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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通风报信

作品名称:万历大忽悠      作者:周不通      发布时间:2022-04-20 09:31:50      字数:4375

  三柱子心里开始拨弄起了小算盘:一百两银票,差不多顶他两年的奉银。在柳泉居,只要别去整熊掌、鹿尾等稀罕物,弄几个拔丝莲籽、爆三样、金玉白菜,差不多就五六两银子,再加三大壶十年陈香,也超不过十两。我的妈呀,这跑一趟就多出九十多两真金白银。哪怕是跟今天同值的哥哥均分了,也能抵上近一年的奉银。
  想到美处,这三柱子顾自咧开了嘴傻笑着。
  沈惟敬看的真切,知道是动心了,便一个劲儿的把银票直接塞到三柱子的袖口里。
  三柱子见沈惟敬绝对真诚的态度,不像是在开涮他,激动地握着他塞银票的双手:“我说,爷爷啊,您真是够意思的主。我这就给您办去。”
  沈惟敬恭敬地回道:“柱子老爷,这块地盘上,您可永远都是大爷!”
  三柱子不再纠结谁是谁大爷,反正他奉行有钱就是爷。袖子里头多了一百两,声音都洪亮起来,扯着嗓子就对外吼:“卫哥哥,卫哥哥。”
  外间值守的老卫,听到三柱子催命似的声音,赶紧跑了进来:“嘛事?嘛事?”
  三柱子一把拉住老卫,嘀嘀咕咕一耳语。老卫眼光放亮、喜上眉梢,一个劲儿朝沈惟敬作揖,算是在道谢。
  沈惟敬摆手致意。
  眼见着三柱子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沈惟敬道:“卫老爷,咱俩也别闲着,规整规整吧;还要劳您驾,搬张小桌子来,一会麻烦您二位陪我喝几杯。”
  卫牢头颇感意外:“沈半仙,您这是要请我俩喝酒啊?还整柳泉居的菜?”
  沈惟敬笑道:“卫老爷,我进来的这些天,全靠你们关照,才没吃到苦头。能请到二位大老爷一起喝壶柳泉居十年陈,真是的福分。”
  十年陈香这几个字,卫牢头听的真切,只觉得口水瞬间外溢,喉咙管里清清楚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不大一会,柳泉居的活全整回来了。
  三柱子一看牢房内这阵势,明白了今儿不仅收了银子、还能捞上口福。便麻利儿的把下酒菜规整到小矮桌上,摆好筷子,斟满了酒,三人都不再见外,席着干草而坐。
  沈惟敬首先端起酒杯,毕恭毕敬道:“今儿我沈惟敬有脸面,能请动二位老爷一起解馋。我先敬一杯,感谢二位关照。”
  卫牢头、三柱子也都是不太会说话之人,赶紧举杯就干。
  这柳泉居的十年陈香,可不是盖的,顺着喉咙一条线似的直往里走,醇香渐渐四溢开去,整个人像是沐浴着春风,舒坦极了。
  等三杯下肚,三人的酒宴就算是在轻松和谐的氛围里正式开张了。
  沈惟敬找了不同的由头,扯东扯西的跟两位牢头干了十来杯,看看大家耳根子都红热红热的,便话锋一转:“卫老爷,家中可有什么人牵挂的?”
  卫牢头赶忙回道:“沈半仙,家里老母在堂,还有妻子和一双儿女。”
  沈惟敬点头道:“哦,五口之家,也不算少的,要说过日子压力蛮大的吧。不知道您现在所拿例钱多少?够不够用的?”
  听到这里,卫牢头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干了,不禁叹气道:“哎,说起这世道啊,我跟三柱子一样,整天在这暗不见天的地儿当值,一年熬到头,拢共拿到的奉银不足五十两,勉勉强强维持生活,要是碰上老娘生个病,这一年肯定得落饥荒。这不,我还短着柱子弟弟五两纹银呢。”
  三柱子忙插话:“哥哥,提这事干嘛,你看,今儿沈半仙这一赏,咱俩今年就不愁了。”
  沈惟敬:“当下官员奉银确实普遍入不敷出。我都已经混到从五品,每年奉银勉勉强强五百两,还不够教坊司一个晚上的花销。”
  卫牢头好奇道:“那您一个晚上全扔教坊司了,后面的日子怎么过?”
  沈惟敬耸了耸肩:“怎么过?无非就是外财喽。这是逼着咱们去楼外快。”
  卫牢头不住感慨:“沈半仙,您这是坐着说话不腰疼。朝鲜、日本,哪个地方巡个来回,随便搂搂,都是暴富。您看看我和三柱子,整天在这阴暗潮湿的地儿守着,哪里来的外财啊...来,来,还是喝上一杯。”
  沈惟敬笑道:“卫老爷,您可别小看了这块宝地,您和三柱子守着的,也是聚宝盆。
  三柱子听罢,双眼瞪得跟田螺一般大:“我说,哥哥啊,这儿挖地三尺,也找不到半枚通宝,别说什么宝贝了。“
  沈惟敬收了收笑容,严肃道:“二位老爷,靠山吃山,靠监吃监。我这儿可有一桩富贵,不知道二位愿意不愿意要?“
  “富贵”两字,卫牢头和三柱子都听得清楚,都惊呆在那里,忘了喝酒吃菜。只是愣愣地看着沈惟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沈惟敬见两位如此神态,赶紧宽慰道:“我只是想请两位老爷帮个小忙而已,只要应承了,我补贴五百两银票随两位分配。“
  两位几乎是异口同声:“五百两?我的妈呀!”
  还是卫牢头老到,他估摸着这五百两真不是这么好拿的,否则也不可能让沈惟敬开口就是五百两银票。便借着酒劲儿,小心试探着:“沈半仙,不知道要咱们哥俩帮什么忙?”
  沈惟敬若无其事的样子:“麻烦两位帮我递个条儿。”
  听到这话,两位牢头悬着的心瞬间就放下了。
  这活,他们太熟络。只是平时递信儿,牢友家一般都赏个几钱碎银子,哪曾想过一趟收五百两的。
  三柱子好奇地问:“传信递条,那是小事,卫哥哥和我说办就办了。就是不知道给谁递条?风险可大?”
  沈惟敬这才透了底儿:“劳烦两位爷,替我递两个条儿,一份送我府里,一份递到宫里。府里日前被户部监视,妻子定是日思夜虑。如果两位老爷能想办法带她来见我,我另有答谢。”
  三柱子当即道:“给你府里送信不是事,凡是户部派出的侍卫,大多都熟,咱进进出出方便。”
  卫牢头一听到带人探视,还有赏钱,顿时又跟打了鸡血似的:“你妻子探监的事儿,我们来想办法。只要能保证她不潜逃,由我们带来、由我们送回,那也不成问题。”
  沈惟敬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即刻从腰间掏出来一张银票:“太,太,太感谢两位大老爷。来来,先拿着,你们上下打点,也需要花钱。”
  卫牢头瞟了一眼,三个又黑又粗的字充满了无限诱惑:五百两!
  三柱子见钱眼开,正想伸手去接,被卫牢头用手拦住:“敢问,沈半仙,你还有一份条儿需要送宫里,是给谁带信儿?”
  沈惟敬:“二位爷,咱们一个桌子上喝酒,就是兄弟哥们,害人的事情我可不做。往宫里递的条是给长公主的,让她别等我去讲八卦了。”
  卫牢头听清楚收件的是长公主,倒也宽心了:“我说柱子,也该沈半仙挑我们俩发财。给长公主捎信,小菜一碟。”
  三柱子笑的咧开了嘴:“可不是嘛,你外甥就是东侧门的司阍,还常说跟长公主熟,帮长公主夹带过好多私货。”
  卫牢头见跑腿递条儿的事情全落定,便使了个眼色,让柱子收了银票。三人方又安心坐定,继续专注于品酒吃菜。
  沈惟敬两头频频敬酒,忍不住问了句:“我说,卫老爷,您难道就不问问,我条儿写什么内容?”
  卫牢头忙晃脑袋:“哎!不问,不问。我们这行规矩,不知者不罪!再说您这事儿,通天了,没有主子发话,谁也甭想翻个个。”
  沈惟敬笑道:“那一会酒散了就给我准备纸笔,我简单写几个字儿。”
  三柱子也巴不得早送早了事,银票自然也就早一天落袋为安。
  这十来天的收监生活,让沈惟敬多了些静下来思考的时间。此刻,他内心已经变得十分坚定,哪怕是丰臣立马归了西,但是日本方面扩张野心和动作,不可能就此打住。朝鲜也好、日本也罢,战争总有他巨大的惯性,而自己的出现或者消失,根本无法最终决定战争的走向,或许自己的掺和会让朝鲜战争变得更好些或者更糟些,但那又如何?
  只要自己尝试过了、努力过了,多多少少会有改变,自己也无遗憾。朝鲜战争的事情,到头来还是要人来背锅不是他就是宋应昌、或者是李如松。既然一时都无解,那就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醉,绝不辜负柳泉居。
  想明白了这些事,再加上跟嫦娥、长公主联系通道有了着落,沈惟敬更放下心来,扯着二位牢头继续称兄道弟、胡吃海喝起来。
  可惜了柳泉居的三大壶十年陈香,不一会就见了底,他们依然谁也不服输、谁也不觉得过瘾。
  卫牢头呼呲呼呲地跑到隔壁休息间角落里捧过一坛子自酿的米酒。
  自古米酒香气清柔、幽雅纯净、入口柔绵、回味怡畅,给人以既甜又糯、朴实纯正、朗朗上口的美感,诗人高适以“瑶池米酒遗凡香,留得万代享酒芬”为米酒唱过赞歌。
  所以,米酒更适合胡吃海喝,你看他,一大杯、一大碗、一大壶、一大缸的,拿起什么盛具就能饮,这其中,寄托了多少男儿的壮志情怀。
  当然,那看似米散汤清、颜色玉白、蜜香浓郁、温文尔雅的米酒,却深藏着绵柔悠长的后劲儿,几乎没有几个大老爷们能最终扛得住而屹立不倒的。
  今晚的这三位酒坛子,也没有能逃得过米酒的作弄,争先恐后的都东倒西歪在草垛子上,酣然大睡...
  直到第二天晌午,三柱子第一个醒过来。几乎都忘记了昨天有啥事来着。
  还好,他还清楚的记得袖兜里的宝贝,赶紧伸手一摸,柳泉居找回来的散票和那张让人怦然心动的大票,还乖乖的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三柱子右手斜插在袖兜里,这辈子头一回拽着这么多的银票。他瞬间就醒了酒,想起来昨晚沈惟敬托付的事情,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赶紧踢醒了卫牢头:“哥,哥,瞧你喝成啥样儿了?裤带子都掉地上了...赶紧起来规整规整,一会牢头要是来巡查可倒霉了。”
  卫牢头听得有理,赶紧晃了晃脑袋瓜子,一骨碌就翻身起来。也来不及洗漱,把沈惟敬朝里面的草垛子挪了挪,张罗着搬桌子、撤碗筷,不大一会,就恢复了原样。又急着去监牢门房取来纸笔,等着沈惟敬起来办正事...
  当天下午,三柱子就顺利完成了第一笔任务。
  替人送信递条,三柱子早就轻车熟路。当他溜达到沈府门口时,远远就看到轮岗的两个侍卫中,有一人老相识,便高高的举起手的招呼起来。
  那年轻侍卫,看到了手势,屁颠屁颠就一路小跑过来:“柱子哥,今天怎么得闲来看看我?”
  三柱子利索的掏出两枚碎银,估摸着各有五两左右:“呶,赶紧揣兜里吧,跟你一起当值的分分。”
  侍卫手上一掂量,挺沉,迅速揣进兜里:哥,你可是发财了。想到了兄弟们。
  三柱子:“发个鬼,二十两银子,四个兄弟均分了。”
  侍卫:“有嘛事。您吩咐就是。”
  三柱子左右看看:“嘛事没有。哥我进去递个条,没问题吧?”
  侍卫:“不知道,我今天可没见过您,我去当值了。”
  侍卫默契度十足,快步到了同值的伙计那儿,手里碎银一塞,两位脑袋瞬间偏向一边,指指点点的,故意不去看沈府大门方向。
  三柱子赶紧提了速度,径直走到沈府大门口,用力敲了敲铺首,当当的几下,闷响闷响的。
  那边当值的两位,尽管在装聋作哑,还是被这闷响声鼓捣住了,明显的颤抖了几下,又当做没听见,继续朝不同方向指指点点。
  不大一会,就听得王胖彭彭的脚步声,应声来开了门。
  自义州返京,王胖被沈惟敬支回来负责嫦娥的安全。
  三柱子一见王胖,显然是听说过了的:“您是沈老爷跟班吧?”
  王胖:“嗯,是我。”
  三柱子:“那就好,我替他捎个条给沈夫人。”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信封,厚厚的一包,这哪是条儿。
  王胖子知道是沈哥的东西,异常惊喜,伸手就想拉来人进屋。
  三柱子挥挥手给拒绝了:“我不方便进去。劳烦您跟沈夫人再带句话,等我候着时间,用轿子来接夫人去会会沈老爷。”
  王胖频频点头:“我先代夫人谢过了。”
  三柱子左右一看,见侍卫朝他瞄一眼,默契地点了个头,转身离开。
  卫牢头负责往宫里递条儿的事儿,办的就更简单。等牢里一换班,他径直就去了外甥住的地儿,只捎上两瓶好酒,留下十两纹银。正好外甥第二天早班,应诺的妥妥的。
  卫牢头轻轻松松往回走,一路上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跟三柱子一起,尽快把沈夫人接到牢里探视一趟,把第二轮富贵尽快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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