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解谜开始

　　赵宏伟对兴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你叫什么名字？职业，年龄，家庭住址，身份证号码，联系电话以及其他的联系方式？”
　　兴祥躬身坐在赵宏伟的对面，双手交叉着放在双膝前面，身体语言表示内心很不安，需要尽全力才能控制着理性压制住感性，眼睛盯着赵宏伟的笔录本说道：“我叫周兴祥，今年二十六岁，跟刚才的林芸一起，都是劲舞美体中心的教练，同住在劲舞中心的宿舍里，身份证号码是2101021981052600**，电话是1392341****，QQ号码是349728951，再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哦，还有一个网易的邮箱，算不算？”
　　赵宏伟皱了皱眉头，不太耐烦地说道：“不算，你把今天早晨看到的情形慢慢说一遍吧，最好不要遗漏掉什么，包括沿路见到的可疑人物和交通工具。”
　　周兴祥微闭着眼睛，把晨练途中见到头颅的经过说了一遍，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林芸见到了，吓得尖叫，他这才闻声赶过去看了一眼，马上拉着林芸匆匆报案，甚至连头颅的脸面也没见到，那条路很僻静，平时除了到江边钓鱼的人，连晨练的人都很少走到那里，周兴祥和林芸晨练跑得路程远，才选择这条路。
　　赵宏伟做完了口供，随口说道：“你和林芸是恋人关系吗？”
　　周兴祥想了想，说道：“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我喜欢她，没当面表达过，算不算是恋人关系？”
　　赵宏伟很快说道：“不算，有爱情，经过证实，需要双方同意才算数。”
　　周兴祥嘟囔道：“证实？怎么证实？你当是破案求证啊？”
　　“你说什么？”赵宏伟的语气严厉了一些。
　　周兴祥叹口气，说道：“没什么，我可以走了吧？太晚回去上班，老板会不高兴的。”
　　赵宏伟像是没听到这话似的，回头看了一遍笔录，才说道：“走吧，电话保持24小时开机，你的这份口供从此具有法律效力，做假口供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知道吗？”
　　这句话对周兴祥的压力不小，脸色黯淡了一下，说道：“难怪人们都不愿意跟警察打交道，真是麻烦多多。”
　　赵宏伟怒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说啊，该说的都说了，早知道你这个态度，我就不报案了。”周兴祥不等赵宏伟反应过来，拉开车门出去，快速向劲舞中心的方向跑去。
　　赵宏伟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向右边翘起，笑了笑，这在面相上叫做狞笑，是一种邪恶的肢体语言。赵宏伟啊，你的心里此时想到了什么？
　　现场勘查很快结束，汪新华正要宣布收队，却发现秦妙不见了，紧锁着眉头，拿出电话，拨给他，低声说道：“你在哪里呐？收队。”
　　秦妙的声音慢慢悠悠从话筒那边传过来：“我在化工厂里面，位置是后院，就是发现头颅的地方隔一堵墙的位置，我怀疑这里是凶手抛弃头颅的现场。”
　　汪新华心头一喜，这个不太听话的手下对刑事案件总有着非同一般的嗅觉，很多看似死案在他手里弄着弄着就变成了峰回路转的一道风景线，说道：“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汪新华没有象秦妙那样翻墙而过，而是绕道到化工厂的前门，优哉游哉地来到后院，他的方向感很好，用最直接的距离找到秦妙。
　　秦妙蹲在一个比人高的锈迹斑驳的铁管子上面，对汪新华说道：“老大，你能不能有点紧迫感啊，我在这里等你半天了。”
　　汪新华没理会他的牢骚，说道：“说说吧，你有什么发现？”
　　秦妙拿出一个黑色的方便袋说道：“这是在那边的角落里发现的，里面有干涸的血迹，只要跟头颅的血迹吻合，就能断定这是不是装头颅的工具。”
　　汪新华没有接他手里的方便袋，嫌那个东西脏，而是沉思着说道：“如果，这是装头颅的工具，凶手为什么要把袋子跟头颅分开呢？包在一起岂不是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秦妙也想到了这一点，毫不犹豫地说道：“你看，方便袋的开口位置是皱皱巴巴的，显然是经过扎系，既然跟头颅分开了，那就有分开的原因，也许是凶手在抛弃头颅的时候，脑袋和工具因为风吹的原因在半空分开的，也许是在落地滚落的过程中分开的，方便袋被风又吹到了这里。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都需要在化工厂搜查一下。”
　　汪新华看着占地近十亩地大小的化工厂，说道：“别说搜查，随便看看吧，凶手的胆子大，手段残忍，这里一定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既然是分尸，当然是把尸块抛得越远越好。”
　　秦妙对汪新华的话不置可否，说道：“凡是犯罪的人智商都高不到哪里去，不能排除他在作案的过程中半路上遭遇到熟人和陌生人，怕自己暴露出来，匆忙抛尸的情况发生。”
　　汪新华瞪了他一眼，说道：“别跟我玩什么推理和假设，你去左面，我去右边，先看看再说吧。”
　　秦妙笑了笑，身体像狐狼一样移动起来，闪了闪，消失在几堆废弃的设备后面。汪新华拿出电话说道：“你们先收队回去吧，把勘察报告写出来，下午一点半在会议室集中讨论分析案情。”挂了电话，汪新华眼睛的瞳孔变得小了很多，沿着墙边向厂区走去。找到厂长办公室，汪新华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屋子里一个穿着很妖媚的女子俯身在办公桌上面，紧贴着她的身体的是一个胖墩墩的中年男子，两个人的头凑在办公桌上面，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汪新华根据两个人身体接触的面积大小推理发现，这两个人的关系一定不是同事那么简单，这样的身体接触超越普通的友谊范围。
　　男子首先发现有不速之客登门，抬头看到汪新华，厉声说道：“你是谁？进门之前不知道先敲门吗？这么没有礼貌。”
　　那个女人的身体受到惊吓一般，腰身立刻直起来，顺着男子的眼睛看向汪新华。汪新华在两双怒目注视之下，依旧没有特别的表现，很冷静地观察到两个人的年纪相差很大，男子的年岁大概在五十岁上下，那个女人却只有二十八岁的样子，烫着大波浪的卷发，脸上化着淡妆，模样不俗，短裙大开胸的极尽诱惑力的衣服跟清水般的模样很是不相配。
　　汪新华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找这里的厂长，你就是吗？”
　　那个男子摸不透汪新华是什么人，他从汪新华的脸部表情看出来这人不太好惹，马上换了一副游移不定的表情，右手暗中推了推那个女人，女人很不情愿地扭身离开办公桌，从汪新华的身边走了出去，脚步婷婷频频，汪新华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水味道扑鼻而来。
　　男子的脸部表情因为女人的离开很快变得冷静下来，语气肯定地说道：“我就是，你找我？有事吗？”
　　汪新华看了看门外，右手拿出证件，说道：“有一个案子，请你协助一下。”
　　男子吃了一惊，他看不清证件上面的小字，只看到光闪闪银白色的警徽，汪新华的话一字不落听在耳朵里，他的嘴唇抽搐了两下，想站起来，努力了几次，没站起来，他的腿太软了，想说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汪新华也不说话，就站在他对面，两个人的中间隔了一张办公桌，汪新华的眼睛居高临下看着那个男子，嘴角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男子见汪新华不说话，他很快冷静下来，伸手狠狠抹了抹嘴角，说道：“有什么事，尽管说吧。”身体的放松刺激了精神的振奋。
　　汪新华点点头，像是很赞赏厂长的养气功夫，说道：“我想参观一下你的化工厂，到处走走看看，你不会反对吧？”
　　厂长明显松了口气，他的胸腔急剧变小，眼睛里的戒备之意消除了很多，继而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这好办，我安排一个管理生产的副厂长，让他陪着您吧，想看什么地方都可以的。”
　　说完，急速拿起电话，对着话筒说道：“你过来一下，嗯？我叫你来一下，问什么问，废话真多。”说完，啪的一下，扣上电话，想了想，又拨了一个号码，说道，“送两杯茶过来，快点。”
　　打完了两个电话，男子身上恢复了原来惯有的颐指气使的味道，只是看向汪新华的眼睛里面还是怯怯的。
　　汪新华转身看了看厂长室的环境，这间屋子是一个大小有90平方大小的房间，里面铺着厚厚的紫红色的地毯，檀香木颜色的门，对面是挂着白色窗纱的，镶嵌四扇落地窗的咖啡色比人高大窗户，左手墙壁上是一副长两米多，宽一米五左右的描绘江山风景水墨山水画，迎门位置安放着一个能装五百斤水的大鱼缸，里面养着七八条游来游去的食人鱼，门后是一个镔铁做的档案柜，厂长的身后还有一个一人高的保险柜，旁边栽种着一株比人高的摇钱树，长势旺盛。
　　办公桌上面有几个玉器铜铸的摆件，不知道真假，看上去还算像模像样。厂长脸色难看地说道：“请问，您是哪一个分局的？我跟QS区的成局长是好朋友。”
　　汪新华的嘴角浮起一个笑意，眼睛里却还是阴森森的冷意，真不知道这两样截然相反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需要练习多久的时间。对厂长说道：“我就是QS区的，没听说你跟成局长是好朋友啊。”
　　厂长的脸色完全松弛下来，马上站起来，跟汪新华握了握手，汪新华的手没动，几乎被厂长抢在手里的，厂长很热情地说道：“原来你也是QS区的啊，真是有缘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