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钓起“大鱼”就好办

　　一、今天大小二贼熟腿熟路登了小丽的门。小丽开门后一看，是有几天没见的大小贼，立时夸张地搔首弄姿呼叹起来：“哟——大哥呀，我好想你们呀！快进来。”
　　大小贼进门后坐到沙发上，小丽一扭屁股坐到他们中间，麻麻地骚骚地送上两个“亲”吻。
　　大贼满脸堆笑，说：“你一个人在这儿过年，我俩过来看看你。”
　　“谢谢大哥。没把我忘掉啊。”
　　“那怎么能忘了呢，一万年也忘不了。”
　　“哈……真是我的好大哥。昨晚上我还做梦来，就知道你们会来找我的，都把我想死了。走……”
　　大贼龇开牙干笑了几声：“嗨……歇两天就忍不住了？”
　　“啥话呢，还不是对你们好？”
　　“小丽呀，别急。今天有事跟你说，说完再办事儿。”
　　“呀——啥事呀，有那么重要啊，说。”
　　“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也不太远，东关西二条街的晋杭绸缎庄知道吧？”
　　“我去过，还买了东西。去年开的业，看样子买卖不错。”
　　大贼脸色一变，恶狠狠地说：“说的就是那个地方！”
　　“怎么了？”
　　“这两天那店里没人，就一个看门的。”
　　“不说这些了。咱们玩儿咱们的，高兴就是了。”小丽又要惯用性地送吻。
　　“嗯——”大贼抬举这首说，“今天说的就是这个事。你明天晚上必须把那个看门的大头鬼勾引到这儿来，我俩把那儿的东西给他‘搬了家’。”
　　小丽一听有点吃惊，虚怯地说：“要偷人家东西啊？”
　　小贼喜眉笑眼地说:“是啊，我俩长年养你，没钱不行呀。”
　　“这是趟大买卖。”
　　小丽眨么着眼在琢磨。
　　大贼颇有心计地说：“那人是个光头，看样子还挺狠，但一看就是个老光棍儿。”
　　小丽撇撇嘴淫荡地笑了说：“哎呀，光头就是老光棍儿呀？我记下了。”
　　大贼作解说：“我是说那光头，过年的时候出来看门，肯定是个光棍儿嘛。”
　　小丽边想边说：“啊，你俩是要盗窃，让我把他勾引到这儿来稳住他，对吧？”
　　“对对对，丽你真聪明。”
　　“那他要是认住这儿咋办？”
　　“那怎么能认住呢，那老小子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对城里肯定不熟；再说了，你是晚上行动，到了这片楼群里，你领上他绕两个圈儿，不用多，他能记住个屁。”
　　“倒是有可能认不住；那他万一认住了呢？”
　　大贼成竹在胸地说：“别担心，偷东西的事不用你干，你怕啥呀？万一他要找见这地方，他要敢找你的麻烦，到时候我俩把他摆平了！”
　　小丽否定地晃动着脑袋说：“那就惹出麻烦了。”
　　“能惹出啥麻烦，放心吧。偷下的东西咱们三人平分。反正你这也是租下的房子，不行就搬家。这不好办了么。”
　　小丽想了想说：“倒也是。反正我也是没名没姓没家的。”
　　“本来就好办嘛。想好了吧？”
　　小丽得意地点点头说：“行。凭我这个劲儿，把他勾出来没问题。”
　　大贼又笑嘻嘻地说：“到时候把他勾到这儿，动点儿真的，稳住他，给我俩留够时间。其它要有点儿啥事儿的话，我他妈白道黑道哪儿都有人。”
　　小贼显得满不在乎地说：“我俩要没这两下子，能在社会上混这多年？我俩有人护着。”
　　大贼伸手掏出五百块钱丢在沙发上，显出不含糊的大方，说：“拿着，哥儿们啥时候都不亏你。”
　　小丽探手摸过钱攥在手里，说出的话怪像是真的：“不知怎么搞的，我见的男人多了，可就是喜欢你们这样的。”
　　“是嘛，哈……”
　　
　　二、莫大勇这几天的临时工作干得特别开心，这一生头一次体验到了“权威”的感觉，时时有着那种“哪个不要命敢来偷东西，来呀，我的手，狗的嘴都痒痒了。哼！”这种工作的性质符合他的个性。他还真巴不得有个小偷来光顾，真要那样的话，他与大黄狗一配合，保准一举拿下，那该多有成就感，日后在他人面前也就有了吹牛的资本了。这名声要是闯出去，此处不看门，哪也有人要，后半辈子就干这种事，不愁有碗好饭吃。
　　这会儿他开了后院的门，领着大黄出来，刚出门走出不远，他又返回到门前，大黄跟着他也返回来。莫大勇瞪起眼呵斥大黄：“大黄，不要跟着我进门，去，从这面的墙上翻过去！来来来，从这个地方上！跳上去！走！”
　　大黄得了主人指令，转身后退几步后蹲发力，“呼”地一下子跳上了墙头。
　　莫大勇笑着进了里面，又发指令：“来，跳下来！”
　　大黄“呼”地舒展腰身，从墙头上曲腰扑地而落。
　　莫大勇咧开嘴巴美滋滋地很有气魄地大笑了，他蹲下身摸着大黄的脑袋说：“黄，遇到小偷翻墙跳院，你一下就扑上去，一口咬在他屁股上，脑袋左右一转，撕下他一块臭肉来！”
　　大黄似乎了领会了主人说什么，原地踏爪晃动身子。
　　
　　三、初一早上起床后，刘继堂和张二拴到了院子里，站在昨晚上点罢的旺火前，刘继堂还未从交过子夜点燃旺火时的年象氛围中走出来，说：“在我们这儿村里有讲究，点过的旺火，不过十五不收拾底子。”
　　“什么意思？”
　　“嗨，我想这是人们想留住年的意思。光景日子过好了，过年才有意思。唉，在以前啊，村里怕过年的人有的是，老婆孩子要穿衣，锅里要有肉。人要穷了，家里的男人抬不起头。”
　　张二拴点着头，颇有感受地说：“这会儿好了，这个开放的时代，土地到了农民手里，人们脸上都有了笑容。”
　　“不容易啊，赶上好皇帝了。农民能种自己的地，这是天上下了及时雨。”
　　“时代总是在变。”
　　“越变越好了。这些年每年都有让农民高兴的事。”
　　“这就说明路走对了。老刘，咱们到外面去慢慢得走走？”
　　“好，少走几步，你的腿还不能多走。你们城里人就喜欢到野外转悠。”
　　“对。吃饱喝足了，出去散散心多好。”
　　“走。”
　　
　　四、俗话说，人不怕人恨，就怕人盯上。莫大勇厉害，大黄狗凶，一个厉害，一个凶猛，狗不离人，人狗不离店，看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大贼小贼没按他的思路出牌，没采取直截了当撬门別锁抢劫性的偷法儿，而是加入了一个吃“皮肉”饭的小丽，任凭你莫大勇再狠，量你在女色面前是没有定力的；大黄狗再凶，狗毕竟是狗，在计谋面前圈套面前就傻了。
　　今天小丽将开始施展她十几年练下的美人计，要把莫大勇从这窝里诱出去。这会儿她独自一人到了晋杭绸缎庄的后门不远处走来走去，侯着“待兔”时机。
　　这时候莫大勇，又想到了训狗新花样儿，他从屋里拿出条工作裤，裤脚上栓了两只不穿的鞋，搭在墙上，之后出了后门，手指裤子威严地命令大黄：“过来，扑上去把它咬下来！”
　　大黄得令一跃而起，咬住裤子拖下来，像鳄鱼打滚儿样倒下翻转身站起。直看得远处的小丽大张了嘴巴。
　　莫大勇撇着嘴巴得意地笑了，他蹲下身子对大黄说：“黄，好样儿的！就这样，只要看见有人爬墙就咬，咬住就不放，等我出来往死打他！”
　　这时候小丽慢慢地向这边走来。
　　莫大勇老光棍儿，早就熬成了淫疯子，一想女人就难受，女人一靠近心尖就颤，看着小丽走到近前，他心尖儿上麻酥酥得发抖，一直抖到嘴角微微上翘，也不只是翘起来笑了还是笑开了翘了。
　　小丽走过来便自来熟地搭话：“呀，大哥的狗训练的不错嘛。”
　　“嗨嗨，狗就得有人教，这东西通人性。”
　　小丽亮唰唰闪动的眼神瞅着莫大勇左看右看，莫大勇被小丽的眼光刺穿了身子，显然不自在了；多少年了，还没个女人正眼看过他。
　　这时候小丽就说：“呀，好面熟呀，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莫大勇心里唰地激起一股水花儿：“啊，谁见过我，你见过我？”
　　忽见大黄呼地哮吼一声，吓得小丽闪向莫大勇身后，软绵绵的手拽住他的衣角碰到了他的手臂。
　　莫大勇顿觉浑身酥麻僵立屏息，抖动着脑袋抽抽着眉眼对大黄呵斥：“别叫！连好赖人也不分？去，回去！”
　　大黄丧气地扭扭着屁股进了院里。
　　莫大勇虚说浅笑地问小丽：“你刚才说是在哪儿见过我？”
　　“嗯，肯定我在哪儿见过你。”
　　“那也许是。我经常进城。哎，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是，外地的。哦，大哥你就在这儿住呀？”
　　“不，我是临时来给人家看门的。将来说不好也住到城里来。”
　　小丽擦身从莫大勇身边走了两步，探头向小院看了看。
　　小丽走过莫大勇身边的瞬间，带起一股香风，直香得莫大勇蹙起鼻子吸了吸。
　　小丽回转身找话说：“这小院挺好的呀，其实楼房比不上平房。”
　　“是的，这房子带后院当然好。走，进去看看？”
　　小丽觉着这事能成，大黄狗已经挨了骂，那是骂狗对人示好，既然已经开始上钩，那就得悠着点儿，充分发挥勾引的魅力，欲擒故纵嘛，一步一步来，把他套瓷实。于是她笑眯眯地，含羞带笑装腼腆地说：“不进去了，嗯——嗯——今天我还有事，明天吧。”说罢，她转过身竟扭了扭腰，假意要走。
　　莫大勇是干旱了五十多年的老光棍儿，哪受得了一个年轻漂亮女人近在咫尺软声软气扭腰身，这会儿浑身的关节都快脱位儿了，周身酥酥的酸水在作怪，说话的声音都咝咝带喘：“啥事这么急，进去坐坐再走。也许咱们早就认识。说说话。”
　　小丽“难为情”地说：“哎呀，那，那我就要误事了。这……”
　　“看你这人，进去认个门儿嘛。以后买绸缎东西找我，这个绸缎庄是我妹夫开的，跟我开的一样。”
　　“是是是，你们是亲戚，以后买东西能便宜？”
　　“当然，这些小事我说了算；我还能不给你这个面子？”
　　“大哥真是个好人。”
　　“肯定我是个好人。走，进去看看。”
　　莫大勇一看小丽进了院，喜得骚耳挠腮，乐不可支。他俩人刚走进后院门，大黄尽心尽责“汪”地叫了一声，立刻遭到莫大勇的瞪眼怒呵：“去！什么狗眼，也不认个好赖人，来了女的也叫？我关上门了啊，一会儿走的时候再开。”
　　
　　五、小丽去执行任务了，大贼小贼在家里等着回音。
　　大贼有些担心地说：“这事能不能办成，就看小丽能不能勾搭上那个大头鬼。”
　　“那肯定是。只要那房子一放空，那就是咱家，想拿啥拿啥。”
　　“嗯，我看应该没问题吧？”
　　“那破小丽有股骚劲儿，肯定能招苍蝇。”
　　“我最担心的是那家伙色劲儿不足，这就完了。”
　　“大哥你这话说得没边儿，哪个男人不色？”
　　“哎，真有不吃‘荤’的男人。”
　　小贼龇开牙眯上眼笑了。
　　
　　六、小丽和莫大勇在办公室坐下，人家小丽是老手，莫大勇也看出来了，这是个找上门的“行家”。
　　小丽先挑逗说：“这地方真不错，哎，这小屋又办公又睡觉的，就睡你一个人呀？”
　　莫大勇的中枢神经眩晕般地通麻了上下，进而血脉贲张，心脏砰砰得博响，说话的声音立刻就变了，像发疟子似的：“啊——我这两天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睡觉，没意思。来，喝上点儿水，我给你倒去。”莫大勇站起身竟不知杯子在哪里放着，但嘴里还念叨着“白糖”。
　　小丽笑摆着手说：“别找了，我不渴。”
　　“啊，那咱们坐会儿。你叫啥名字？”
　　“我的名字好听，叫小丽。”
　　“小丽，这名字就是好听。现在城里长得好看的女人叫小丽的还挺多的；不像我们村里，动不动就叫个秀秀呀，娥娥呀，莲莲呀什么地，哈……”
　　大黄在院子里待得不放心了，探起身趴在外面的窗户上向里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