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德无道

　　秦妙没说假话，张亮真的定在今天回来，可是她是下午三点的飞机，秦妙把车开到ｒ路，找到阎王，说道：“走，我们洗澡去。”
　　两个人来到不远处的浪淘沙洗浴中心，阎王拿着两张会员票，来到里面。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池里面，阎王说道：“妙哥，对不起啊，那个猎枪还是没有消息。”
　　“哼，除非他人间蒸发，我不信，他还不回来看看他的家人？”
　　阎王愣怔了一下，说道：“是啊，你们应该把他的家人监视起来，猎枪是个孝子，不可能丢下他的妈妈一个人跑远的。听说，他坐牢的时候，他妈妈的日子很艰苦，曾经跌断了腿，就是这样，那个老太太腿伤刚刚好就出去捡破烂，唉！提起猎枪，在道上赫赫有名，就是他进去了十年之后，在这一带的名声还是那么响亮，我让朋友们帮忙找他，很多人不愿意帮助我，我只能骗他们，说猎枪欠了我的钱，我催他要账呢。”
　　秦妙沉思着，扒拉开水面，把油渍渍的水面推开，说道：“既然这样，你用对付金浩的办法对付猎枪的家人，如何？”
　　阎王瞪大了眼睛说道：“不是吧？妙哥，你还是饶了我吧，让我去欺负一个老太太，一个中年的妇女，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我做不出来，我是盗亦有道，不像你们警察，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秦妙狠狠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么说，就是我们警察不如你们混混呗，你们是盗亦有道，我是无德无道呗，你小心着，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阎王不再说话，心里郁闷着，秦妙也很不高兴，说道：“这样吧，我们警方暂时抽调不出那么多的警力，你就在猎枪家的附近推个小车，贩一些水果来卖，给我盯着他的家，如果发现了猎枪的踪迹，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阎王几乎要瘫倒在浴池里，爬起来走到淋浴的下面接着洗澡，秦妙慢慢腾腾来到他的身边，说道：“怎么样？你干不干啊？我想，猎枪很快就会回来的。”
　　“哼，如果他真的犯了案子，这辈子能不能回来都是未知呢，在你的眼里，一年也很快，十年也很快，别说那么久，就是一天的时间，我都嫌憋得慌。贩水果？你可真能想，我的口袋里只剩下两角钱的时候，我也从来没考虑过贩卖水果。”
　　无论秦妙怎么威逼利诱，阎王总是不肯答应，秦妙无奈，只好说道：“算了，我亲自去卖水果吧，挣着工资，还有一份收入，还能剩下一笔线人费，几年以后，我的日子就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挤入富人榜的行列。”
　　阎王很认真地点头说道：“我看行，如果你的水果卖不动了，我可以发动朋友们帮忙的。”
　　秦妙看着他肉呼呼的脸，恨不得一拳打过去，让他满脸开花，把水泼了他一身说道：“好，如果，你再敢耍我，让你在拘留所过新年。给我准备好一个卖水果用的三轮车和纸箱、秤什么的工具，后天我跟你要。”
　　跟阎王一前一后出了洗浴中心，秦妙开着车扬长而去，刚才跟阎王的谈话，激起了秦妙倔强的性格，他决心在猎枪家的外面死守，直到猎枪出现。至于他的身份跟水果贩子相符不相符，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了。
　　找了一个小饭店吃了碗拉面，听着邻座一对男女窃窃私语：“开着越野车吃拉面，真是有性格。”
　　“那样的人都是属于山珍海味吃腻了，吃拉面只是尝尝新鲜，我们是吃拉面吃腻了，得不到山珍海味吃，这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那么大呢？”
　　“你千史别泄劲啊，做人要有自信，现在我们吃拉面，十年后，我们吃山珍海味，让他天天吃拉面，这叫十年江东十年江西。”
　　秦妙回头横了那对男女一眼，心想，你们吃饭就吃饭吧，扯上我干什么？难道说，为了让你们十年后能吃上山珍海味，我就必须要变成天天吃拉面的主儿？
　　草草吃完午饭，秦妙出了小饭店，看了看时间，从这里出发到机场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慢慢走着，到机场里歇一阵，就能等到张亮下飞机了，虽然没说一定去接她，给她一个惊喜也是好的。
　　以前天天吃张亮为他做的饭，在秦妙的心里不知不觉种下亏欠张亮的种子。到了机场，把车找到一个空地儿放着，秦妙晃晃荡荡来到安检附近，看到猎枪的相片还张贴在工作人员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可是那个安检的机场工作人员一眼也不看猎枪的照片，八成是猎枪从眼前走过，她也不会发现。
　　看到这一幕，秦妙很无奈，猎枪的是否出现，在警察的眼里，他是重要的嫌疑人，在更多人的心里，根本没有猎枪的位置，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和轨迹，很少为了跟自己无关的人浪费精力，这就是残酷的现实，每个人都生活在属于自己的现实里面，除非，这个嫌疑人伤害到自己，才会觉察到犯罪对个人的影响力有多大。
　　秦妙看着机场四周遍布的监控录像，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来到楼上摆着几百台监视屏幕的安全检查室里面，对值班的警察说道：“我是QS区刑事科的同事，你能不能把十月二十三日到现在为止的录像给我一份？我要寻找一个犯罪嫌疑人。”
　　那个警察有点为难，说道：“这个，需要请示我们的所长，如果，你在这里查看，我还能做主，拿走，就不是我能力的范围了。”
　　秦妙微笑着说道：“好，我这就找你们的所长去，他在那里办公？”
　　那个警察打开门把秦妙带到所长室说道：“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陪着你了。”
　　秦妙对那个时时刻刻都很严肃的所长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所长很严肃地说道：“我可以给你提供复制的监控录像，不管你有没有发现，最好都要把复制的带子给送回来。”
　　秦妙冷笑了一声说道：“这是一定的，我要那些带子没什么用，不知道你们保留着多久的监控录像？”
　　“大概有一个月左右吧。”
　　“好的。”秦妙竖起一根手指说道，“我等着你。”
　　这么一耽搁就是一个小时过去了，秦妙来到下面的大厅等着张亮回家，他要机场的录像带也是聊胜于无，案子陷入了僵局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亡羊补牢，根据经验，凶手很少选择机场这样的地方逃离，特别是猎枪这样进过监狱的人，要知道，在中国的机场，控制最是严格，每一个进出机场的人需要经过身份核实才能乘坐飞机，而且，每一位乘坐飞机的人需要经过不止一道安全检查，用苍蝇也难以在安全检查下过关，绝对不是大话。
　　秦妙腰板笔直地站在出口处，半个小时以后，终于看到张亮那双忧郁的眼神出现在出口，秦妙含笑看着张亮，以为她能发现自己，不料，张亮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并没有抬头寻找接机的人。
　　秦妙不得不喊了一声，张亮恍如未闻一样拖着行李箱继续向外面走。秦妙拨开拦路的旅客冲到张亮的跟前，喊道：“你是不是学习学傻啦啊？”
　　张亮这才看见他，惊喜地叫道：“你不是说有事不能来了吗？”
　　“谁说的？”秦妙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很在乎张亮的心情，说道，“我只是说，可能不来，这不，现在没事，等了你半下午，没想到，不受欢迎，那我自己走了啊。”说完，自顾自地走了。
　　秦妙以为张亮会像以前一样喊住他，走了几步，没听到张亮挽留的声音，回头一看，张亮提着小背包，呆呆看着他，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秦妙索性大踏步走回来，伸手在张亮的眼前晃了晃手，说道：“唉！简直让你打败了，好了，我很在乎你，好不好？”
　　张亮苦苦一笑，说道：“你会在乎我？过去，你在乎的是李妍，现在呢？你在乎的是谁？”顿了顿，不等秦妙回答，继续说道，“不定又是在乎张舒娅、张鸥、什么鸥的了吧？”
　　秦妙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心想，人家分开那么久，都是见面说一说思念什么的，就是我们之间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起码的朋友交情还是有的吧？
　　心里生气，嘴上不说，这是秦妙一贯的作风，他习惯了把心事藏在心里，这也是做刑事警察的职业特征之一。
　　去行李房取了张亮的行李，两个人也没再说话，张亮很小心地观察着秦妙的反应，发现他真的生气了，不由得心里暗暗责怪罗英，都是她给张亮出的馊主意，什么男人都是属狼的，你越是在乎他，他越是不知道珍惜，当你不在乎他的时候，他反过来奉承你，可是，秦妙不是那样的男人啊。张亮对罗英的话产生了怀疑。如果，罗英在乎秦妙，她怎么会把他介绍给自己？如果她不在乎秦妙，就不会了解这个男人，会不会适得其反呢？
　　张亮默默跟在秦妙的身后，直到上了车，秦妙冷不丁说道：“是罗英让你不理我的吧？”
　　张亮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说完，发现自己失言了，涨红了脸，不再说话。
　　秦妙拍了拍方向盘，说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你们这些小心眼，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张亮冷静了下来，说道：“你会不会怪我？”
　　秦妙沉脸说道：“怪你？怎么不会怪你呢？你们其实不懂我的心，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开心，那些小聪明，还是趁早收起来的好，我不喜欢算计别人，更不喜欢被人算计。对了，晚上我给你接风，就在工业路上的美味居，你给罗英打个电话，让她也过来一起吧，说实在的，很久没跟她在一起吃饭了，真是有一些想念啊，进入了社会以后，每个人都很忙，其实，忙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就是瞎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