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同是过年不一般
作品名称:诡异的谜团 作者:秋粮 发布时间:2022-05-02 23:03:03 字数:4022
一、张二拴、刘继堂,在一起创业的日日夜夜都大半年了,莫丽花却比之前干的农家活儿更多了,天天惦记得就是地里的活儿早出晚归,院子里还养着一头牛,一只羊,五六只鸡,手脚不停地干还觉着紧张。有时候刘继堂晚上回来,俩人顾不上说几句话,都让疲劳催着睡着了;家的意识感有了不真实的错觉,丈夫和二拴倒像是一家人,自己有了似有似无的局外人的不适感。今天过年,张二栓也被请到家里,年的氛围愈加充溢。这会他们围坐在大炕上享受年夜饭的美味。
张二栓说:“嫂子你真好。你们家这几年的光景日子过得确实红火,事事顺心如意。我看这福气全是你带来的。”
“哈……”莫丽花的笑颇似从肚子里噗噜噜惊飞出来的,“我也觉得是。继堂,你承认不承认,这家里的福气全是我带来的?”
刘继堂故意认真地“歉意”地说:“不仅是承认,而且还是承认。”
一家人爽朗的笑声环绕四壁,好心情托在除夕夜,美食美酒唱响了主旋律。
莫丽花下了炕,说:“你们好好喝着,我来煮饺子。”
张二拴客气地说:“待会儿再煮吧,这么多菜,吃不了几个饺子。”
“没事儿,我先把水烧开,让这热气哗哗地冒起来,年气更大。过年就得这样。”莫丽花按动了吹风机,灶里的炭火随着声响抽直了火苗。
刘继堂想着从苦日子过来的老百姓肚里怀着的愿景,动情地说:“早以前人们的穷日子过怕了,过年的时候讲究家里多冒点儿热气,这叫热气腾腾。”
女儿刘淑英则显得轻松地说:“我要是生在那时候多好,也能感受一下对比之下的幸福。”
刘继堂立刻沉下脸说:“这娃娃尽说傻话。还对比一下,以前那日子苦得呀,怕你哭都来不及。”
张二拴也是从小没离开过小县城,对于从这里走到大城市的人非常羡慕,无不遗憾自己:“我家祖辈上没出过大学生,我那会儿上学只是为了简单地认几个字。高中一毕业就想到了上班挣钱,这辈子就这样了。看咱们淑英,在大城市上学长了见识,你爸妈最引以为骄傲的就是你。”
“谢谢叔叔夸奖。我在没去上学之前,还真不知道咱农村学生和城市学生的差距有多大,一到学校没多久,啥都清楚了,那些大城市来的学生就是不一样,普遍素质高。”
刘继堂在皱着眉头听,女儿前面说的话他都听懂了,后面那句普遍素质高,其中素质俩字没弄明白。于是他就问:“你刚才说话用了个新词儿啊,啥叫素质?”
刘淑英翻翻白眼儿说:“素质就是文化、修养、见识、礼节等等。人家们的素质就是高。走在街上的那些女人们,穿得漂漂亮亮的,文文雅雅的,就是不一样。”
听这话,刘继堂感到受了刺激,失意地泄了半口气,很不在意地说:“啊——这意思呀。我看你是出外面走了两天眼花缭乱晕了头,看啥都觉着外面好。城里的那些女人们就是爱打扮,花里胡哨的,有啥可好的。”
刘淑英对爸爸不着边际的信口之言很反感,不加掩饰地回击:“你这说的是啥呀,真不可理喻。”
刘继堂停下筷子拉长一口气,大有以过来人的成熟一面说:“你过几年就知道了,多会儿也是咱们这儿好,咱这儿的人好,咱这个家好。”
莫丽花也觉出了女儿今年回来的变化,觉着她轻飘飘的,这会儿她也跟着说:“年轻人不懂事儿。你说外面再好,这一炕好饭谁给你做?城里女人再漂亮也不给你做饭。还是家里好,你妈我好。”
莫丽花说话是打枪走了靶。女儿无奈地笑了说:“妈,我跟你说的是两回事。”
还没等莫丽花做出反应,刘继堂便说:“不是两回事,一回事。你们这个年龄的人,只看表面。就你说的那素质高,要我说,会赚钱才素质高。慢慢去想吧。”
刘淑英实在没法儿再说什么,她轻叹半口气,说:“唉,没法儿和你们交流。”
刘继堂不高兴地说:“孩子们就是这样,一出去就野了。还素质高,说话没谱儿,贬低咱村里人。吃饭吃饭,都吃饭。二拴,喝酒。”
他俩端起杯子,又听得刘淑英说:“农村就是需要改造,太落后了。”
刘继堂把端在手里的杯子又放下,忍着火气说:“孩子,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咱这儿的人,咱这地方,永远不能嫌弃。农村落后,不是咱农村人的问题;你看现在这社会,开放了,咱农村人不照样儿跟着社会走,该干啥也要干,哪点儿落后了?”
刘淑英瞥了一眼没说话。
刘继堂接着说:“你这会儿不懂,再长大点儿就明白了。”
“我永远不明白你的话。”
“呀,你现在咋这样呢?说你两句还不爱听,顶嘴。”
“你的话我就不爱听。”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不听你的话吃亏我也认。我接触人家城里的同学们都快两年了,人家们好像啥都懂,我觉着我什么也不知道,啥都新鲜;这还不是有距离?”
“不能说是有距离,是农村和城市压根儿就是两回事。”
“反正我那会儿去了学校跟傻子也差不多。”
“你要是傻子,那你爹我就更傻了。”
莫丽花插嘴说:“行了行了,父女俩吵得还够凶的。少说两句吧。”
张二拴说:“嫂子,不要紧,听听他们父女俩说。”
女儿的一派提高格调的语气令刘继堂感到别别扭扭不痛快,肚子里那些些毛毛火又蹿了上来:“这说半天我早明白了,什么城市农村的差别,你的意思是说,我给你的家庭教育不够?”
刘淑英满不痛快了:“爸——您现在做了一年卖变,说话就抬杠;才五十岁的人就老糊涂了。”
“这不是我糊涂,是你跟我较劲儿。”
莫丽花给刘继堂挤眼说:“你少说一句不就较不上劲儿了?”
“行了,你多啥嘴。”他转身看着女儿说,“那你说城里人什么素质高,他高咱不就低了?”
莫丽花又说:“人家淑英说的是大城市的孩子,你非要扯在你身上?这不是没病揽伤寒?吃你的饭,热饭也堵不了嘴。”
“我能听出她说话的意思来,不入耳。淑英你现在眼空四海目中无人;你心目中没有你爹我这个人。我都多大人了,还不懂个三多两少?”
刘淑英不再说话。
莫丽花打圆场改话题:“也就是,谁也没啥高不高的。英子你上了大学,你高点儿,我和你爹就高兴了。唉,继堂,今年你做一年买卖,把我可坑惨了。”
“咋回事,你也来劲儿了,我哪儿把你坑惨了?”
“你今年成天不在家,我一个人又是种地又是养鸡喂牛,不知道的人还心说,嘿,这女人寡不溜溜一个人的日子过得还挺红火的。”
刘继堂、张二拴笑了。
刘淑英则撇撇嘴说:“都说点儿啥呀,没素质。”
“看!又说没素质,这话咋这么别扭呢。”刘继堂这下火了!
二、莫大勇今年过的是特殊年,吃的喝的不用愁,腰杆挺得直,心气足足的,自我感觉有了用武之地。除夕这天下午,在没贴对联的时候他就炖了一锅大骨头,赶晚上不到八点什么都妥了,本来家里就飘满了肉香味儿,揭开锅盖儿的瞬间,一股浓浓的香气扑面而起,莫大勇“哧——”地蹙起鼻子猛吸了一下。他直接把锅端到了桌子上。双手抱着酒瓶用他的“钢牙”咬掉了盖儿,嘴对瓶口“咕嘟”,先喝了一口,捞起一块大骨头放到碗里,撕下一块肉嚼得满嘴流汁儿,直香得他身旁的大黄狗探起爪子搭在他腿上,眼巴巴地等赏赐。莫大勇一高兴,干脆把碗里的这块大骨头扔给了狗。他斜瞪眼笑嘻嘻地说:“大黄,你一年了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这几天就跟上我吃香的喝辣的吧。”他拿起瓶子把整瓶酒倒在一只碗里,“哧溜”来了一口酒,又捞出一块骨头放进碗里,刚撕下一块肉放进嘴里,大黄狗抬起爪子又凑到他脸上。莫大勇啪地一巴掌拍在大黄狗脸上,大黄转身下去蹲在地上不动了。莫大勇瞪眼训斥它,“给脸不要脸,刚吃了一块又来了。把那骨头嚼碎吃了!”
大黄还真听话,老老实实开始嚼骨头去了。
三、常言说,人不怕人恨,就怕人盯上。
在一间出租屋内,有俩二十多岁的窃贼;大小二窃贼。
过年了,俩贼也围在一张小桌前,他们也在喝酒吃肉过除夕。大贼咽下一口肉,边擦手边说:“兄弟,来事儿了。好兆头呀,这是催咱们过年坐不稳。”
“嗯?”小贼端着酒杯问,“发现啥了?”
“有个可下手的地方。”
“呀,在哪儿?”
“你知道咱们这儿东关开的那家晋杭绸缎庄吧?”
“知道。怎么,留下空子了?”
“对。天不堵人嘴眼。那铺子里来了个生人,还带着条狗,一定是个临时看门的。这是个空子。咱把他的货偷出来,找个地方一卖,这年就不白过了。”
“嘿!”那小贼闪亮了“灯泡”眼叮问一句,“你盯好了?”
“没问题。”
“怎么下手?”
“这活儿不简单,不费把劲儿不好做。”
“费劲儿没关系,能干成就行。”
“那家伙一看就是个看门的,他经常出来到对面上厕所,那狗还跟着,他就锁那后门,我去别的地方遛了一圈儿返回来,那人又出来了,这回没锁门,那狗就在门口蹲着。说明就他一个人看门。”
“你敢断定店主不在里头?”
“嗛,太明显了,店主在他出来还用锁门?”
“噢,没错。那咱们怎么下手呢?”
“据我多年练就的这双眼睛观察,看样子那家伙不是个善茬子,还有狗,是不好下手。”
“妈的,还有狗,这不堵咱们的路么。”
“嗯。咱们想想,该出个什么招儿,怎么对付他。”
……
四、大年初一这天,有好些人吃罢早饭,总喜欢穿戴整齐到街上去走走,遇到熟人聊聊天儿,看看大街上放罢烟火遗下的满地纸屑和燃烧过的旺火底座的炭根儿,耳边能不时听到孩子们的零星点放鞭炮的声响,别有一番年味儿,十分惬意。
晋杭绸缎庄门前聚有三三五五的人在聊天儿。
莫大勇昨晚上整整喝光了一瓶酒,酒足肉饱后,感觉眼球都撑得往外鼓。他连电视都没看一眼,躺倒就睡了。有大黄狗陪他值夜他非常放心。
第二天早晨,他也按过年的程序来,做了饺子,又喝了些酒,吃得腹饱肚胀后,他开开后门要去上厕所。大黄狗跟在他身后。
他蹲下身摸着大黄的脑袋像哄娃娃似的说:“大黄,昨晚上好东西没少给你吃,这几天和平常可是不一样,知道吗?”可能大黄能听懂对它说的话,喉根儿轻轻地呼了呼。“你就在这儿死死地看门,要让我放心。我去一下那个厕所就回来啊。一定要听话,别打了咱哥儿俩的饭碗。”
大黄蹲下身子低了头。莫大勇得意地点点头,之后去了厕所。
大黄蹲在门口看着莫大勇,起身站了站又蹲下。
五、猫有猫道,狗有狗道。狡兔三穴防危急,灰老鼠偷油用尾巴蘸。大贼和小贼盯上了晋杭绸缎庄,经过一天一夜苦思冥想,终于设定了一个周密的圈套,利用他们之前认识的“野鸡”——小丽。
这小丽二十多岁不到三十,有着妖艳的美。俗话说“野鸡”没名,草鞋没号,叫小丽只是个代号,究竟叫什么,只有她知道。她来自外地,对家里人声称外出打工,干的却是逃避法律的龌龊勾当——操皮肉生涯。大贼和小贼是她的老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