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铁骨铮铮，7

　　第一章∶铁骨铮铮，7
　　来到了洞口，有一堆树枝子堵着一旁，都瞧见老石洞好几双凶恶的绿眼睛逼视来客，充满敌对。原来石洞长期闲的住了几个小野猪，狼跑了来薅贱了无辜，侵占别家的地盘当成了自己的堡垒。狼的残暴的世界里任何人都休想讨得方便的。
　　“狼！狼！”李连曾在夜幕里看见当年损河岸边走动的如此的绿眼睛，道∶“我们到洞里暂时避个风雨，你说你狼们恶个啥子的？老石洞也不是狼族修建的！咋蛮不讲理呀？”狼就龇牙咆哮的渗人要故伎重演。李连拔出毒针，悄无声息发射过去，绿眼睛瞬间熄灭了。世龙问李连∶“你杀狼了？”“不杀想叫吃你呀？是不是东郭先生？”李连说∶“这会子我就是石洞的主人，客人请！”都笑着来到了洞里。
　　三只狼的身子还热着的，毛绒绒坐着舒服，暖着人们的屁股。李连看见里面蓝光乱飞，隐隐约约瞧见几根骨头棒子，惊道∶“人骨头！”焦唐笑道∶“故意戏儿的，明知野猪骨头，还说不着边际的！”石洞里温度还是不错的。段氨掏出一个器具，咔嚓一声，石洞里弥漫着光亮。焦唐呼一口气吹灭了，惕道∶“小心！”
　　话毕，忽听沙滩处乱糟糟的话声∶“马老爷说的果真，水潭早成了柔软的细沙。几个歹徒纵然摔不死，也被狼拉走吃了，不远有个大石洞，里面住着饿狼的，谁不信瞧瞧去！”有的说∶“别无事生非了！回去给老爷报个‘平安’完事儿！”说着都走了，沙滩又是一片寂静。
　　段氨还欲言碎事，世龙杠了话端儿道∶“别扯拉不使劲儿的，合计合计下一步的打算，停在这儿不是办法的。这会子腹里空空的，都饿了吧？”此时都感到了枵腹难耐了。
　　段氨不说话，跑出去仰脸看着天，雨点不大，风也小了。摸摸那柴，依然燥燥的干，抱到洞里点着火，，好明亮的。拿着匕首剁掉狼的四肢，剥去皮，每人发了一只，道∶“狼腿好肥势几斤重的烧熟吃饱有计谋的。”都把那物丢到火里烧。
　　段氨焦唐把洞旁的木柴几下子挪完到洞里，哔哔削削火焰更大了。李连道∶“小点儿火，菜园子里看见又来堵咱们的，那可就糟糕透顶了！”段氨退了柴，火势减小了。火炭埋着了狼腿，焦香味道好使馋人的。焦唐拿着柴棍扒出来一只，吹吹灰，凑着火瞧着嫩黄黄的急急啃了一口道∶“嗯！肉嫩的崽子，熟得快，真的好吃！”说着要叫大家尝。世龙说∶“各有各的，你只管吃吧！”就把几个狼腿拿棍子挑了出来。逐个儿吹了几遍灰，撕了一块肉，嚼着道∶“真熟了，狼肉比狗肉香，快吃！”各攥一只狼腿啃的津津有味。
　　不多时，焦唐把自个儿狼腿吃的剩下了骨头，火里一丢，轰地一声火焰窜上了石头洞顶上，骨头里的油髄溢出，着火更凶，焦臭冲鼻子。焦唐打着嗝儿捂着肚子道∶“狼肉真解饥，塞的胃里胀！都胀不？假若不胀就将狼肋肉烤了吃。”李连道∶“都饱了！剁了狼家腿充饱咱们的饥就行了，给狼留个囫囵身子吧！”
　　大家说笑一回围着火商量下一步的打算。世龙道∶“咱们给穷哥儿们声声势势帮助解决困难，免得出国打工倍受洋人的祸害，岂能无果而返悖于承诺，给人笑掉大牙的，赶紧竭尽脑子，寻出个门道儿！”段氨道∶“干脆连夜去我舅舅家㸑底村好了，那里的财主好拾掇！”
　　世龙道∶“山里平原？”段氨道∶“北京西的山峡谷里，也是从老辈子里走出的村寨。有大油水的财主有十好几家，去了准行！”李连道∶“拉倒吧！山里人鬼着的。世龙叔，上一次当就就够‘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别听段氨的了。我有个想法儿，不知当讲不当讲？”世龙说∶“妮子，啥时候了还说当讲不当讲的？啥事儿，快说！别急着人的魂儿了。”焦唐道∶“就是吗，别拐拐磨磨了，时间等不起啊！”
　　李连道∶“依我之见，北京附近行事儿万万不可以了，须到保定方可无虞的。”世龙问∶“怎讲？”李连微微一笑∶“干啥事儿离不了熟人帮忙，就是说依靠群众。那里我在陆军学校段教官段祺輔是当今北洋政府的副总理的兄弟……”没等说完，世龙打着了话儿道∶“亏你说得出，段祺瑞的兄弟，哪有好啊？指望他帮我们，不等于往大牢里钻啊！万万使不得的，另想别的招儿吧。”“不等我把话儿说完就好急？”李连道∶“叔你不了解实情了。给大家道个实底儿就明白了。他和他哥哥截然不同的。他哥哥啥物色都晓得无需浪费唾沫了，而他弟弟却是恰恰相反，有着崇高的思想觉悟，拥护孙中山的二次革命讨袁，当时也捐献了不少大洋支持革命，反对政府不顾民生的独裁主义，极力赞扬共产党为广大穷苦人民翻身得解放而奋斗的伟大精神，没少做地下宣传工作。我特别尊敬他就称他段叔叔的。他女儿段芬也是思想先进的青年，没少读马克思主义的著作，红色的革命种子早已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了。你们想想咱们去说明事情他能不能给予帮助？”
　　大家没立时做声，过了一会儿，世龙道∶“真是这样的话，肯定有希望的！”段氨焦唐齐道∶“有希望有希望，就是路程长。”世龙道∶“那怕啥？统共三百来里地，起个大早黄昏就到了，那么大的城市，地主老财一定一大遍的。别犹豫了，咱们鼓着劲儿去吧。我已经听见了大洋金条的响声了！”都跟着道∶“听见了，真的听见了！”大家装饱了肚子，趁着热力下山了。天的脸儿由阴洒雨星忽然住了，云彩缓缓退了，星月闪亮，几人顺铁路往南噌噌疾步而去了。
　　焦唐说∶“清政府也怪能的会修铁路的，啥时修建的？这是哪到哪啊？咋不见火车走啊？”话毕，一辆蒸汽机车低沉地呜呜着出了京城往南而去。世龙一把拽着焦唐脱出了铁轨免掉一祸，道∶“你咋不敢见铁路？一见铁路就不灵巧了？莫非身子有磁性？”都笑了。段氨耍道∶“焦唐是大吸铁石转世的！”焦唐没笑道∶“谁知今晚咋了？心里茅锥锥的不好受哩！”李连道∶“别不好受了，韭菜园子不过是场虚惊罢了。胜利的曙光在前面闪亮的，迈开大步朝前走啊！”说说话话腿子轻巧的，发挥了各自的轻功，大约三个小时就过了那涿州的
　　地界就到了高碑店。高碑店离保定还有一百多里地。都累的也够劲了的，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
　　焦唐道∶“世龙叔叔，我的问题你咋不回答啊！”世龙笑道∶“啥问题呀？半夜三更出了个花儿！”段氨笑道∶“铁路，往南的铁路，哪一天修建的？”
　　世龙道∶“真的是死鸡子宁头！无关紧要的事儿，研究开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有一回蔡伯伯我俩上街，没问他，就给我讲这条铁路在光绪32年就是1906年4月1日修建而成通车，那是通的是网络介绍的搞笑的‘马拉火车’，只有货车没有客车，后来就吸取外国经验改成了蒸汽机车，直通到湖北的武汉。知道了吧？”焦唐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个儿真的长知识了！”
　　忽听的路边有个破旧的没有顶的小房里传来了哼哼的声音，奇之。段氨起身走到里边，借着月光看到墙角处卷卧着样子似一位老人，浑身发抖。段氨心里一紧莫非有病了，顺手一摸，挺烫，发着高烧的，这可咋整啊？这个老人呀，你是哪里的啊，家人如何不管你？老天不同情的直把你冻成了重病。段氨急急喊∶“都来快呀！这里一个老人，发着高烧的，得想法救救他啊！”
　　世龙李连焦唐闻之甚为吃惊，这不到五更天的怎么有老人在这里烧病的，慌的来到了跟前，世龙道∶“打火机！”段氨打着火凑到了跟前，真的是痛心的一惊∶老人披头散发，胡子拉碴，颧骨高耸，双腮凹陷满脸胡须活似野猴子的样子，一身单薄衣着打着补丁，鞋子露着脚指头，一个洋瓷碗，一条破布袋一柄打狗棍，原来是个乞丐啊！他抱着膀子颤抖越发厉害牙齿在打架了。这劲儿最低也烧到了37度以上了，若不赶快抢救，就可能烧坏人的！世龙、段氨、焦唐，都把各自的内衣脱下给老人穿了御寒。雄鸡啼了两遍，这得快生法儿给老人治病啊！医院里这个时点不会开门的。
　　教堂的钟声敲醒了大家的心。教堂在高碑店的西头，有一公里，神父是天主代表，博爱仁慈，虽然是外国人，心肠善良的，博爱没有分别的，一定见苦相救的。世龙不论分说背起老人心里如同背着自己的父母一样急急往钟声的地方猛跑。教堂的门紧闭着，几个人呯呯地拍着大门喊∶“神父快快救人命啊……”
　　教堂里的教父非常虔诚，神前的蜡烛通亮，他早早跪着诵经，非常专注，没有听见敲门的声音。突然咔嚓一声，神父从专注里惊吓了出来，走到院里见大门的栓断了，门扇敞开着，飞进一个背着病人的人来。
　　教父发了脾气叫了起来∶“呶呶呶！你们干什么的？胡闹通知警察抓了你们的，快走！”
　　世龙噗通一声，泪流满面，求告神父∶“我的父亲快不行了，烧的昏迷不醒，您救救他吧！”段氨、焦唐、李连一起跪在他的面前一齐求告∶“神父您快救救老人吧……”
　　神父是个法国人，同样的洋人，不同的心性。他头发胡须全白了，六十多岁七尺来高，身板硬朗，一身黑色的教服，貌相端庄慈眉善目，名叫查理德·昂贵。他拉亮电灯，看清了事情的一切，说句“阿门，上帝保佑平安！”就引导着去了后面的基督诊疗所，医生昼夜换替值班。
　　十几个病床有三个患者在输液。医生忙里接下患者，不着地说着∶“上帝的儿子，上帝保佑你！”测量体温，近40度了。医生很快挂上了静点一滴滴的消炎退烧的药液在老人的血管里缓慢流淌。大约两个多小时，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第一句的话就是一个字∶“饿！”也不知道他几天没吃饭了，又道∶“饿得慌……”
　　神父亲自到厨房里做半锅鸡蛋面条叫大家和病人都吃。其实几个人肚里的狼肉早就消化光了，又饥又冷，也不客气，突噜了起来，神父立在一旁喜。病人退了烧胃口不错，一连吃了几碗面条子，精神起来了。世龙谢过神父，问起了老人的身世。老人没有说话就伤心地哭了起来。
　　原来这老汉是定州南关的，叫催大喜，经商有道，家境殷实，一进三的宅子阔绰大气，为人善良，乐善好施。却惹得弟弟催小喜嫉妒嗔恨，百生法的暗弄毒法子祸害哥哥，哥哥浑然不知，弟弟乘人不备水缸里做了手脚，害死了哥哥的一家老小十多口人，幸亏哥哥出外办事情了幸免于难。大喜几天之后到家见状就疯了，失魂似的乱跑。
　　弟弟装作好人，招呼了几个人逮着了哥哥弄医院治病，结果不知道医生怎么弄的把崔大喜治成了精神病，不晓得事情的真相。有以前和他关系密切的透露实底，他也不信，整天浑浑噩噩，成了方圆有名的老乞丐。然而他的弟弟，给官府地方权势攮足了银子，对他残害哥哥之事儿睁只眼闭只眼，糊弄个圆满谁也不追问了。
　　天气很快发冷了，大喜衣不蔽寒得了重感冒高烧昏迷在路边的破房里。也是人不该死人打救，被袁世龙他们发现背到了教堂里得救了。谁知消炎退烧加抗生素竟然有醒脑清神的作用。对于亲弟弟害死自己全家的残忍之事了然于心了。
　　世龙段氨等得知此事义愤填膺，决定给崔大喜讨还公道。不想大喜却摇摇头说∶“算了算了！就是再把他一家弄死我的一家人再也不能复活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啊……”神父一旁听的清楚被这善人善行深深地感动，就把大喜收留在教堂里跟着神父寻求升天的路了。世龙几人就在教堂的诊所里休息了一夜无话。欲知后来之事，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