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铁骨铮铮,5
作品名称:铁骨铮铮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2-06-11 15:03:20 字数:3232
第三章∶铁骨铮铮,5
冬月的天不清亮雾蒙蒙,冷飕飕,大雁各自的身心在空里合着“人”字,咿咿呀呀朔方飞着,似乎寻找共同的梦想。旧雪没有化完,新雪又在飘洒,大地的洁白似乎不美丽,象穿了丧服一样沉郁无比。
年里,每每大人给孩子发“押岁钱”,压岁钱历史传统赋予迷信的说法,“压邪恶的祟,小孩子平安吉祥。”老蔡想到这上,觉得自己是长辈的,也得该给“押岁钱”的,一早到地下室取出十几块大洋喊着“都快起床,提前发压岁钱的!”都起来了,洗了脸,见老蔡拿着银元,每人发两块。无不嘀嘀着“老革命真的不一样,返老还少童心未泯!”虎子笑着重复了一遍,得到了是和众人一样的收获。
世龙笑道∶“老人家恁高的革命觉悟,怎么迷信了起来呢?”老蔡道∶“知道个啥?那老北京邪气重,押岁钱压着鬼祟就平安如意的了。昨晚的刀削面没吃完,还剩下好几碗,你们热热吃了都去吧。”
抒平、水富、虎子摇着头表示不去。
李连、世龙、小岳、花花面面喜悦,把剩饭热热吃过准备出发。女同志对着镜子打扮一会儿,口唇儿染个红。老蔡道∶“这仨妮子北京去不是赶集的,卖样子的是不?京城里都有啥就不知道?想去听我的,清灰涂了面,挂上长胡须,穿着旧长袍,才许可热闹去。不然谁也别去了!去了就惹是非的。”
世龙想了想,暗服老人家考虑的很是周到,说∶“李连、花花、小岳听老人的安排,去了安全。”都寻思一会子,觉着去看人的不是叫人看自己的,就有从头到脚捯饬了一回。抒平,水富瞧着哈哈大笑,笑弯了腰,说着∶“哪里来的游方道长?无量天尊!”都乐得不行。
李连去里间取出十几枚暗器装到小竹管里拧紧盖子,瞧瞧别在腰里,恰给世龙瞧见,道∶“李连,你是弄啥的?不是赶集的,又杀人的,杀人杀上瘾了不成?”
李连暗想这个叔叔今个儿怎么了?这个黑天倒地的京城杂毛咕咚地啥精气妖怪都有,你竟然以为是清平世界的?道∶“袁世龙同志,我严肃警告你∶麻痹大意随时就有生命危险!俗话∶‘小心没大差!’今个儿凡是去赶集的务必提高警惕!”
老蔡道∶“二闺女说得有道理!”世龙就点点头,藏了暗器以防万一的事儿出现。这小岳和花花说∶“咱俩啥也不会,不去的好了。”说着揪掉胡须脱了道袍泄了气儿。李连道∶“稀屎胆子!怕啥?有李连保着镖虎穴狼窝里也少不了你俩的头发!快快恢复‘本相’赶集去。”
老蔡又给了几块大洋,道∶“鞭炮、瘦肉、粉条,八角花椒都买些,菜蔬不必了,园子里有。”
世龙不收说∶“俺仨的押岁钱都够了!”
老蔡不悦道∶“公是公私是私,公私不容混淆!”
李连道∶“爸爸糊涂了不是?马克思的话儿‘共产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论概括为一句话∶消灭私有制!’您老人家忘掉了不成?如何提倡私有来了?”老蔡哈哈大笑道∶“上了年纪头糊涂,怎的忘了押岁钱也是私有啊,通通没收了也不成犯罪吧?”
人们乐的恭手把那钱还给了老人家,齐道∶“有吃有喝,自私犯罪!大家学好了还争取入党的。”李连、世龙、小岳、花花又各自整理整理,往老北京去了。
路上,李连问∶“北京为啥叫北京啊?”
世龙笑道∶“你问我问谁?问得稀奇古怪!北京就叫北京!至于咋叫北京,问问北风好了!”李连讨个没趣,过了一会儿道∶“见不多识不广,问北风里!风是考古老师呀?”
小岳道∶“别说调门局的话儿了,这事儿我晓得的。”
花花笑道∶“拉倒吧!你晓得钻到深水潭里给巴西龟交朋友!”
小岳仄棱眼道∶“别不信,是我爸爸给我讲的。”世龙道∶“蔡伯伯历史渊博,自然知道北京的来龙去脉,岳姑娘就给俺仨饱饱耳福吧。”小岳望望雾气飘绕的老北京,兴致勃勃带着浓浓的南方口调将爸爸的录音复制了出来。
“(网络)北京是一座有着三千多年历史的古都,在不同的朝代有着不同的称谓,大致算起来有二十多个别称。蓟,据史书记载,公元前11世纪,周武王克商以后,封帝尧之后于蓟,封召公于燕。另说周以前就有燕国,后燕并蓟,以蓟城为国都,这就是现在的北京前身。秦灭燕之后,设置蓟县故址在北京城;日下,见于《晋书》,颍川距晋国都洛阳极近,故称日下。后来唐朝诗人王勃作《滕王阁序》时有‘望长安于日下,指吳会于云间’之句,即运用此典故,此后便以‘日下’为国都的代称;幽州,远古时代九州之一。幽州之名,最早见于《尚书·尧典》∶‘燕曰幽州’两汉、魏、晋、唐都设置过幽州,所治均在今天的北京一带;燕都因古时为燕国都城而得名。战国七雄中有燕国,据说是因临近燕山得名,其国都称为‘燕都’……(百度文库《北京的来由》)还有什么幽都、燕京、春明、京城、南京、燕山、中都、大兴、大都、北平、宛平、京兆等这老多了,因朝代不同所命的名字也意义不同。”
李连、花花、世龙听着笑得好开心。世龙说∶“小岳学你爸爸学得挺是劲儿当相声演员还可以的!”
小岳道∶“我只是鹦鹉学舌罢了,爸爸讲那么的多,我脑子里装不下,等回家了你们再问爸爸好了。哎,咱们是从正门走还是从偏门走?”
听到正门,世龙就想起第一次刺杀袁世凯惨遭失败牺牲了许多弟兄,自己也差一点儿呕吼(方言死)了的事儿心如盐醃似的痛,那丁盛、吕解、郭英、贾玉茂、梁道明、杨一飞、夏梦琪情同手足的爱国侠士在杀贼里错估了敌情因之为国捐躯了,尸骨无存!又记起初次于李连相见的情景历历在目,仿佛如昨,悲伤欲泣。
李连此时见世龙满脸悲伤蕴藏着刻骨的仇恨,那惨烈的一幕也模糊了双眼。而小岳花花都不知其中的因由,见二人眼圈湿漉漉的。
花花说∶“叔叔姐姐的眼睛竟然怕风,咋不带着风镜啊?”世龙道∶“没啥的,不一会儿就没事儿的。”小岳掏出薄如蝉翼纱巾给李连道∶“妹妹罩着眼一会儿就不淌泪了。”李连就接过罩了一会子,给了小岳笑道∶“这物件果然不错,风里用着对眼好,我的眼没事儿了,你收好了!”又道∶“世龙叔,咱们都从偏门走去吧。”
小岳听着不知李连搪塞的,以为纱巾真的好便小心翼翼收藏了,道∶“偏门往西北经云雾山根翻个岭下条沟上去就是石板路,往里走进了丰台一直就到了京城里了。”
云雾山的丢脸事儿象风吹的云雾一样跑到了烈士陵园里凝结成了永恒了,山上的雪依然覆盖,松树给风抖净严寒依然青翠欲滴,鸟雀栖息其间悠然自得地争鸣,婉转动听。山脚处的捷径依然曲曲弯弯延伸偏门的地方。沟里的雪只有野兽的蹄印没有行人的痕迹,足见此路大雪后只有他们初次路过。
沟里雪给太阳融化只有小腿深了,踏个路径爬上高岭踏上了石板路。
风呼呼嚎着寒冷肆虐,起伏群山白碧辉映,好似画卷的美。
世龙无心欣赏风景,只想着拜见县官兼城防司令的刘海坤的。
民国的老北京很不理想,坑坑洼洼的街道不卫生,有的地方还集着污水结出褐色的冰块,因政府忙于国事无暇顾及。
因于生计,冷天里手艺人到处可见,吹糖人的、卖糖葫芦的、修鞋子的,钉锅的、卖花吉糖的。花吉糖的路数不少,把大米装炸米机铁葫芦里,扣紧,搅柄旋着在炭火上呼噜噜地旋转个一支烟的功夫,那物就“嘭”地一声,大米花儿涌了出来,蘸着糖稀团作的球球食用色染得花红柳绿,线穿着一串十几个好诱惑着人眼,品尝的不少;还有耍猴子的,耍杂耍的,围了不少的观众。
瑟瑟寒风里那人打着光脊梁,抡着一条木棍,打出许多路数,然后翻了许多空心筋斗,累的头上汗流,赢得观众的阵阵喝彩。那人抱拳施礼乞求大家帮些碎银献点儿爱心,不少的人纷纷离去,只有二十几人慨慷解囊。耍杂的收了钱满口儿连叠的“多谢多谢!”
耍猴的却是惨了,那鞭子打的猴子摆弄出许多故伎惹得观众笑,敛钱时一哄而散跑了个净光弄得耍猴的甚没趣儿的。
花花说李连∶“姐姐欠滤,来京前不该反对‘私有制’的。要不咱手里的两块大洋周济这些穷人多好?都怨你!”小岳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敛钱都是私欲作祟,给大家取个乐子就收钱。要是我我就无私奉献了!”世龙说∶“都别白话了!”就掏出一块银元给了耍猴的说∶“快给猴子买些花吉糖吃,它们真的太辛苦。”耍猴的接过钱说声“谢谢”,牵着猴儿往饭店去了。
大家转了几个弯儿,不远处一座庄严的古老建筑充满了唐代风韵,这就是丰台的县衙。世龙捋捋胡须看着大家笑道∶“都给我拿着瓷肌,可别露了破绽,咱们拜见县官兼城防司令刘海坤去!”瞧瞧周围的动静,便一起往县衙去了。欲知端的,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