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黄河之水万古流/贺北丞
　　第19章
　　张忆珍走到洗手间门口停下了脚步，装做从兜里翻找卫生纸的模样，故意磨蹭时间，目的是等常怀玉上来看到她。
　　常怀玉和王建国边走边聊，二人上了二楼后，一眼就看到了张忆珍，王建国给常怀玉使个眼色，常怀玉心领神会，便欢心地向洗手间走来。
　　张忆珍在盥洗台边焦急地等待着，心里像作贼似的忐忑不安，等常怀玉走进来后，她便急忙把钥匙递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常怀玉，说:“晚饭后，我来公司大门外等你，咱们去看电影，不见不散。”说完后，猛地在常怀玉脸上吻了一口，然后，掉头跑了。
　　常怀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给愣住了，顿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只觉得脸在发烫。片刻之后，他才清醒过来，心里有一种无法说清楚的感觉。小时候三个姐姐经常亲吻他，但是，张忆珍的这种亲吻和她们完全不一样，姐姐吻他心不跳，张忆珍吻他心贼跳，而且，舌根下生出来口水甜甜的。心说，这大概就是男欢女爱的奇妙之处吧。
　　自从常怀玉看过党政办公大楼图纸后，心里总有个想法，那就是上下十九层框架结构的模板问题。如果能像建设金陵大厦一样，采用钢模代替木模的话，一是可以节约很大成本，二是还能缩短工期，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就是不知道老首长是怎么想的。于是，他回到总经理办公室，给老首长沏了一杯茶端过去，然后，便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期待老首长的态度。
　　王建国听后，沉思片刻，心里在琢磨这事。当年他在部队的时候还没有钢模，所有合子板都是用落叶松木料制作的，对于钢模这个新型产品，他还真的是很陌生，于是，他便问道:“你们用过钢模？”
　　“用过，这两年部队已经普及了，各连队都用上了钢模。钢模的优势就是经久耐用，周转次数多，即使拆模时落地碰撞有所变形，但是，可以随时校正，钢模安装快捷，省时省力，和木模相比较好脱模，关键是极大地降低了模板的成本，从建筑公司长远发展来看，使用钢模取代木模是早晚的事。”常怀玉答道。
　　“那这个钢模哪里生产？”王建国问道。
　　“上海宝钢有一个下属公司生产，咱们团都是用的他们的，至于还有哪些地方生产，我还不清楚。不过，像这种实用性的先进工具，一旦推广开来，很快就会在全国各地兴起，尤其是有钢铁厂的地方。”常怀玉答道。
　　王建国接着又问:“你说如果咱们采用钢模的话，肯定是按照政府大楼的框架结构尺寸去订做，那么，政府大楼完工后，以后其他工程还能用得上吗？”
　　“是这样，凡是特殊复杂的结构部位，比如圆弧形状的结构，仍然采用木模来支护，至于其他部位，不论什么工程，都可以用钢模来拼装支护，不存在闲置的问题。”常怀玉解释道。
　　“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我打个电话问一问。”
　　王建国说罢，便摇起了电话机。他向物资局几个领导打听到，本省钢城钢铁厂有个下属单位，去年就准备投产钢模，具体现在是否能生产，不太清楚。
　　王建国打完电话，便对常怀玉说:“这样吧，明天是星期日，你休整一下，后天亲自到钢城钢铁厂跑一趟，探探情况，如果有进展的话，你随时和我电话联系。”
　　常怀玉急忙答道:“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好，你打个借条，我来签字，先从财务支上一百块钱的差旅费，回来后再平账。”王建国说道。
　　常怀玉说:“好，不过，还有个情况我想说一下，就是我走的时候准备带上几张图纸。我是这么想的，如果钢城那边已经投产，那么，我就可以和厂家商谈模板尺寸，数量和价格，以及交货时间和付款方式，我随时电话向您汇报。如果那边不能生产，我再把图纸带回来，您看怎么样？”
　　“好！你想得很周到，这就是办事效率，很好，就这么办。”王建国非常高兴地说。
　　常怀玉接着又说:“关于模板的数量，我是这么打算的，我们按照党政办公大楼三层结构的钢模数量订货，到时候以沉降缝分开施工段，利用网络图计划合理组织流水施工，模板自然而然就周转开了，最多按照实际用量增加5%的预备模板就足够了，您看这样行吗？”
　　王建国听后频频点头，暗自庆幸。心说，没想到常怀玉年纪轻轻，办事却想得如此周到，这是上苍给我派来的左膀右臂，得力助手，从今以后，再也不是势单力薄，孤掌难鸣了。
　　电影院里正在放映《庐山恋》影片。张忆珍的右手紧紧地握住常怀玉的左手，生怕他跑了似的。常怀玉感觉像过电一样，浑身激灵，心也跳得厉害。他的心态毕竟还没有脱离军人的素养，有点不好意思，担心别人看出什么来，于是，他就下意识地转头看看周围的观众，见没有人留意他们，大家都在专心致志地看银幕，他的心才慢慢地平静下来，总算松了一口气。
　　影片中的女主角是侨居美国的一个原国军将领的女儿，叫周筠。一九七二年中美建交后，周筠回国观光旅游，在庐山游玩时遇到了大陆青年耿桦。两人在短短几天的相处中，渐渐地产生了相爱之情，周筠大胆地吻了耿桦的脸。
　　这在几十年的新中国来说，电影中出现这样的亲吻镜头算是破天荒，顿时，电影院里群情激荡了起来。有人起哄，有人喊好，有人吹口哨，大都是些情绪高亢的年轻人。
　　然而，故事情节很快让观众的心沉重下来。
　　在那个政治挂帅的年代，耿桦很快便因此而受到审查。大陆先进青年和台湾国民党将领的女儿谈恋爱，那还了得，那是政治立场问题，性质非常严重。无奈之下，周筠只能忧郁苦闷地返回美国。
　　文革结束后，耿桦和周筠在庐山又不期而遇。这回这对恋人再也不愿分开了，彼此并约定了婚期……
　　看到这里，张忆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她抽泣了起来。心说，自己和常怀玉的相爱太像电影里的情形了，他是共产党员，自己是资本家的后代，但愿不会出现周筠和耿桦的磨难啊。于是，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侧着身一头扎进了常怀玉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常怀玉的腰，激动地热泪盈眶。
　　电影散场后，常怀玉蹬车送张忆珍回家。
　　在张忆珍家的大门外，常怀玉的情窦这次真的是开萌了，他和张忆珍紧紧地亲吻在了一起……
　　临别时，张忆珍撒娇般地说:“明天早上，我在公司大门外等你，有事要做，别让人家等久了，天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晚上做个好梦。”
　　常怀玉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磨蹭而去。
　　第二天，常怀玉起个大早，洗漱后，便把张忆珍给他的月饼拿出来尝尝。谁知越吃越觉得这月饼的味道有些熟悉，似曾相识。于是，他就边吃月饼，边搜肠刮肚地想了起来。想过一阵之后，他终于想起来了，那是在他小的时候，每年八月十五，奶奶就给他烙这个味道的月饼。奶奶很偏心，她烙的月饼只给三个姐姐每人一个，其余的都给他留着吃。那时候他还小，不懂奶奶这是偏心眼，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作怪。印象中听奶奶说这个月饼是祖传秘方配料，既然是祖传秘方，这就奇怪了，现在张忆珍她妈怎么也会做呢？常怀玉心中疑惑不解，可惜奶奶已经谢世多年，无法追根问底了。但是，如今又吃到了她老人家的那个味道，常怀玉难免有些伤感。
　　张忆珍起床后，母亲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母亲看到女儿的眼睛有些红肿，便关切地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咋这么红肿？”
　　“没事，妈，昨晚看电影，故事情节很感人，掉眼泪了。”张忆珍笑着给妈说。
　　“傻丫头，我当是怎么了，原来是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呢，快洗漱吃饭。”白玉并不知道女儿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只当是电影情节感人而已，所以，便不以为然地说。
　　吃罢早点，张忆珍和母亲撒谎说，公司有点账目需要加班整理，随后，骑上自行车就离了家门。
　　此时，常怀玉早已等候在公司大门外。张忆珍赶到后，就让常怀玉骑车带着她，双手搂着常怀玉的腰，不要常怀玉多问，由她指路。然后，七拐八弯地来到了河川百货商场。
　　原来，张忆珍是要武装常怀玉，给他买一块手表，一套西服和一双皮鞋。昨天常怀玉借钱时，借条上说明了要到钢城出差的事由，当时张忆珍就在想，怀玉现在已经回到地方了，大小是个干部，出差办事还穿一身军装，不太匹配，手腕上没块手表更是不方便，于是，她就下定决心要好好地打扮一下心上人，反正母亲不要自己的一分钱，自己的积蓄由自己支配。
　　直到此时，常怀玉才知道张忆珍来百货商场的目的了。于是，他便婉转地说:“我现在的军装管够穿，再过一两年买也不迟，我觉得军装挺好，我已经穿惯了，穿着舒服，一下子花这么多钱，不合适。”
　　可是，张忆珍不听他那一套，硬是拽着常怀玉的胳膊试西服，试皮鞋，最终连同男士上海牌手表都买齐了。商场里的售货员看着这对如此恩爱的年轻人，不禁咋舌，羡慕不已。
　　常怀玉更是感激不尽，没想到张忆珍竟然如此的心细，如此的体贴人，他的心像裹了蜜一样的甜。出来商场后，走在僻静的地方，他瞅瞅周边没有人，便猛不防地吻了一口张忆珍的脸，然后，两人四目相对，甜蜜地笑了。
　　一对热恋中的年轻人，珍惜彼此交心的大好时光。在公园的长条椅子上，张忆珍坐在常怀玉的左侧，侧着身子一头扎进了常怀玉的怀里，说:“给我讲讲你的经历吧，我想彻底了解你。”
　　“我的经历很曲折，我的家庭很贫穷，说出来也许你会后悔的，我先问你，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仅仅几天功夫就和我谈对象？”常怀玉说。
　　“嗯，我想应该有这么几条理由促使我下的决心，第一，那天给你报销差旅费的时候，你那笔漂亮的钢笔字打动了我的心，由此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外公对我说的话，外公说，能写一笔好字的人，一定是追求心灵美的人，字如其人。第二，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的课外辅导员是个音乐教师，她对我们学生说，爱好音乐的人，一定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唱好歌曲的人，除了先天条件外，一定是个追求美好生活的人，所以，你那晚的赞歌一出口就彻底打动了我的心。第三，你的军人气质征服了我的心，再加上你是军干，又是军校毕业生，而且相貌堂堂，身材魁梧，各方面都让我心动，经过综合分析后，我断定你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所以，我怕下手晚了被别人抢走你，这就黏上你了，你不会因此而认为我是个轻薄之人吧？”张忆珍说罢，乞求般的目光看向常怀玉。
　　常怀玉赶紧回答说:“不会，我绝对没有这种想法，我是说我的家庭非常贫穷，我是一个从小山村走出来的苦孩子，我担心你了解了我的经历后会后悔的。”
　　“你多虑了，我要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嫌贫爱富，再说了，穷没有根，通过后天的努力都是能够改变的，与生俱来的富贵之人未必就是优秀的人，所以，以人为本才是正确的选择。说吧，说说你的经历，我想听。”
　　常怀玉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张忆珍的头发，从上高中的艰难到父亲绕村子借四块钱；从放弃补习为母亲治病到偷着外出打零工挣钱；从当兵干活儿到考军校的艰苦历程；从部队裁军到将军梦想的破灭，一桩桩，一件件地讲给张忆珍听。
　　张忆珍听得泪流满面，激动万分。没想到常怀玉还有这么多曲折的经历，此时的她，对常怀玉更是敬爱有加。她庆幸自己找到一个责任心极强，而且还是抱有远大志向的如意郎君，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一种满足感、崇拜感在心田里久久地荡漾着。
　　第二天，常怀玉来到钢城钢铁厂，找到了生产钢模的二产企业，这家企业已经开始试生产。
　　常怀玉走进厂长办公室，报上姓名，并递上单位介绍信，说明了来意。厂长正愁今后的销路问题，这就生意送上了门，四碰六，合适(合十)，两人一拍即合。常怀玉给厂长仔细核算了钢模的成本账，除了钢板原材料和插销扣件及焊条外，其余的就是冲压车床和电焊机等的折旧费，电费和人工费，管理费和税费。每平方米模板多少成本，常怀玉给算得一清二楚。他请求厂长在试生产期间，给宏安建筑公司第一家客户最大的优惠价，厂长欣然答应。常怀玉和厂方技术人员研究了党政大楼的相关图纸，确定了三层钢模的数量。初步拟订供货协议大致如下。
　　一、模板每平方米N元，总计货款N万元，预付定金10%。二、模板第一次投入使用后，如无焊缝开裂和变形的现象，支付40%的货款。三、模板第六次投入使用后，如无焊缝开裂的现象，全部付清货款。四、乙方第一次使用模板时，甲方需派技术人员到施工现场指导安装。五、甲方在乙方施工现场交货。六、如模板出现质量问题，未导致乙方损失，则甲方应予退货或更换质量合格的产品，如导致乙方损失，则由甲方承担责任，并且赔偿经济损失。
　　常怀玉通过厂方电话，把情况向王建国作了详细的汇报。王建国在电话里连声说好，回答就这么办。
　　常怀玉问王建国是否需要公司开会研究决定，王建国回答说用不着，现在实行经理责任制，有事他承担。
　　临了，王建国对常怀玉说:“你这样，你先别回来，我让忆珍明天带上支票和公章过去，签了合同你们一块回来，省得多跑趟。”
　　常怀玉听着电话，心里高兴极了，两天没见忆珍的面，就觉得如隔三秋，好像缺了什么似的。这倒好，一定是老首长故意安排的，在给自己创造约会的条件呢。于是，他激动地说:“谢谢您，首长，您告诉忆珍，我在钢铁厂招待所住。”
　　这些天来，张忆珍下班回家，一路神采飞扬哼着小曲，回家拖个地也唱着歌，好像是满园春色关不住，激情四射，热血沸腾的样子。白玉见女儿的这般异常表现，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她又看不出有什么端倪破绽。做母亲的最操心的事，莫过于女儿的归宿问题。自古道，儿大不由父，女大不由娘，是不是女儿谈恋爱了？如果是，那倒如愿以偿了却心愿了。但是，怕只怕现在的年轻人追赶潮流太开放了，别做出越轨的事来让人耻笑，反正自从那天看完《庐山恋》电影后，整个人就不一样了。白玉自个瞎琢磨，转念又一想，不妨等宝贝女儿回来试探一下便知端详。
　　说曹操，曹操到，张忆珍嘴里哼着小曲回来了。白玉看着女儿这般快乐，便问道:“傻丫头，捡到金元宝了，这么高兴？”
　　“妈妈，我明天要到钢城出差了，整天憋在办公室里，让人喘不过气儿来，快闷死人了，这回终于可以出去放一放风了，能不高兴吗？”张忆珍放下挂包，挨着母亲坐在炕楞边上，回答道。
　　白玉看着女儿的表情，凭她过来人的经验，感觉事情绝非如此简单，于是，便说:“出差办什么事，还用你去？”
　　张忆珍就把常怀玉去钢城订购钢模的事说给母亲听，并说:“王总让我带公章和支票去签订合同。”
　　白玉边听边盯着女儿的表情，她可以断定，女儿一定有情况，否则的话，不会因为出个差就喜形于色，溢于言表，情不自禁的样子。于是，白玉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诈唬说:“傻丫头，到现在还瞒着老娘，你以为这段时间我看不出来，你有啥事都显露在脸上了，还不快点给妈坦白？这个常怀玉是何许人也，我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个人。”
　　张忆珍见这般情景，真以为母亲生气了，便伸手搂住了母亲的脖子，在母亲的脸上亲了一口，撒娇般地说:“妈妈，别生气，我本打算这趟出差回来就告诉您，没想到让您给看出来了，姜还是老的辣，您真聪明，看起来瞒是瞒不住您了，好吧，我现在就告诉您。”
　　张忆珍就把常怀玉的情况和自己如何结识常怀玉的，一五一十，从头到尾地全部讲了出来。
　　白玉听后沉思片刻，她知道女儿心气很高，一般人肯定看不上，一旦看上眼的，一定不是一般人。于是，她便多云转晴，满脸堆笑地说:“妈相信你的眼光，哪天给妈领回来，让妈过过眼。”
　　“是！遵命，保您满意，今天我做饭，安慰老妈。”张忆珍调皮地说完，系上围裙做饭去了。
　　白玉年轻的时候，在情感方面受过挫折。她是个非常开通的母亲，她主张女儿恋爱自主，绝不干涉，但是，她绝不让女儿的婚姻受到挫折，她得严格把关，这是她的底线，也是她的原则。
　　第二天，张忆珍在钢城钢铁厂招待所找到了常怀玉。一对热恋中的情人，免不了卿卿我我，拥抱接吻。不必多说。
　　下午，两人和模板厂顺利地签订了供货合同。回到招待所后，常怀玉收拾行囊，准备返程，谁想张忆珍坐着纹丝不动，根本没有走的迹象。常怀玉心中疑惑，便问:“忆珍，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我挺好的。”张忆珍答道。
　　“既然没事，那咱们赶紧收拾，还能赶上五点半那趟火车呢。”常怀玉急忙说道。
　　张忆珍看着常怀玉着急的样子，既佩服又好笑。佩服的是军人的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干起工作来效率超高，哪个领导见了都会满意。好笑的是他这种书呆子气，一派正人君子的样子，不善男欢女爱的表现，若不加以引导很难主动出击，于是，她就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扑上来抱住了常怀玉，猛地亲吻起来。然后，两人边吻边退到了床上。女人激情四射的时候，既癫狂又疯狂，近乎于忘乎所以的样子，即使天塌下来，那也管不了许多。张忆珍边吻常怀玉边说:“王总让我告诉你，办完事让我们在钢城玩一天再回去，我的书呆子。”
　　“真的？”常怀玉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我哪敢骗你，这是王总对你工作的奖励，也是给咱俩创造机会呢，书呆子，你可以放心大胆地享受吧。”张忆珍说罢，又疯狂地吻起了常怀玉。
　　片刻之后，他们拉窗帘，插门，脱剥衣服，干柴烈火，激情澎湃地燃烧了起来。这是一对恋人人生的第一次，两人只觉得会阴穴在跳动，心房在颤抖……
　　深秋的夜晚，天上的星星似乎像无数只眼睛，闪烁着窃窃的微笑，更有那皎洁的月光悄悄地爬上了招待所房间的窗户，或许它看到了什么。
　　这正是，天性使然情窦开，称心如意不徘徊。芳香入侵意难奈，疯狂来把花蕊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