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事不好
作品名称:一指神针 作者:阿文名 发布时间:2022-03-09 15:56:11 字数:3155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星期就这么悄悄而过。
这一日中午,朱学斌正在坐诊,一阵急不可待的声音瞬间进入他的双耳:“朱先生真是神医啊!我半年多没医好的病症先生一个星期就手到病除!真是神医啊!……”
随着声音,朱学斌抬头见来人正是几日前那个让人搀扶的旺尔安。
但见旺尔安肤色渐以正常,步履也很稳健地来到了就诊大厅,那样子看着也算轻松自如,一般人倒也看不出是一个刚刚病愈的病人。
此时的等候区还有几位病人正在等待候诊。
旺尔安来到朱学斌眼前双手一抱声音响亮地大声感谢道:“先生真乃神医也!我旺尔安这次一来是感谢先生的神医医治!二来是再一次请先生继续就诊,希望先生能再显神威为我早日全面康复!日后我旺尔安一定会再次登门重谢!”
说完以后,旺尔安很真诚地对着朱学斌深深地鞠了一躬。
“好啊!”在一边等候的病人竟然有人带头叫好并鼓起掌来,接着叫好声也随之多了起来。
这一声声叫好让朱学斌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见过这种感激的场面太多,尤其是一些贫困人家,当你无偿地为他们医好了他们的主心骨时,那种由心的激动恨不得要割下一块肉来弥补自己的真诚。
人多不怪,事多不奇。像这个满族病人的豪爽性格倒是让朱学斌印象加深,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行医的真正原因,当你有能力能减轻别人的痛苦时,这种快乐才是真的快乐。
想罢,朱学斌做抬手状很是温和地回道:“朋友言重了!救死扶伤是我们行医者的天职,你大可不必如此!还请朋友先稍等片刻,朱某稍后一定会尽力而为。”
“好勒先生!请先忙着!”
这一回旺尔安倒也不急,他笑呵呵地来到等候区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约莫一小时左右,终于轮到了旺尔安,和上一次一样望、闻、问、切过后,朱学斌很是欣慰,他笑了笑说道:“朋友的病恢复得倒也理想,这次我再给你开几副药方,吃完以后再来确诊一下要不要继续吃药!”
“真是太感谢先生了!只是我路途遥远,先生要不要多开些日子,免得我来回跑很不方便!”
“这个是这样的,前期诊断一般我们是在七天左右需要再次把脉确诊,如此也是为了更好地鉴定有没有必要换药的需求,这也是对病人身体的一种负责。但如果病情稳定以后,还需要对身体稳固加强,倒可以运用长时间的食补来达到对身体的最佳状况。”
“先生说的极是,我也想按照先生的吩咐去做。只是……”
旺尔安欲言又止,但停顿了一会还是继续说道:“不瞒先生!我的病已经让我的家庭负债累累,如今连一点车费都负担不起,我今天是凌晨一点左右出门,一路上幸亏遇见了几个好心人坐了他们的顺风车,要不然估计今天晚上能到这里就算是平安顺利了!”
说完,旺尔安勾着脑袋一副无可奈何垂头丧气的样子,和之前那副高亢激昂的外向性格仿佛判若两人。
话不在多,朱学斌已深深体会眼前这个病人的难处,这些年他见得很多,没钱的人想做点事是真的很难!
想罢,朱学斌接着说道:“我能体会到你的难处!这样吧,今天你先开半个月的药带回家服用,然后我再给根据你后续的情况再开一个疗程的药方你带回去,如果这个疗程效果明显你就可以继续服用我开的药方,如果没什么效果最好还是过来诊断一下为上。这样做不知朋友觉得是否妥当?”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对于一些个体民间药方,尤其是说什么祖传秘方的,他们的药方从来都是方不离手,更谈不上能让病人带走出门,像朱学斌这样的行医医德实在是罕见至极,这就是高人中的高人之处,他不怕你学会偷艺,就怕你一知半解害人害己。
朱学斌的一席话感动得旺尔安几乎热泪盈眶,他再一次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朱学斌深鞠一躬,抬头后他双手合十饱含感激之声道:“先生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待我富察旺尔安康复后一定会送锦旗为先生扬名传播的!”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让朱学斌由衷的欣慰,看着这些可以说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这样信任,他无话可说,他想起师父李钰曾经对他说的这样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人为己即将自灭。
……
繁忙的时候时间总是容易度过,不经意又过去了半个来月。
朱学斌在这段时间除了白天忙碌着倒也过得充实,可到了晚间,尤其是深夜一觉醒来的时候,他总是反反复复辗转难眠,因为他忘记不了不告而别的尼玛诺布!
爱一个人难,但忘记一个人更难!有现代通俗白话小诗《一个人的时候》为证:
一个人的时候
常常梦到你
蓝色眼睛的爱情
别再为了我
流泪
一个人的时候
我想偷偷对你说
梦难留
爱是一辈子
切勿牵强
一个人的时候
渴望无限
勇敢是决定的化身
就算离开,依然
坦坦荡荡
一个人的时候
注定要留下孤独
岁月越久根基越深
爱一个人难
忘记一个人更难
如今的朱学斌已深有体会,只要他在空闲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地想起了尼玛诺布,不知为什么?他现在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活在这个世界中,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单纯!
一日开门出诊不到两个小时的时候,门外就传来大声喧哗叫唤,并传来有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跑堂的伙计急匆匆来到诊室,见朱学斌面露不安之色急呼:“东家...东家...大事不好!外面有人抬着尸体堵在门外闹事,说什么要东家还人家的性命!”
“什么?”朱学斌也吓得一跳,他赶紧丢下手上的工作急忙和伙计一路小跑地来到了门外。
果然和伙计说的一样,就见店门前正中的一个担架上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死人,两边各有几位穿着满族服饰的男人,其中一位还在不停地叫唤:“叫你们东家出来还我们一个公道。”
在担架后面正跪在一个披麻戴孝的妇人,口中还在不停的抽泣,大概死的是自己的男人,因为她正在哭诉自己命苦,不该在这个年纪就守寡无人照顾……
朱学斌见罢大为疑惑,忙双手举过胸前示意他们停止叫唤,并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家静一静!我就是这里的东家朱学斌,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请先说明原因好吗?”
话音一落,就见前面为首的一位抬起右手向后招了招手表示不要吵闹,接着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包括戴孝的妇人也停止了哭泣。
这时的围观者越聚越多。
就见之前举手的那位很是礼貌地双手抱拳道:“朱先生不知可否认识在下?”
朱学斌见眼前这位皮肤黝黑,有些驼背,约莫五十来岁,是有种曾经相见的感觉,但一时间却无法想起,于是便摇头回道:“在下终日不离店铺,朋友并未多交,一时真的想不起先生是谁!还望先生直说无妨?”
“哈哈!先生忙碌不记得在下倒也正常。那就请朱先生移步看看躺在担架上的死者可否认识?”说罢他随手一指地上的尸体。
朱学斌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他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于是就下台阶来到担架中间看向躺在担架上那个被指定是死人的面部。
这一看不打紧,着实将朱学斌吓得一跳,眼下的这个人不就是半月前来医治的富察旺尔安吗?因为这个病人行为举止比较特殊,给朱学斌的印象很深,所以他还是一眼能认出了对方,尽管对方看起来要比先前骨瘦,而且还是个死人。
见罢尸体,朱学斌不但没有惊恐,反而十分冷静地俯身仔细观察起旺尔安,一会儿抬头时见到那个驼背老人正在怔怔地看着自己,他忽然想起就是这个人第一次搀着旺尔安来看病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就是这个旺尔安的二叔。
想罢,朱学斌目光炯炯地直接问道:“这个病人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要在我们这里大吵大闹?”
“朱先生,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我们远道慕名而来是因为相信你的医术,不曾想我侄儿的病没有医好,反而被你开的药方给吃死,我们现在是人财两空就只好带着尸体前来贵地,我们今天也不想拐弯抹角,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请先生给个说法,说得好我们马上走人,说的不好就只能去衙门讨个说法。”
此人正是旺尔安的二叔,在村里有些地位,村里人至少当着面都管叫他察叔(这是翻译成汉语的叫法),他所谓的说法虽然听起来好像是在讲道理,但给朱学斌人的感觉是在给他施加压力。
朱学斌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老实巴交,却几句话出口也是不留余地,这种咄咄逼人的口气让他感到有一种来者不善的预感。
好在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朱学斌并没有显示慌张的姿态,但他还是稳了稳心神开口回道:“这位大哥!你的问题我没有听懂?自负行医多年从没听说我开的药会吃死人的!我想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