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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铁骨铮铮,3

作品名称:铁骨铮铮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2-06-07 19:33:16      字数:3893

  第三章∶铁骨铮铮,3
  风呼呼刮起来,沙滩里尘烟飞着,天混混沌沌,云彩蒙着日头了,冷气浸人肌肤。世龙、李连对着几堆死臭肉,不祥之感笼着了腔子。这魏家活着的不报官府缉拿“凶犯”才怪呢!妖雾弥漫的社会,历来就他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人性泯灭,对于奸宄心术毒辣,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徒视如珍宝,宠爱有加;对高举正义利国利民惩恶扬善的侠士视如仇寇,以除为快!
  世龙见王七蹽的异乎寻常,以为头里神经坏了,招魂去啊!就轻功飞溅,堵着了,问∶“你怎的了?逃反似的弄什么去?说!”
  王七心里有来头,说∶“叔叔让开我,死了恁多的命,不弄水里给巴西龟吃了,魏家的一告,咱都惹官司的!‘善行无辙迹’,找不见尸首,告也白告,啥事儿都讲证据的。我知道良葛庄小岳曾当过表哥沈光奇的媳妇,因生孩子差点儿死。老沈不是个物,没事人似的。被好心人弄到了琉璃河卫生所抢救,因失血多生命垂危,有个老伯伯捐献自己的鲜血救活了小岳……”世龙对这些过程全知道,烦得不行,怒道∶“你嘟噜这些有啥用?”王七道∶“叔叔不知,用大着哩!那小岳原是天生的水老鸹,深水里当家住。叫她来把死鬼怪的臭尸体抩到潭豁里喂鳖了,踪迹全灭,咱都平安无事了!”
  李连一边听着哏哏地乐,指头捣着王七的头,道∶“先上我是这样想,这错的不行了,以为自己该请华佗动手术;弄了半天你比我病的重,也该找华佗斧子开颅里,瞧脑子里装了多少大粪?话儿个臭的不行,天也熏黑了的。怎的不明白大寒冬里河冰厚得炸药嘣不透,小岳往哪个水里找老龟吃肉?”
  王七笑道∶“姑姑您咋不知道呢?琉璃河下游的水一人的深,湍急的冰就没法冻,弄里头准着保险万无一失的!”李连道∶“头里我也曾如此想,叫五子喊小岳,后头里就觉住不对了。”世龙听着笑李连“先糊涂后聪明”又道你王七是个“傻懵子!这离那多远你有数吗?把你累成了泥巴也背不完的就给官兵逮着嘣了你就不直出溜了?”就排了一脚转了回来指着对面的皑皑大山道∶“这些恶魔,咱给送到那里头,饿得嗷嗷叫狼就把他们变成屎了,省事儿不!”
  王七恍然大悟道∶“唉唉唉,我这脑子是该动手术了!”就各自拽着尸体的脚拉拉着滑过石门河的冰封往那山里扔去,往返了七八趟,抹平了痕迹,处理完令人棘手的事儿,日头从云缝里露头了,风还叫,叫的心里亮堂了,都回转了。
  世龙瞧着年纪轻轻王七心里忐忑不安了,魏家的都晓得他邪术子虽短却是恶的甚,若告状不赢了多人暗里作孽,也未必可知。这孩子有正见,不能死。道∶“王七,你有工作吗?”
  王七哈哈大笑道∶“叔叔搞笑,问老百姓有工作没?千百万代的给坷垃头打交道,这工作就不知道吗?”世龙也笑了,说∶“你咋好以为叔叔那么的笨。你说的不一回事儿,你在城里干过活儿吗?”“啊,这回事儿呀,”王七说∶“干过,给饭店帮过工。我还会炸果子,放了五香粉,发酵好了,一根面条子,油锅开了,往里一丢,嗤啦一声鸡蛋粗,可好吃了,这是饭店老板娘教我的,又来她有事儿偷着找我我就吓跑了。做人得正派,可在‘庄稼’头子魏三魔的金钱诱惑里正派正派着就不正派了,想想后悔人。”
  世龙道∶“我瞧着你也是个好孩子,一年大一年,光单身跳舞不是个事儿。我帮你介绍到河北保定熟人处,还在饭店干,攒着钱,置房成家有个归宿比啥都好。”王七道∶“你和姑姑是俩口儿吗?咋着有钱了光跑着救济穷人呢?”没等世龙说,李连“扑喳”给王七一个大嘴巴,骂道∶“眼儿瞎了?他是我的叔叔!你个不着调的玩意儿,不问个明白乱吣,我还想打你!”世龙道∶“连妮子,不知不为罪,饶他一回。”王七捂着热辣辣的右脸,不好意思道∶“称他叔叔,我就称你姐姐的。姐姐,弟弟给你赔不是了!”说着抱拳一躬表了个歉意。就一起到琉璃河去了。
  肖天佑拿着药棉蘸着酒精,泪流满面给孩子擦伤。开始臭蛋没有声音,只是肌肉乱颤,这是肌肤神经系统的作用。老肖哭叫着∶“也是我一时恼火焚烧着灵魂,看把孩子打坏了吧!?后悔莫及呀!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保佑着孩儿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吧!孩子果真康复了,我就到云雾山的庙里烧香还愿的!”
  一阵过后,臭蛋哼哼起来。老肖一阵激动,大赞∶“菩萨灵感真的不可思议!”臭蛋又过了一会儿,大声喊叫∶“痛死我了!”拿酒精擦着活活跳痛的累累伤痕,痛的可想而知了。呻吟着∶“爹爹,都是孩儿造的孽,爹爹打死我,孩儿没怨言啊,这会子孩儿明白了做人的道理了!”就欠欠身子扯啦着嘴说∶“爹爹带我去河里捞媳妇,捞出来给她埋个大坟,弄个石碑,刻上儿子十恶不赦的罪孽,和儿媳的贤良淑德,以儆后世的男儿切莫虐待媳妇,和睦家邻,孝顺父母。”
  老肖听着心更难过了,道∶“儿啊,儿媳不回活着的等着你伤好了一同孝敬我这个当父亲的哩。”
  臭蛋说∶“齐庄的秀花花……”老肖听着脸儿犹如被人扇了一个大嘴巴,说∶“忤逆的东西,你还敢有脸提……老祖宗的名誉都给你丢完了……你呀,爹爹拿你没办法呀!”臭蛋心碎了,哭道∶“爹爹吔,您的旧臭蛋死了十几年了;新臭蛋刚刚出生,爹爹的严教里彤红的灵魂似太阳光照人生!”言犹未了,轻快的脚步来到了屋里。
  老肖的心依然沉浸在痛苦之中,觉得自己对不起走了许多年的老伴,为了把孩子变个好,下手真的太重了!爱妻啊您可别怪我,完全是为了孩子的以后有个好的着落,也是个对得起你的养育之恩了。
  臭蛋身有伤眼没伤,瞧见了秀花花一身兰棉衣,背着钱袋子站在爹爹背后看着自己的伤,心说真的没想到心慈面善的老人对自己的骨肉下得绝情,眼泪汪汪。臭蛋挺挺脖子轻声道∶“秀花,你……”
  老肖扭脸果见是秀花!呼地一声站了起来,挥着手臂指着秀花花死不中听地骂∶“没爹没娘贱婢,忍不住了棘刺拉拉,也不能勾引我的臭蛋!你竟然死皮不要脸浪家又勾哩,滚!当心皮鞭抽掉贱皮子!”
  臭蛋说∶“爹,你恁大岁数了骂的是个啥?不怨花花怨我,我招惹人家了……”
  花花说∶“臭蛋,别说了,老人发怒可想而知的,搁谁谁也受不了!老人为了你付出了不可穷计的心酸,这钱不多不少整整六十块大洋都送来了,以后记着各自的错,断根儿别再犯了。另外,救苦济贫给我的五十块银元也送了来。听说你娶了媳妇,房子窄的不行,天暖和了盖几间就宽绰了。我干养殖,山里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进项行,我收养个无家可归的老妈妈,日子蛮好的。”说着腿一迈出了门。
  老肖道∶“哎哎哎,花花,我错怪了你,坐会儿!”花花说声“改日吧”踏踏地走了。
  事儿正巧,李连、世龙、王七碰个着。李连道∶“真的言必信,行必果,好姐姐,别慌走,一起到屋再坐会儿吧。”花花不好意思拗,就同一起复屋里了。
  火盆里的木柴噼噼啪啪热闹,烧的劲儿,彤红的火焰伸伸缩缩舔舐寒气,暖洋洋的。臭蛋伤势好转,身心清爽,大家瞧着高兴,高兴着这孩子的世界观必是彻底刷新了人生的篇章。老肖站起来说众人∶“快快快烤火烤火,听着外头风叫的好尖!”说着,连搬几个木墩子,都坐了。又说∶“花花第一次来俺家给臭蛋把钱都送来了,又把救济的银元也给了俺家,弄得我心不落的。也是个好姑娘,都是不争气的臭蛋得罪了。姑娘还宽宏大量,不计前欠,倒叫我感激涕零的。”
  王七道∶“花姐就是好,不仅模样儿好,心底更好。这两年山里养殖发财了,捡了个无依无靠的老妈妈亲娘似的赡养着。曾看见老妈妈身子棒着的,象是年过半百了,样儿也挺好看的。”花花笑说∶“哪呀,六十多的了,耳不聋眼不花,头发乌黑,身板板正,比我高个头,还帮我干许多的活儿呢!”
  老肖忖了一会儿思绪好了,问∶“花花,哪里的老妹妹叫你遇到了?”
  花花若有所思,想着老肖打听这事儿挺有感情还呼“老妹妹”的,莫非……也是好事儿,道∶“河北保定白沟西柿树圆的你们一家子的,叫肖春梅,老头早走了,丢下一男二女,辛苦了许多年,都成家立业了。先上来对老人还可以,后来老人考验他们的孝心佯了灾,吼喽儿痰喘的骇人,儿女看了几眼就烦了说个‘有病死了的好’都走了。幸亏心精着蓄了几个盘缠就打车来北京捡破烂为生,不料形势一变给撵了,讨饭被我见了,收她住,看着干净勤勤,就认成个娘了。等臭蛋好利索了,老人家瞧瞧啥好劲儿去。”乜斜了老肖一眼,那嘴儿抿着,鱼尾纹儿叠着,透出心里乐。老母鸡来屋啄食儿,她忽然“呀呀”道∶“这脑子忘事儿的甚,一棚野鸡等着喂饲料的。怕老娘不得力,我得回。”说着就走。
  老肖把五十块大洋归了,花花说啥也不收。李连说∶“花姐若是不听老人的,就是对我们有成见了!”花花笑说∶“感恩的成见!”留着走了。臭蛋却用着劲儿说∶“花姐姐慢走啊!”
  王七笑笑,心说∶“臭蛋,你爹打死你也不亏,还不死心的!”
  其实,臭蛋换了个心,以前的剜根儿的没了,想着花花原是这么善良的人,敬佩!
  烤了一阵子火,李连、世龙邀王七同去见蔡伯伯。
  老肖说∶“臭蛋,安心躺着,爹爹接儿媳回来。得好好解释明白,不然断不见你的。”
  臭蛋坐起身,流着泪道∶“爹爹,我就爬去负荆请罪吧!”
  世龙说∶“最好!”
  老肖给儿子穿了棉衣,世龙轻轻背着他,问∶“臭蛋痛不!”
  臭蛋擦着泪说∶“打得轻!”
  老肖撤了火埋到灰里,锁了门,一齐往28号胡同里去了。
  一路臭蛋心里喜欢,不住地说∶“叔叔您和我爹给我投胎转生了,以前的臭蛋死而不生了;现在的臭蛋生而不死了!也学革命的。”李连道∶“肖臭蛋,志气立在心中,事实验证真诚。省口气儿见了媳妇好好忏悔!”
  老肖听见忏悔,就想起小时候在北京广济寺老和尚叫自己忏悔歌,至今记忆犹新,就从口里出了曲儿,其声哀婉∶“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空,心灭罪亡两寂空,是则名为真忏悔!”李连说∶“老人家唱的真好听,这是哪里的歌儿?”“老和尚的歌儿,”老肖说∶“悔改过错,永不再犯就叫忏悔。”说说话话,不多一时来到了四合院里。老蔡、水富、小岳、抒平都迎了出来。欲知后当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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