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无所不能

　　几天以后，金爷那边没有动静，伍得兴也没来过医馆找朱学斌麻烦。
　　一个月以后，金爷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和往常一样，偶尔见到朱学斌时也是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余下的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三个月以后，朱学斌渐渐忘了此事，他一是工作繁忙忘了天天防范，二是他有一种人正不怕影子斜的性格，三是如诺布拉所言这事应该摆平，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不用防范的日子才是百姓们所留恋的正常日子。
　　时间就这样匆匆而又平静地流过，在一个没有阳光照耀的下午两点左右，朱学斌和往常一样照例看病开方，他用余光见到从厅外有人搀扶着进来了一个病人，那人脚步缓慢一副软弱无力的样子。
　　“先生！能不能先给我的侄子看看？我们是蛟河县的，很远！如果没有大碍，我们打算早点回家？”
　　来人微驼着背，约莫五十来岁，见有几位病人等候就径直来到朱学斌面前很礼貌的询问着。
　　朱学斌正在开方，见有人问时抬头笑呵呵看了看这几个满族服饰打扮的人，然后对眼前的这位说道：“是蛟河县啊！真的很远。有一两百来里吧？”
　　“是啊！我们是久闻先生大名远道而来！”
　　“太抬举了！非常感谢！”说着一抱拳继续说道：“二位远道而来最好是先休息一会再看，这样对拿脉诊断会更准确一些。刚好他们几位也是来了好久，不过很快的，要不了多长时间。”
　　朱学斌很是合理的解释让人无可挑剔。那位满族大叔见罢也不再强求，他哈腰点头回道：“先生说的也是，我们排队休息一会就是。”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就轮到了这个满族病人。
　　按惯例先填写姓名住址然后再咨询病人病情情况。
　　朱学斌把脉、听证、看舌、观肤以后，又看了看这个叫富察旺尔安报上的简历，然后对中年人问道：“说说你的病因是什么样的情况。”
　　“先生！我现在浑身无力，吃什么大都反胃，现在也只是勉强吃点甜的食物还能舒服点，但一直拉肚子也不见好，在家已经吃了半年的药也不见好转，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们听说先生的一指神针无所不能，所以就大老远慕名而来，望先生能手到病除使我能早日康复，在下旺尔安目前虽然贫困，但一定会表示感谢为先生立身扬名！”
　　看不出这个旺尔安虽然病殃殃一副无力的模样，但吹捧起来也不含糊，倒像个江湖老手，要不是朱学斌司空见惯不为奉承所动，此时也怕是和一般人无二早已晕乎乎飘荡起来。
　　但这句“一指神针无所不能”着实让朱学斌吓得一跳，也不知这是谁给吹的这么悬乎，万一有一天失手岂不害了自己？
　　想罢，朱学斌连忙解释道：“兄弟这么说就有点过了！医病救人是一个医者的天职，也是本着尽所能极的宗旨为民众减轻或根除病痛。但在医学界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无所不能这个词汇，就算是华佗在世也不敢得以狂言，还望兄弟日后不要提即此词为好。如此我朱某当感激不尽！”
　　说完，朱学斌双拳抱手再次表示感谢。
　　见朱学斌这么一说，这个旺尔安更显得钦佩至极，于是他竖起拇指赞美道：“先生果然名不虚传，能遇见像先生这样谦虚的好大夫，我旺尔安真是三生有幸啊！”
　　嗨！这哪里是来看病啊？这不就是在闲聊扯蛋吗？
　　见离题万里，朱学斌笑着摆了摆手转入正题道：“兄弟能详细地说一下病症吗？除了你疲肢体软外，比喻现在一天拉几次，是什么样的状况，有没有腹痛，是否畏寒等等仔细说说近段时间的状况。”
　　提到病症，旺尔安立马就愁眉苦脸，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诉苦道：“不怕先生笑话，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如今都好像变成习惯了，一天拉三次那算是最少的，否则是五六次还不止！虽然没什么拉的，可又臭又腥连自己都恶心，最要命的是现在都拉脱肛了，每次蹲着肠子都出来半截，真是难受的要命啊！”
　　“那你现在的感觉四肢怕冷不？”
　　“冷！大热天的都冷啊！”说着旺尔安急忙追问道：“先生你看我这情况还能医好吗？”
　　“从兄弟面色萎黄、舌苔白腻、脉迟滑细和喜暖畏寒的基本情况来看，你确实是因久泄不止而导致营养不良的一种虚脱表现，必须得以健脾胃和温肾阳为主，但也不至于半年不曾见好？请问兄弟之前的药方可否拿来一看？”
　　“二叔！将药方拿来给先生看看。”旺尔安很是配合，他回头叫了一声他的叔叔。
　　“哎呀！好像临走上时忘带了！看这事给办的……”
　　那个微驼背的二叔一边翻着包裹一边自个儿埋怨，一会儿还是很自责说了声：“真的是忘带了。我记得明明是装上了，怎么就没有带上呢？……”
　　见他们没有药方，朱学斌也就没有强求，于是他执笔开了一个药方说道：“兄弟的病以我看并无大碍，必须先治好久泄久痢才能进一步确诊其他方面的治疗。所谓治病先调胃，胃不好就不能随便给药，也就是先调理好胃后才好进补药物补充人体的不足之本，如此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治疗。要想逍遥确保医疗讲的就是这个道理。我先开个药方你吃上七日看看有没有效果再过来瞧瞧。”
　　“就这么简单啊！哪要不要针灸呢？”旺尔安问话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针灸是可以的，但不是一两次就能见效，如果你不回家可以每天来这里针灸一次，如果回去就不用针灸，食疗也能慢慢康复，这个你就不用过于担心。”
　　“哪我今天还是针灸一次吧？听说来先生这里看病不针灸一次就等于白来！”
　　旺尔安后面一句像是在自语，却听得朱学斌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儿呐？也不是来看名角的！还有看病一定要扎针的，怎么听着像跟下馆子似的，非得点一道招牌菜还是咋的？
　　但笑归笑，朱学斌还是挺感激这些信得过的病友，要不是有他们的信任与支持，他南街医馆也不会有今日的名气。
　　想罢，朱学斌一边嘱咐叫他们去付钱抓药，一边带着旺尔安来到里面的针灸室内。
　　朱学斌这次给旺尔安用的是弹针针灸法，也叫震颤针法，这也是一门绝技，主要以拇指、食指、中指捏住针柄，然后有节奏地一边提抽一边捻转，并使银针在抽插摇转时发生轻微的震颤来增强针刺感。这种弹针针灸主要是促使针后气至或加强针刺感应，以疏通经络、调和气血来达到防止疾病的发生。
　　一阵抽插弹摇过后，旺尔安感到全身舒畅，瞬间倍感精神，朱学斌这时开口问道：“兄弟是不是感到有一股热流在身体及四肢游走啊？”
　　“先生说的不错，真的好生奇妙，而且非常舒服。先生的一指神针真是名不虚传啊！”
　　这个旺尔安又不自觉有夸了起来，也许这个人就是这种性格，不夸人家几句就不知道怎么去和人家沟通。
　　朱学斌这回也不谦让，他怕再谦让这个满族兄弟会喋喋不休，于是他一声哈哈再次开口道：“以我看，兄弟的痢疾脱肛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不出意外，两个疗程就能见效，之后再巩固几个疗程应该可以痊愈。”
　　“是吗？真是太感谢先生了！”说着他好像想起什么马上问道：“听先生刚才的口气，难道我其它方面还有问题？”
　　“哈哈…人吗！吃五谷杂粮的哪有不生病的道理。但凡事能提前预防总比临时抱佛脚要强许多，尤其是病痛这一块，有什么千万不能有病，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先生说的太对了！我最怕的就是生病。生了病什么事干不了不说，还他奶奶的看着好吃的不能吃，好玩的不能玩，连女人都只能干看着，简直就是活着受罪生不如死啊……”
　　这位估计是个话痨，说着说着就不着边了。
　　朱学斌听着有些无奈，刚好外面有人叫他，他回应一声打断旺尔安的话说：“好了，现在针灸完毕，你可以回家调养了。”
　　“啊！…”旺尔安有些意犹未尽，一忽儿又开口问道：“刚才先生说了，我是不是其它方面也有问题啊？还请先生直言不讳好为我根除病症！”
　　旺尔安这次说话倒是诚恳，可能是被朱学斌刚才的针灸医术给震撼到了，于是一脸真诚地等待回音。
　　“呵呵…差一点给兄弟说忘了，你除了脾胃不好，肾脏功能也不太好，这段时间要少行房事，多加锻炼，没事多按摩一下双肾会更好一些。待你痢疾好了以后，再过来我给你开几副养肾健脾胃药方，保管你会年轻几岁的。”
　　“是吗？太谢谢先生了！”
　　旺尔安抱拳说着两眼放光，但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先生能不能给我的肾也针灸一次啊？”
　　“看你急的，我刚才就在你的脾俞、胃俞、关元、肾俞、命门等几处要穴给针灸过了，要不然你会有刚才那种热流般的感觉？但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还得以食疗为本、针灸为辅，主要是还得加强身体锻炼，能不能健康长寿还得靠你自己养生啊！”
　　旺尔安听罢张着嘴若有所思，好久好久都在回味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