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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渐入佳境

作品名称:万历大忽悠      作者:周不通      发布时间:2022-04-18 11:00:21      字数:4076

  第二天晌午,嫦娥还没出宫,沈惟敬就接到了王管家捎过来的口信,宋老爷急着要见。便匆匆出门,往宋府赶。
  沿着熟悉的路径,沈惟敬进了书房,宋应昌见了,立即客气的让沈惟敬落座:“惟敬,宅子可满意?”
  沈惟敬恭敬地回答:“恩师,感激不尽。嫦娥她一百个满意。”
  宋应昌点了点头:“那就好。老夫今天急着约你,还是朝鲜那边的事儿。”
  沈惟敬赶紧肃了肃表情:“恩师尽管吩咐。”
  宋应昌道:“李如松传报,汉城那边麻烦不断,日方撤出时间必须要提前,不然李家军要攻城了。”
  沈惟敬疑惑地问:“是汉城日军有异动?”
  宋应昌有些无奈:“汉城那边自李家军截断了通路,日方粮草不济,开小差的络绎不绝,沿途的明军每天要接收大量日方逃兵,还要接济他们吃的喝的。困守汉城的日军,军心涣散,不仅无心恋战,甚至连城里被屠尸体也懒得清理,现在的汉城已是横尸片野、尸臭熏天,再不接手,怕到时候瘟疫流行,城无活人了。”
  沈惟敬神情错愕:“真没想到日军如此沮丧,败相毕露。事已至此,那学生赶紧起身,速速再去汉城,竭尽所能,促使日方即刻撤出。”
  宋应昌踌躇不决:“老夫也矛盾的很,你家里刚接来不久,本该多留点时间给你。”
  沈惟敬正色道:“个人事小,天朝事大。待学生回去交代几句,即可动身。”
  宋应昌甚是欣慰:“这样最好,要不要老夫为你践行?”
  沈惟敬一脸庄重:“谢过恩师,还是等学生办妥汉城之事,您再为我接风吧。”
  宋应昌朗声回道:“好,咱师生一言为定。”
  沈惟敬当即辞了宋应昌,转身便往回走。进的院来,远远就听到小翠在和嫦娥叽哩哇啦的说着话,知是嫦娥回转了。沈惟敬局促不安的心已然放下,便大声叫嚷着:“妹妹,妹妹……”
  只听得一声:“哎!”
  嫦娥像只小鸟一样闪了出来,沈惟敬一看,这小脸红扑扑的,尤为惹人喜爱。知是她肯定跟长公主疯的特别开心。
  嫦娥闪到了沈惟敬跟前,扑闪着大眼珠子:“哥哥,谢谢你。”
  沈惟敬故作玄虚:“谢我什么呀?”
  嫦娥一脸认真:“谢谢你真的让我进了趟大皇宫,太长见识了,长公主妹妹又特别好玩。”
  沈惟敬:“嫦娥啊,长公主就是长公主,姐姐妹妹的心里想想就得了,千万别挂嘴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嫦娥娇憨道:“那她不是一口一个姐姐,姐姐的吗?”
  沈惟敬正色道:“她是她,咱是咱。她叫谁姐姐、妹妹,都是她的自由,没人管,也管不着。而你不一样,你叫她妹妹就有人来管你。”
  嫦娥笑盈盈地回道:“臣妾明白了,以后见面只尊称公主殿下。任她怎么叫我。”
  沈惟敬柔声宽慰:“不愧是冰雪聪明嫦娥妹啊!你们这以后还见面啊?”
  嫦娥嫣然一笑,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掏出一张牌牌,闪着金光又泛着翠绿,有些晃眼,尤为诱人。沈惟敬凑近细看,竟然是枚穿宫腰牌,上冠穿孔莲边,系着丝锦,黄金打底、翡翠镶嵌,正面镌刻铭文“内宫内眷、凭此出入”八个字,背面铭文九叠篆书“圣亲”两字。
  这下,可把沈惟敬给惊呆了。乖乖,这可是传说中圣上亲眷专用腰牌,跟自个儿的铜质穿宫腰牌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这玩意儿,民间女子擅自携带,那可是要杀头的。
  嫦娥估计是看出了沈惟敬的顾虑,认认真真道:“哥哥,放心吧。这腰牌是长公主亲手送的,而且今早还特意去内务那边登了记的。公主就是希望我得闲的时候,多进去陪她玩儿。”
  沈惟敬听得真切,长舒一口气直勾勾地盯着她:“嫦娥,你这才来京城几天啊,老夫人等你去唠嗑,长公主盼着你去闲玩。”
  嫦娥娇嗔道:“都是托哥哥的福。”
  边说边依偎了过去。
  沈惟敬满是怜爱的轻拥着嫦娥:你在京城有热闹的地儿,哥哥当然高兴。要不留你一个人守着偌大庭院,我于心不忍。这不,宋老爷下令,我又要出发了。
  嫦娥抬头看看沈惟敬:“公事为重,放心吧哥哥,我嫦娥绝不拖你后腿子。家里有小翠陪着,我不会孤单的。”
  沈惟敬点了点头,蓦然又想起来什么,赶紧交代嫦娥:“对了,你抓紧给嘉兴的苏姐姐写封信函,不是跟她说了义州知县的事了吗,人家可期待了。你问问苏姐姐是不是真如她说的,愿意千里寻夫。”
  嫦娥:“苏姐姐这人敢作敢为,敢爱敢恨,我估计她真会。”
  沈惟敬古道热肠道:那正好。我此去朝鲜国,肯定要打义州来回,见到方知县先跟他招呼一声。至于苏姐姐那边,她如果真愿意动身赴义州相亲,就让她去找杨知府,嘉兴援朝的军需物资,会定期发送的,到时候随车队赴义州,特别安全。你写好信件,就去宋老爷府上,陪老夫人说说话,顺便把信件交给宋老爷,他会安排随公文派送下去。
  嫦娥疑问:“哥哥,你这是不是假公济私啊?”
  沈惟敬反驳:“人家方知县常年在边境为官,甘于奉献,为他千里牵红绳,也是在为朝廷分忧。”
  嫦娥似懂非懂:“听你这么说,好像有道理。看来,我也要参与到这场千里姻缘一线牵的大事件中去。以前听家里妈妈们讲,人这一辈子,要是能牵对三条红线,那一准能上天堂。”
  沈惟敬笑盈盈的:“那这次牵的红线,算你的!”
  一提到牵线,沈惟敬灵光一现,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他二话不说,立马折身往宋府赶。
  你到是谁?他沈惟敬是去跟宋老爷要人,要谁?要硬核分子袁坤仪。那块又酸又硬的石头,该他派上用场了,沈惟敬心想。
  宋应昌现如今用起沈惟敬来特别的顺手,他一个人、一张嘴、一个脑瓜蛋子、一副皮囊,甚至抵得上千军万马。关键是他足够的机灵,既会来事又不怕事,出使朝鲜后,几乎就没有向兵部提过条件,也没有伸手要过资源和支援。
  所以,当他提出要借调袁坤仪协同谈和的时候,宋应昌问都没细问,直接写了个条,让沈惟敬径直去兵部要人。
  宋应昌对沈惟敬这个学生,已经是完全的放心又完全放手了,前面交办的所有事情,他从来都是不折不扣的办完。所以后面的事情,还是任由他去长袖善舞。
  沈惟敬领了条,便径直去了兵部找袁坤仪。
  这老袁自打被李如松从朝鲜前线退回来后,就在兵部衙门赋闲,东溜达西溜达的,也没谁把他当回事,倒也落得清闲。可他毕竟还是有为之中年,总想着能尽其所能做些事。以至于倡议和谈之时,会登门去约沈惟敬喝个小酒,托他给宋老爷递表书。
  令他忐忑不安的是,自他的建议书交给沈惟敬后,就如同石沉大海,宋尚书从没有专程找他商议具体的事,甚至在兵部有几次照面也老爷只字不提,
  更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已经心灰意懒之时,正当红的沈惟敬会主动请了条儿邀他出山,说是宋老爷亲口许他为赴日使臣。
  袁坤仪暗道,定是自己倾心所书的和谈建议起了作用,宋尚书才会重用他。再转而一想,沈惟敬是拿着条儿来兵部要人,分明是宋老爷差他去协助沈惟敬公干。而且他见到的只是调派岗位的便条,并没有册封使臣的圣旨。
  确实,要真是封为赴日使臣,可不一般。作为两国外交代表,哪怕是出使屁点大的小国家,也需要神宗皇帝下圣旨,使臣方能领旨出使。这叫师出有名。
  可是,从沈惟敬这儿开始,所谓的使臣,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当初在如何使用沈惟敬的问题上,朝廷、兵部、神宗皇帝,都默认了非常之手段,采用了口谕而不下旨之法,是因为大家担心万一朝鲜那边的事儿没谈妥,大明天朝还可以有借口,以查无实据来遮掩朝廷用人失误。
  沈惟敬其实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似的,只是他听取了元觉师傅的告诫,忍辱负重,不计得失,不落俗套,不按部就班,不辱使命的超额超预期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任务。
  所以,在第二阶段任务的达成过程中,他依葫芦画瓢,同样用非常规手段,拖上袁坤仪,关键时刻还指望着他派上用场。
  沈惟敬一眼就看出了老袁的顾虑,几句话就轻轻松松的给打发了:“袁参军,非常时期,特事特办。我出使朝鲜,也没有圣旨,甚至连一纸公文都没有,你至少还有尚书老爷的条儿。你我公事为重,个人得失事小,这一路上互相商量着来,若真的能如愿办好这趟差,我绝不贪功,定当面陈情,替你美言,让你有机会挪腾挪腾。”
  最后一句话,正击中老袁软肋。不由分说,直接就给干跪下了。
  袁坤仪差点就痛哭涕零:“谢沈学士。我袁坤仪虽然执拗,但是分得清楚好坏。既然沈学士如此看重我,我赴汤蹈火、肝脑涂地,绝无二话。从今天开始,我袁坤仪唯沈学士马首是瞻。”
  沈惟敬没想到老袁真跪下了,着急忙慌的使劲儿把他搀扶了起来:“袁兄,你言重了。你是我前辈,有机会一起共事,我还要多请教你。以后我们商量着来,好吧?商量着来。总之,你我合体,能做点事儿。”
  袁坤仪见沈惟敬如此诚恳,便不再坚持,痛快的应承下来。内心里,已然把沈惟敬视为知音知己。
  而沈惟敬计划的第二阶段忽悠大盘中,需要有个帮手,正好他袁坤仪合适,仅此而已。
  在兵部办好借调手续后,袁坤仪当即回家简单打点好行囊,随着沈惟敬,再次踏上赴朝鲜国的征途。
  话分两头。
  嘉兴府城厢东大门,最接地气的包子铺里,苏三娘显得有些魂不守舍,街坊们跟她打招呼,她也是心不在焉的,好在彼此都熟,也没有谁在意这些细节,只要她苏三娘的包子味儿没变,大家伙依然顾自狼吞虎咽。
  苏三娘这嗫呆呆,不为别的,只为吴嫦娥捎来的信函,正儿八经提到了那位方姓知县,呲溜溜的点起了她内心的小火苗。店里店外那么多来来往往的爷们,她苏三娘当初单单就中意沈惟敬这个江湖术士,道是为何?无非就是眼界。
  苏三娘早已透过沈惟敬玩世不恭的那付皮囊,看到了他内心的坚毅、坚持、机敏和善言,这样的男人,缺的不是才情,而且机会。机会来了,定能一飞冲天。
  现在,机会也摆在苏三娘面前,她相信吴嫦娥和沈惟敬的诚意和热心,更相信沈惟敬看人的眼光。机会来了,需要她自己去定夺。
  相对于包子铺每日里的热气腾腾、来来往往、吃吃喝喝笑笑,苏三娘的内心却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她苏三娘要并不是喧嚣热闹的场面,而是内心的富足、丰满和恬静。
  她宁愿一辈子都遇不到真爱,宁愿不去轻易尝试爱一个人;可是一旦真的遇到了,哪怕烈火焚身,也会义无反顾。
  正是所谓: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她苏三娘愿意倾尽二十五年的光阴,去饮这一杯清冽甘纯的美酒。她坚信,人生若是一场初相遇,那就去共一场胭脂醉,不醉不休,不停不止。此情不过烟雨碎,挫骨扬灰终不悔。
  这位内心犯了花痴的理想主义者,一手捏着嫦娥的信,一手托着自己下巴,就在那里嗫呆呆地想象着辽东边陲那位县太爷的俊模样。
  顾不了那么多了,权当是一次辽东远足游吧,目的地只有一个,义州知县衙门。再不冲动一次,怕是真的就老了。
  打定了主意,她就不再犹豫,即刻按照信里所示,赶到杨知府邸要了官差送物资的日期,准备来一场单身往义州、千里会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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