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作品名称:黄河之水万古流 作者:贺北丞 发布时间:2022-02-25 14:54:46 字数:6384
黄河之水万古流/贺北丞
第62章
战友十周年纪念日聚会以后,郭楞小从乡计生办领到一张二胎生育的指标。别看菜农和农民差不多,都以种地为生,但是,两者有着很大的区别。菜农吃粮和城镇居民一样,凭粮本供应,叫做吃商品粮。所以,计划生育政策也把菜农列入城镇户口来管理。
当时的计划生育政策对城镇居民有两种特殊情况规定,第一种情况是凡三代单传的家庭,如果第一胎生的是女孩,则间隔两年以后允许生二胎。第二种情况是凡弟兄几家生的都是女孩,而且是独生子女,则允许其中一家生二胎。
郭楞小兄弟三人就属于第二种情况,所以,郭楞小弟兄三人领到了一张生育二胎的指标。郭楞小回来后,就把二弟三弟和两个弟妹叫到家里来开家庭会,商议谁家生二胎。
老三媳妇对郭楞小说:“大哥是郭家长子,应该先轮大嫂生,大嫂如果不想生的话,那么,我们两家再商议。”
郭楞小的老婆张巧凤说:“既然两个妯娌高风亮节,那我就当仁不让了,我来生。”
老三和张巧凤开玩笑说:“大嫂,老郭家能否传宗接代,接续香火,就全指望你了,但愿你是块好地。”
张巧凤一听,笑着骂道:“你个小兔崽子,骂人不带脏字,你是说我们妯娌三个没有生下儿子,就不是好地了?你放狗屁!常言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人不行还怨炕不平,来!咱们妯娌三个把这个小兔崽子装了屁老虎。”
装屁老虎是河川地区的一种带有惩罚性的娱乐游戏,主要针对已婚男人。大集体的时候,农村没有多少文化娱乐活动,社员们下地劳动,一群大老娘们看到哪个男人抖皮撩骚(卖弄风骚),她们就互相使个眼色,这是暗号相约,一旦队长说休息一会儿吧,这群大老娘们一拥而上,把这个男人的裤子脱到腿胫弯,让屁股蛋裸露出来,再把脑袋摁进裤裆里,然后,将裤腰带把两腿和脖子勒紧,让男人动弹不得,丢人现眼。女人们哈哈大笑,开心取乐。被耍的男人既尴尬又丢人露丑,而且还无奈,好虎难斗群狼,任人摆布。妇女能顶半边天,在这方面也体现得淋漓尽致。直到这个男人求饶说怂话,女人们才说,看你以后再敢不敢抖皮撩骚了?男人窝在裤裆里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如此折腾一番后,男人才能被解放出来。从此以后,这个男人就再也不敢抖皮撩骚了,见了女人规规矩矩的。
老三一听大嫂说要装屁老虎,吓得屁滚尿流,像脱兔一般逃之夭夭了。众人哈哈大笑,散了会场。
还甭说,张巧凤的肚子挺争气,第二年果然生下一子。郭氏家族大摆酒宴,庆贺郭楞小这一脉系后继有人,郭氏家族中族老有文化,给这孩子起名叫郭耀宗,意思是光宗耀祖。
光阴似箭,岁月如流。如今郭楞小的儿子郭耀宗已经上二年级了。
这天,郭耀宗放学回来后,说:“爸爸,我们班的数学老师今天讲课时吐了,好恶心。”
郭楞小问:“你们老师生病了?”
郭耀宗回答说:“不是,是喝酒了,老师说,是昨晚同学聚会喝的酒,老师还说,让我们长大以后不要喝酒,喝酒不好,既伤胃又伤肝,还浪费好吃的。”
郭楞小说:“你们老师说得对,但是,生活中离了酒还不行,只能是适可而止。”
郭耀宗说:“爸爸口是心非,那你怎么三天两头醉得不省人事?”
郭楞小说:“爸爸当书记,应酬太多,要是不喝醉人家就会说爸爸耍滑头,虚情假意,所以,爸爸这是舍命陪君子,不得已而为之。对了,你刚才说,你们老师同学聚会?”
郭耀宗回答说:“嗯,老师就是这么说的。”
郭楞小听后,突然想到战友聚会,再过几个月就是战友入伍二十周年纪念日了,怎么还不见有所动静?
于是,第二天,郭楞小来找刘贵生。两人点着香烟坐下后,郭楞小说:“贵生,今年十二月二十三号就是咱们入伍二十周年了,怎么还不见你们有所行动,这是怎么回事?”
刘贵生说:“估计够呛,战友十周年聚会时是卫自如牵的头,人家有威望,有号召力。现在人家当了组织部部长,位高权重,事又多,根本顾不来这些事,恐怕今年是难以聚会了。”
郭楞小说:“那也得和他沟通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刘贵生说:“想沟通很容易,我给你拨通电话,你和他说,估计够呛。”
郭楞小说:“那你拨通电话,我跟他说。”
刘贵生拨通了卫自如的电话,郭楞小说:“卫部长你好,我是郭楞小,打扰你了,我是想跟你说咱们战友入伍二十周年聚会咋办呀?”
卫自如说:“这事挺难办,我现在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实在是没有时间组织了,你这样,你和刘贵生、王富贵碰碰头,然后再和常怀玉、丁海生沟通一下,你们组织,我到时候只能挤出时间来参加一下了,而且还得瞅晚上的时间,白天是绝对没有时间的。”
郭楞小听后,失望地说:“那好吧,那你忙你的吧。”说罢,压了电话。
刘贵生说:“怎么样,我没有估计错吧?今非昔比了。”
郭楞小说:“这该怎么办呢,要不然和王富贵沟通一下?”
刘贵生把头一扭,表现出厌恶的姿态,说:“要沟通你去沟通吧,我是不和他沟通,什么人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山望着那山高,刘美丽那么漂亮的女人他还不满足,又把战友的遗孀都给串上,真是恬不知耻,道德败坏,我看不起这种人。”
郭楞小听后,也有同感,说:“要不然咱们和常怀玉、丁海生沟通一下?”
刘贵生说:“沟通是完全可以的,但是,我估计也够呛,你想啊,常怀玉的摊子越铺越大,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再加上远在河川市,那就更不方便了。再说丁海生,丁海生每天一大早就得下塘捞鱼发货,到了冬天,还得在冰窟窿里捞鱼,别人闹不了他的活儿,你说他有时间组织战友聚会吗?我看不可能。对于这两个人,你要是让他们多出点钱,那倒没有问题,你要是让他们打开整工组织战友聚会,我看是万万不可能的,不信咱们就试试?”
郭楞小点头赞同。于是,刘贵生拨通了常怀玉的电话,按在免提上,说:“怀玉你好,我是刘贵生,今天郭楞小跑来说起战友入伍二十周年聚会的事,我们和卫自如沟通了一下,卫自如是顾不上组织了,现在我们想和你沟通一下,看看这事该咋办好?”
常怀玉说:“我实在是没有时间去组织,现在一天到晚忙得脚后跟都不着地,今年春天又成立了物业公司,宏安亲情家园一期楼房业主已经入住,原来咱们没有搞过物业,不知道物业的麻烦,现在一搞才知道事情麻林,这不是,二期工程也在筹划预售工作,实在是忙不过来。你这样,你们想办法组织一下,需要我出多少钱,你们尽管说话好了,到时候我瞅晚上的时间去和战友们会一会面,你看如何?”
刘贵生无奈地说:“也只好如此了,那就你忙吧,不打扰你了,再见。”
刘贵生说罢,压了电话,对郭楞小说:“你都听到了吧?这是明摆着不可行。”
郭楞小茫然若失,叹口气说:“看起来咱们这入伍二十周年的聚会是要泡汤了,太遗憾了。”
刘贵生说:“时代在变化,战友们也在变化,十周年聚会的时候,大家的差别还不太明显,都在刚起步阶段,你像卫自如、常怀玉、丁海生、王富贵和我,都还是平平常常的人,可是,这十年当中,卫自如进了县委常委,常怀玉的事业越做越大,丁海生成了远近闻名的农民企业家,王富贵成了副局长,据说很快就要威正了,你看他那所作所为,和十年前判若两人。再说我,能力不大,勉强混了个副局长,也没有什么威望,现在的情况是能牵头的人都顾不上,想牵头的人又没有威望,各种因素制约的你想聚会都办不成。现在看来,这次是让大家失望了,没办法,情况就这么个情况,咱弟兄俩也不要瞎忙活了,想聚咱们就在有限的能力范围之内小聚一下算了,你说呢?”
郭楞小叹息地说:“唉,也只能如此了。”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刘贵生接起电话说:“喂,你好。”
对方说:“贵生你好,我是陈得意,我想问问你,咱们二十年战友聚会,你们组委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刘贵生沮丧地说:“别提了,郭楞小现在还在我办公室坐着,我俩给卫自如打过电话,又给常怀玉打过电话,和他们商议二十年战友聚会的事,可是,人家一个是忙得不可开交,一个是忙得脚不着地,没有时间组织了,这次算是大聚不成了,你什么时候来县里,咱们几个小聚吧。”
陈得意在电话里长叹一口气,说:“太让人失望了,那就这样吧,再见。”
双方压了电话。就这样,阴山县南京入伍的战友,二十周年战友联谊会泡汤了。
陈得意原来是新胜乡农村人,当年下连队时分在无锡十三连,和辛二蛋既是一个公社的老乡,又是一个连队的战友,在部队表现得不错,三年头上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并且当上了副班长。部队改制后,陈得意调到了阴山县硫铁矿,继续发扬部队的工作作风,很受领导和职工们的欢迎,上班半年后,就和矿上的女职工郝冬梅结了婚。之后,他在大山里奋斗了十几年,前几年当上了硫铁矿的副矿长。
然而,好景不长,现在硫铁矿也倒闭了。人家有门路的和官二代们都纷纷离去,调往其他单位或行政部门,唯有他和几个没有背景的人,度日如年,翘首以待。陈得意在家里坐了几个月,迟迟等不到新的任命,心里非常着急。心说,就这样等下去不是个办法,得赶紧走出大山去寻找门路,否则的话,新的任命可能会遥遥无期。他苦思冥想,突然想起半年前刘贵生来硫铁矿时,闲聊起战友们的情况来,说战友里面出类拔萃的人,一是卫自如,二是常怀玉。卫自如当上了组织部部长,常怀玉收购了建筑公司,当上了大老板。于是,他就迫不及待地想参加二十周年战友聚会,接触卫自如,达上这根线。所以,他就给刘贵生打了电话,询问战友聚会的情况。然而,现在刘贵生给他回了电话,说是二十年战友聚会泡汤了,这使他大失所望。之后,他左思右想,思来想去,觉得只有战友卫自如这个门路可以试一试。但是,难就难在他和卫自如不惯熟,烧香找不到庙门。经过再三斟酌后,他想到了辛二蛋,想让辛二蛋给他引见一下。于是,他就亲自跑到辛二蛋家里,说明了来意。
辛二蛋听后,责备他说:“十年战友聚会的时候,让你回来参加聚会,你却死活不参加,还说没有意义,现在有了困难才想起战友来了,临难抱佛脚,太有点那个了吧?不去。”
陈得意无奈,只好软磨硬泡,好话说尽,最终才说服了辛二蛋。
星期天,两人提了两瓶河川老窖酒,扛着一只后山羊骨囵找到了卫自如的家。
卫自如招呼二人坐下后,贾萍萍给二人沏了两杯茶水端上。
卫自如问辛二蛋:“这位是?”
辛二蛋介绍说:“噢,他叫陈得意,也是咱们的战友,原是后山硫铁矿的副矿长,十年战友聚会时,正好赶上他出差了,所以,没能参加战友聚会。”
辛二蛋为了陈得意的调动之事,只好撒谎了。卫自如听后,说:“噢,原来是这样,不知你们今天来,有什么事?说吧。”
陈得意赶紧上话说:“卫部长,你也知道硫铁矿倒闭了,我在家等了几个月的调令,但是,到今天都毫无音信,不瞒你说,我老婆也下岗了,今后的生活来源都在我一个人身上了,你说我要是再没有个吃饭的地方,一家三口人就只能喝西北风了,所以,今天是来求老战友帮我的,我再没有任何门子,只有你这一条路了,求你帮我一把吧。”
陈得意说罢,眼晴红抠抠地看着卫自如,期待他的态度。
卫自如听后,沉默不语,低头抽着香烟。
辛二蛋一看这阵势,便直言不讳地说:“卫部长,你沉默也好,推诿也好,反正老战友找上门来了,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谁让你是我们的战友呢,这事不多说了,你看着办吧。嫂子,辛苦你把羊肉给我们炖上,要手扒羊肉,今天喝它个痛快,不醉不归。”
贾萍萍听后,看向卫自如。卫自如抬头看向老婆,笑着说:“还愣着干什么,去炖吧,连我还拿他们没办吧,莫非你能顶得住?”
贾萍萍看一眼他二人,笑着去了。三位老战友闲聊一会儿,贾萍萍就给他们备好了几个凉菜,端上了餐桌。随后,三位战友喝了起来。
半个小时以后,贾萍萍给他们炖好了手扒羊肉,三位战友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直喝得两瓶河川老窖见了底,方才尽兴。
不久之后,在卫自如的帮助下,陈得意被安排在新胜乡当副乡长,算是平调。就这也很不错了,国营单位和集体单位都在纷纷倒闭,下岗干部人满为患,政府领导也非常头疼,僧多粥少,没有安排的地方。要不是卫自如的帮忙,陈得意很难有这么好的落脚之处。
经过这次变故,陈得意深深地体会到,要想在官场里混,如果上面没有扛硬的靠山,那是寸步难行的,可以说没有官场实力那是很难挤进去的。也难怪,自从粉碎“四人帮”以来,党中央清除了大批的“四人帮”帮派体系的各级领导,可谓干部队伍处于青黄不接的地步。好在新中国的第二代人纷纷从广阔天地返城,所以,各级党政组织正好在这些人中间选拔接班人。自然而然,过去被“四人帮”整倒的右派们扬眉吐气,他们的子女就成了接班人的首选对象。张领导的子女让李首长去妥善安置,李首长把子女推到张领导手下,互相置换,异地安排。美其名曰让孩子脱离家庭的优越环境,到艰苦的地方历练历练,其实是不显山,不露水,官二代们都安排在了政府各部门,并且都得到了培养与提拔。经过二十多年干部队伍的补充,一个萝卜一个坑,领导岗位完满无缺。现在突然赶上了国营单位和集体单位倒闭,无形中多出许多干部来,这就更难安排领导岗位了。
陈得意是个聪明透顶的人,当他参透官场玄机之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何攀上高枝做凤凰。这种投机钻营的思想,在他的脑海里深深地扎下了根。
说来也巧,就在他上任几个月以后,从县上调来一位乡计生办主任,她叫祁美俊,是县长祁国栋的侄女。祁美俊原来在县计生局上班,因为同学聚会出了桃色新闻,闹得满城风雨。后来,她和丈夫离了婚,自觉在城里呆下去太尴尬,于是,就哭哭啼啼地找到叔父祁国栋调动了工作。
计生办的主要工作就是走村串社,抓计划生育工作,走访哪家媳妇避孕工作做得如何,顺便发些避孕套。督查哪家媳妇违规怀孕或超生三胎,给予罚款处理,并进行批评教育。
由于祁美俊是祁国栋的侄女,又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所以,乡党委权衡再三,考虑到陈得意是本乡本土人,就决定让陈得意带上祁美俊熟悉环境,尽快开展工作。陈得意接到工作安排后,喜出望外,求之不得。心说,简直就是瞌睡给了个枕头,恰到好处。如能攀上祁国栋这棵大树,将来不愁仕途没有发展。于是,他处处关心祁美俊,大献殷勤。甚至在下乡的路上,祁美俊要方便的时候,他都第一时间从自己的包里掏出卫生纸,递给祁美俊,这使祁美俊很受感动。是啊,一个女人在婚姻破裂之后,失去了家庭的温暖,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心中难免会有寂寞痛苦的滋味,如今身边出现了这样无微不至关心自己的人,一种他乡遇知己的感觉油然而生。就这样,两人从春走到夏,从秋走到冬。两个人都是五短身材,圆脸盘,并且不胖不瘦,还有夫妻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是夫妻呢。经过一年多的相处,两人工作配合默契,友情与日俱增。
这天,两人在半路上骑自行车走累了,就在路边的葵花地头休息下来,然后,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聊了起来。聊着聊着,祁美俊就聊到了自己的婚姻上,瞬间泪流满面。
原来,祁美俊闺女的时候谈过一次恋爱,男方是她的同村同班同学,在青原市农业推广中心上班。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叔父祁国栋却给她选定了副县长的儿子做乘龙快婿。由于当时年轻,又存有私心,顾及自己的前途,所以,她最终屈服了,忍痛割爱地嫁给了副县长的儿子。然而,婚后并不幸福,副县长的儿子是个飞扬跋扈,横行霸道的角色,再加之她给人家生了一片闺女,长期以来,婆婆冷眼相待,家庭矛盾时不时发生。偏巧,就在这个时候,她参加了同学聚会,遇到了昔日的恋人。晚宴结束后,他俩又找了一个酒吧,在雅间里共诉衷肠,痛哭流涕。不久以后,这个绯闻就在阴山县传得沸沸扬扬。有些好事者再添油加醋,说得有滋有味,像模像样,很快,流言蜚语便传到了副县长儿子的耳朵里,副县长的儿子不分青红皂白,大打出手,绝不容忍,无奈之下,两人离了婚。
祁美俊说到伤心处,声泪俱下,抽泣不止。陈得意赶紧掏出手绢递给祁美俊擦眼泪,然而,祁美俊并没有接住手绢自己擦,只顾哭泣,于是,陈得意就伸上手去温柔地为祁美俊擦起眼泪来,擦着擦着,顺势就把祁美俊搂在了怀里。还能说什么呢?人在孤独、委屈和痛苦的时候,非常需要别人的安慰、同情和温暖,尤其是柔弱的女人。祁美俊就像一只小绵羊,顺从地偎依在陈得意的胸怀里,激动地痛哭起来,仿佛有万语千言的知心话要倾诉。安慰一番过后,陈得意就把祁美俊抱了起来,向葵花林深处走去……
这正是,廿年聚会未搞成,只因欠缺牵头人。战友变化在发生,燕巢檐下鸟栖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