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排长张光成》第二十三章

　　志愿军连长黄家河蹲在战壕里。
　　其实，就是趴在才挖一半不到的战壕，他整个身子还有一半露在战壕外。他不让自己战士趴在这样的没有挖成的战壕外，宁肯自己被炸死，也要让自己战士呆在挖的还好的战壕里，减少来自美军飞机的危险轰炸和死亡的威胁。
　　此时，他看见这架飞机是反过来的，就是说不是来的方向。
　　黄连长看见这飞机，虽然被一些烟层遮住，他还是看见飞的非常低，仿佛连整个机身都在向他压下来似的。
　　美军飞行员米尔斯透过时淡时浓的灰蓝色烟尘，隐隐看清有一两个志愿军趴在战壕里的视角。他看见的是黄连长和其身边的一个战士，就如看到了自己要打击的目标，米尔斯立刻脚底一踩，放下一枚炸弹。
　　黄连长看到：在有蓝黑烟层沉浮上空的飞机在一飞而过时落下的炸弹。他紧急意识到自己和战士们即刻面临着被炸死的可怕危险，他赶紧把身边的一两个战士扑在肚皮下。近一小会，他听到了炸弹落到了他们战壕后边上，顿时他身边的土地震动了一下，他感到：这尽在身边的震动仿佛是从地底下发出似的；紧接着，他听到在他们战壕上边，有几米的地方，一声巨大爆炸如劈雷般，马上他就感到一片尘土带着温热的温度打落在他的背上和军帽上。
　　此时，他听到飞机飞到东边去了。等一会儿，黄连长想道：它还会回来的。
　　黄连长马上从两个战士的身上爬起来，拍拍自己军帽上的灰土还有肩膀上的，他想飞机还有一会才返回来，就想马上为自己战士拍灰尘。他看见战士脸、眼睛上有灰就说：“小马，别睁开眼睛。”
　　“嗯。”
　　然后，黄连长马上跟小马吹弄他的眼睛，几下就行了。
　　“谢谢连长。”小马说。
　　“我是你的连长，应该的。”黄连长说。他刚说完，就看到小马忽地喊道：“连长，快看，飞机！”这个时候，黄连长是背对东面，而小马对着西，正好看见。
　　黄连长马上把他脸转回来，看到了从阵地东边急飞回来的飞机。
　　这时，米尔斯驾驶着飞机返回来继续炸志愿军的阵地。
　　
　　他看到了，飞机下在一些灰蓝色在漂浮的烟尘的空隙间下的趴（蹲）在战壕里的几个志愿军的背和头，又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目标，马上就有子弹从尖头般的机头下向着志志愿军急急射来。黄连长看见了。他就赶紧又把自己身边的两战士扑倒在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下。刚一扑下，他马上就感到有一梭子弹打在自己头上些的战壕壁上，马上战壕上的土渣就落在自己的背上、军帽上。
　　米尔斯队长看见飞机要到了，他就脚下一踩，一枚炸弹落下，他希望把志愿军炸着。
　　趴在两个战士身上的黄连长想等飞机一过，就起身。他已经抬起脸马上就看到一股火红的光，从背后一闪，顿时，米尔斯丢下的炸弹在他们后面的有几米的战壕外过去些爆炸了。
　　黄连长感到自己身后的什么跟山似的猛抖了一下，爆炸声如耳边的雷电把他耳朵都震晕了；如果再近些，自己和多个战士会被当场炸死！
　　飞回来的米尔斯炸过后，不时把他脸往机窗下的一大片烟火熏熏的志愿军的阵地上看，期望看见多个中国军人。这样，他好放下炸弹把他们全部炸死……
　　美军飞行员艾瓦已经驾驶着飞机来回炸了一遍，他似乎嫌没有把志愿军炸安逸！他又把飞机从阵地西边开回来到东边。
　　他边开飞机，边把注意力往飞机下面搜寻。此时，飞机在下面如烟尘般不时有火红色的火光在闪动的相混合的像云层的上空匆匆开着。此时，也有多架飞机在志愿军的阵地上，肆无忌惮地进行轰炸。
　　这一刻，恐怖而可怕的死亡如一张网固定般困住了每一个志愿军战士、指挥官，已经有战士被美军飞机的残忍轰炸炸死（伤）。
　　志愿军一排长张占虎，一个河北农村来的身材硕壮，大大的明亮眼睛，非常性感的鼻子下有一部络耳胡子的非常英勇的志愿军老排长。张排长27岁，他在1947年就在他农村老家参加了解放军，他参加了解放战争和现在的朝鲜战争。
　　此时，他身边有几个才19岁的，才从农村参加志愿军的新战士。
　　看到身边的几个战士紧张的无所适从，张排长马上安慰他们：“小李，小罗，小熊，不要怕，我会保护你们的。”
　　小熊看到自己排长对他们说这话时，是那样的稳沉，好像根本没有受到眼前危险情形的影响，特别是他那张温存的脸，看了让人温暖、安定，让人感到：他们的张排长如一道墙，把临近他们的危险从外隔开，他还看到：自己排长还用手特地不时拍了拍挨近他的小李的头，就马上把脸往烟尘上升的显得发暗的天空看：正好一架美军飞机在匆匆开来。这是艾瓦的飞机。
　　美军飞行员艾瓦驾驶着离自己飞机在一百多米距离的下面，灰蓝色的烟尘一横片，如乱云涌动。此时，有一些乌黑的浮动的烟子在他的机身下，显出有些空隙。他还看到了：在火光闪闪中有些志愿军的身子被炸飞上天的情景和在烟火悠悠中趴在战壕里的志愿军的背、头等。他（艾瓦）一下如一只在牛的身边转悠的蚊子，看到什么，就想飞到牛的身上，去吸血一样。他赶紧一踩机底，于是飞机的尾部脱落下一枚沉重的灰暗色炸弹，如落进了涌动的暗灰色的和杂有暗红色火光的烟火中里，到达志愿军的阵地。
　　张占虎排长看到了。他从他们阵地上空的在卷拥的淡蓝色烟层间，一架飞机一飞而过。他非常真切地看清了飞机的如肚皮的淡灰色的机底，仿佛要从他们的身上压过去，一枚在烟灰里般的炸弹就落下。
　　“快趴好！快！”张排长赶紧喊道，并不顾一切，把他身边的一个新战士搂在自己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下，顿时，他马上就听到炸弹落在自己侧上面近处的战壕上。顿时，如霹雷般的爆炸声，仿佛在他身旁爆炸，几乎要把他和战士们掀上空中，抛出战壕！
　　
　　此时，在张排长东边过去的，多个趴在战壕里的志愿军战士被炸着。顿时，有一两个志愿军战士被炸得身首分裂，如有一把无形的刀把他俩身子砍成几断……
　　
　　此刻，就在这时，中国人民的志愿军在直面即刻到来的极度残忍的死亡，他们也是在全世界的军队中，面临十分可怕而恐怖的生命轻易而止的瞬间消失的境地。
　　“汤姆，汤姆，你看见没有，在西侧的山脚下，还有中国军人。”耳机里传来了飞行员阿尔伯特的提醒。
　　“嗯，注意到了。”
　　“快去，一个不剩地炸死他们。”阿尔伯特在耳机里口气硬邦邦地喊道。好像他一个人打不完似的。
　　然后，汤姆就开着飞机向奉黄连长的指示往山坡下急急跑去的志愿军，进行追杀般的开去，想几下把这些志愿军炸死干净。
　　这时，汤姆接近西边山坡下的高空，他把脸往下一看：
　　在浅灰蓝色的飞机机身的近两百米的高悬的令人晕的飞机下，有大量乌黑的夹着浅白色的烟子。在矮山下，升空的烟子犹如翻涌的云在飞机下面沈腾着，满布山地间的烟火到处都是；有些如云层般发暗，有些发黑的烟子里蕴含着暗红的火，在运动、扩大。于是有发闷的爆炸声，这是有美军飞机飞到那里丢下的炸弹的缘故。
　　汤姆驾驶着飞机如领命般急飞向跑向那里的两个排的志愿军。由于烟尘非常大，他只能透过一些烟尘的缝隙，看见点下面的志愿军在运动。他一下非常的气恼！想要炸死更多的志愿军是不可能了。他非常懊恼地把手一拍飞机的操作杆，咕噜道：“炸不了，也要炸。”
　　然后，他一踩机底，马上，有几枚炸弹一下从飞机的屁股下，落下去。
　　他想道：这一下，够炸死不少中国军人。
　　就不无缺憾地飞走了……
　　美军的轰炸进行一个多小时，快要完了。
　　“科尔上校，麦克瑞（美军飞行大队长指挥这次轰炸行动）的轰炸过去了，该我们上去了。灭掉最后的中国军人了。”一美军军官尼尔斯早就不耐烦说。
　　几个美军指挥官站在志愿军阵地前边多远的，有十多辆停着的坦克身边，先是抱着双手在胸前，在那里幸灾乐祸地观看美军飞机对志愿军阵地的轰炸，并期待着等轰炸一过，他们好把坦克开上去碾压志愿军的战场。
　　“那当然。我们等不得了，还是用我的坦克开道。”
　　“为什么？”
　　“中国军人狡猾的很，他们有一种办法对付轰炸。他们还没有死。”
　　“你以为他们是一点点的损失？”
　　“应该是。”
　　“那就让我们把他们全部灭掉。”
　　然后，尼尔斯上校在路边上，一副不得了的把他白白净净的右手一挥，他喊道：“begin（前进）！”
　　然后，在刚刚轰炸一结束，有二十辆坦克齐齐地向中国人民志愿军的烟火熏熏的阵地开来，要把呆在那里的志愿军全部碾死在坦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