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石猴演说长蛇阵 委座表态设大宴

　　陆海空军总司令部参谋长兼军政部部长何应钦走到前台说：
　　“尊敬的委座，在座的同志们，刚才委座已经明示，这一次去象湖镇剿匪，要调动一支十万以上的部队，将赤匪的中央所在地象湖镇踏平，再挖地三尺将赤匪根基全部挖去。我作为陆海空军总司令部参谋长兼军政部部长的职务，对委座这一英明决策表示举双手赞成！坚决拥护！下面我就谈谈兵力调动的具体问题。”何部长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小本本说，“根据委座的指示，昨天晚上我已经跟在龙城的部分军委成员就剿匪部队的调动问题连夜进行了研究，得出了一个初步方案，今天早上经委座审阅，已经同意了这个方案，现在我就把这个方案通过一下，大家可以立刻做准备工作。”何应钦把眼睛瞪着手里那个小本本大声念起来，“这一次去江西象湖镇剿匪，计划调十一个师另三个旅的兵力，分别从樟树、抚州、、靖安、洪城、高安、上高各地以及闽赣边地区出发，由江西省主席兼第九路军总指挥鲁涤平为陆海空军总司令洪城行营主任，以国民革命军第十八师中将师长张辉瓒担任前线总指挥。先说明以下，根据委座的意见，把公秉藩的新编第五师番号改为第二十八师。参战部队有张辉瓒第十八师、路孝忱新编第十三师、罗霖第七十七师、公秉藩第二十八师、谭道源第五十师、许克祥第二十四师、毛炳文第九师、蔡廷锴第六十师、戴戟第六十师、刘和鼎第五十六师、张贞第四十九师、第十二师马昆的第三十四旅、刘夷独立第三十二旅、周志群新编第十四旅，加上三个航空队，共十万人的兵力。”
　　何部长念到总指挥这里大声问：“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军官们一齐大声回答。
　　何部长说：“有一点我要说明一下，由张师长担任前线总指挥是委座的安排。委座为什么安排张师长担任这个极其重要的职务呢？因为委座认为，张师长有担任这个重要职务的资历。现在让我把张师长的简历做一点介绍。张辉瓒，行八。字石猴。先后在湖南兵目学堂、湖南陆军讲武堂、保定军校三所老牌军校毕业，一九零八年年留学倭国陆军士官学校。一九一二年任湖南都督府参谋，北平军需学校总队长兼军事教官，接着赴德国考察军事。一九一六年在天津进行反袁活动。一九一七年回湖南参加护法战争，任游击司令。一九一八年任湘军兵站总监，湖南第四区守备司令，任上处决民愤极大的妓院老板‘刘麻子’。一九二一年任湘军第四混成旅旅长、湖南警务处长，与毛咏芝等一同参加了驱逐张敬尧的驱张运动。一九二三年任建国湘军总司令部军务委员、第九师师长。一九二六年参加北伐，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军四师师长。后任第二军副军长、代军长。一九二八年十月，第二军缩编为第十八师，张辉瓒任副师长，军衔中将。去年入赣，三月兼任洪城卫戍司令，目前任陆军第十八师中将师长。从张师长的简历来看，张师长是国民革命军中资历颇深的元老级人物，所以委座把前线总指挥的重担交给他，我们预祝张师长在这次围剿朱毛赤匪的战斗中有出色的表现！下面请我们的前线总指挥张师长给大家讲话，大家欢迎！”
　　张辉瓒师长在热烈的掌声中走上前台，泛着红光的国字脸上洋溢着自信与自豪。本来在这之前，张辉瓒师长总觉得，比起军中众多元老，他张辉瓒算是不得志的军人了。凭他的学历、资历、战功，当某一路军总司令是绰绰有余的。不过在这次洪城高级军事会议之前，鲁涤平总指挥已向他私下许诺，这一次如果获胜，取得战功，将向蒋委员长力保他晋升上将副军长衔。张辉瓒师长常常把自己跟委座进行对比，自己年纪比蒋委员长还大两岁，蒋委员长还应该叫自己老哥；自己的经历跟蒋委员长颇为相仿：自己跟委座都是扶桑国士官学校的毕业生，是先后期的同学；我张辉瓒考察过德意志军事，蒋委员长虽然没有去过德意志，但是到苏俄考察过政治军事，据说还会见过托洛茨基；后来又和蒋委员长一同东征北伐。蒋委员长现在成为了一国之君，但是我张辉瓒还只是一个师长。于是张辉瓒师长就常常感到自卑。
　　但是今天这场面太令他激动了。委座对自己的发言大加赞赏，何部长在这样的大会上向这么多军政大员对自己的学历和简历加以介绍，根据委座授意把前线总指挥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张辉瓒，这是委座对我张辉瓒的最大信任。如果这一次剿匪战争我取得重大胜利，我张辉瓒将前程无量啊。张师长想到这里，决定首先打响第一炮：自己的发言要让委座和在座的军政大员们刮目相看。于是张师长清清嗓子，操着一口湖南官话说：
　　“尊敬的委座，在座的同志们，首先我要说，委座和何部长把前线总指挥这样的重担交给我张辉瓒，这是对我张辉瓒的最大信任！”
　　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张师长继续说：“尊敬的委座，在座的同志们，关于这次剿匪作战的战略战术，我已经进行过深入的研究，得出过一些初步设想，但是一直没有得出有把握的结论。在今天这个会上，许多同志就如何对付赤匪的游击战问题发表了很好的意见。就在何部长宣布要我担任前线总指挥的时候，我感到压力大了，担子重了。我觉得应该把我多日以来一直在考虑着的一个战略战术问题说出来，交给委座和同志们做最后决定。我的初步设想是什么呢？关于在这次剿匪战斗中用一种什么战略战术对付赤匪，我的初步设想就是八个字：长驱直入，分兵合击。”张师长说到这里用一双手做了两个大幅度的动作：第一个动作是把右手高高举起，然后指向前方伸直；接着把右手收回，跟伸出的左手相呼应，做了一个意为“合击”的动作。
　　蒋委员长、何部长和在座的军政大员们看到张师长这一个动作，结合张师长说的长驱直入，分兵合击八个字，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一齐大声吆喝道：“好啊！好！破除赤匪游击战的锦囊妙计原来在你张师长的肚子里。好啊！”
　　由于蒋委员长坐在前三排，跟张辉瓒相隔很近，现在蒋委员长注意到在台上讲话的这位比自己年龄还略大的元老级军人。只见他一副古铜色的国字脸，面色红润，佩带中将军衔，笔直地站着，裁剪合体的毛哔叽军服遮住了他体态腴胖的体形，脖颈上的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斜跨的武装带松紧恰到好处，配着鼻梁上架着镶着金丝边的水晶眼镜，既给人一种武将的干练，又给人一种文人的儒雅。整个身姿透出一股老成军人的气质。操一口湖南官话，声音洪亮，底气十足。只听到张师长大声说：
　　“我为什么想出这个战术呢？说实在话，我还是从古代兵书上的一种阵法得到启发……”张师长说到这一句，蒋委员长和在座的军政大员都把眼睛睁大，因为在座的这些人包括有中外军校学历的人都是饱读中国古代兵书的人，但是他们都想不出长驱直入，分兵合击的战术跟中国古代兵书有什么联系，于是大家都格外认真地注意听着。
　　只听到张师长说道：“中国古代阵法有，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字连环阵，十面埋伏阵等等。一字长蛇阵排在中国古代十大阵法之首，这就说明一字长蛇阵具有独到的威力。什么叫着一字长蛇阵呢？在座的都是饱读古代兵书的人，我在这里说阵法不免有画蛇添足之嫌。但是既然谈到了这个问题，我还是简要地谈谈。
　　“一字长蛇阵是一种用兵之阵。长蛇阵运转，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两翼骑兵的机动能力最为重要，全阵分阵头、阵尾、阵胆三部分。它是由中央戊己土三个位置来说的。阵形变幻之时，真假虚实并用。实际上，长蛇阵是根据蛇的习性推演而来的，长蛇阵共有三种变化。第一是，击蛇首，尾动，卷；第二是，击蛇尾，首动，咬；第三是，蛇身横撞，首尾至，绞！
　　“有这三种变化，长蛇阵运转，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我的想法是，这次剿匪战斗，各路围剿军以东固地区为合攻目标，主力部队向着赤匪区中心象湖镇长驱直入，其他各路大军给我分进合击，猛进猛打。此次剿匪战斗，我等革命军人誓必奋勇向前，务必一举将朱毛首级献于委座面前。我的讲话完了。”张辉瓒师长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走回座位。
　　蒋委员长站起来大声说：“我们的前线总指挥张师长说得好哇！‘我等革命军人誓必奋勇向前，务必一举将朱毛首级献于委座面前。’有张师长这句话，我蒋志清就放心了，在座的同志们也都应该放心了。预祝我们的张师长旗开得胜，一举剿灭江西赤匪，永绝后患。凯旋之日，志清将在龙城设宴大庆，我要亲自给张师长敬一杯！”
　　会议大厅爆发出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要知道张辉瓒师长是不是如愿以偿，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