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回 天灾人祸遍地馁殍 施展妙手救治少女

　　上回书说到程玉英金镖打死朱白玉，在大山里一直转了半夜，这才回到张林氏家中。
　　济源与张家人见程玉英回来，累的浑身是汗，衣服也成了千疮百孔。进了屋，张林氏拉着张小玲上前就跪下磕头。
　　程玉英急忙将她们扶起来：“你们赶紧给我弄点吃的，我先洗一下。”
　　张林氏与张小玲赶紧去做饭，济源和程玉英来到房后水潭洗了个澡，回来吃了饭，程玉英早早休息不提。
　　到了第二日辰时，程玉英才睡醒。济源从箱子里帮程玉英找出衣服穿上，张小玲已经做好了饭。
　　张林氏说道：“要不是你们救了我们，怕是我一家两口早就死了多时了。”
　　济源说道：“感激的话就不要多说了，吃了饭你们找个亲戚出去躲躲吧，免得山上那些土匪再下来找麻烦。”
　　程玉英边吃边说：“这倒是真的。虽说朱白玉死了，据我估计，目前这一会儿他们山上还顾不上来找咱们。到了下午可就不一定了。”
　　张林氏听了赶紧进屋去收拾，吃过了饭，济源两人也把自行车拴好，四个人一起出了张家，直奔东南大道走了去。
　　走出二十多里地，张林氏说道：“再往前走就到了我孩子表叔家了。他家有个儿子，从小与玲玲订婚。我们这一去多呆些日子，操持着尽快把孩子们的婚事办了，然后我再回来。”
　　济源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尽快把孩子们的婚事办了，也省的你老是操心了。”
　　走到南边十字路口，济源两人与张林氏祖孙分手，张林氏拉着张小玲再次跪下磕头。
　　济源与程玉英把她们拉起来，这才挥手告别。
　　又走了半个月，一路治病、一路游玩，只见逃荒的人无数，时不时地见到路旁有饿死的殍尸。
　　这一天来到黄土岭，只见遍地风沙飞扬，丘陵座座荒无人烟。地上冒出的嫩草都被逃荒的人挖出来吃净了，大道两旁的树木露出了苍白色的木质，原来树皮都被路过的人揭下来填了肚子。
　　程玉英一看眼睛湿润了：“我走过这么多地方，见过不少灾区，都没像这里这样严重。”
　　济源叹了口气：“天下灾情重的地方很多，只靠咱们又能救得几人？往前走走再说吧。”
　　两个人骑上自行车，继续前行。这一路见到的不是逃难的乡亲，就是倒在路边的死尸。
　　到了天晚，两人走进一个村庄，进了村子，见一户人家院里坐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
　　济源两人过去，只见这老人正在愁眉苦脸的叹气。
　　济源上前问道：“老人家，敢问这村子里还有多少人啊？”
　　这老头儿抬起头，强行睁开浑浊的双眼看了看济源两个，只见这两个年轻人虽说一身尘土，但都很整齐。急忙拄起手杖站起身说道：“你们是哪里来的？”
　　程玉英说道：“我们是路过的。”
　　这老头儿说道：“原来是路过的外乡人啊，这天也晚了，不如住下休息一夜吧。”
　　济源说道：“那就打扰了。”
　　老头儿说道：“谁出门也没背着房子走路，还不是走到哪里就住到哪里？不打紧的。”说着就往里让。
　　济源与程玉英把自行车推到北屋房檐下放好，有老头儿带着进了屋。这是三间北房，两明一暗，冲门一张八仙桌，两旁放着椅子。
　　老头儿与济源两人分宾主坐下，济源说道：“家里别的人呢，就老伯一个人在家么？”
　　老头儿叹了口气：“都逃荒去了。我家在村里原本也算是个小康之家，只因这两年土匪横行，把家里抢了几次，都抢空了。又加上两年灾荒，地里颗粒不收，官府又给老百姓要钱粮。有的人家当场被逼死。现在村里大多都出去逃荒，剩下的都是年老体弱之人，凑活着吧,活一天就赚一天。”
　　程玉英说道：“难怪这一路走来，地里的青草，路旁的树皮都被剥了。”
　　老头儿听了说道：“现在草根树皮都没了，好多人易子相食，惨不忍睹啊。”
　　正在这时，里屋有人说话：“爷爷，我难受。”
　　老头儿听了说道：“你们先坐一时，若是累了，两厢房都是空的，你们就先去休息。”说着进了里屋。不一时传出来安慰声和哭声。
　　济源与程玉英听了，急忙挑开布帘往里一看，只见炕上躺着个小姑娘，腹大如鼓，四肢羸弱。
　　老头儿见济源两人进来，急忙说道：“让客人见笑了。”
　　济源赶紧上前抓住姑娘的手号了号脉，说道：“如此羸鼓之症，再不治可就没命了啊。”
　　老头儿叹了口气：“没办法啊。我也知道这孩子再不治就没命了。村里这样的好几个，都在等着到了断气的那一天，分而食之啊。他们找过我几次，说这孩子反正也活不了了，不如交给他们，给村里人做了粮食，这样孩子也不白活一场。”
　　程玉英听了大怒：“这样的要求也有人提出来。”
　　济源赶紧把她止住，说道：“人到了绝地，什么事做不出来啊？如今大家都没吃的，饿极了易子相食自古有之。何况病的快要死的人，一旦死了埋在地下觉得可惜，就不如给大家吃了，也能让活着的人多撑几日。”
　　姑娘听了哭着说道：“我不想死，我若是真的死了，能让我爷爷多活几天，就是被大家吃了，我也无怨言。”
　　程玉英听了伸手拉住姑娘，流着泪说道：“小妹妹，你放心。姐姐不会叫你死的。”然后冲济源喊道，“亏你还是个神医，难道你就不能救救这小妹妹？”
　　济源说道：“即使救了一个又能怎样？还不是有更多的孩子被人吃掉。”
　　程玉英劈头盖脸吼道：“救一个是一个。”
　　济源冲程玉英一笑：“我只是随口一说，瞧把你急的。不过你急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程玉英气的抬脚就踢：“废话少说，赶紧救人。”
　　老头儿听说济源是个神医，急忙跪下说道：“原来你是个神医啊，求你救救我孙女儿。”
　　济源急忙把他扶起来：“放心，我没遇到也就罢了，既然遇到了，我就不会袖手旁观。”
　　说着叫程玉英把被子揭开，只见这小姑娘有十五六岁，没穿衣服，真个是骨瘦如柴，肚子就像十月怀胎一样，肚脐向外鼓着，腹部周围都是青筋。
　　原本十五六岁的姑娘正在发育身体的时候，可是她胸前只是红枣大了一点，两座肉山发育的很小。
　　程玉英见了，不由双眼含泪，说道：“济源，我相信你，能救这孩子。”
　　济源点点头：“放心，虽说麻烦了点，但是还有得救。”说着把银针取出来，在前胸四肢扎了十多针，最后在关元、水分、三脘穴开始施展手法。
　　只见济源双手挥开，运用道医推拿大法把姑娘从头到脚都按了一遍，先把十二经络疏通一下，最后重点放在了胸腹与双腿之上。
　　便按边与程玉英讲解，按了半个时辰，只听小姑娘肚里咕噜噜一阵响，济源急忙说道：“赶紧把便盆准备好。”
　　老头儿听了，赶紧从院里把便盆取进来准备着。
　　济源让程玉英从药箱里把护元丹取出来，说道：“待会儿你把护元丹喂她吃了，要不一会儿就会大泄，避免伤了元气。”程玉英一一照做。
　　又过了一炊时，只见姑娘便身生津，大汗淋漓。这是把五脏六腑与筋骨、经络按疏通了的缘故。又过了一时，小姑娘上吐下泻起来，都是腥臭难闻。
　　一个便盆如何能够？弄得炕上都是污秽之物。
　　济源见她排泄物都是五颜六色的臭水，知道这是肚里的病已经无碍，便对老头儿说道：“老人家，孩子已经没事了。等她排泄完后，可以稍微进食点稀粥。”
　　老头儿听了说道：“我家地窖还有点粮食，我去把它拿来捣成粉。可是又不敢动静太大了，怕别人听到了又把我家抢了。”
　　程玉英听了问道：“你家还有多少粮食啊？”
　　老头儿苦着脸说道：“就剩十多斤高粱了，还有七八斤玉米。别的没了。我都是实在饿得不行了，偷偷地煮点吃，不敢明目张胆啊。”
　　济源说道：“有一斤就够了。”
　　老头儿答应一声，进了西里间，把炕上的被子褥子挪开，又把炕席掀起来，用手把覆土拨开，露出一面小石板。打开了，原来是个刚能容下一人的小洞口。
　　老头儿进去，不一会儿取出来半斤多高粱和玉米，重新收拾好了，这才说：“你们稍等，我去把它捣碎了，咱们好熬粥。”
　　济源伸手接过说道：“我来吧。”说着双手运用起内力把粮食捻成细粉，交给老头儿。
　　这老头儿看了大吃一惊：“我老梁头儿活了一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事。这真叫我开了眼了。”说着把面粉取过去到了厨房，把锅里添上水，熬了一锅粥。
　　这时候小姑娘已经不再排泄了，肚子几乎恢复原状，只是肚皮有些松软，等调养些日子也就好了。
　　吃过了晚饭，济源说道：“你原来说这里有土匪强盗时常下山，那我问你，你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么？”
　　老梁头儿听了就是一愣：“济神医，您问这个做什么？”
　　济源笑道：“我打算去土匪窝把乡亲的粮食要些回来。”
　　老梁头儿听了急忙摆手：“济神医，这可不敢啊。他们人多势众，都是些亡命之徒，咱可不敢招惹啊。”
　　这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技艺高超胆量足，若能压去强龙头，也算功德造民福。
　　预知济源能否斗得过这帮土匪，请看下回分解。
　　第二八回
　　取粮食深夜探匪寨
　　救两命质问朱云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