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委员长慷慨陈词 众高官同仇敌忾

　　蒋委员长站起来大声说：“好啊，革命导师就是革命导师，我们的张主席说话都是高屋建瓴。俗话说，除草要除根，剿灭赤祸不是吃热豆腐，急不得的。剿灭赤祸就是要从铲除根本下功夫。大家有什么好主意继续拿出来，陈布雷你要做好记录。”
　　中央组织部副部长陈祖焘走上台大声说：“关于剿灭赤祸，我已经反反复复考虑了多日。为什么朱毛赤匪总是消灭不了，而且越剿越强大呢？我想，并不是我们的兵力不足，从前面两三年的情况看，我们每一次进剿和会剿的兵力不论从数量上还是从武器装备上都比赤匪大占优势。但是我们的国军总是吃败仗。同志们考虑过这是为什么吗？”
　　关于这个问题，高官大员们平日并没有认真考虑过，现在陈部长把问题提到桌面上来，官员们一时间也说不出所以然。经过短暂沉默，陈部长说：“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朱毛赤匪惯用的伎俩就是所谓的游击战。确实，在深山老林里捉迷藏我们的国军确实比不上赤匪。第一是我们国军的官兵吃不了那种苦，连续多日甚至十日半月地在深山老林里转，我们国军的同志们吃不了那种苦，而在赤匪就习以为常。第二呢，赤匪处处有山民通风报信，而我们国军却没有人给你透露半点消息。一些国军强迫山民给带路，结果怎么样？说起来好悲哀，国军就被山民带到了赤匪的埋伏圈，弄得全军覆没。有这两个主要原因，所以国军跟赤匪作战总是吃败仗。”
　　“陈部长有什么妙计对付赤匪的游击战吗？”中央政务委员、军事委员陈可钰问。
　　“我正要讲这个问题。古语有‘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说。我的想法是，我们也可以来一个‘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什么意思呢？我们可以利用国军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来一个游击对游击。比如我们准备出兵十万，我们可以把这十万人分作一百支队伍分散在共军活动的区域，这上百支队伍即各自自由行动又互相接应。变成了以游击战对游击战。凭着我们国军在装备方面的绝对优势，取得最后胜利是很有把握的。我的讲话完了。”
　　“赤匪来一个各个击破怎么办？”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参谋总长李济深大声问。
　　“学习共匪，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陈祖焘不无骄傲地说。
　　京沪卫戍司令、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贺耀祖走到台上说：“刚才陈部长主张以游击战对共军的游击战，这种战术也不无道理。但是鄙人还是主张稳扎稳打。刚才陈部长以出兵十万为例，鄙人也以出兵十万为例。目前江西朱毛部总兵力不过三四万人，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在近期凑合的，而且相当一部分人还没有枪，靠梭标砍刀打仗，所以这三四万人所含的水分就不低。如果我们国军以十万之众稳步推进，稳扎稳打，赤匪对于我方就无奈何。我们不求一次就全歼赤匪，但是我们可以踏平赤匪的根据地。赤匪没有了根据地，我们总是有办法彻底消灭共匪的。”
　　忽然蒋委员长要陆海空军总司令部参谋长、军政部部长何敬之谈谈。何敬之认为这样商讨军务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但是又不好驳回委座的面子，于是他把球踢给了白健生：
　　“委座，关于这个问题，敬之还没有考虑成熟。白健生素有‘小诸葛’美誉，一定有破敌良策，是不是由我们的‘小诸葛’发表高见？”
　　蒋委员长知道何敬之是懂军事的人，但是眼下他还不想把想法说出来，于是顺势说道：“健生呀，敬之尊重你，你就谈谈吧？”
　　白健生本来不想说什么。自从去年桂系跟中央闹翻脸，桂系被打败，但是蒋委员长不记前嫌，仍然重用桂系主帅，白健生常常有感激涕零之感。但是现在委座点名要自己谈谈，白健生觉得不谈点什么也不好，于是清清嗓子说：“委座，关于剿匪问题，健生以为，江西乃匪患重点区域，要彻底剿灭匪患，必须首先从江西下手。要剿灭江西赤匪，上策是由江西军政首长担任先锋。而要用江西人做先锋，必须委座亲临江西点将。为什么呢？因为除委座以外，没有人能够让朱益之等辈服从调遣。请委座斟酌。”
　　蒋委员长听了白健生一席话，心中高兴，说：“白健生果然有主见，好呀，老夫明日就去洪城搞定，谁叫我是委员长呢？”
　　第二天是十二月五日，蒋委员长同机要秘书陈布雷、国民革命军代总司令朱陪德、陆海空军总司令部参谋长兼军政部部长何应卿、国民政府军事委员陈真如、中央军事委员陈可钰等一行六人乘坐“塞可斯”专机飞抵江西省府洪城。
　　江西省政府主席兼第九路军总指挥鲁涤平、第九路军军长王金钰、国民革命军军事参议上官云相、国民革命军第十八师中将师长张辉瓒等洪城军政要人到机场迎接。
　　蒋委员长一行人被接到国民革命军第九路军总指挥部的南昌行营，大家略作休息，蒋委员长吩咐立即召开师以上军官的紧急军事会议。于是宾主一同来到南昌行营礼堂。
　　参加会议的都来了，包括江西省政府主席兼第九路军总指挥鲁涤平、第九路军军长王金钰、国民革命军军事参议上官云相、国民革命军第十八师中将师长张辉瓒、国民革命军第五十师师长谭道源、国民革命军第七十九师师长路孝忱和各师副师长、各师政治部正副主任、各师参谋长等数十位官员都到了。
　　蒋委员长首先向大家问好，接着向大家传达了十二月四日龙城军事会议的精神。蒋委员长说：
　　“同志们，今天我跟朱益之、何敬之、陈真如、陈可钰几位同志到这里来，不是来参加你们的宴会，也不是来巡视你们的工作。今天我们到这里来，是有重大军事问题要安排。是什么重大军事问题呢？也许有些同志从我们来的人员已经猜出了几分。我们朱益之同志大家很熟悉，他是国民革命军代总司令，当然是管全国军队的。我们的何敬之同志是管什么的呢？陆海空军总司令部参谋长兼军政部部长是一个管什么工作的职务？还有中央军事委员是管什么工作的？我想同志们也不需要我做画蛇添足的说明。好啦，我就不罗嗦了。我要说的是，今天我们这个会，就叫做‘剿匪会议’。关于剿匪工作，十二月四日中央在龙城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会上就剿匪工作做出了重大决策。”蒋委员长喝了一口茶，略作停留后继续说：
　　“我为什么要亲自来洪城呢？可以说，我亲自来洪城也是中央剿匪会议决定的。江西是赤祸蔓延的重灾区，这一点我们的朱益之同志很清楚。朱益之同志原来一直在江西任省长，三年多以前，洪城发生共党八一暴乱，从那以后，江西这块土地就一直没有安宁过。先是毛咏芝在湘赣边境的九月暴动；接着是朱代珍的洪城暴动余部在湘南搞年关暴动，闹红了整个湘南地区；接着是朱毛赤匪在罗萧山建立了根据地。为了剿灭罗萧山赤匪，湘赣两省的地方政府和中央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罗萧山赤匪一度被赶下了罗萧山，但是彭得华很快就重返罗萧山，可是那时候国军主力全都在对付桂系的地方分裂势力。也就在这时候，朱毛赤匪利用国军对付地方分裂势力的机会，在闽西赣南越闹越大，如今已经出现了让国人担忧的局面。”
　　蒋委员长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忧虑，整个会场上的气氛也肃穆起来。蒋委员长喝口茶继续说：“据江西赤匪区地下工作人员密报，朱毛赤匪已经在江西象湖镇建立了所谓的中央政府。朱毛赤匪也学习苏俄，把政府起名为苏维埃政府。什么叫苏维埃？我原来也不知道苏维埃是什么意思，后来我在苏俄学习的儿子建丰告诉我，苏维埃是一个人名字，他就是斯大林的别号。我们中国人喜欢起几个名字，像我姓蒋，名中正，字志清，还有乳名和曾用名等等。一部分知识界人物还喜欢起一个号，像唐朝大诗人李太白就号青莲居士。我的儿子还告诉我，斯大林俄语名字叫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一个人的名字这么长一大串，念起来实在不方便，于是斯大林也学习我们中国人，另外起了一个号：苏维埃。朱毛赤匪为什么要把政府定名为苏维埃呢？很明显，他们是要学习斯大林。苏俄斯大林政府就是赤色政府，是代表穷人利益的政府。同志们，朱毛赤匪企图用代表穷人的苏维埃政府取代代表富人利益的龙城政府，同志们会答应吗？”
　　“不答应！一万个不答应！”数十位高官义愤填膺地回答。
　　蒋委员长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这就对了。如果朱毛赤匪的企图得逞，那我们在座的同志都没有好日子过了。同志们你们自己问问自己，我愿意把万贯家财都让那些穷光蛋们分了吗？我愿意跟穷光蛋们一样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吗？我愿意心甘情愿地忍受饥寒交迫的煎熬吗？我相信在座的同志们都不是二百五，还不至于那样愚蠢。既然同志们都不接受赤匪的穷光蛋政府，我们对于江西象湖镇出现的穷光蛋苏维埃政府采取什么措施呢？”
　　“铲除它！彻底铲除它！”
　　“派一支劲旅深入匪区，将象湖镇踏平，实行三光。什么叫‘三光’？第一是人要杀光；第二是房屋要烧光；第三是……”十八师中将师长张辉瓒还没有考虑好第三是什么，于是一时语塞。
　　国民革命军第五十师师长谭道源听到张辉瓒说要对赤匪区实行三光政策，内心不太赞同，于是站起来问：“委座，关于张师长提出要对赤匪区实行三光政策，下官有不同看法，请问委座下官可不可以发表意见？”
　　蒋委员长笑笑说：“你就是谭师长吧？志清久闻大名。谭师长是湖南湘乡人吧，志清早就知道你谭师长资历不浅。谭师长早年加入同盟会，先后任云南陆军讲武堂训练员。辛亥革命期间参与蔡锷将军领导的云南起义。二三年八月，奉国父之命随谭延闿反赵恒惕，援粤驱陈。就在那一年十二月，你晋升为建国湘军第三军师长。二四年一月，你出席中国国民党在广州召开的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谭师长在国军中也是元老级人物，资历不浅哪。既然谭师长有不同意见，可以说说，军事会议么，就要讲军事民主。好吧，谭师长你就说说。”
　　要知道谭道源说出什么不同意见，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