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铁骨铮铮，6

　　第三章∶铁骨铮铮，6
　　县衙还是原来那座殿宇似的古建，浓浓地唐代韵味在风雨沧桑里越发壮观了，那画栋横梁上曾经吊过冒充“吕二刁毛”的曹林赤裸裸的样子就是自己的杰作，当时轰动了整个丰台区的人们围观，视为亘古少有的稀奇之事而。
　　县老爷曹大悟原是锅底村曹林的哥哥，见弟弟因平时胡作非为得到如此不堪入目的惨死，灵魂里深受打击，幡然悔悟，改恶迁善，广为民众做好事儿，暗里拥护“三民主义”。后被大总统得知，恨得头发胡须直掉，明里处决怕惹出民愤，就用对付宋教仁的手段暗杀了。在人们不明真相里，假惺惺的隆重地举行追悼会，报以厚葬，给他锅底村的家属一大笔抚恤金结束了此事。
　　县衙几个月空虚下来了。袁头儿得知自家亲亲刘海坤虽然当了革命军被自己北洋兵逮着了，动以极刑，火红的烙铁，凶残的老虎凳，不是闹着玩的，是铁也得打软的。可这个亲亲的身子不是铁是金刚铸造的，凛凛然宁死不屈，令人敬佩，就叫手下的宽了他。好言蔚籍，待以优厚。海坤灵机一转，顺着台阶自降品质了，得了个稳坐县衙成了县老爷兼城防司令的官职。
　　世龙数个月的光景对这个县衙十分熟悉，但是这里的除了新上任的县老爷的人品别的一概不熟悉了。
　　几个人径直走了过来，就要踏上台阶。两个站岗的见是青面胡须老道子，目里无人的样子，气呼呼地端起枪，咔嚓一声子弹推上了膛，对着老道凶凶地喝∶“站着！哪里的牛逼老道？吃熊心豹子胆了，胆敢私闯公堂？”
　　世龙笑了起来道∶“小兄弟何以出言欠妥？也没有打惊堂鼓，喊什么怨，闯什么公堂？”
　　站岗的哼鼻子瞪眼睛气咻咻问∶“到底是干什么的？”世龙依然笑着说∶“访友的。”两个站岗的齐声呵呵大笑道∶“你们这些道子莫不是发了虐子，烧迷糊了的？这是县衙不是道观！不远有个白云观，里头你们都是一类的货子，去那里访友吧！”
　　李连听着恼了，竖起眼似乎要吃掉站岗的娃子似的。世龙给她递个眼色意思沉稳着的。又给站岗的说∶“我来访的友人就是你们县衙的老爷的刘海坤，他曾当过老道，在河南中岳庙共同炼丹修真养性，烦二位通报一声，说有个叫袁世龙的道友带了师弟前来拜访的。无量天尊！”
　　其中有个五尺余胖乎乎的站岗的死死盯着世龙好是瞧了一阵“哼”了一声道∶“骗子！你叫袁世龙？就你这牛鼻子老道还不要脸的冒充英雄的？可笑得很！恼了一枪嘣了你！”
　　世龙甚为诧异，暗忖这小子如何的晓得自己的名讳？仔细端详着对方见那宽阔的额头头发影着那颗皮钱大的朱砂痣露着边沿儿，眸子里闪现出往昔的一幕，仿佛如昨。
　　世龙原来是张营村不远的槐家庄的，十五岁那年，家里因父母的勤劳，治家有方，日子也算富裕，因项城不远的张营村袁家的权高势宏在他们声望庇佑里，跟着帮光不少，倒也平安自在。谁知过了两年，一天夜里，闯来十几个蒙面人手持棍棒，不论分说，就把父母打个无声无息了。自己却不害怕，跑上来抱着一个高个子的腿狠狠咬了一口，痛的那人杀猪似的叫唤。这听着声音有些熟，不敢往下想了，拔腿就逃。没等出门就被那人拽着自己的双腿要攥到水缸里淹死。有个人说∶“一笔不写二字的别赶尽杀绝了留个苗苗儿积个阴德吧！”那人就丢了世龙保着了小命。家里的钱财被蒙面人抢劫一空。后来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怪父亲的多嘴多舌惹来了杀身之祸。俗话不俗，“三年学会说话，一辈子学会闭嘴”。
　　家没了，往哪儿去呢？正当万般无奈之时，儿时学堂里结交的板桥的好友洪大力，大力闻讯赶来了，见事儿肺快气炸了，就是个没法儿的，叫世龙他家住去。大力说∶“龙哥哥，俺家就是你的家，虽不很富裕，添一张嘴吃饭还是没问题的，父母也同意你去说‘只当又生了个儿子’。这不，给了几块银元请乡亲们弄口棺椁葬了老人家就一起走。”有钱好办事儿，父母就顺利入土为安了。
　　世龙在洪家住了几天，听说袁家朝里大将军袁保中探家回来了，世龙故意光着脚儿跑来了，跪在将军面前哭着诉说了父母被害的经过。
　　袁保中虽然是大清将军战场里杀敌英勇无比，可对苦难的人是有怜悯之心的。经过多方明察暗访，终于找着那几个罪魁祸首原来是族家的几个货子，对世龙的父亲到处张扬和张营袁家有亲亲显摆的不要命的样子，所以有人送大礼巴结世龙的父亲才富了起来，对此甚为痛恨就下了狠手杀死了无辜的生命。
　　“杀人偿命！”保中毫不姑息，以家法处决丢尽袁家脸面的罪恶歹徒了，并给世龙几千块银元作为赔偿。
　　世龙思忖世界里坏人太多了，好人不得过呀，我一定惩恶扬善，打富济贫，正义公道还给人间！为了学习本事，把钱交给了朋友家里，带着所需，到河南登封少林禅寺剃度出家，拜释行海为师，苦练少林武术，风雨无阻，过了五个冬夏，拳、棍、刀、剑、飞镖暗器无不通达，就这样告别了师父和青灯古佛，先到朋友家里瞧瞧数年的光景如何？
　　洪大力父亲洪光秀，母亲虞洁。两口儿见世龙回来了，高兴地什么似的，光秀说∶“孩子数年不见长的越发俊朗了。怎么削发为僧了留个光葫芦头？可别出家，把头发留起来，叔叔我给你踅摸个好姑娘过家家的。那几间新瓦房就是给你修建的。”世龙道声∶“谢谢二老的好意！”就问∶“大力弟弟哪里去了？”光秀说∶“你弟弟不叫大人省心，跟着几个要好的朋友去广州玩去了。没准儿啥时回来的！”说罢忙里杀鸡宰鹅，烹饪煎炒，置了好酒，给远方归来的侄子表达一片爱心。
　　正在吃喝之时，忽听街东头呯呯嚓嚓，吵吵骂骂，哭哭啼啼还有拳打脚踢之声。世龙碗一推道∶“两位老人慢用，孩儿瞧瞧啥物事儿去再说。”
　　老洪道∶“娃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可惹不起磨家棚易万若家那老杂种。磨家棚在分水岭下的山坳里，紧挨着戈山冲和箭杆冲七拐八抹连了一气往南和回龙交界，好多坏渣人都成了易万若的爪牙，眼睛不顺了就接二连三打家劫舍，拦路抢劫是无恶不作与官府勾结的土匪。易万若不知听谁说的，板桥街甄三的婆娘颇有个上等的绝佳姿色，就带着一群打手抢来了。第一次却带着金银来和颜悦色和甄三商量着要买人家的老婆，被甄三臭白了一顿，弄得下不来面子，这是第二次要来霸王硬上弓的，看来甄三家凶多吉少了。你真要去去瞧瞧瞧个热闹算了，可不敢惹火烧身呀！”世龙答应着“好！”疾步往街东头而去。
　　街东头青瓦房的四合院，寨墙似的围了好多人看热闹。呯呯嚓嚓是打碗摔碟砸锅声音，吵吵骂骂是易万若打手们恐吓人的声音，哭哭啼啼是甄三夫妻的哀求之声。还有个十多岁的小孩子，听说叫甄峰儿。峰儿哭着求易万若∶“老爷爷，我就这一个娘，你弄跑了，我爹爹咋过呀？求求你放了我的娘亲把我弄走算了……”
　　打手们轰然大笑，有的不着调的说∶“小孩子真逗，你小小的下头能给易万若老爷爷解决困难呀？”
　　易万若闻之手下的说风凉话儿，顿时火冒三丈，大骂∶“妈了个蒜薹子，喂肥了你们，还敢花俏老爷我！？恼了头儿砍下来当夜壶！”说着手里大刀一挥咔嚓一声砍掉了甄三的脑袋，在地上血淋淋轱辘着瞪着怒眼瞧着易万若抱起自己的媳妇往外跑。围观的吓的“爷爷爷”着跑了。
　　甄三的妻子姓邢叫焦泽。焦泽见这阵仗暗暗发誓，必须手刃这个大禽兽为丈夫报仇方解心头之恨！邢焦泽，心里愤恨着，脸上佯喜着，道∶“易万若哥哥，莫急，容我打扮打扮带着儿子随了你！”
　　易万若看看打手们转脸说∶“孩子小事儿，以后还会有的，这个杂种扔了吧！”焦泽道∶“你真慈悲到家里了！”说着转到屋里打扮自己了。换了一件新衣服，把床头尺长铁攮子用一副旧图画卷着出来了，说∶“易万若哥哥，这是我家祖传的《西施綄纱》价值连城的古画也随我嫁给你了。”
　　易万若利令智昏，给色欲迷失个心窍，忙不迭地要抱着美人儿接吻的。
　　这焦泽银牙错咬，拼着全身的劲儿对着色魔的心口将柄尺长的铁攮子猛然戳了进去。易万若没来及吭一声阎王爷处报到了。
　　一个打手目不及瞬把可怜的焦泽一刀劈成两段，鲜血染红了土地。另一个打手抓着甄峰儿对着石头高高举了起来……
　　世龙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冲了过来厉喝∶“住手！”铁钳般的双手咔着了那人胳臂动弹不得，救下了甄峰儿一条性命。他把小峰儿放到了屋里说声∶“娃儿别动，我给你爹娘报仇去！”
　　关了门出来就见一伙歹徒架着把式要逃，世龙施展拳脚将坏蛋一一放翻了瘸腿拉胳臂躺倒不能跑了。他就抱走了甄峰儿送给了洪家二老。
　　洪光秀吓的不得了，说∶“龙娃子你果真惹火烧身了，歹徒找上门来怎生是好？”石龙哈哈大笑道∶“歹徒们下一辈子吧也不敢来无事生非了！二位老人暂且把甄家之后暂且收养，我已经把狗娘养的杂碎们打了的筋断骨折不会跑了，去泌阳县衙里找县官逮扑邪恶依法惩除！”说着把峰儿交给老人飞风往县衙去了。
　　泌阳县的县官还是焦阁老的多代玄孙焦庭芳稳稳坐着，因秉公执法，为民做主，深受四方群众赞誉，当年就是他老人家在寒冬数九里帮助倪老大弄了一千多套棉衣亲自送给启祥村寨解决了燃眉之急。闻听世龙的报案，立即率领着警察火速出动板桥街东将无法无天强贼绳之以法，抩到警车里拉到泌阳南河沙滩统统枪嘣了，还地方一个清平……
　　这一不堪回首的一幕，叫世龙无法按耐，一步踏了上去，抱着了那站岗的头，枪“嘭”一声走火了，子弹飞上了天。另个站岗忙里子弹推上膛对准了世龙。李连手疾眼快弹出一枚玩意儿，打中了那人的手腕，只见那人“哎吆”一声枪支掉在地上顺着台阶滑了下去。
　　县老爷刘海坤坐着宝座上，背后的海天日出，“廉洁清正，一心为民”大字焕发出崭新的光彩，聚精会神希望惊堂鼓咚咚地响起来年底里再做一件好事儿。不料韭菜园子的马文辉真名马三炮不死心又来告状∶“启禀县老爷，您是百姓头上的晴天，赶紧率兵围剿琉璃河28号四合院的土匪，不能叫他们安心过年了！不然我我代表受害一族越级上告的！”
　　海坤为这事儿暗暗调查过了乔大贵，邓大虎，马三炮，都是无恶不作的地主恶霸，还有啥理由告状的，喝令手下的将马三炮捆了押进大牢等年后抓了乔、邓一齐正法。刚刚处理了此事儿，希望能听到可心的事儿前来就好了，不料却出乎意料听到的是枪声，县衙门前的枪声，难道出了大事儿了，赶紧出来查看，竟然见是几个道子来了。其中有个个高的抱着那个名叫甄峰儿的脑袋，拨开额部的头发露出了一块红痣，道子丢开手惊呼起来∶“看着是你就是你！甄峰儿，你咋把你的救命恩人袁世龙叔叔忘了呢？”
　　不错那站岗的正是甄峰儿！当年世龙把峰儿交给了洪家夫妇抚养，世龙就不再归去，找革命军去了。
　　谁知等到峰儿渐渐长大，大力他们两个的处世观点发生了分歧，无法融洽，就不辞而别跑了。听说刘海坤拉杆子专门行侠忠义打富济贫，在泌阳、桐柏、唐河一带为民除恶扬善就投靠了刘杆子。
　　后来刘杆子听说孙中山提倡了利国利民的“三民主义”甚好，正对着心思了就带着自己的一帮弟兄也投靠了革命军，在二次讨袁里吃了败仗，被打死的弟兄不少，活着的都被捕了，甄峰儿跟着倒霉了。自己得到了敌人上头的宽宥，手下的也跟着得到了好处。
　　峰儿曾把一个叫袁世龙救自己的经过曾给刘海坤详细地说过，海坤感动的直掉泪，光想着有朝一日见着了这位英雄的哥儿们，一定结交朋友的。听到了那个道子自称袁世龙，心里卡噔一下，又见峰儿扑腾一声跪在道子的脚前嚎啕大哭，哭着说∶“我的救命恩人世龙叔叔啊，想不到您会出现在峰儿的眼前，您曾说一定把人世间的坏人斩尽杀绝，坏人还很多很多的，您为什么逃避现实出家当老道呢？怎敢叫孩儿相认？云空的春雷震明了糊涂的眸子，白日念黑里念梦里念醒里念，念来了神家感应，峰儿得见了叔叔的面你虽然是长须飘飘清灰涂了脸，英雄的气概依然闪现！俺们的县老爷经常的把你思盼……”
　　刘海坤见此情连忙上前，口称∶“兄长你活活地想念坏了个我，快快到私宅里心中的话儿详谈！”又吩咐执勤的把峰儿换了，就说是“县老爷今日里身体欠安，公事儿暂且不办！”又掏出了几个银元说“峰儿去大卖店打几斤上等的好酒来招待贵客的。”世龙拦了一回没有拦着，峰儿喜欣欣地去了。
　　众人跟着刘海坤走了不远，有颗高大的松树耸立眼前，松树下是一顶一横的青砖青瓦房，样子也是老辈子建筑，主屋四间，配房四间，还有两间厨房。海坤道∶“这就是我的私人官邸！”见几位惊讶不止，就又道出了一席话儿来了。欲知何言，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