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黄河之水万古流/贺北丞
　　第35章
　　按照施工合同约定，河川市党政办公大楼应于6月20日交付使用。河川市党政机关准备在7月1日这一天，双喜同庆。一是庆祝党的生日，二是庆祝办公机关乔迁之喜。因此，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视施工进度，责成市政府副市长卫和平监督施工进度和竣工验收工作。
　　复工以后，外墙抹灰组开始从上往下抹灰。当抹灰组抹完顶层外墙之后，干挂石材安装组再也坐不住了，由于工期紧，任务重，组长心里着急施工进度，于是，在没有按照施工方案采取措施的情况下，他就指派电焊工开始在预埋件上焊接龙骨。然而，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上面的焊渣火星正好掉到下面抹灰工牛师傅的脖子里，牛师傅被烫得直奔乱跳，抬头就骂:“你们瞎了狗眼了！不看下面有人没有人，就敢动电焊？把我的脖子都给烫起泡来了，真他妈的倒霉。”
　　上面的电焊工停住了焊枪，也不示弱，反驳道:“你才瞎了狗眼了，骂谁呢，我焊东边，你就不能抹西边？非要挤在一块凑热闹，你这是自寻倒霉，怪不得别人。”
　　牛师傅一听这话，气得火冒三丈，厉声骂道:“你说什么？你个王八蛋！你们不采取任何防范措施就动电焊，现在把人都烫伤了，不仅不赔礼道歉，反过来还敢骂人，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你下来！我倒要看看你的嘴头有多硬。”
　　石材安装组组长听到两人在吵架，马上赶了过来劝说，但是，牛师傅憋了一肚子的气，再加之脖子痛得难受，便气愤地说:“不干了！挨了烫还要受上气，这他妈的太不像话了，我到医院看伤去，看伤的医药费你们给我报销。”
　　牛师傅说罢，便气喘吁吁地走下楼来，离开了工地。
　　偏巧，牛师傅在医院门口碰上了也来看病的徐副主任，他们还是兔棒也打不住的亲戚。于是，牛师傅就上前和徐副主任打招呼。
　　徐副主任看到牛师傅歪着脖子，便说:“小牛，怎么了，你的颈椎有问题？”
　　牛师傅气愤地说:“不是，我是被焊渣烫伤了，太不像话了，石材安装组不采取任何措施，就在上面焊龙骨，结果焊渣掉下来正好落进了我的脖子，把我给烫伤了。”
　　徐副主任一听这话，不禁想到了常怀玉，心说，你做为工程总指挥，不按照施工规范去操作，这是严重的失职，正好，借此机会敲打敲打你，也让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想过这些之后，徐副主任说:“那你赶快去看看吧，别感染了。”
　　不多时，徐副主任就站在了党政办公大楼下，他让司机去叫王建国和常怀玉。然后，大声呼叫:“你们都给我停下来，不要再干了！”
　　众人朝下一看，是建委徐副主任在喊话，于是，顶层的电焊工停了手，下层的抹灰工也都停了下来。
　　王建国和常怀玉听说徐副主任到了工地，便急忙从办公室赶了过来。
　　徐副主任见二人到来，便劈头盖脸地发起火来，厉声说:“王建国，常怀玉！你们搞得什么名堂，工地上违章操作，把人都烫伤了，你们却在办公室闲扯淡，是不是不想干了？不干就说话！”
　　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训斥，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建国赔着笑脸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主任这样生气？”
　　徐副主任没好气地说:“别问我，问你的手下人。”
　　常怀玉赶紧把龙门吊下面供灰的小工子叫来，询问情况。
　　小工子说:“安装组没有采取任何防范措施，就在上面焊龙骨，结果，火星子掉下来把牛师傅的脖子给烫伤了，牛师傅和电焊工吵了一架，随后就到医院看伤去了。”
　　王建国听后，恼怒地高喊:“乔大虎！你给我滚下来！”
　　乔大虎是安装组的组长，听到王建国的喊声，急忙从顶层楼梯往下走。
　　徐副主任不耐烦地说:“你们的官僚架子还不小啊，工地上违章操作，你们两个主要领导却毫不知情，尤其是你，常怀玉！你做为工程总指挥，不好好在工地上巡查，却坐在办公室躲轻闲，这还了得，也看这个项目就要大功告成了，你却懈怠了起来，这还不出问题？如此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出大事的，这事绝对不能马虎。介于今天这起小事故，我要求你马上停工整顿，一要加强施工现场的质量、安全措施，二要加强职工的思想教育，确保这项工程万无一失，否则的话，我撤了你这个总指挥的职。好了，我还有事，你们开始整顿吧，什么时候整顿好了，什么时候再开工。”
　　徐副主任说罢，上了小车子离去了。
　　乔大虎从楼上下来，被王建国骂了个狗血喷头。王建国说:“你也胆子太大了，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就敢动电焊，这不是瞎胡闹吗……”
　　乔大虎低头不语，任凭王建国训斥。常怀玉看着乔大虎懊悔的表情，开导说:“乔师傅，以后要引起高度的重视，千万不能违章作业，违章指挥就是杀人，违章操作就是自杀，总结经验教训，引以为戒吧。”
　　王建国接话说:“本来就工期紧，任务重，这下好了，徐副主任葱上没油，蒜上报仇，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得轻巧，停工整顿，这下工期就更紧张了，怀玉，你打算怎么办？”
　　常怀玉说:“好办，我们马上行动，采取措施赶工期。”
　　随后，常怀玉按照施工安全措施计划，在抹灰层上面布置了硬件隔离层，并且要求电焊作业点下面摆放焊渣接收箱，交叉作业有条不紊地走上了正轨。他考虑到党政机关搬家，事务繁杂，按照合同约定的七月二十号交付使用，党政各机关只有十天的搬家时间，到时候必然会忙得一塌糊涂，又考虑到验收工作由卫副市长主抓，不能因为任何原因给他造成负面影响。所以，他对施工进度计划做了调整。外墙抹灰和干挂石材幕墙，以及玻璃安装作业，四墙齐下，逐层落幕。并且，派专人跟踪擦洗幕墙和窗户玻璃。完工一层，下翻一层，脚手架拆除一层。到了五月底，里外工程全部完工，进度提前20天。
　　这天，验收各方成员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卫副市长走进了市党政办公大楼。之前，按照验收程序，已经进行了竣工预验收。现在验收也只不过是走马观花罢了。由于该项目是市党政办公大楼，而且还是河川市迄今为止最高的建筑，又是卫副市长主抓，所以，验收单位除了职责人员外，各单位的领导都到齐了。大家跟在卫副市长屁股后面，听取领导的点评。
　　众人站在门厅里，上下左右地观望，卫和平感慨地说:“我看这项工程可以入选《草原杯》工程质量奖，不知诸位以为如何？你们看看，墙面粉刷得犹如平板玻璃，犄角旮旯垂直一线，顶棚线条分明，地面光滑锃亮，再看室外整体，刚才大家都看到了，造型美观，装饰气派，堪称河川市的标志性建筑。为此，我代表市委市政府，感谢宏安建筑公司的全体干部职工，你们辛苦了，是你们用勤劳和智慧创造了丰硕的成果。”
　　卫和平说着话，目光看向人群，他在巡视宏安建筑公司的领导。
　　此时，王建国和常怀玉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由于大领导们太多了，二人不敢越位，所以，就知趣地跟在人群后面。建委主任一看卫副市长的眼色，便赶紧说:“王建国！王建国在哪里？”
　　“到！我在这里。”王建国赶紧回答，还是军人气派，他边说边走上前来。
　　卫和平伸出手来主动和王建国握手，说:“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你这位指挥官，领导有方，指挥得当，既保证了工程质量，又提前完工，还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大小安全事故，真是了不起，可喜可贺啊。”
　　王建国赶紧说:“感谢卫副市长的褒奖，不过，我不敢贪他人之功为己有，整个工地的实施计划，以及安排调度，基本上都是该项目的总指挥常怀玉同志操作，我只是宏观把控而已。”
　　卫和平听了，马上说:“怀玉，怀玉在哪里？把人叫来。”
　　常怀玉立即回答:“到，我在这里。”
　　卫和平说:“来来来，快过前面来。”
　　众人让开一条通道，常怀玉走上前来。大家一看小伙子这么年轻，偌大的项目就能操作下来，不禁咋舌，赞叹不已，心说，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
　　常怀玉和卫和平边握手边说:“卫副市长好，欢迎您光临指导。”
　　卫和平说:“怀玉，趁此机会给大家讲讲你的管理经验吧。”
　　常怀玉谦虚地说:“其实我也没有多少经验，只是在部队搞过三十七层大楼，积累了一点点经验，正好和咱们党政办公大楼对口，所以，操作起来就熟门熟道，得心应手了。但是，我还做得很不够，希望领导们多提宝贵意见。”
　　卫和平对大家说:“大家都看到了吧，越是有两下子的人，越低调，军校高材生就是不一样。”
　　建委主任听后，心说，不能不表态了，一来是常怀玉确实了不起，有能力、有魄力，二来是常怀玉和卫副市长的关系，再要等闲视之，置若罔闻的话，恐怕就无法交代了。于是，主任说:“卫副市长说得对，我们考察小常两年多了，确实不错，正准备作为年轻干部，重点培养呢，市长请放心，我们绝不会埋没人才的。”
　　卫和平点点头，然后，说:“你们有关部门要高度重视该项目，尽快申报《草原杯》工程质量奖，要给本市建筑行业树立一个典范。”
　　相关人员心领神会，频频点头表态。随后，一行人等走出了党政办公大楼。
　　验收团队离去后，王建国对常怀玉说:“依我的判断，用不了多久，你就又要高升了。”
　　常怀玉说:“不可能吧，我这么年轻，又没有多少经历，不会有这么快吧？”
　　王建国说:“你还别不信，我到宏安公司工作八年多了，官场上的这些人情世故我见得多了，见风使舵，趋炎附势就是他们的为官之道。卫副市长的话音刚落，建委主任就表态了，当机立断，立马表态，你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上面就会有喜讯传来。”
　　常怀玉半信半疑，但是，心里感觉很舒畅。王建国说完，两人上了桑塔纳，回公司去了。
　　河川市下辖一个区，六个县，地域广大，幅员辽阔。当市党政办公大楼拔地而起后，各区县政府也爱意恋恋，情不自禁，喜新厌旧，蠢蠢欲动。
　　由于市场经济的全面开放，私营企业和个体户犹如雨后春笋，瞬间长出，他们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所以，地税收缴逐年上翻。俗话说得好，穷则思富贵，饱则生欲望。区委的领导经过多方筹划，决定立项打造十六层的区党政办公大楼。本来，区委管辖有自己的建筑工程队，但是，区领导们就是信任宏安建筑公司。理由有二，其一是宏安建筑公司隶属建委直属单位，内部流转审批手续比较快捷容易。其二是人家十九层的办公大楼都盖得那么好，何况你这十六层的办公楼呢，根本不在话下，所以，让他们来盖放心。
　　如此一来，宏安建筑公司一时三刻成了香饽饽，业务频繁，项目接踵而来。王建国忙得焦头烂额，顾头顾不了腚。于是，他心急火燎地跑去建委找主任，向主任倒了一肚子的苦水。王建国说:“自从郝贵仁调走以后，我成了光杆司令，快把我一个人累死了，实在是忙不过来，你们先前说要给派个党委书记来，可是迟迟到不了岗，我就纳闷了，放着现成的不用，何必舍近求远呢？因此，我建议由常怀玉同志来担任公司党委书记一职，并且兼任公司副总经理，你们别看他年龄不大，但是，人家的本事可不小，能力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考虑我的建议。”
　　主任听后，满心喜欢，正中下怀。心说，正愁没有充分的理由提拔常怀玉，现在可好，理由来了，而且还是再充分不过的理由了，这是建筑公司正常运营必须要解决的问题。于是，他说:“很好，公司业务量如此增长，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我看好你的建议，这样吧，我们马上开会研究一下，尽快给你答复。”
　　几天以后，常怀玉被提拔为宏安建筑公司党委书记，并且兼任公司副总经理。该年常怀玉才二十六岁，可谓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
　　常怀玉上任后，和王建国珠联璧合，齐心协力，大刀阔斧地改革了企业运营机制。从专业人员中提拔了项目科科长和副科长，又成立了合同组，预算组，以及几个项目组，并且选定了各组组长，开始面向社会聘用临时工，各项工作有条不紊，顺利展开。
　　自从常宝珍和白玉旧梦重圆后，举家乔迁，来到河川市白玉的家里，一家老小都生活在了一起，可谓幸福美满，其乐融融。常怀玉一家三口住西里间，常宝珍和白玉老两口住东里间。说是老两口，那是相对而言的，常宝珍过了年才49岁，算得上是年富力强，激情饱满的岁数。常言道，久别胜新婚，更何况两人有过激情燃烧的岁月，如今终于走到了一起，哪能错过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体贴呢，所以，老两口隔三差五还行房事呢。但是，尽管如此，常宝珍还是觉得日子过得不舒心。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因为，常宝珍几十年来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地里务弄庄稼习惯了，乍地休闲下来无事可做，他就觉得自己游手好闲，像个住店的客人。人家白玉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既要哄外孙，又要买菜做饭，家里家外一把手。可是，自己却游出来摆进去，一不会哄孙子，越哄孙子越哭闹。二不会做饭，心里干着急，就是插不上手。所以，心中不免有些空虚和无聊。这很正常，把一个人多年来的生活习惯突然改变了，搁谁身上都会不自在的。
　　久而久之，常怀玉看出了父亲的心事。他在想，如何能给父亲找点事情做，既不苦重，又还适应，让他老人家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可是，尽管他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但是，至今为止也没有想出个万全之策来。
　　这天晚上，白玉让常怀玉出去买个奶嘴，说是常远把奶嘴咬坏了。由于张忆珍的奶水不够吃，因此，还要结合上奶粉喂常远。白玉告诉他，这附近的个体户小卖部里就有。
　　常怀玉出门后，跳过马路向南走了150多米，在第一小学南墙外的小卖部里买到了奶嘴。在回来的路上，常怀玉突然萌发了开小卖部的想法来。于是，他就在琢磨自家住房的地理位置。现在的住房是白玉单位的家属房，房西和房南是商业局的一片家属房；房东是一条南北马路，跳过马路就是第一小学；房北又是一条东西大道，跳过大道就是市人民医院，房子坐落在十字路口的西南位置，其中，两面墙临街。这种位置的房子在过去来说，分房时只要有办法，那是谁也不喜欢要的住房。一来是在十字路口边上，既吵闹又有说道。吵闹是很自然的事，南来的北往的，东奔的西跑的，都在十字路口交会，焉能不吵闹？又有说道是这样的，这地方的人常说，十字路口有鬼，不吉利。二来是房子把边，北方的冬天，冰冻三尺，靠边的房子首当其冻，不保暖。所以，过去分房的时候，这种房子只能分给像白玉这样出身不好的人，或者是无可奈何的人去住。现在情况不同了，政策允许私人做买卖，有些个买卖地理位置很重要，比如说小卖部，人越多的地方买卖越好做，你买一斤酱油，他打一瓶醋，只要人多，买卖就会兴隆起来。常怀玉在想，如果把房子改造一下，开个综合商店，北有医院，东有学校，西南有一片家属房，不愁父亲没有事情做。想到这里，常怀玉的眉头舒展了。
　　回到家里，常怀玉就把刚才的想法和二老说了一遍。
　　白玉听后，觉得可行。一来她在商业局上班几十年，懂得经商之道。二来白家本来就是商贾世家，骨子里就有经商的遗传。这段时间，她也看出了常宝珍的心事。现在经女婿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她。她说:“地理位置非常适合做零售买卖，就是不知道单位让不让改动房子，如果允许的话，做这么个买卖绝对不成问题，到时候，你爹可就有的事情做了，看他每天愁眉苦脸，闷闷不乐的，天生就是受苦的命。”
　　常宝珍听后，眉开眼笑，乐得合不拢嘴，心说，受上苦浑身才舒坦呢。
　　常怀玉说:“妈，您放心吧，只要您同意，剩下的事情我去活动，保证没有问题。”
　　常怀玉之所以这么有把握，那是因为商业局最近也想盖商贸大楼。前不久，商业局局长亲自跑来公司协商此事，常怀玉告诉他稍微缓一缓，一定帮助解决。所以，现在看来，不用稍微缓一缓了，马上就可以开工。
　　之后，常怀玉打电话给商业局局长，告诉他赶紧准备，随时可以开工。当然了，常怀玉也捎带的说了改造房子的事，局长自然满口允诺，不在话下。
　　这个年代人们盖房子，政策比较宽松，房管局不管，城管局不管，市容监察大队也不管。甭说旧房改造了，就是谁想找块地方盖住房，或是盖个临街铺面房，一是批地块不花一分钱，没有地皮费。二是也没有什么房产相关税，或是这费那费的，只要你有钱，批块地方就能盖。
　　一切安排妥当后，常怀玉忙里偷闲，自行设计了一个L型铺面平房。将原来的南附房推倒，从东墙到南墙，再从南墙到西墙，向院子里拓展开来，主房和铺面房之间留出一小块院子，铺面房在小院子里开个后门，进院大门在主房和铺面房之间开设东大门。然后，雇人开工建造。
　　一个月之后，白家新商号，宝玉综合商店正式开业。经营货物有文房诸品，烟酒副食，营养礼品，盐油酱醋茶等。买卖一开张就人来人往，门庭若市。自古道，买卖夫妻店，打仗父子兵。宝玉综合商店正应了古人的话，就连店名都是老夫老妻名字中各取一字组合而成的，再加上地理位置的优势，买卖自然红火的不得了。常宝珍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他的记忆力却特别好，各种货物只要卖上一两次后，就能记住了价格，没有两个月的时间，他就俨然成了老售货员。
　　到了年底，老两口一算账，惊得常宝珍张开的嘴巴半天合不上去。宝玉综合商店不到四个月的时间，纯利润净赚五万多块。常宝珍感慨万千，情绪激动，他说:“我要是在村上，就是再干上20年也未必能挣到这么多的钱，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啊。”
　　白玉笑着说:“邓大人说，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你现在就是我的一只好猫咪，咪咪。”
　　白玉撅着嘴，做了个逗猫的脸给常宝珍看。瞧瞧，老两口还挺幽默的。
　　这正是，兴旺发达好事多，但有机会不错过。买卖做得特别火，惊得农夫脖子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