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铁骨铮铮，6

　　第一章∶铁骨铮铮，6
　　且说老蔡心里也是纳闷着李连几个外出的一路经过到底怎样的如此的好事儿，又收获了几个富家子弟的？一大串子问号塞进大家的心里。世龙警觉地出去转了一圈儿，回院里插上了大门，到屋，下了一杯茶，嗯了一声，方打开话匣子，述了一节惊心动魄的经历。听的老蔡、抒平、小岳颇震撼，感慨万分。
　　那日里一行四人离了琉璃河镇，顺河走了几百米余，段氨说∶“还是单独行动为好,这样能瞅见谁的成绩大了，分头行动吧！”焦唐笑道∶“段弟就不征求大家的意见，擅自做主，要不得的。”段氨心想∶就咱四个人还大家里？不象有千军万马的？道∶“我只是提出建议，恁三个参考参考。我也没说非要一定按我的。”焦唐道∶“世龙叔叔，你说这样行吗？”
　　世龙想着段氨的性格时有莽撞，一个人做事保不着出岔子的，很是不放心，道∶“不行，一个人孤单单，有了急事儿给谁商量？风险太大，万一出了惊动政府晓得了可就完了！”段氨肚子里嘀咕着袁世龙真是小看人了，没置可否，乜斜一眼李连希着出个看法。
　　李连回头看着琉璃河破破烂烂的村庄，语音沉沉道∶“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团结是力量！”又道∶“世龙叔，北京外这一大圈子里的村庄，咱们既不晓得多少，更不摸实际情况。记得蔡爷爷处有个京区地图的说明，不如回去看看为好。”世龙说∶“既然出了门，哪有反复的道理呢？”看焦唐，问∶“焦唐，你不是北京附近的吗？你仔细说说看是个啥情况。”
　　焦唐道∶“我曾给您暗透过自己是京西老大山里韭菜圆村的，离王平镇不远，位于京西古道，历史好长的，征战的马蹄子把石头路踏出了窝窝。古老的寺院，古老的石洞可多了。石头洞里飘着原始人居住过的味道儿。古道里设有‘牛角岭关城’，阻拦外寇入侵的。‘古桥数十座，家家门前小桥流水（网络）’老树古藤的发出的气息，充满了‘元代词人马致远「天净沙」的意境。并有马家古坟，村民们被马致远清高精神所感动修建了马致远的故居（网络）’。我还知道临近有杜家庄，张家庄，石古岩，王坪村等，村里大财主可多了。多给政府勾结，欺压百姓。有的罪大恶极，是得弄弄他们，灭灭嚣张气焰。成全和造福受苦老百姓过好日子的功德之事儿。”
　　段氨也急不可待道∶“世龙叔，你也没打听侄子的住处，其实我也是北京附近的人……”没等段氨说了，焦唐手指头捣着他的额头道∶“拉倒吧！顺着我的话杆子爬是不？当初统计籍贯时，我说你是北京人，却变着腔道谎称南方人，今个儿原形毕露了不是？”
　　段氨悄声道∶“你小点儿声不行啊？你不知道，袁大人残酷地镇压了革命军，我就恨死他了。在一个风雨交加之夜，手持利刃，跑到了正阳门，出其不意攮死了两个袁大头的爪牙，就翻出城墙逃到一百多里爨底村舅舅家避难去了，半年之后才敢回家，谁也不晓得杀人凶手就是我段氨了。我家是琉璃渠的，可不是琉璃河的。琉璃渠在北京门头沟龙泉镇的，龙泉穿村而过故名。生产的琉璃瓦历史悠久，据说皇宫里的宫殿那金光闪闪的瓦都是琉璃渠村制造的。后来为了刺杀袁世凯变着腔调参加了北洋军。人家的命真大，我半次得手不成，奉命到了琉璃河的兵营里见你焦唐武功端的厉害拜你为师了。另外我爱交朋友，朋友好多多。灵水、千军台、三家店、东湖林、西湖林、柏峪、桑峪村子的都有。村寨都有压迫剥削穷人的地主老财，这些黑心的货子几年前我暗通朋友们整了一回，可惜没得手。但我摸透他们的底细，有迷魂药在，我就想着独个儿就马到功成的。”
　　世龙笑道∶“怪不得要单身耍子的！事情不断的变化，轻敌不得的！”李连说∶“有恁这俩活地图，事情容易多了。我觉得到菜园子割韭菜比较合适的。”世龙道∶“容我三思再说！”便手搭凉棚，遥望着长城毗邻的连绵大山。
　　焦唐道∶“龙叔，别再犹豫不决了，村子里五六家兔子龟孙，富得流油！给他们出出血理所当然的！”世龙乐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咱就去吧。出发！”
　　暮秋冷气，吹艳枫叶，长城在似血的山岭上稳稳躺在两千多年秦始皇为抵御匈奴拿数十万国民的生命亡魂抵押下和法制治国，焚书坑儒，夯实政权气壮山河的雄心壮志里，给自己不到半百死鱼一般臭烘烘的尸体画上了起起伏伏的破折号，赋予了龙的意义，翻腾出长江黄河的灵魂给龙注入了强大的生命。龙，其实是一种特殊的禽兽一族。历代皇帝对各自的内心世界无不洞达于心，都不是为了劳苦大众真是谋福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不是人的所为，理由充足地以冠以禽兽儿名堂昭告天下，皇帝者非人也，“真龙天子！”
　　登上长城，看见了远古的战火烟尘依然飘绕着时代复帝的梦幻。攀上烽火台，振臂高呼∶“山河大地万岁！劳动人民万岁！”真的是“二憨子”了，历史以来，都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谁喊过“劳动人民万岁了？”历史的车轮都是在舍己为民的“憨子”们推动里滚滚前进的！那些自私自利的“国家兴亡，于己无关”生怕雨点砸坏脑袋的奴性小鬼只能是历史尘烟里的可恨虫了。
　　赏足赏够古今风景，日霞已经西斜了，很快埋葬着风叶溅赤里，星月在云缝里偷着眼笑。顺着峪口往韭菜园子挺拔着到了村边，几个人停着脚步，以察动静。
　　焦唐道∶“那灯火辉煌的地方，是根基最硬的大财主马文辉。马文辉也是个大邪心，老婆就和老袁的不多不少，都也穿着红裙子，也怕乱了家序。十几个儿女出国留学的，在京城里当官的，参议国政怂容复帝的，威威赫赫，山也跟着帮光，穷人们跟着遭殃！今晚非把他灭了不可！”
　　世龙嘘了一声，见有几个人影在晃动，捂着了焦唐的嘴怕露了破绽。等了不多时，黑影子去了院子里。焦唐道∶“没有事，他们是家院的打手，每逢老马乐子都出来转一会子，才心安理得了。”
　　李连道∶“他们有快枪吗？”
　　焦唐道∶“以前是步枪，现在我估计着快不了，再停一支烟的功夫，我去瞧瞧，听见了猫儿叫都过去，自有办法的！”说过，腰儿弯活似那“果子狸”一样的野兽踅摸了上去。山风大了，树叶哗哗地闹起来，真的是好事儿，天助大善。时间一秒一秒走了，到了点，猫儿还没叫。世龙心里感着事儿不会顺的，叹着气道∶“咋搞的？没把襒的！”话刚落音，那猫儿叫的响亮，大家欢快地出击了。
　　谨慎着不叫轻敌，结果还是犯病了。随着猫儿叫，焦唐以为满有把握，嗖地一声飘上高墙落入院里，拔出毒镖就凑到主房从窗户瞧着里面的动静，竟然不注意意外之事儿。
　　好几间偏房里都是哗哗啦啦搓牌九赌博的声音。狼狗嗅觉灵敏的很知其贼子做法了，呼地一声蹿了上来，死死咬着焦唐的后退不放。他惊了一吓，紧咬着牙关，拔出匕首，转身刺进了狼狗的脖子松了嘴。另一只狗见状不妙，狂吠起来了。事儿给狗子搞砸了。
　　十几个护院的持着家伙，一起涌了出来，开枪射击。啾啾子弹飞抓人头皮。
　　焦唐咔嚓一声，破窗而入。老马在快乐的峰巅里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魂飞魄散，还没来及穿衣服，就被捉了个正着。两个小女人吓的被褥裹着身子“妈妈妈妈”钻到了床底下。
　　焦唐的匕首顶着赤裸裸老马的后背，来到院里，枪声立即停止，个个圆眼怒瞪。老家伙颤颤抖抖地说∶“都都别打了，放放放下枪……有有话好说……”
　　世龙知道，枪声一定惊动了官府，不设法脱身，一定全都被包围，一个也活不成了。“大业未竟身先死”划不来！大叫∶“焦唐快跑！”焦唐也意识道了大祸瞬间降临，大喊一声∶“都稳稳趴下，否则攮死他！”就推着老家伙靠近墙边，猛然推到了老家伙狗吃屎，好似那“启火箭”地窜出高墙逃了，腿上的血还再渗着。顾不得痛庝，大喊一声∶“山涧！”往密林里猛窜。
　　韭菜园一下子开了锅，仿佛马致远又在吟诵的自己的元曲《秋思》里的“密匝匝蚁排兵，闹嚷嚷蝇争血”的词句来，很有讽刺性。灯笼火把搜寻着目标，不多时都给大风掐灭了，乱“呯呯呯”的枪子儿大射，要射来官兵把附近的山林刮篦一样儿的刮一遍，量几个“歹徒”扎翅难飞！
　　官兵果然来了，手电筒贼亮贼亮地走马灯似的搜寻目标。
　　李连，段氨，世龙紧紧跟着焦唐往山涧猛蹽。
　　山涧在后山的立陡悬崖处落差两丈多。以前是个潭豁五尺来深水，焦唐不断来洗澡，捉鱼儿玩。后来因大旱天水干了，都是柔软的细沙，躺着热乎乎软绵绵舒服极了。此处焦唐最熟悉不过了。来到此处，焦唐大喊一声∶“跳！”飘然而下。大家跟着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落上沙滩里。
　　官兵呼喝一片，追到此处，放了一排子枪，震得群山乱颤。领头的问∶“下面是什么？”家丁不明真相，马虎眼子地说∶“万丈深潭！歹徒必成水鬼无疑！”因之官兵不再折腾了，问老马讨一千大洋的劳军费，完了事儿。
　　世龙的脚指头被竹竿茬子子扎破了，不太严重，幸亏有止血药粉解决了问题。只是焦唐的狗伤却是悬祸之事儿。李连道∶“狗咬伤容易得破伤风，弄不好了得狂犬病的！快想法子！”世龙说∶“这这这克糟糕透了，你说这财主们啥养不了啊养狼狗？这可咋好啊？”
　　李连就想起启善伯伯曾说的被狗咬伤急急用热尿洗洗可以缓解毒气，就给世龙耳语一回。世龙就觉得有了小便，拽着焦唐走出沙滩，说∶“快搂出伤处！”鼓着劲儿对着狗咬的地方浇了一回。焦唐道∶“叔叔玩笑儿开过了吧？”石龙解说解说就释然了。
　　山下风小，天上云彩越发厚了，样子要掉下来的样子，丢点了。焦唐道∶“往左面有个石头洞，洞里冬暖夏凉，到里头解急去！”转了一个弯儿就到了洞口，万万料想不到，老石洞里竟然有好几盏凶恶的圆圆绿眼睛对着来人逼视着，还有呜呜的声音。欲知何等物事儿，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