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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元德发财

作品名称:山村沧桑      作者:霞中子      发布时间:2022-03-21 09:46:24      字数:3703

  却说国茂公过世之后,他的儿子们遵守他的遗嘱,调整土地房屋,各安其家。老三仕敬迁居弄任屯;老四仕明迁居弄敢屯;老二仕功老五仕喜仍居吞团祖地。这时节,老二仕功生子元彩、元安;老四仕明生子元禄、元惠;老三仕敬无男子,收元禄为养子;老五仕喜生五子:长元亮、次元德、三元规、四元修、五元纪。这些元字辈都是十五世。时光荏苒,他们各人发展情况不同,各人家庭条件差异,有的良性循环,有的恶性循环,十数年过后,就出现了贫富不同的情况。仕喜由于比较机灵,很会打算,当初他就借几位哥哥要钱,及时地收购了元集家部分的、元华家所有的平原地区的水田,然后租给佃户耕种,待到田价高涨的时候,他又将那些水田全部卖掉,大赚了几笔,以致家道殷康。虽然后来他的五个男儿各自分家,但他们各家都有厚实的经济基础。
  元合是仕理长子,也是国茂公的长孙,在国茂公支系中,元字班辈里,他是年龄最大的。他继承了国茂公到吞团开发时所建的三间老屋,是在十六间排房的正中间。老屋之左边六间,是仕喜儿子元规、元修、元纪居住;老屋之右边七间,是仕功之儿子元彩、元安,以及仕喜的儿子元亮、元德居住。
  这时节,在吞团屯里,若论富裕程度,仕喜的五个儿子算是首富。元合是继承了国茂公的道公事业和纱纸作坊,他算是次富的。仕功家的元彩元安算是第三富。元集祖上的周公梁公,以前是吞团的首富,可是自梁公以来,他们家都是盗贼觊觎的目标,盗害不断,所以到了元集晚年,他家已经没落了。但元集家相比于留守吞团的再公支系来说,是好得多了。这时节,吞团北山脚下十六间连房的人家,可谓人丁兴旺,财帛丰隆。他们之所以长盛不衰,历代免受盗害是主要原因之一。
  却说仕喜公的五个儿子们,个个长得身强力壮,性格更是得了仕喜公的真传,个个争强好胜、固执任性,还有些玩世不恭的爱好。这五位个个好比高低,什么事都想比赛比赛,都想分个输赢。在他们还是青年都尚未成家的时候,有一天,他们一同在野外干活,其中一位出了个匪夷所思的题目,他说:“我们来比比,看谁尿尿得最远。”于是大家都愿意比比看,结果是老五赢了。从此以后这五个哥们,久不久又巧立名目地玩一次比赛。在这些赛事中,各有输赢,互不服气。以致后来渐渐地变成赌起钱来。直到他们各自成家之后,这种睹瘾都还没有灭绝呢。
  有一次,这五个哥儿们又在一起闲聊,其中有一个提议说:“我们来一个大的比赛,好吗?”
  “好啊!好啊!”
  “比就比,谁怕谁啊!”
  “要比什么呢?怎么个比法,快说!”
  显然大家都愿意一比高低。于是提议者说:“这次比赛就来个过瘾的,不排名次,只比出第一名即可。赛前,我们每人必须押同样多的钱,谁得第一名,这些钱就全都归他了,这样才够劲儿哩!”大家听到都说“好!”、“好”!
  于是又有一个问他:“你说要比什么呢?快说吧!”于是提议者把比赛内容和规则说了出来,大家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而且大家都觉得这是个挺有意思的项目,都愿意参赛。
  提议者从家里拿来了一个拳头大的铁秤砣,叫大家一同到僻静的地方,大家轮流解下裤带,将那秤砣挂在那玩意儿把子的根部,然后比赛谁走得最远。提议者原以为这是他的强项必然要获胜的,所以出了这样一个见不得人的题目来。最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是,这一比,却是老二元德为第一名。于是这一次比赛元德一下子便获得四百个大洋的奖金。那四位兄弟只得睁大眼睛,面面相视,无话可说。
  这元德生性吝啬,最为注重省食俭用,真正做到了“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若有人到他家去做客,回来后总免不了心存悔意。
  元德就以这四百大洋为本,学着人们传说的“周梁发家经验”,大力发展养猪养羊。也是他家运气好,养一头成一头,养一批成一批。每逢灾荒年头,他就放粮放债放高利贷,若到期限别人还不起时,他就立刻逼人低价出卖田地、出卖房屋给他。别人家若还不起债又没有什么可卖时,他就叫他们为他家做工抵债,折算的工钱是少之又少。他就这么办,不到十年的时间,他便一跃成为吞团屯的首富。而元亮、元彩这两家却每况愈下,他们的土地慢慢地被元德收购去了。他们这两家祖上各有两间房子,现在都是因为欠了元德的高利贷债务无力偿还,两家逼不得已各将一间祖屋卖给元德抵债。从此,元彩家和元亮家一样,他们各自只有一间房屋挤着居住,而元德一家现在却有五间房子。元德家每天都有长工为他家种地、打柴挑水、放牛羊、养鸡猪,然而他很吝啬,给长工们吃的都是极稀的玉米糊和没放油的青菜。
  元德家每个街日子都要杀两三头猪,并雇人挑猪肉到街上出卖;每个街日子都有成挑的银元铜板挑进家来;每天晚上他都算账和数钱直到深夜,他数那些银元和铜板时发出“叮叮噹噹”的响声,使隔壁邻舍的人难以入眠。
  元德家摆有四五口红木棺材,这些棺材都是空的,备用的。壮族人将棺材称做“寿枋”或“寿材”,他们认为家中有老人在,如果再在家中放着备用的棺材,老年人会更加长寿的。
  元德每天都有成挑的银元铜板进账,他将这些钱都放进那些棺材里存放着。因为棺材都是红木的,盖子很沉重,要两个大汉才能掀得开,所以钱放在里面是很安全的。汉族人见到棺材一般都说“碜得慌”,可壮族人却不忌讳棺材,而把棺材视为吉祥物,他们说棺材跟“官才”同音,在家中放着便有升官发财的征兆。这些棺材又装入钱财,那就是“财中有财”了,是大吉之象。
  元德家有的是钱,他放高利贷又加上利滚利,当别人还不了债时,他就叫别人低价卖地给他。这一着可厉害了,他收购了好多土地,所以吞团屯的大部分土地都属于他家的。
  却说吞团屯“内谷”东边的石壁之下,有个斜入地下深处的洞口,洞口很小,只能容一个人钻进钻出。那是个消水洞,又名“豪猪洞”,因为自古以来,此洞一直是豪猪的老巢,因而得名。说也奇怪,以前洞内的豪猪数量不过十来只,自从吞团屯的土地绝大部分被元德收购之后,洞里的豪猪数一下子陡增到近百只之多。这些野兽白天躲在洞里,一到夜晚就倾巢而出,糟踏庄稼。它们掰玉米苞、挖红薯、啃南瓜、拔萝卜,无恶不作。元德直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于它们。
  一天,天下着雨,大家都不下地干活,元德就邀请众位兄弟到他家抽烟喝茶聊天。他说:“兄弟们!我们屯的豪猪为害太严重了,我们得设法治治它们才行啊!你们都想想,用什么法子治它才好呢。”
  元亮首先道:“怎么治?我们虽有强弓硬弩,有用吗?白天它们不出来,晚上我们又看不清,怎么射得中它呢?”
  元规道:“这没法子的,它们身上披着又尖又硬又长的刺,狗都不敢逮它们呢!听说人要是逼近它,它一急,便将身上的那些刺儿弹射出来,人若被它射中眼睛,那可就瞎了呀!”
  元修道:“只能在洞口放铁猫(铁夹子)这一着了,别无它法。不过过去老一辈的人都曾这么做过,据说都无效。那些东西精灵得很,它们总是绕着走,不踩那玩意儿的。”
  这时元纪一脸狡黠地说:“二哥!搞它们干什么呢?反正你家的粮食吃不完、用不完、卖不完,四月荒时,人家问你借点,你不肯借,你硬叫人家买,人家又没钱买。你仓中的米囤得太久了都生虫完了,人家问你要点虫米去充饥,你不给,却倒到地里当肥料。那你让豪猪吃点又有什么要紧呢?”
  元德听了元纪的话,觉得十分刺耳,沉下脸道:“五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说说看,我们这屯子里,有谁白送人家粮食呢?有过吗?你曾送过吗?”元德说着,似乎有些生气了。
  元彩道,“我才不管它呢?反正我才几块地,它们搞的全是你家的东西,你急我不急,你急你就说说该怎么办吧!”
  元彩这一句正好说到点子上,这刚好给元德要说出他的主意提供了方便。元德说:“依我说啊!大家不要说出谁地少谁地多的话来,说出来伤感情。因为地多地少,自有其因,多也不是夺人而得的,少也不是被人抢去的。我们大家同住一屯,休戚与共,有事情大家商量着办。我们的父辈给我们做出了榜样,那年头全屯人都齐心合力修建寨墙不是吗?地多的庄稼多,它们多吃点不要紧;地少的庄稼本来就少,再让它们吃了,那不是更心痛的吗?野兽们哪知道哪块地是谁的,难道它们就专挑我的地吃的?”
  元彩听了,觉得元德这篇长话,是对他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于是道,“不要把话扯远了,你一定早有主意了,你就干脆点,说出来大家议议吧。天将雨停,待雨一停我就要下地干活了。”
  元德道:“这个豪猪洞里面到底怎么样,有多宽?有多深?有多远?没听前人说过,也许谁都没有进去过。我想我们趁着现在年轻力壮胆子大,我们点着火把,结伴钻进洞里去考察一番,探查它们的窝在哪儿,大家心里有个底就好对付它们了。还有,我想毒死它们这群可恶的野兽!我打算煮十斤玉米粒,然后伴入砒霜。待我们走进洞里去,一路走一路撒这些毒米粒,它们吃了必死无疑。就算它们死不完,死一半也解气啊!”
  元纪又笑道:“若是专门去考察地形地貌,我倒十分感兴趣的,若只是为了进去撒米,这大可不必了,你在洞外面什么地方撒不是一样的吗?”
  元亮不等元纪说完就打断道:“五弟此言差矣!那豪猪一出洞就到处乱窜,它们本无固定的路径,你在洞外什么地方撒啊?它们哪知道哪儿有你的毒米呢?为了使它们一定碰得到,那就得到处撒才行,那得浪费多少粮食啊!再说了,我们又有放鸡放羊的,那不就连家禽家畜都毒死了吗!所以在洞外撒是万万不能的!”
  大家不再有异议了,于是决定,待过几日天气晴朗之后,大家一齐进洞考察,兼撒毒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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