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回 狼野寨试机巧诊病 程玉英飞镖打浪子

　　上回书说到济源与程玉英深山寻找匪巢，路遇一个猎人下山请郎中，双方谈的投机，猎人请济源前去看病。
　　路上走着，猎人说道：“我家主人前几日娶了一房小老婆，无奈得了一种病，不吃不喝，真愁死个人。请了不少大夫，可谁也看不出得的什么病。主人让我下山请郎中，也是老天开眼，叫我遇到你们。”
　　济源笑道：“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也是咱们前世的缘分不是？”
　　猎人说道：“你说的对。过了前面那架山就到了，我提前说声，到了山上，希望你们见到什么事情不要惊讶，也不要过问，看完病就下山，对你们有好处。”
　　济源说道：“我们也不知你们这里的规矩，一切都听你的。”
　　说着话，过了一架山，来到一处地方。原来是个大寨，寨门站着十几个寨兵，有的手持红缨枪背着大刀，还有两个肩上挂着火统。
　　济源与程玉英相互看了一眼，知道这是到了土匪窝了。两个人装作不知，跟着猎人一起进了山寨。走到中庭，有人过来说道：“我说林三，你这可够快的，刚下山就请到了郎中。”
　　猎人林三说道：“你们不要小看，这郎中高明得很。”
　　那人听了笑道：“是么？那可该你小子得赏钱了。”
　　林三把眼一瞪：“你若是眼红，怎么不也去请一个回来。”
　　那人说道：“我可没你这好运气。”说着进去禀报。
　　不一时出来说道：“林三，当家的吩咐，让把郎中让到中庭喝茶稍等，当家的一会儿便出来。”说着，把林三与济源、程玉英让到中庭待茶。
　　大家刚坐下，那人便问济源：“我说郎中，我身子近来也不舒服，能否给我看看？”
　　济源心说：“好一个不舒服，看你气色，人中灰暗，双耳焦枯，必是酒色过度造成身体亏损。你们当家的这是不相信我，叫你来试探。那我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番。”
　　想到这里，济源看着他一乐：“老兄近来应该是腰腿酸软，浑身时而无力，一干活儿就出虚汗。尤其是晚上那事儿，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那人听了当场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说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济源端起茶杯吹了口气，押了一口，说道：“医家诊病，讲究望闻问切，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为之圣，问而知之为之工，切而知之为之巧，故曰神圣工巧。”
　　“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就是说通过眼睛观察就能得知病家症状虚实称为神医，通过闻气味儿听声音就能得知病家症状称为圣医，通过谈话得知病家症状虚实称为下了功夫了，故曰工医；而通过诊脉才能得知病家症状虚实的，只不过是取巧罢了，故曰巧医。”
　　那人听了说道：“难道我今天遇见神医了？”
　　济源抱拳说道：“神医不敢当，只能说是凑巧罢了。”
　　这时另一个过来说道：“那麻烦神医帮我看看，看我身体该如何调理。”
　　济源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个脾气暴躁的人，爱喝酒，恕我直言，你得的是屁股上的病，已经十多年了，犯起来的时候只怕是趴在炕上动也不敢动。”
　　大家听了全都笑起来：“他是爱喝酒发脾气，尤其是痔疮犯的时候趴着七八天下不来炕。”
　　这时候里面有人喊一声：“有请神医入内。”说着走出来一帮人，为首的是个年轻的，二十多岁，中等身材，断眉三角眼，蒜头鼻子厚嘴唇，长得十分猥琐。走到济源面前躬身施礼：“不知神医驾到，迎接来迟，还望赎罪。”说完把手一摆，“神医里面请。”
　　济源知道这帮人虚情假意，但为了救人，只得跟着入内。
　　到了后庭，只见一个白衣青年走上来说道：“久盼神医不得，没想到今日还真遇到了。请神医上座用茶。”
　　济源也不客气，跟着程玉英走到上座坐了，有人把茶端过来放到桌上。
　　白衣青年说道：“我叫朱白玉，江湖有个小小的外号，叫做白面书生。今日请神医来，只因贱内得了怪病，不吃不喝好几天了，还望神医施展妙手给诊治诊治。”
　　济源问了病家在哪里，朱白玉带着进了内堂。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躺在床上，满脸忧愁，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看模样长得十分清秀。
　　有个女人搬过凳子放到床头，济源坐下，那个女人又把姑娘的手拿出来，济源在脉上点了三点，说道：“此病乃是禁口症。”
　　朱白玉在一旁问道：“什么是禁口症？”
　　济源说道：“禁口症，顾名思义，就是心有思虑，不得饮食。”说着看了看姑娘的脸，只见她眼睛动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得此症者，一般都是不能随心，或者心有苦楚。大多没治，最终会命赴阴泉。”说完站起身向外便走。
　　朱白玉见了赶紧拦住问道：“神医既然能看出来，可有办法治疗？”
　　济源看了看姑娘，只见她依然躺着不动，但是明显把耳朵支了起来在听，济源笑道：“此病若要痊愈也不难，必须要疏通开她心中郁结，再用药自然会痊愈。若不然，怕是神仙难医。”
　　朱白玉听了说道：“神医可能疏通开她心中郁结？”
　　济源看了看朱白玉，说道：“这要看机缘了。”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人。
　　朱白玉赶紧叫大家出去，然后说道：“神医有话尽管说。”
　　济源凑到那姑娘耳边看着像是在嗅气味，其实小声了说了三个字，只见姑娘睁了下眼看了看济源，随即又把眼闭上。
　　济源心里有了数，叫人取过香灰在姑娘眉心搓了搓，只见眉心立时变得血红，众人看了无不心惊。
　　济源说道：“这个病一般都是惊吓过度，或者做事冲撞了鬼神所得。若想好也不难，须要夜晚三更，人静之时，我摆下法坛为她驱邪。第二日再用药，无不痊愈。”
　　朱白玉正在惊奇，听了说道：“既然如此，你若能治好了贱内，我定会重金酬谢。不知神医都需要些什么？”
　　济源出来，叫人取来笔墨，写了摆设法坛所需之物，朱白玉赶紧命人准备。
　　吃过晚饭，济源让朱白玉下令，周围不许有人站岗看守，必须要清净，只有这样才能做法。
　　朱白玉一一照办。
　　到了晚上，朱白玉带着两个人在大厅静静等候，只听济源在后堂折腾了半夜。到了寅时，听不到动静了。
　　朱白玉命人偷偷去看，不一时，那人回来说道：“当家的，人不见了。”
　　朱白玉听了大吃一惊，赶紧带人进去查看，只见法坛前扔着道袍桃木剑，哪里还有济源的影子？
　　朱白玉又急忙进了内堂，老婆也不见了，赶紧出来喊一声：“人被救跑了，赶紧全山封严给我捉拿。”
　　有人说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姑娘正是张林氏的孙女张小玲。
　　自从遇见猎人林三，济源便想到他可能是土匪，通过谈话，济源大致捋清了脉络。主家小老婆得了不吃不喝的病，谁家刚结婚不是情投意合，如胶似漆的快活？哪会不吃不喝？等进了山寨，济源与程玉英更加相信，这就是抢亲抢来的人。一个姑娘家，逃又逃不了，死又死不了，只好通过绝食来折磨自己，就是饿死了也能保全清白之身。
　　济源在诊病之时说的话不但是说给朱白玉听，更是说给张小玲听。济源边说边注意观察张小玲面色表情。最后把头伸到张小玲耳边轻声说了句“张林氏”，张小玲流下了眼泪。济源随即迅速取出药粉抹在张小玲眉心，让人用香灰试探。那药粉见了香灰自会变成血红色。
　　这才有了济源耍诡计摆设法坛半夜设法驱邪，让朱白玉把站岗的守卫全都调走，自有程玉英暗地送了吃的，然后把张小玲背出山寨。济源等事情都办完了，这才脱下了道袍，扔下桃木剑也走了。
　　单说程玉英背着张小玲出了狼野寨一口气跑出五六里，张小玲说道：“姐姐把我放下来，我认得路。”
　　程玉英说道：“小妹妹，你躲在那棵大树旁，我去接应济源。”
　　张小玲说道：“那你小心点，他们有枪。”
　　程玉英说声放心，看着张小玲藏好了，转身又往狼野寨跑去。
　　这时候济源也出了寨子，半路遇到程玉英，两个人返回身又往山下跑。还没跑到小树林，只见身后有人高喊，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昼。
　　程玉英说道：“张小玲就在前边小树林，你带她先走，我去抵挡一阵。”
　　济源说道：“还是我去吧，你带小妹妹先走。”
　　程玉英抱住济源说道：“听我的，我腿脚比你好，再说我也是轻功卓越的人，你放心，回去等我。”说完转身离去。
　　济源知道程玉英脾气倔强，要不顺着她是不会答应的，再说她本身武艺高强，因此也就放下心直奔小树林寻找张小玲。
　　再说程玉英，等朱白玉的人追的近了，故意弄出动静，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朱白玉等人见了，死死追赶不放松。等追过一座大山，天也露出鱼肚白，渐渐地亮起来。
　　程玉英估计济源也把张小玲带出了大山，这才收起玩儿心，直奔大山深处钻了进去。
　　朱白玉撒开腿紧追不舍，程玉英见朱白玉把手下寨兵甩的没了影子，只好站住身形，说道：“好一个狼野寨大当家的，脚上的功夫不错啊。”
　　朱白玉当时气炸胸膛，怒冲冲说道：“我本打算把她抢上山来折磨个三五年再杀，谁知被你们破坏了我的好事。今天你就留下来替她吧。”说着挥拳直奔程玉英打来。
　　程玉英如何怕他？拳来脚往就和朱白玉打在一处。实没料到，这朱白玉功夫十分出彩，程玉英一时还真不好战胜。
　　两个人打斗四五十回合，程玉英突然一个斜上步绕到朱白玉身后，一脚把他踢出一丈多远，回身便跑。
　　朱白玉爬起来随后便追，程玉英一个大回身打出一支飞镖，正打在朱白玉咽喉，死尸翻身栽倒。
　　程玉英打死朱白玉，消失在树林中。
　　这正是：人在做事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二七回
　　天灾人祸遍地殍浮
　　伸展妙手救治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