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老人

　　老人动作熟练，还不时地旋转几下的插入的银针，并在朱学斌的耳尖耳垂来回揉搓，待到发热后用银针扎人后挤出一滴滴鲜血，之后又挽起他的衣袖在胳膊和关节处插入几根银针，最后又脱去他的鞋袜在脚底脚趾和四周及小腿拿捏起来……
　　说来也怪，就在银针插入的瞬间以后，朱学斌浑身一颤，仿佛有一股暖流注入心田，很明显地心跳平和许多，感觉身体也没有那么寒冷，整个人在片刻间舒畅不已……
　　“别乱动，过一会儿就好。”老人有些担心病人乱动，就开口用蒙语警告朱学斌一句。
　　朱学斌确实想动一动，因为他有了力气。但他是一个学医者，知道配合治疗是对病人康复最重要的关键所在，听到老人的告诫后他瞬间平静了那颗即将驿动的心，于是干脆闭上眼睛慢慢地调整气息。
　　不多时，朱学斌很明显地感到一身虚汗过后全身轻松愉快，他的意识也在明显提高，头脑已渐渐清晰，浑身上下气力仿佛恢复如初，于是他睁开眼睛看着忙碌的老人开口很尊敬地感谢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为了方便看书用国语比较通俗易懂）”
　　其实，蒙语方言和黑龙江部分方言相互都能听懂，朱学斌能说几句生硬的蒙语也很正常。
　　老人明显地有些累了，他忍不住喘着气，看得出他的额头已渗出细小的汗珠，见朱学斌开口说话就停止了按摩，他看了看四周和天气，又看了看朱学斌，面露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也许是为了救人而忘记了自我，也许是人性的善良战胜了一时的理智！沉默不大会儿，老人最终还是开口回道：“不用那么客气！是你命不该绝。行了。天也黑了，看你又不像本地的，还是先和我一起去吃点东西再说吧！”
　　说话时，老人家已将银针一根根拔出放在小包里，起身也不说话，就径直慢悠悠地往有村庄的方向走去。
　　此时，朱学斌无语，这个老头太奇怪了吧？他好人也做了，怎么看着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似的！我都这样了，也不扶我一下？我…我…我现在还能走吗我？……
　　朱学斌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感激老人的救助之恩，见老人家头也不回就快速穿好鞋袜，一只手扶着土丘坚强地站立。
　　原以为起来时十分吃力，没想到却轻松自如。这一下，朱学斌暗自大吃一惊：高人啊！真是高人啊！…肯定是遇到了高人！……
　　想罢，朱学斌满心欢喜，他忘掉自己是从死亡中刚刚逃出的生命，于是屁颠屁颠地跟在老人后面，一句话也不敢多讲。
　　大约走了一个半个多小时左右才到一个村庄的边缘，这时的天气也完全地黑了下来。就在朱学斌感到有些乏力的时候，老人家终于走进一个灰色的蒙古包里，点燃油灯后坐靠在进门右手边的一个矮木靠椅上，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显然是因为刚才赶路而累得不轻！
　　蒙古包里很暖和。看着老人辛苦的模样，朱学斌心里过意不去，刚想说几句感谢的话时，老人家却闭着眼慢悠悠说道：“我有些累了，前面床边有我的衣服，你先换下打湿的衣服，就在那边。”
　　说完一指对面继续说：“换好以后再吃点稀饭，就在中间的锅里，旁边还有一些闷羊肉，那是我的晚餐，你先吃点饱饱肚子先睡，明天就没事的。”完了又怕他打扰似的补充说：“你不用管我，现在我不想说话，吃完后去右边床上睡觉，记住别来打扰和我说话。”
　　说完以后，老人家就闭着眼睛靠在羊皮椅背上再也没有言语。
　　对于老人家的古怪言行，朱学斌不敢无理冒犯，他是一个行医者，看得出老人家是一种身体虚弱的表现。于是，朱学斌回了声：“多谢先生收留之恩！”就不再言语，他动作尽量轻细地换掉内外衣服，闻道肉香的味道，竟不自觉地向中间走去。
　　在帐内的中央部位，安放着一个高约二尺的火炉，上面也一块铁板，在铁板上放着两个不大的陶罐，应该是老人所说的正在保温的稀粥和羊肉。在火炉的一旁边放着堆放炊具的碗橱，另一边是铺着一块灰色的地毡，在地毡上摆放着一个看起来很旧的矮腿雕花木桌，火炉上方的帐顶上开有天窗。在进门的两侧悬挂着弓箭和猎枪，还挂着一套嚼辔之类的工具……
　　朱学斌无心细看，他的肚子已经在咕噜噜叫的正欢，揭开陶罐时已忍不住直吞口水。毕竟不是小孩，朱学斌不敢动作放肆，也担心打扰老人家休息，就小心轻巧地拿出碗筷，盛好稀粥后用筷子夹出一块羊肉，尽量保持不要在吃饭时发出过大的响声。
　　太美味了！不管是羊肉还是稀粥，朱学斌真想大口大口地尽情饕餮一餐！
　　当见到老人家为了他还没有晚饭时，朱学斌再贪婪也知道不能有得寸进尺之心，人家才是这里的主人啊！
　　对了！兴许老人是故意借休息好让他先吃的缘故。
　　想到这，朱学斌莫名地感到惭愧，想着自己被人家救了还没有感谢就吃了老人家唯一的晚餐！太自私了吧？简直是‘叔’可忍‘阿姨’不可忍！别看老人摆着一副不可侵犯的姿态，其实人家的心里是很善良的！
　　这么一想，正在坐着享受人间美味的朱学斌竟无法下咽，还好是盛了一小碗粥和吃了一小坨肉，于是他拿出自己的干粮，在稀粥的韵色下吃得津津有味。
　　也不知道老人是真的睡了还是在闭目养神，因为老人叮嘱过不要打扰，朱学斌有些无奈，他将吃完后将剩下的干粮放在碗橱上，又将湿衣挂在一边的空墙上，最后还是很小心地躺在床上。
　　太疲惫了，朱学斌本想躺会等等老人家醒来再表示最真挚的谢意，不想却刚刚躺下不久竟不知不觉地睡去。
　　当朱学斌醒来的时候，老人家已不见了踪迹，他慌忙起床来到门外，却看见老人已将他的衣服晾在不远处篱笆木桩上，显然是已经洗过。
　　空气像是通过洗礼一般格外清爽宜人，天已大亮，但并不是蓝蓝的天空，有没有太阳出来暂时还不能确定。
　　看着老人拎着挎篮回转，朱学斌赶紧跨步上前接过挎篮愧疚地说道：“真是对不住大叔啊！我的衣服您老怎么能帮着去洗呢！这让我于心何忍啊！”
　　让朱学斌没有想到的是，老人家非但没有客气，反而回答时让他大跌眼镜。
　　只见老人家不紧不慢地回道：“老夫可没有那么好的善心，只是想让衣服快点干后你也早点离开，我可不想当什么好人。”
　　老人一边说一边走，弄得朱学斌提着篮子尴尬得不知所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时，见老人已走进了蒙古包内。
　　朱学斌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本性善良，在心里并没有责怪老人的意思，反而对老人非常好奇，这种情况应该不是老人的本意，一定会另有隐情。想罢，朱学斌也不言语就跟着走了进去。
　　早餐老人家早已做好，是莜面，口感劲道柔软。这种面出自莜麦（学名燕麦），将其磨成的面粉称为莜面。绝对是纯绿色的健康食品，具有低糖、降压、降脂等功能。莜麦是一种成熟期短，耐寒，耐盐碱的低产作物。产量虽低，但含有高蛋白，和大量铁、钙、磷等多种微量元素。是蒙古族最为普遍的美食，早在南北朝时期，呼和浩特一带就有农民种植这种莜麦。
　　吃面时，朱学斌不敢言语，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担心一句话说不好会令老人不高兴而赶他出走。就现在的他来说，老人家这一手神奇的针灸已使他叹为惊奇，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这次学艺的机会。
　　这个早餐是空前的寂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从他们俩的嘴巴里传来呼啦呼啦的吃面声，还好声音不大，彼此间都非常小心的吃着，仿佛有一种害怕对方说自己吃相不雅的样子。
　　突然，老人家像是不小心噎着一样开始连续咳嗽起来，他赶忙放下碗筷拍打着胸口，呼吸也渐渐变得极其困难似的，整个身躯一下子佝偻得像过虾米。
　　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朱学斌大吃一惊，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判断老人肯定是犯某种疾病，于是他快步上前扶住老人问道：“大叔！你是不是犯病了？告诉我有没有准备好的药物？”
　　一般老人习惯性犯病随时都准备了应急的药物，所以朱学斌这么问是相当专业的，同时他也在怀疑老人家是不是犯了哮喘病，这和他遇见的哮喘病人非常相似，再就是他相信老人家肯定懂得医术，他一定有救治自己的方法。
　　朱学斌猜的没错，老人家确实是犯病了，他一时不便说话，一只手已伸进了怀里在颤抖地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