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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德国特训众人受处罚,小镇酒吧野田遭挑衅

作品名称:仰望苍天      作者:蓬蒿老翁      发布时间:2022-03-13 11:00:59      字数:6238

  凌晨3点,寒意并未远去,除了夜行的精灵和那些为生存而警觉的生灵之外,一切都在他们自己营造的窝里做着各自的美梦。士兵们此刻也是一样,他们睡意正浓,有的发出轻微的鼾声,有的呼吸均匀,进入了梦乡,有的嘴角还挂着甜甜的一丝微笑。
  “嘟——”尖锐刺耳的哨子声忽然传来。
  “紧急集合!”
  “紧急集合!”
  一名传令兵在走廊上一边吹一下哨子,一边疾走且高声喊道。
  尖锐的哨声和传令兵粗粝的叫喊声将士兵们一个个从温暖的被窝中叫醒,士兵们一阵慌乱,有的一骨碌就翻身起了床,有的直接从床上跳下来,他们来不及整理自己的装束,一边疾跑,一边穿着还来不及穿上的军衣,有些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好就从左右营房宿舍里鱼贯般地冲了出去。
  当士兵们冲到门口,可迎接他们的是一杆高压水枪喷出来的一束水柱,寒冷的天气下,冰冷的水柱浇在士兵们的头上、身上,年轻的士兵冻得浑身发抖,他们衣冠不整、东倒西歪地排成两列,站在特训部的大门两侧,雁翅排开。
  门前台阶上,并排站立三名全副戎装的军人,中间的一位是身材高大魁梧的少校军官,三十岁左右,他挺胸收腹,笔直地站立在士兵们的前面,军帽下他的那张国字脸棱角分明,鼻梁挺拔,浓密的眉毛下,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睛目视前方,颇显刚毅,分立在他身旁的两名军人,一名是副官李春海,一名是医务员宋成文,他们两人都比他要矮了七、八厘米,他就是这次特训的教官——高雪峰,三个月前结束了在德国的训练,回国后就奉命到武汉陆军特训所。
  “都站好了。”副官李春海大声命令道。
  高雪峰一边盘算着时间,一边望着眼前衣冠不整的士兵们,他的眉宇间深邃而温厚,从他沉默而刚毅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儒雅英武的不凡之气,却也不失平易近人的亲切之感。
  李春海大声吼道,“你们这帮懒虫,3岁小孩都比你们快。一束冷水就把你们弄得如此狼狈,到了战场上那还不都成了炮灰和尸体。再给你们一分钟,都给我穿戴整齐了。”
  士兵们谁也不敢吭声,他们迅速地整理自己的军容军姿。
  一分钟后,高雪峰示意身旁的副官李春海可以整肃队伍了,随着李春海的一声口令:“立正!”士兵们都齐刷刷地挺胸收腹地站立好。
  “向右看齐!”口令继续从李春海的口中发出,士兵们都将头颅偏向了右边。
  “向前看!”口令刚落,士兵们又将各自的头颅回正。
  看着眼前从师部各营团选拔出来的二十余名士兵,高雪峰开始了他的第一次训话:“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教官,所有人都必须听从我的命令,在这里,我就是王,你们的王,如果你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胆敢挑战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字:死!现在要退出,还来得及,我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考虑。”
  一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高雪峰扫视站在他面前的二十余名士兵后说:“好,既然你们都选择留下来了,那从现在开始,你们的命就是我的了,我不管你们曾经在部队里多么威风,也不管你们是哪个长官的亲戚,在这里,你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直到你们被踢回去或者从这里自动走出去。回答我的话只有两句——‘到!教官。’和‘明白!教官’。如果让我听到第三句,我就会叫你们的屁股立马开花!明白了吗?”
  “明白!教官。”二十余名士兵整齐而响亮地回答道。
  眼前的这一幕让高雪峰的思绪飘到了三年前的德国慕尼黑。那是一个夏日,也就是1935年7月的某一天,德国慕尼黑德累斯顿步兵学院的训练场上……
  天空阴沉沉的,云层低矮厚密,看上去很快就会有一场暴风雨来临,德累斯顿步兵学院的操场上人声鼎沸,十分热闹。一队又一队的士兵在教官的指导下进行训练,或练习射击,或练习摔打,或练习匍匐前进。
  “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学员,而是一名军人,一名士兵。你们将不得不接受我的训练,你们将被训练成一名真正的军人,你们必须忘记自己的名字,忘记自己的军衔和职务,忘记自己所来自的国家,在这里,你们只有一个身份:编号。我们将在一起度过三个月时间,每一个项目都必须通过考核,否则,你们就给我滚,滚回你们贫穷、肮脏、卑劣的国家。”德国军事教官威特·汉斯正在用德语对高雪峰等三十几个穿着德式军队训练服的年轻军人进行训话。威特·汉斯,四十岁刚出头,身高一米八五,魁梧壮实,粗壮的双手握住一根黑色的皮鞭,他正十分严肃地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年轻军人们,他们既有来自中国和日本两个亚洲国家的年轻士兵,也有来自意大利、奥地利等欧洲国家的年轻士兵,但大多数来自德国其他地区的年轻士兵们。
  听到“贫穷、肮脏、卑劣”的字眼来形容自己的国家,高雪峰满脸愠色,他手握拳头,青筋暴露,但还是强忍住了,他敢怒不敢言。谁让自己的国家在白皮肤蓝眼睛的欧美人眼里竟是如此不堪呢。是的,中华民国确实是贫穷的、落后的,但绝非是肮脏和卑劣的。自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到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到甲午中日韩争,台湾及周边列岛被割让给日本,再到八国联军入侵,中国就饱受帝国主义的殖民侵略和残酷剥削,西方列强在中国横行霸道,而今“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沦陷、华北自治,国家正处在任人宰割的地步里,这样的中国,又怎么能让西方列强予以尊重呢?
  可队列中有一个年轻军人却高高地抬起头,毫不理睬教官威特·汉斯的讲话,甚至还略带有一种轻视的意味,这令威特·汉斯十分不悦。威特·汉斯用握皮鞭的手指着站在高雪峰右边的年轻军人厉声喊道:“052,出列。”
  威特·汉斯所喊的“052”的年轻军人,二十多岁,他站在高雪峰右边的队列里,与高雪峰相隔两个身位,个子比高雪峰稍微矮了一丁点,身材匀称,虽说他的长相不属于英俊型,但脸上的线条冷硬、棱角分明,五官犹如刀削般,刚毅冷漠,从他的眼睛中可以看出他是个颇有精力和忍耐力的年轻人,给人的感觉是冷漠和不可侵犯的,可看上去却还透着不成熟和孩子样的稚气。他就是来自日本北海道的一个农村的野田次郎。他的哥哥野田大郎在“一•二八事变”入侵上海时,被乱枪击毙了。怀着为哥哥野田大郎报仇的心愿,于是野田次郎就参军了,进入日本陆军部所辖的一支陆军联队,两年后,成为了一名陆战特战队的士兵。作为德日军事交流的一部分,受日本陆军部派遣,野田次郎和另外六名日军士兵来到德国接受特别训练。
  野田次郎向前迈出一大步立定,走出了队列,他冷冷地看着威特·汉斯,眼神中颇有挑衅的意味。
  “052,刚才在乱看什么,难道还想不服气吗?”威特·汉斯朝野田次郎大声吼道。
  野田次郎并没有答话,而是一脸不屑的样子,他用锐利的眼神望着威特·汉斯,令与之相视的威特·汉斯极为不爽,他走到野田次郎的面前,扬起了手中的皮鞭,可皮鞭却久久没有落下,但却从威特·汉斯的口中蹦出一句令所有年轻军人都极不高兴的一句话:“全体罚跑二十圈。”要知道一圈下来就是八百米,二十圈就是十六公里,接近一个半程马拉松了。
  威特·汉斯的命令一下子让特训的士兵们将矛头对准了野田次郎,他们一边跑,一边发泄着怒气。
  “那小子是谁,这么拽味?”跑在中间的一个高个子士兵窃窃私语道,他是来自德国柏林的弗里克斯。
  “还能从哪来?垃圾国度,东亚的呗。”跑在高个子德国士兵右边内道的士兵轻蔑地回答说,他是来自意大利的一个小镇。
  “管他呢,找机会揍揍他。”跟在他俩后面跑的,是一个看上去更加壮实些的士兵,他和高个子一样都来自德国,不同的是他来自德国的莱茵特里尔城,和卡尔·马克思是老乡,名叫巴泽尔。
  跑了几圈下来后,看见特训营的士兵都在围着操场中规中矩地跑圈,威特·汉斯就到操场一角去抽雪茄了。巴泽尔见状,就快跑了几步,跑到弗里克斯的右边,朝弗里克斯使了一个眼色。
  弗里克斯点了点头,一下子就加快了步伐,他跑到野田次郎的后面,伸手重重地推了一把野田次郎的后背。
  野田次郎正在专注地跑步,他一点都没有防备,弗里克斯在他背后的那个动作,让野田次郎一个踉跄,好在野田次郎迅速地调整过来,才没有向前栽倒。野田次郎回头看了一眼弗里克斯,以为他是无意的,就没有在乎,而是继续向前跑去。
  弗里克斯见自己的挑衅不被理睬,很是无趣,就有意放慢了脚步,等待巴泽尔追上来。
  巴泽尔注意到了弗里克斯的举动,他略带鄙视的口气对弗里克斯说:“弗里克斯,真替你害臊,像个娘们似的温柔。看我的!”说着,就加快了步频,追了上去。
  或许,高雪峰似乎觉察到了巴泽尔的不怀好意,有意无意地跑在野田次郎的后面,挡在巴泽尔的前面,让他不能轻易地对野田次郎下黑手。
  巴泽尔三番五次想绕到高雪峰,跑到他的前面去,都被高雪峰堵住了,无奈之下,巴泽尔只好跟在高雪峰的后面跑。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树枝状的闪电,将天空照得亮如白昼,接着又是一个响亮的炸雷,将大地震得都在颤抖。须臾,一颗颗蚕豆般大小的雨珠自天而降,砸在地上,“咚咚”作响,雨水从稀到密,从粗到细,一下子就将特训队的士兵们浇灌得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继续跑,不得停下。”站在操场一角的威特·汉斯一边大声喊道,一边跑了过来。
  跑了几圈后,雨越下越小,渐渐地就停了,天空恢复了它晴朗的面目。这场雨是来得急,下得急,走得急,去得急,不像中国南方春天的雨绵绵长长的,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威特·汉斯自己跟着跑了几圈后,觉得跑得差不多了,就在集合地等特训队学员,当最后一个特训营学员跑完,占到队列里后,威特·汉斯见众人一个个筋疲力尽的样子,用近乎咆哮的语气说:“看看你们,一个个熊样子,哪里像一名军人,真不知道是哪个蠢猪选派你们到我这儿来的。如果一个月内,你们不能达到我的要求,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到哪里去。”
  接着,威特·汉斯停顿了一下,慢慢地扫描着站在他面前的三十多名来自不同国家的特训营学员,想看看众人对他刺激的话的反应,见众学员没有过激反应,就喊着口令:“全体都——有——了,立正。”
  众学员体会到了威特·汉斯的严厉风格,都老老实实地按照他的口令笔挺地立正了。
  威特·汉斯又喊出一个口令:“稍息。”
  众学员又齐刷刷地向前迈出右脚,呈“稍息”姿势。
  威特·汉斯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喊道:“立正。”
  本以为威特·汉斯以为又有什么训练科目的,没想到却从他口中蹦出了让所有特训营士兵异常喜欢的一句:“解散!”
  全体特训营士兵都会心地笑了,接着整齐划一地向威特·汉斯行礼高呼:“感谢教官!”
  
  一周时间的强化体能训练结束了,特训队终于迎来了一个轻松的周末。
  自乘坐轮船到了德国,由被一车子拉到训练营地后,高雪峰就一直待在营地了,除了高强度的训练外,就是吃饭和睡觉了。难得有一天的清闲,吃了早餐后,一回到宿舍,高雪峰就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堆放了脏衣服的盆子,走出宿舍,朝走廊的尽头走去,那里有一间公共的洗漱间。
  洗漱间十分简单,水槽沿墙连线摆开,站在进门处看,恰是一个“凹”字,水槽的上方每隔一米就有一根弯曲的水龙头朝下对着。高雪峰走进洗漱间时,洗漱间已经来了不少的特训营的士兵,他们都在做着同样的一件事,那就是洗衣。
  “052”——野田次郎也在,恰好他的旁边空着一个洗衣位,高雪峰就端着盆子走了过去。这个不苟言笑的野田次郎见高雪峰走过来,仅仅只是挪了一下,并没有跟高雪峰打招呼。
  高雪峰对野田次郎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埋头洗衣了。这是一周来,高雪峰第一次与野田次郎在如此近的距离接触。
  尽管高雪峰与野田次郎住在同一间宿舍,但每天都被威特·汉斯的训练弄得疲惫不堪、筋疲力尽的,两人之间也没什么交流,仅仅只是相互看着面熟而已。
  不知是野田次郎觉得自己是日本人,还是野田次郎从骨子里就有一种对中国人瞧不起的意识,因此,作为中国人的高雪峰有两次想接近野田次郎,都被对高雪峰抱着某种敌意或戒备心里的野田次郎避开了。
  高雪峰刚要和野田次郎说话时,可野田次郎却匆匆地将未拧干水的衣服放入了盆中,就招呼也不跟高雪峰打,自顾自地离开了洗漱间。
  望着野田次郎快步离去的背影,高雪峰苦笑了一下,但野田次郎越是这样越勾起了高雪峰对他的兴趣。在高雪峰隐隐约约的感觉里,野田次郎这个人不简单,未来的某个时候,一定会是自己强有劲的对手,毕竟日本侵略中国的野心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中日两国迟早有一天会踏上全面战争之路的。高雪峰想要接触野田次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高雪峰认为:只有了解对手,了解的越彻底,战胜对手的可能性就越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当高雪峰洗完衣服从洗漱间出来,回到宿舍时,八人间的宿舍已经空无一人。高雪峰将洗好的衣服丢入烘烤箱烘干后,也离开了宿舍,他决定四处走走,顺便看看训练营周边的环境。
  要走出特训营地,就必须经过一道岗哨。高雪峰从岗哨士兵那儿打听到:从岗哨往右,前走一公里多点就到了慕尼黑的郊区,那里有个小镇,镇上有书店,也有酒吧,人虽不多,但相比特训营也算是一个比较有趣味的休闲场所了。
  高雪峰谢过哨兵之后,就上了去小镇的路,走了大约十分钟,高雪峰就到了小镇上。小镇并不大,但如诗如画,仿佛走进了中世纪,宽广的街道,色彩艳丽的哥特式建筑鳞次栉比,尖尖的红色屋顶下的多层颜色各异建筑,密密麻麻却又错落有致,令人赏心悦目。建筑与建筑之间穿梭着鹅卵石铺就的街道,街道自然地铺展蜿蜒,与建筑相得益彰。
  镇中央的中心广场,一幢从外表看并不起眼的哥特式风格的教堂,尖塔高耸。教堂内空空荡荡,一排排木质长凳呈长方阵型规范摆放着,高雪峰一走进教堂,就对顶部的十字拱、立柱框架结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足足盯着看了十几分钟。整个建筑高耸而富有空间感,加之左右两边镶嵌有彩色玻璃的长窗、遍布教堂的浮雕群像,使教堂内产生一种浓厚的宗教氛围。而在教堂正中上方,耶稣钉在十字架的受难像垂直矗立,赫然夺目,给人以巨大的震撼力。
  高雪峰一边漫不经心地徜徉在鹅卵石铺就的街道,一边像一名惬意的旅游者欣赏具有独特魅力的德国小镇,若不是身负特别训练的任务,他一定会在这里住上几天的,好好享受这难得的静谧和氤氲。
  走着走着,路旁一间小屋吸引住了高雪峰的眼球,他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别致的书屋,书屋很小,里面的书也不多,即可免费看,还可免费带走。高雪峰随意地翻阅了几本,并无他想看的军事类书籍,于是,就离开了小书屋。
  再往前走,不到三十米,高雪峰就看到一个酒吧,或许是对酒吧外观的别致,或许是想吃点喝点什么了,高雪峰走了进去。
  “酒吧”一词,从英语Bar的发音而来,而啤酒吧在德国的是一道独特的风景,高雪峰在去德国之前,就在学习德语的过程中,了解到了德国悠久和独特的啤酒文化,而慕尼黑一向是公认的“啤酒之都”,每年秋季都会举行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啤酒节,只是时间不凑巧,要不然高雪峰一定会留下来体会一把德国的啤酒节。
  啤酒不是酒,而是一种饮料,这是日尔曼人的认为。随时随地地喝啤酒在德国也就司空见惯了。
  酒吧里,昏暗柔和的灯光下,人们三三两两地坐着,彼此间相互倾诉,小小的圆桌上,摆着绿色、酱色、黑色的酒瓶和盛着啤酒的玻璃杯,劲爆的爵士鼓点,歌手富有感染力的歌声,缓缓地将空气布满。
  进入酒吧后,高雪峰快速地扫视酒吧的人群,他看到野田次郎独自一个人坐在幽暗的角落里,也发现弗里克斯、巴泽尔等人正在舞池中疯狂地扭动着。高雪峰没有去打扰他们,而是在与野田次郎相对的地方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一会儿后,一名男服务生端着托盘,给他送来了一个大玻璃杯和一大扎啤酒。
  爵士鼓继续被猛烈地敲打着,歌手还在卖力地唱着。或许是跳累了,弗里克斯和巴泽尔走出舞池,在回到座位的瞬间,他们不约而同地看见了野田次郎。于是,一种不怀好意的想法在巴泽尔的脑海中产生了,他一手拿着啤酒瓶,一手握着半杯啤酒杯,走到野田次郎的对面,颇为挑衅地说:“喂,东亚小子,喝了这半杯。”
  野田次郎冷冷地看了一眼巴泽尔,未加理睬,而是从桌子上慢慢地端起自己的高脚杯,十分优雅地抿了一口红葡萄酒。
  不被理睬的巴泽尔十分恼怒,突然,他将手中的半杯啤酒朝野田次郎的脸上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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