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众高官纷纷献策，委员长逐一评点

　　上一回正说到，张辉瓒提出要对赤匪区实行三光政策，国民革命军第五十师师长谭道源有不同意见，站起来向蒋委员长提出要求说说自己的看法，蒋委员长同意了谭师长的请求，于是谭师长走到前台说出自己的看法，谭师长说：
　　“尊敬的委座，在座的同志们：关于赤匪为患的问题，作为一名党国军人不能不考虑。刚才张师长发表了很好的意见。但是有一点，当我们进入赤匪为患的区域，我们如何对待赤匪区的老百姓的问题，也就是说，我们每占领一个地方，我们将如何处置赤匪区的老百姓。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赤匪区的老百姓曾经给赤匪以很大的帮助。由于这个原因，张师长主张将赤匪区的老百姓统统杀光，将老百姓的住房也统统烧光。这一点老夫不敢苟同。为什么呢？西汉刘安《淮南子·主术训》有论曰：‘食者，民之本；民者，国之本也；国者，君之本也。’从这一段话可以看出，古代的学者也懂得老百姓是国家的根本。虽然赤匪区的老百姓曾经帮助过赤匪，但是，论语有云：‘君子之德，风也；小人之德，草也。草上之风，必偃。’赤匪来了，老百姓不顺从行吗？赤匪走了，老百姓照样是政府的老百姓。我们把老百姓都杀光，政府向谁收取赋税？所以老夫以为，我们不能够滥杀百姓。对于赤匪区的老百姓，我们在剿灭赤匪以后，可以进行教育，让他们从新做安分守己的顺民。我的说话完了，如有不妥，请委座指点。”
　　谭师长走下台，蒋委员长大声说：“我们的谭师长说得好呀，引经据典，论述深刻。自古以来的政治家无不以民为根本。刚才谭师长也说了，我们如果把老百姓都杀光了，我们向谁收租税去？我们说老百姓是衣食父母也就是这个意思。但是对于赤匪区的老百姓我们将如何处理得比较恰当，希望同志们再围绕这个问题谈谈。”
　　江西省政府主席兼第九路军总指挥鲁涤平走上台说：“尊敬的委座，在座的同志们，关于对赤匪区的老百姓我们将做怎么样的处置，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必须慎重考虑。就这个问题，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是不是可以把赤匪区的老百姓分成几个不同等级，然后按照不同的等级分别处理。按照什么标准划分等级呢？很明显，只能够按照老百姓对赤匪的不同态度来划分。第一类，应该是那些死心塌地跟着赤匪走的人。这一类人又包括两种人，一种是在赤匪各级苏维埃政府担任着职务的人，对这一种人我的意见是一律格杀勿论。另一种人是没有在赤匪苏维埃政府任职，但是他们被赤匪苏维埃政府当作积极分子利用，作为模范人物宣传的。对于这种人，我的意见也是应该处死。第二类人是那些对赤匪苏维埃政府的工作不太积极，甚至有些消极的人。这一类人，一旦赤匪政权被推翻，他们就会积极的走向国民政府一边，成为国民政府的顺民。对于这一类人，我的意见是不杀不关，也不罚款，但是要进行教育。第三类人是被赤匪苏维埃政府当作改造对象的，包括那些被农民协会称作地痞流氓的无业游民，给富裕人家充当管家或者差役的人。这一类人之所以也服从赤匪苏维埃政府，完全是出于不得已。一旦赤匪政府被推翻，他们就会积极地配合国军和地方政府从事地方政府恢复的工作，这一类人是国民政府在地方的依靠力量，不但不能够杀，还要积极扶持他们，让他们成为国民政府在地方的积极分子。以上意见是否妥当，请委座指点。我的讲话完了。”鲁涤平走下台阶。
　　蒋委员长大声说：“鲁总指挥说得好呀，我们对于赤匪区的老百姓不能够统统杀光嘛。应该区别对待。鲁总指挥提出的给赤匪区的老百姓划一个等级，然后按照不同等级区别对待，这个办法不错。对于那些死心塌地跟着赤匪走的人，那些在赤匪政府担任职务的人，那些积极为赤匪效劳的人，应该处以极刑，以正刑典。对于那些积极为党国效劳的积极分子，应该给予扶植栽培，给予嘉奖，把他们好好利用起来为党国做事。对于那些没有主见风吹两边倒的善良百姓，我们不能够对他们施以处罚，不要罚他们的款，他们家里也拿不出几个钱，也不能关他们，更不能杀他们。他们也是不得已啊。所以我认为鲁总指挥提的这几条可以采用。好啦，同志们如果有锦囊妙计尽可能拿出来，不要保守啊。”
　　国民革命军第九路军军长王金钰走上台说：“尊敬的委座，在座的同志们，今天委座同朱益之何敬之等同志来到我们洪城开这个军事会议，前面几位同志发表了很好的意见。我王金钰作为国民革命军第九路军军长，有责任在这里说几句。首先我要声明，我不是诸葛亮，我拿不出锦囊妙计。但是我可以就一些问题谈谈自己的愚见。刚才鲁总指挥和谭师长都谈到如何处置赤匪区老百姓的问题。我以为这个问题我们不必要考虑得太细。作为国军正规部队，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剿灭赤匪。至于如何处置赤匪区的老百姓，这个问题实际上不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再说，让国军正规部队去对付老百姓，说起来名声也不好听。我们要注意国军的形象。赤匪剿灭了，善后事情自然有地方政府。地方政府也有一定的武装力量，有地方治安队，有民团。有这些地方武装，做好对老百姓的处置问题已经是绰绰有余。我在这里向委座提一个建议，为了在剿灭赤匪以后对老百姓的处置有一个统一的准则，中央可以下一个文件，由地方政府按照中央文件实施。这样可以避免烧杀过度。要知道，尽管在剿灭赤匪的过程中免不了要杀许多人，但是过度杀戮总不是好事。好啦，我就提这么一点，是否妥当，还请委座做最后决策。我的讲话完了。”
　　蒋委员长说：“王军长这个建议提得非常非常好。正规部队完成剿匪任务后尽快撤回部队，对曾经参加过暴乱、曾经参与过赤匪非法政府的管理工作，为赤匪非法政府肯卖力气的人，我们不能宽恕，这些人我们不能不杀。但是这些工作正规部队就不要搞了，这些工作应该由地方政府和地方武装来办。下面同志们就与赤匪作战的战略战术发表高见。”
　　蒋委员长要求同志们就与赤匪作战的战略战术发表高见。国民革命军军事参议上官云相走到前台说：“尊敬的委座，在座的同志们，前面几位同志围绕赤匪问题发表了很好的意见。刚才委座要求我们围绕与赤匪作战的战略战术问题发表意见。在这里我能够说些什么呢？从学历来说，我是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步兵科毕业。我在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步兵科学习的时候，老师讲课讲的都是适合大兵团作战的阵地战。但是现在我们的对手朱毛赤匪却最喜欢跟我们玩捉迷藏……大家不要笑，共匪那一套所谓的游击战不就是玩捉迷藏的游戏吗？问题是，这样以来，我们在军校里学习过的那一套都用不上了，委座你看是不是？委座的学历比我们在座的军人都要高许多，为什么呢？很明显的么，我们在座的大多数都是国内的军校，有云南讲武堂的，有保定陆军学校的，还有长沙讲武堂的，还有黄埔军校的。这些国内军校都无法跟委座的母校倭国东京振武学校比。我还知道委座的不平凡学历，委座一九零三年入奉化凤麓学堂，两年后到宁波箭金学堂就读。一九零六年初肄业于龙津中学堂，四月东渡倭国，入东京清华学校，年末回国，一九零七年又考入保定全国陆军速成学堂，学习炮兵。一九零八年春又赴倭国，入东京振武学校，一九一零年冬毕业后，入倭国陆军第十三师团第十九联队为士官候补生。委座，我记得不错吧？”
　　“记得这些有什么用呢，还是把你的锦囊妙计快一点说出来吧。”蒋委员长掩饰着内心的喜悦说。
　　“下官之所以要说说委座的不平凡学历，主要是想说明一个问题：委座单从军事学校就有中国和倭国两个国家的学历，从学历方面说已经是超常了。但是我相信，无论是中国的军校或者是倭国的军校，都没有涉及游击战的有关知识。所以，游击战是剿匪作战中一个崭新的课题。说实在话，现在要我说出一套对付赤匪游击战的有效方法，我还感到为难。尊敬的委座，我实在感到没有意思，让您失望了。我的讲话完了。”
　　对于上官云相的发言，蒋委员长虽然有点扫兴，但是他不能表露出来。蒋委员长笑笑说：“云相同志提出的问题也真的是一个棘手的问题。翻阅所有中国古代的兵书和现代的中外军事著作，都找不到对付朱毛赤匪游击战的有效办法。但是不要紧，我们国军还有杀手锏，我们的杀手锏是什么呢？就是我们在兵力上的绝对优势。这一次去象湖镇剿匪，我个人的想法是调动一支十万以上的部队，将赤匪的中央所在地象湖镇踏平，再挖地三尺将赤匪根基全部挖去，从而永绝后患。下面请同志们围绕我这个意思发表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