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医者何为

　　在中医领域里，针灸的医治手法也是医学界最为神奇的治疗之一，它不同于其它手术，需要许多辅助功能。而针灸却不然，仅仅只需利用几枚银针，就能做到不开刀、不吃药，而且还能取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练习针灸必须先要懂得人体各个经络系统，而经络系统是由十二经脉、奇经八脉、十五络脉和十二经别、十二经筋、十二皮部，以及难以数计的孙络等组造构成。“经”的含义包括十二经脉、奇经八脉和十二经别；“络”是包括十五络脉、浮络、孙络等。经筋是十二经脉所属的筋的一部分，皮部是十二经脉功能活动反映于体表的部位。
　　如此简介之后，就知道想要学习针灸必须懂得人体经络，懂得经络以后还得准确地知道人体各个穴位。但人体的穴位有几百处之多，如果没有相当的临床经验，也只能隔岸观火、望而却步。若能达到信手针来、炉火纯青的针灸技术，谈何容易？
　　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人体穴位定数不一，自传说中的《伏羲九针》问世以来，华夏又流传出《皇帝内经》三百六十五穴，在《针灸甲乙经》中又记载了腧穴名称和部位，共有三百四十九穴，在《铜人针灸腧穴图经》和《十四经发挥》中均记载人体有三百五十四穴，在《针灸大成》里又明确了有三百五十九穴等等。但人体的穴位除了固定的部位与名称，还有一种没有固定的穴位，它是随着时辰和血液流动而变化的穴位，名曰《阿是穴》，也叫《不定穴》。除此以外，人体还有三十六处死穴，七十二处伤穴（也就是不至于一击致命的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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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如小溪涓涓而流。
　　十几分钟过后，李钰的病情渐渐平稳缓和。
　　朱学斌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见老人不再气喘咳嗽，他急忙拿来用热水泡湿的毛巾给老人擦去虚脱的汗水，并建议老人去躺下休息一会。
　　两天以后，朱学斌的真实身份李钰已经全部知晓。
　　当得知朱学斌是为了行医学艺出游时，不知为什么，李钰在一瞬间眉宇中抒展出一种不自觉的跳动。看得出，这是一种喜悦的表现。
　　毕竟行医久了，自然会注意到病人每一个表情和细微的肢体动作，有时也能从病人的这些细小动作中来判断病人的思维，从而更加地了解病情和病人的心里活动。
　　当见到老人李钰的这一微妙变化时，朱学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他的第六感也在告诉自己，老人是不会要他走的。
　　人生会随着机遇、年龄而在不但地发生变化，但怎么变都不想留下人生最后的遗憾。
　　李钰也是一样，当得知朱学斌是在寻找学习医术时，他突然明白自己这么多年的每天出走、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衣钵传人。
　　就这样一次巧遇，朱学斌就成了莫日根李钰的落幕弟子，他毫无保留地将平生所学都传给了朱学斌，但在收留之前，李钰竟问了朱学斌几个莫名而常见的问题。
　　“行医救人是为了什么？你知道什么叫好人难做吗？”李钰很认真地看着朱学斌的眼睛问道。
　　朱学斌知道是老师在考问他的人品，于是回道：“每一个有良心的医者都会选择先去救人，并不全都为了钱财。所谓好人就是付出不求回报，但有时好人也并非能得到好报，所以就有了好人难做一说。我的人生宗旨就是凭着良心办事，做无愧于心之事。”
　　李钰面无表情，也没有赞许，只是接着又悠悠问道：“你知道大多数人都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为什么？”
　　朱学斌有些不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吗？但为了尊重老人他还是认真地回答：“大叔您也说了是大多数人，而不是全部，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好人的多！所谓大路不平旁人踩，多行不义必自毙。”
　　“唉！”的一声，李钰用一只手来回抹了两下脸面，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于是也不否认地问道“如果有人对你恩将仇报你会怎么办？”
　　“好人没好报！正常的情况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凡事没有绝对。如果真的有哪么一天，只要不是人命关天，我想我可能会选择自认倒霉，大不了吃一亏长一智，总不能一辈子这么倒霉吧！”朱学斌回答时像是有些在自言自语。
　　“如果是你的至亲，而且还要至你于死地呢？”李钰忽然目光炯炯地盯着朱学斌，一字一句地继续追问。
　　不会吧？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有这么倒霉吗？这老爷子不会是……
　　朱学斌看着老人认真的神态有些发憷，他不自觉地挠了挠头，一刹那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回答起来也很纠结，最重要的是不知道老爷子问这些是在考验他的人品？还是在含沙射影中表达着什么？……
　　该怎么回答为好呢？一时间朱学斌还没能想到合适的答案。
　　朱学斌还在思考，李钰却摆了摆手说：“算了，你现在也不必回答。常言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为师只能告诉你，为人处世，看人很重要。好心不是坏事，但太善良未必是件好事！狼就是狼，千万别将狼看成了羊。为师在世时日不多，学成之后，对于今后的日子，你还得要好自为之！”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李钰说完就不再言语，他缓缓地闭着双眼，好一会才微微摇头暗自长叹一声，但最终还是答应收下了朱学斌为徒。
　　没有切身体会，又能从何谈起。朱学斌虽然已近四十，人生经历堪称经验丰富，却也没能体会到师父李钰问话的真正含义！一腔热血的他不负重托，每天练习针刺人体各个穴位，当然首先是在李钰带在身边的一尺多长的羊皮布人身上练习的，但人的高矮胖瘦不一，取穴也并非在统一的固定尺寸之中。
　　于是，隐藏多年的医道高手终于带着自己的关门弟子出诊临床教授，因为他总有一种预感，自己的生命所剩不多了！
　　念书十遍不如默写一次。两年以后，朱学斌早已能做到单独出诊，他的一指把脉和人体要穴针灸基本上运用自如，他的名气也已经传播在整个阿鲁科尔沁旗地区，不少远方的病人也不辞辛劳慕名而至。
　　看着自己的所学已经有了传人，李钰最终还是含笑着被哮喘病夺走了生命！
　　按照老人生前留下的遗言，朱学斌将老人葬在自己居住多年的蒙古包东面，他要在第一时间里见到太阳升起和沐浴第一缕阳光。老人说：如此可以死而无憾……
　　李钰死后，朱学斌为恩师守灵七七四十九天以后，仁义村的民众再也没有见到这个让人称为“神医”的中年人。
　　朱学斌的不辞而别是因为他害怕人们的挽留。所谓落叶归根。何况他的人生目标是在生他养他的故乡里，办一个救死扶伤的仁义诊所。
　　朱学斌的理想实现了，在东京城城北大街中多了一间药品齐全的门诊医馆，名曰“朱氏医药馆”，在一个晴丽的日子里已正式开业。
　　每个人的时运不一，但都有遇见贵人的机会。所谓贵人，就是能给你带来财富的人。如果你能将贵人变成终身贵人，你一定也是他人的贵人。
　　有一部分人却不然，凭着一时运气遇见贵人以后渐渐也发达起来。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用不了多久，他们的心胸狭隘就会原形毕露、忘了初衷，他人的点拨和帮助误以为是自己的能力所至，结果贵人就变成了浮云。
　　朱学斌就是遇见贵人恩师李钰才有了开馆的资本，他没有想到恩师留给他的不但有奇书奇技，而且还留给他一笔不菲的资金，恩师说这是他救了老王爷以后所得到的回报。
　　为了报答老师的传授之恩，朱学斌打算用恩师留下的银子为民造福，对那些真正贫穷而付不起医药费的该免费的免费，对一些清贫人家也只收些成本费用。总之，对于穷困人家来说，只要是不涉及药品全都免收诊费。
　　俗话说：好人难做，同行是冤家。
　　朱学斌的一系列为人民服务却得罪了东京城区几家药店和诊所，按照他们的说法，这个家伙不是来开店赚钱的，而是不要他们有好日子过的。
　　常言说得好：要想发财来得快，除了打劫就是卖药。如今突然来了一个卖药不要钱的，你说其他家卖药的能同意吗？于是，这几家就设计联手要铲除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的“朱氏医药馆”。
　　可每天忙碌得连吃饭时间都没有的朱学斌那里知道，有几双如狼的眼睛早已怨毒的盯着他这只孤单的羔羊。
　　一个人如果心目中没有金钱的概念，在同行中一定是不合群的，也会遭人妒忌。所谓“水至清则无鱼”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在官场上也是一样，许多人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做一个清官，但为官以后才知道“当官不贪不是好官”是怎么产生的……
　　所以说：当官难，难当官，当个好官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