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集 巧夺权兵不刃血 三步走阴谋复辟

　　赵东明的叛变，让蒋福来欣喜若狂。出了特工科办公室，准备去行署向吴专员汇报，请求派兵收复青山。
　　“蒋科长，准备上哪去？”蒋福来正准备上车，孔令达走了过去。
　　“哦，孔参谋。我正准备去行署汇报，请求吴大帅收复青山。你来得正好，上车。”
　　“你傻呀。”孔令达紧走几步压低声音说，“吴大帅相信你吗？你是委员长直接领导的下属，主要任务一是清剿共匪的地下组织，一是监视他的动向。我的意思你明白吗？不如这样……”孔令达对着蒋福来的耳朵说出自己的计划。
　　“好！这个三步走计划好！事成之后，功劳簿上我们平分秋色！”
　　在教堂仁和医院外科病房，年轻护士掀开盖在赵东明身上的薄被，解开他的上衣钮扣，用手掌在胸部伤痕处轻轻地旋转几个来回，然后在脸庞上轻轻地抚摸着说：“没有明显的疤痕，痊愈了，你也该出院了。”
　　赵东明还从未体验过年轻女人的触摸，睁开微闭的双眼，凝视着这张鲜花模样的脸蛋儿，下意识地伸手按住她的手背，满怀深情地说：“晓娜，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精心护理；我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你。”
　　“一切由上帝安排，放心吧。”晓娜嫣然一笑，轻轻地把手缩了回来。
　　“起来吧参谋长，车在外面等你的。”一位警察进来说。
　　车很快到了国统局。曾经问话的那个警官忙站起来指着大椅说：“先坐下来，听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这次的行动计划。”见赵东明坐下后，接着说，“我叫蒋福来，是特工科科长，这次由我护送你回青山。我的身份是中共横山市委常委，化名程志高。回去后，你就说你的胃病很严重，在省城住院治疗才好些，还需疗养一段时间。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将派晓娜作为你的护理人员跟随。我们的目的是要撤掉秋敬民的书记职务，由你接替；撤掉王振山的师长职务，也由你接替。这一步走好了，下步棋就好下了。明白吗？”
　　“明白。不过，真的程志高如果出现怎么办？”
　　“不会，他已经死了。”
　　在青山县县政府，秋敬民、陈继堂和王振山正在商量各农会推荐上来的新政府组成人选。“我看钟鸣可以进来，他对教育、宣传都懂一些。”陈继堂指着桌上的名单说。“我也有这个看法，那就定下来吧。”秋敬民在钟鸣的名字旁划个对号。“我觉得刘庆天完全可以进；听说我党高层领导人中，有不少资本家出身，不影响本人革命嘛。”王振山谈看法。“他在商界有一定的影响力，也定下来吧。”秋敬民在刘庆天名字旁划个对号。
　　“报告！”一个门卫跑步进来，敬个军礼。
　　“说。”秋敬民抬起头。
　　“外面来辆小车，参谋长说市委常委来了；后面跟辆敞篷车，下来十几个八路军战士。让不让进？”
　　“市委常委？叫什么名字？”
　　“程志高。”
　　“程志高？名字听说过，没见面。”秋敬民想了想说，“请他们进来吧。”说着就站了起来。
　　秋敬民几个刚走到办公室门外，蒋福来和赵东明已到眼前，忙伸手说：“欢迎首长前来指导工作！”蒋福来握着秋敬民的手说：“辛苦了！同志们都辛苦了！”俩人寒暄几句，秋敬民抬下手示意说：“请进！”
　　“向书记汇报一下。”坐下后赵东明说，“这次到省城看病，才知道我们的地下联络站遭到敌人破坏，省委领导不知去向。返回市的时候，恰巧遇上程常委，在他的精心安排下，才在市医院住下治疗；现在病情有所好转，我知道家里忙，要求出院回家；程常委特别安排一个护理人员过来后续观察，还亲自护送过来，真让我很感动，也让我真正体会到组织的温暖。借这个机会，再次感谢程常委的关心！”
　　“回来先休息一段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首长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讨论组建县政府的筹备工作，向首长汇报一下。”
　　“不必了。”蒋福来打断了秋敬民的话，“我这次来，一是护送赵东明同志，再就是传达市委的重要指示。近年来，青山县的革命取得了很大成绩，秋敬民同志也为党作出了很大贡献，这一点毋庸质疑。但是，随着革命形势深入发展，秋敬民同志的缺点和错误也越来越严重。近来，市委一连接到几封群众的举报信。”说着掏出赵东明事先拟好的稿子。“具体内容是：一、自高自大，大搞个人英雄主义，把个人凌驾于组织之上；二、拉帮结派，搞山头主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三、敌我不分，阶级路线不明，甚至认敌为友。因此，市委决定，撤消秋敬民同志的党内外一切职务，接受组织调查。秋敬民同志，请把武器交出来吧。”然后对外喊道，“来人！”
　　“到！”蒋福来刚带来的两个身穿八路军服装的特工应声而来。
　　“把他带下去隔离调查！”
　　“是！”
　　秋敬民完全懵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边掏出手枪放桌上一边想问题，犹豫一下说：“住室里有两份绝密文件，要不要交给组织？”
　　“嗯？”蒋福来看着赵东明。
　　“算了吧，文件以后再说。”赵东明淡淡地说。
　　“哦，那好。不过，我是说，有一份文件中，记录的是一百多个地下党员的详细资料，下一步谁接任我的职务，工作中可以发挥他们的先进模范作用。那就以后再说吧。”秋敬民说完，推一下桌上的手枪，转身就走。
　　“等等！”秋敬民刚走几步，被蒋福来叫住了；蒋福来对两个特工说，“你两个跟秋敬民同志一起，先把文件拿过来，然后再送到隔离处。明白吗？”
　　“明白！”俩特工答应着，同时对秋敬民说声，“走吧。”
　　秋敬民离开后，王振山和陈继堂有点手足无措，刚想问点什么，蒋福来说话了：“王振山同志，原来是国军的高级将领，能弃暗投明，跟我们共产党一起闹革命，好啊！知道你向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组织表示欢迎啊！不过，对你在国军中的经历，组织上还得进一步调查；还有，自你弃暗投明以来，跟秋敬民同志跟得太紧，所以他犯的错误中你也有份呀！例如，赵虎团长，本来是一员能征善战的猛将，为了削弱他的兵权，你们却派他去搞土改，这不是笑话吗？振山同志，你必须明白，在我们党内，是不允许跟人的，要跟就跟组织。对你来说，这是一个沉痛的教训呀！所以，组织决定，对你进行隔离审查。隔离期间，不得与外界联系，就在你住室里闭门思过，然后写出深刻检讨。好了，振山同志，请交出你的武器吧。”完了对外喊道，“来人！”
　　“到！”又进来两个身着八路军服装的特工。
　　“把王振山同志送到他住室去，注意他的安全。”
　　“是！”
　　王振山对共产党内的规矩知之不多，加上这个市委常委说话的语气平和，而且所举的事例似乎也在理，也就乖乖地服从“组织”了。
　　“陈继堂同志入党有段时间了。”王振山走后，蒋福来对陈继堂说，“但是，自入党以来，在工作中没有任何起色，这怎么行呢？而且跟王振山同志所犯错误一样，只跟人，没有发挥个人的主观能动性。所以，组织决定，要求你闭门思过，反省过失，并写出深刻检讨。来人！”
　　“到！”又进来两位特工。
　　“把陈继堂同志送到他住室去，不得与外界接触，注意他的人身安全。”
　　“是！”
　　陈继堂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迷迷糊糊地往前走。
　　“好！好啊！这叫兵不血刃，就光复了我青山县！”孔令达拍着巴掌赞叹；后面跟着的孙静、廖忠臣、刘自军也都鼓掌赞叹说，“人才啊！将才！一个人顶几个师呀！”
　　“坐，都坐！要说计划能得以实施，全赖东明兄的配合默契，更仗令达兄运筹在先呀！令达兄被称为当代小诸葛，名不虚传啦！”蒋福来背靠椅靠，眯缝着眼看众人，得意之情溢于言外。
　　“那当然。人家在共党的大牢里能金蝉脱壳飞回党部，非常人可比啊！”廖忠臣也顺势吹捧几句。
　　“好了，闲话少叙，言归正传吧。第一步计划已经完成了，下步棋怎么走？还请令达兄不吝赐教。”蒋福来看着孔令达问。
　　“好吧，既然蒋科长信得过孔某，那孔某就抛砖引玉说说想法：第一、共党县委的牌子暂时还不能摘，由东明兄站在台前，以县委代书记和独立师代师长的名义发号施令，蒋兄仍以共党市委常委的身份出面，这样做有利于大局稳定；接下来通知各游击队队长、军队营以上军官、各农会主席，以落实打土豪分田地情况汇报为名，前来参加会议，到时将共党的骨干分子一网打尽。第二……”
　　“哎哎，孔兄等一下。”廖忠臣拦住孔令达的话头说，“我们现在手上无一兵一卒，谁来抓人？”
　　“这个可以让沈建军来作。他原来是国民政府保安团团副，后来被迫投靠共党，现在是共党警卫营营长。再说了，这个人是棵墙头草，有奶就是娘，谁给好处跟谁干。第二、整合军队。独立师现有近两千人，沈建军手下有八百多人，牢里关的原刘应天一师还有三百多人，加上刘应天手下还有一些散兵游勇，合起来差不多有四千兵力，守护青山足够了。第三步、摘牌子，亮身份。摘掉共党县委招牌，亮出国民政府身份；然后取缔农会组织，恢复乡镇建制，把分给农民的土地是谁的还给谁。以上只是个人粗浅拙见，还望各位仁兄指教。”
　　“好！好啊！这个三步走好！”蒋福来带头鼓掌，其余的人随声附和；掌声过后，蒋福来接着说，“东明兄准备一下，明天通知各路诸侯前来参加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