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指神针

　　小孩的家长眼圈都红了，他不自觉握住朱学斌的双手非常真诚地感谢道：“神针啊！真是神针啊！朱先生的针灸医术真是神针啊！”……
　　这位一激动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嘴里真是不停停地念叨着“神针神针”的。
　　“大哥你过奖了！我也不是你说的什么神针！治病救人是一个医者的职责，能准确一次性治好也需要患者积极配合才行！这些日子让大哥担心受怕只怪我没有讲清原因，主要那几日也是病人过多的缘故！”
　　朱学斌态度谦虚笑容可掬地解释道。
　　“嗨！…都是我性急不懂朱先生的心情，还请先生莫怪！”说罢拱手作揖继续说道：“先生的医术确实了得！不知我儿病情是否痊愈？”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位家属再怎么敬佩人家的医术，还是不如对儿子的关心。
　　朱学斌司空见惯，他一托小孩父亲的双手回说：“小孩的情况基本稳定，大哥不必担心！为了防止后患，还请大哥明天带着孩子过来，我再给他针灸一次即可痊愈，保证不再复发。”
　　“谢谢大夫！谢谢先生！我会听从先生的安排！”
　　家属这一次倒是没有疑问，他服服帖帖赶快答道。
　　“朱先生！听说这次给小孩医治是先生故意拖了很长时间，能给我们讲讲是什么原因吗？为什么要过这么长时间？”
　　问这话的其实是一名医生，二十多岁，是一个好学的新生，但朱学斌并不认识。
　　有人在前面冲锋陷阵就会有人在后面加油鼓气。于是，附和声也接二连三：
　　“是啊！朱先生就讲讲是什么原因吧？”
　　“讲讲吧！我们都很好奇。真的太神奇了！”
　　“先生不讲，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呵呵呵…哈哈哈……”
　　一阵笑过以后，诊室里马上安静了下来。朱学斌看着大家心情也很激动，这也是他第一次遇见的这样情况，原本认为这种手术非常平常，却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看着热情洋溢的大伙，朱学斌干咳了两声，然后微笑着抱拳一周说：“感谢各位的厚爱！朱某今日非常高兴！既然各位欲解详情，朱某就恭敬不如从命，若有不足之处，还望各位行内人士和大家多多指点！”
　　好吗！一边如同记者询问，一边就像演讲求教，这气氛还真有点文绉绉其乐融融的感觉。
　　朱学斌怎么说也是游遍过大江南北，人生的经历还是比较丰富的，他估计一般老百姓是不会关心医治的细节，只有有需要的人士才会提出如此要求，所以今天他也是十分客气地摆明态度，并非将自己摆在一个高不可攀的位置。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朱学斌不是担心别人偷技，而是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于是他客气两句以后就言归正传地说：“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其实这句话的原意是：人凭一口气，佛助一炷香。气是人的生存之本，如果人没有了呼吸的气就等于宣布死亡，也就是说只要想活着就得要有气的呼吸，活着的基本条件就是凭着一口气的存在；也就是因为需要这口气的，在日久天长之后，人们就将这口气用于日常的争强好胜之中，也就是现在大家所理解的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说罢，朱学斌环视了一下，见大家没有提议就继续说道：“讲以上的废话，只是说明‘气’在一个人在生存中必不可失的道理。在人身之中，阴阳才是万物之本。所谓阴阳指的就是水与火，在医学上即称为气血。气生于血，血生于气，阳气与阴血之间有相互相连、相互滋生的作用，这样就形成了一种自然的生命延续。这个孩子的的病症就是因气血阻止而疑聚而成，也可以理解为是一口气在肉体里渐渐形成了一个肉球，这个肉球俗称‘檀籽’，也可以叫作气肿，恶化之后就变成了肿瘤。檀籽在没有形成时候，我们首先要了解的是良性还是恶性，如果是良性我们大可不必慌张，待到它慢慢成熟时才能摘除，否则将会适得其反。就像没有成熟的橘子一样，没成熟时很酸很涩，一旦熟透以后，其味道是香甜可口，让人神清气爽回味无穷。”
　　说到这，大家听着感到新鲜，也好像听懂了似的，他们都不自觉地会心一笑，并发出阵阵“嘿嘿嘿”的笑声。
　　朱学斌说到浓处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接着继续又说：“檀籽的形成就是因气血聚结而至，一般良性的大都属于气滞，气滞一开始只要豌豆大小，如果气血流通不出意外就会自行消失，倘若没有消失而是慢慢长大，千万不能急于治疗，待到它形成到一半时才能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如是良性可让它长到一定的时候，只要用银针将瘀结的滞气排出就能做到手到病除一次成功。这个孩子的檀籽就是属于后者，所以大家看到的就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说到孩子时，朱学斌很自然地摸了摸他圆溜溜的小脑袋瓜子。
　　“啪啪啪…哗哗哗……”一阵长久的鼓掌声连绵不断。
　　“说时容易做时难。没有相当的临床经验谈何容易！我见过针灸，没见过这么神的针灸！太神了！我今天可谓是大开眼界啊！”
　　那个年轻的医生不自觉感慨地脱口而出。接着有人接道：“是啊！先生说的轻巧，若是不懂气血病理，恐怕也是狗咬刺猬——无处下牙了！”
　　另一位中年人也接着感慨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待到他刚刚说完时，又有一位年长一些貌似老中医模样的也开口说话：“先生的一指把脉独一无二，针灸的功夫更是一绝，堪称神针！真是当之无愧的‘一指神针’啊！”
　　“说的太对了。真的是一指神针啊！”
　　“一指神针非朱大夫莫可。”
　　……
　　激动的人很多，有几位就这样随口说着，大家这才回到了现实，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快淋漓让人回味无穷。
　　于是乎，“一指神针”就这么传遍了整个县城，朱学斌的名气也随之突然暴涨，一些远道慕名而来的患者又增加了一倍开外，如此之后可肥了周边的几个旅馆，他们生意也是常常以爆满为患。
　　“幸亏南街开了个医馆！”几家旅馆和饭馆的老板们每天都这样念叨着，碰到南街医馆的老板也总是抱拳客气地问候。
　　据说每个人的一生都有几段好运，如果是有才有智稳打稳扎，而且又能将每个好运都不懈地当作上升的阶梯，并用到极致，此人必将出人头地，经久不衰。反之，如果是有才有智自侍不凡，终究只能靠着运气博取一时辉煌，其结果一定会被时代所出局，而且会输得很惨。
　　所以，不管岁月如何蹉跎，也不要放弃一颗永恒的心，屡败屡战才是成功的捷径。反之，就算是出生名门蒋侯，如果一味享乐，不懂得与时俱进，必将坐吃山空付之东流。
　　朱学斌的成功来之不易，也得到了许多豪门贵宅的青梅，一时间有意联姻的媒人络绎不绝，隔天差五总有人前来提亲说媒。
　　当然，那些有钱有势的是不会将自己的闺女嫁给一个比自己还大的男人，他们所青梅的只是人家的医术，好好巴结也是为了日后防止意外，生意人最讲究的是不能吃亏，白白给你送东西他们是做不到的。
　　如果是现在就好了，可以自由恋爱，女儿看上个有出息的，就算比她老爸还大，人家老爸也没办法，谁叫他生了个有主见的女儿呢？最终的结果不是无奈地妥协，就是与女儿脱离父女关系，更渗人的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但朱学斌却不然，自从老婆离世以后，他一心求学，誓言不能成功就终身不娶。
　　谈到婚姻，朱学斌无形中有一种恐惧感！若他想要结婚，当初在蒙古时就早已成家，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不是他不想，而是因为他有一种莫名的担忧，这种担忧是来自本身的心灵深处，而且越来越严重，甚至达到不能自拔的后果。有时候，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他无意中都在想着这个问题，要不要结婚？要不要有个孩子？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有着这么一种想法，也许是预感，也许是担当，因为他担心的是自己结了婚会连累她人！
　　朱学斌这种消极的心理作用并非偶然，自妻子病故后他就暂时将婚姻搁置在心中，想着等理想实现后再谈婚姻也不迟，到那时才有能力好好地经营和保护好自己的婚姻。
　　朱学斌的想法很好，但一件事故过后，他从此就有了心里阴影…那是在蒙古的一次出诊完后，病人的家属用马车送他回家，在半道遇见一个游方道人要坐他们的顺风车，驾车的二话不说就让道人上车一起同行。
　　蒙古当时的人口不多，城镇稀少，土地荒芜面积大，从这个镇到另一个镇就算是赶着马车也得半天时间，也只有那些富贵人家才这么奢侈地请到名医上门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