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集 秋书记精心布局 董营长耐心劝降

　　“报告司令！孙特派员到！”在云山寨议事厅，一个哨兵匆匆进来向刘应天敬礼报告。
　　“请她进来；告诉她我身体欠佳，不能远迎了。”
　　“嗳呀，我是不请自来呀！”孙静见刘应天准备站起来，忙以手示意，“哎别别别。吴大帅听说你为党国负伤，特派我前来问候。他说，战争嘛，胜负乃兵家常事，让你好好养伤，不要着急。伤哪了？怎么样？好些吗？”
　　“托吴大帅的福，好多了。那天穿了防弹服，他奶奶的，刀从防弹服边上滑下来，把肚皮划了个大口子！真他奶奶福大命大造化大呀！”刘应天说着，把两只胳膊伸起来，双手摸着太师椅靠两边的虎皮，显出很得意的样子。
　　“听说参谋长也为党国负伤了，怎么样？好些吗？”
　　“托您的福。没事，一点皮外伤，好多了。”
　　“那就好。这次日本人被赶走，你们都立了大功啊！我跟吴大帅说，你们在抗日中，亲临前线，身负重伤。吴大帅非常高兴，连说记功，记功，记头等功。”
　　“日本人跑了？我们……”刘应天看看刘自贵，疑惑不解。
　　“是呀！你们赶跑了小鬼子，共匪却跑来摘桃子，抢夺胜利果实。”廖忠臣姗姗而来，不紧不慢地说。
　　“哦，廖县长来了，请坐。”
　　“报告！蔡营长让转告司令，他的收粮任务已经结束，回寨上来了。”一个卫兵进来报告。
　　“知道了，你下去吧。”刘自贵挥挥手。这时，刘自贵已经基本明白了眼前的局势：共产党打败了日本人，然后又攻破县城；这两个人来的目的，就是想借山寨的力量，去收复县城。想到这里，他非常客气地说，“你们二位远道而来，也累了，司令的伤口还没痊愈，也该歇歇了。这样吧，都先休息一下，来日方长，有事明天再商量，你们看怎么样？”
　　“那好吧。”廖忠臣站了起来。
　　古老的青山县城，在姹紫嫣红的山脉映衬下，显得年轻了许多。清澈的神女河水，碧波荡漾，不时泛起朵朵涟漪；肃静的文殊寺，钟声漫起，铿锵有力的回音响彻湛蓝的天空。岁月的日历翻开新的一页，勤劳善良的青山人迎来又一个晴朗的一天。
　　秋敬民把靠在椅靠上的身子向前倾一下，直起腰来，环视一下会场，用深沉稳重的语气说：“同志们，我们赶走了日寇，击败了保安团，夺回了青山县，这只是胜利的开始。我们面临的困难还很多，东有保安团的流寇，西有云山寨的土匪，不彻底消灭他们，青山人民就很难过上好日子。我们面临的任务还很重：一方面，我们要打土豪分田地，让老百姓人人有地种，有饭吃。另一方面就是防疫救灾，去年因缺粮饿死了不少人，有些尸体没有掩埋，马上就入夏了，这些尸体就会腐烂发臭，引发瘟疫，目前，已经出现很多浮肿病人；还有，去年因饥饿，很多人的肠胃变朽了，开春多吃些菜果被撑死了，今年死的人并不比去年少，特别是像马家湾这样的重灾区。因此县委决定：一、独立师派一个营驻扎望城岗，预防鬼子重返青山，营房他们已经替我们建好了，住进去就行；二、派一个营到徐大塘附近驻扎，观察流寇动向，能劝降更好，劝而不降，适时消灭他们；三、派一个营驻扎大刘湾，一个团驻扎马家湾附近，一则防止土匪作乱，再则择机剿匪。四、其余官兵化整为零，成立工作组，深入到十个乡镇，撤消乡政府，组建农会，发动群众，打土豪分田地；同时，我们的医疗队也要化整为零，跟工作组一起下乡，做好防疫工作。好，下面有师长王振山同志，宣布具体人员组成名单。”
　　听完名单公布后，人们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秋书记，让我打鬼子还行，你看我噘嘴笨腮的，哪会做群众工作呀！”赵虎瓮声瓮气地说。
　　“打仗，我们大多数都不是科班出身，都是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对不对？做群众工作也一样，不会慢慢学嘛。再说了，将来赶走了鬼子，消灭了国民党军队，还打谁去？咹？”秋敬民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完接着说，“还有啊，你去的那个大刘湾，群众基础好，你看，他们自发地组建了自卫队；另外，游击队长李恩明还在那里，他做群众工作有一定的经验，遇事多商量，别怕，啊。”
　　“哦，那好吧，试试看。”
　　
　　接到命令后，董雷的一营快速进入临战状态，把徐大塘包围了起来。在营指挥部，董雷对三个连长说：“我进去一个小时还没动静，你们再开始进攻。”
　　“营长，你一个人去很危险啊，听说蛮子蛮得很。”一连长唐骏光提示说。
　　“没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杨，我们走！”就这样，董雷带着卫兵杨扬出发了。
　　“站住！再动我就开枪了！”董雷刚到村口，突然从土墙后走出两个哨丁拦住去路。
　　“去，告诉你们的沈团副，就说老朋友董雷有要事求见。”董雷扫一眼用沙袋构建的防御掩体和掩体上的枪口，只好停下来说。
　　等了一会儿，回去报告的哨丁匆匆跑回来说：“进去吧。”随即，两个团丁跟着董雷两人进了村。
　　徐大塘，是一个只有四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原来也是个土匪窝。因为这里号称小平原，所以防御能力极差。还是陈继堂任县长时，曾派保安团剿过一回，除了被打死的之外，其余的土匪都归顺了云山寨的刘应天。但是，村东西两头的炮楼还在，几个零星的防御设施还在。
　　“进去！”在一个大户人家的四合院大门口，俩团丁下完董雷二人身上的武器后，大声说。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诸葛董雷董营长啊！是来劝降的吧！”在客厅门前，沈建军调侃说。
　　“蛮子，这样待客有点不礼貌吧！”
　　“好！请进！请进！”沈建军抬手示意。
　　“听说你的头头都被我八路军吓跑了，是吧？”董雷刚坐下来，就单刀直入。
　　“上茶！”沈建军喊完对董雷笑一下说，“尝尝，这是云山毛尖，味道还可以，不信你品品。”
　　“嗯，味道真不错。不过，云山寨已在我八路军游击队的包围之中，今后再想喝云山毛尖，找我好了。”
　　“听说董营长原来是共产党八路军的排长，后来共军和国军合成杂牌军就当上营长了，小诸葛就是小诸葛，这样下去，前途无量啊！”沈建军品口茶，乜斜起眼睛看董雷。
　　“是呀，我们共产党有共产党的规矩：无论官兵，论功行赏，能者上庸者下；打起仗来，军官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往往都是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不像国民党的军队，有嫡庶之分，亲疏之别，打起仗来，有的指挥官临阵脱逃，把下属推到前面当炮灰，有了战果，功劳归自己，吃了败仗，罪责归下属。哎，蛮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呃，这个这个……喝茶，喝茶。”
　　“哎，蛮子，不是我说，你也看见了：孙静，廖忠臣，你，你们三个是一起来青山的。廖忠臣有何能耐？打了一次胜仗，就当上县长了；你呢，冲锋陷阵，冒死杀敌，结果呢，你的团副还是你的团副，我没说错吧？这次，面对我八路军强大攻势，他们拍拍屁股走人，让你一人应战，这不合情理呀！假如你打了胜仗，功劳归他们，假如打败了，他们必然拿你问责，出力不讨好啊！古人说，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他们把你当知己了吗？蛮子呀蛮子，光蛮干吃不开呀！还要弄清楚为谁而干才对！”
　　“唉！可惜呀！我这手上，有你们八路军战士的血啊！”
　　“这有什么呢？古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看，陈继堂原来是国民政府的县长，比你的官大，到我们那里后，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现在，他还是青山县的县长。不过，他现在是人民的县长，性质不一样。”
　　“那好吧，跟你们干！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一开始，不懂你们的规矩，出了事，可别往死里整。”
　　“嗨！我当什么事呢，谁还不犯点错？放心好了。”董雷说着站了起来，握着沈建军的手，“我在县政府等你。”
　　沈建军一直把董雷送到村口外，遥望董雷的队伍撤走，长长地叹口气才回。
　　果然，第二天上午，沈建军带了两个团丁直奔县政府，刚到门口，就见秋敬民、王振山、陈继堂、董雷等几人正等候着。
　　“欢迎欢迎，欢迎回来，回来就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秋敬民上前握着沈建军的手不停地抖动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