人之间住对门都不知道姓啥叫啥，巴掌大的地方，谁家有什么事都瞒不过，十里八乡谁和谁拐个弯都能攀上亲戚，几张嘴传来传去就都知道了。白燕子风流，有不少相好的，我知道的就有三个，反正都这么说，是不是，谁又没亲眼看见。就她那母老虎的样子，李长寿管得了她……她前夫，小龙十岁的时候，两人离婚了，李长寿后来又结婚生孩子了，过得挺好，要说白燕子这人也有让人佩服的地方，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个孩子，把小龙养大，供他读完了大学、找了工作，也挺不容易的。她人风流，只要她看上眼的，不管什么身份、多大年纪、结没结婚，她是真敢‘撩’啊。她撩过阿荣，我听小六子也说过，我一点不吃惊，她的小老公怎么来的？阿荣可比郭小安帅多了，多少还有点文化，白燕子看着能不心动？可阿荣没搭她的茬，阿荣胆小老实，不敢乱来，没着她的道。”
　　“白燕子的前夫是个怎样的人啊？”丛政问梅姨。
　　“能是啥样的人，老实人呗，不爱说话，胆小怕事。白燕子的老相好结婚了，她还不死心，直到老相好生了孩子了，她才认命，哭了整整三天呢。当初两人结婚时，不少人都觉得过不长远，结果还真是，结婚十年，李长寿总算是和她离了,不容易啊，听说他离婚，知情人都说，这李长寿熬了十年，终于熬到头了，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