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集 日寇败走青山县 人民喜庆旭日升

　　在文殊寺的秋敬民、王振山和赵东明，刚吃完早饭，就接到各路人马的战报，个个喜出望外。
　　“可惜呀！让小鬼子跑了！”王振山感叹道。
　　“上次没带炮轰，有些后悔；这次带了，又没派上用场。战争，真是变幻莫测啊！”秋敬民慢慢踱着步子，兴奋中略带遗憾。
　　“望城岗的鬼子跑了，大刘湾破塘边的鬼子还在挣扎。我看，不如轰他两炮，然后再歼灭。”赵东明说。
　　“不不，那里敌我双方距离太近，炮轰容易伤到自己人；再说，我们有两个团的兵力，加上游击队、自卫队，足有两千多人，占绝对优势，小鬼子只有七八十人，已成瓮中之鳖，跑不了。”王振山停一下看着秋敬民说，“敬民，你看这样行不？让二团、三团发起猛攻，不给鬼子以喘息之机；让一团稍做休息，然后做好攻打县城的准备，等破塘日寇被歼后，我们集中兵力，一举拿下县城，怎么样？”
　　“好！就这么打！”秋敬民回答得很干脆。
　　“让游击队带领自卫队返回大刘湾，防止刘应天反扑。”赵东明补充道。
　　“嗯，想得周到。”
　　“小黄！”王振山对外喊。
　　“到！”通讯兵小黄匆匆进来。
　　“传我的命令：令一团做好攻城准备；令二团、三团火速进攻，天黑之前，务必吃掉敌人！”
　　“是！”小黄答应完，一路小跑，等对吴宇栋传达完命令，到破塘时，已是中午时分了。远远望见鬼子的两辆车停在路上，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双方都没开火，不像打仗的样子，倒像是在等人。
　　“这边来。”突然从草丛中冒出个战友，把小黄吓一跳。“团长在这边。”这位战友把小黄拉进草丛。见到李明，小黄才说明来意。
　　接到命令，赵虎只好改变作战计划。顿时，枪声大作，手雷齐鸣，喊声震天。小鬼子以汽车和挖好的战壕作掩体，进行猛烈反击。就这样，战斗持续着，谁也没占到便宜。但是，半小时后，包围圈开始缩小，双方都能清晰地看到对方，双方都有人倒下；突然，路北的手榴弹扔到鬼子的战壕，破塘里的手雷扔到敌人的车边，轰隆隆爆破声声声震耳，红艳艳火光四射。“冲啊！杀啊！”呐喊声随着进攻的号声同时响起。
　　很快，敌人被八路军、游击队分割成几块围攻。一时间，刀光剑影，夹杂着战士们的怒吼在空中飘荡，刺刀见红，裹挟着小鬼子的哀鸣在大地游弋。尽管小鬼子在做垂死挣扎，有的从路上打到山坡，有的从山坡打到塘坎，但是，这是二十比一的拼刺，小鬼子想活下去，那简直是痴人做梦。还不到一个小时，战斗已基本结束。
　　“不许动！举起手来！”在前辆车驾驶室窗外，李明用手枪指着副驾座上的山本。
　　山本挖战壕，设掩体，目的是想等小野的救援，但派出的联络人员，个个都有去无回；眼前的战况，让他的脸变得形如槁灰。他用握在手中的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枪膛里只剩一颗子弹，这是他留给自己的。只听“砰”的一声，他头一摆，再没有任何回应了。
　　“下来下来！”在后辆车驾驶室窗外，秋凤鸣用手枪指着副驾座上的刘建平。
　　刘建平见大势已去，匆忙钻进驾驶室；司机参加战斗去了，他把日本军服脱掉，露出西装，然后龟缩起来；直到枪声停止，才坐起来。听见有人喊，一看，是个女孩用枪指着自己。他感觉这个女孩在哪里见过，想了想才记起来，是府里的丫环。人在矮檐下，哪敢不低头？他只好忙开门下车，双手抱头。
　　“走！快点！”秋凤鸣推一下刘建平，然后大声喊，“大爹！抓个活的！”
　　正在帮着打扫战场的贺德福抬头一看，夸道：“哟！丫头立功了！把他送给八路军去！”
　　望城岗小野逃窜，破塘边山本被困，让孙静、廖忠臣、沈建军坐卧不安。他们清楚地知道，如果破塘山本被灭，八路军下一步肯定就是攻打县城。
　　“快，快发电，让刘应天攻打大刘湾，牵制共匪！”沈建军对孙静说。
　　“还攻打谁呀？早就败得不成样子了；就连他自己还挨了一刀，还不知道死没死。”孙静沮丧地说。
　　“要不向吴大帅请求增援，不然，青山真就保不住了。”沈建军再上建议。
　　“算了吧。去年特派员带来一个整编师，让共党骗走了，哪还好意思张嘴？我看这样，我们保安团还有六百多条枪，去年刘司令临走还留有帮各乡镇收军饷的一个营没走，沈团副去安排部署，准备打防御战；特派员去云山寨，一则看看刘司令的伤情，以示关怀，二来看看还能动员多少兵力，带过来增援。只要我们这里能坚守两天，等援兵一到，我们两面夹击，一定能击败共匪，活捉秋敬民！你们看怎么样？”廖忠臣安排说。
　　“看来只能这样了。你们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那我走了。”孙静说完看一眼廖忠臣就匆匆离去。
　　文殊寺内，秋敬民几个对第一次战役都非常满意。在这次战役中，望城岗消灭日寇三十多人，破塘边歼灭敌人八十多，是八路军在青山取得的一次最大胜利。现在，他们都在考虑下一个战役怎么打。
　　“县城内有多少兵力？日本人会不会趁我们攻城杀个回马枪？刘应天会不会派兵增援？”赵东明一连提出三个问题。
　　“日本人杀回马枪的可能性有，但不大。鬼子驻军青山的主要目的是搜刮粮食，为前线提供后勤物资保障；但这里去年遭遇旱灾，就像一根没多少肉的骨头，啃不到多少油水，加上青山人民的顽强抵抗，估计即使我们不揍他，要不了多久他们也会卷起铺盖走人。如果他们回头，目标就是还有几车粮食；为了这点粮，他们不会派大部队的。所以，我们只需派一个营埋伏在那里，以防万一足够了。刘应天增援的可能性也不大，他本来就是个占山为王的土匪，是不会为了别人把自己的老本都输光的。有游击队和大刘湾的自卫队预防就够了。城里面的兵力，保安团和蔡从天的一个营加起来，充其量也不过千把人。怎么布局，仗怎么打，就看师长的了。”秋敬民说完，微微一笑。
　　“呵！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呀！”
　　沈建军把保安团的主力布置在县政府、北大仓、菜园子和西城神女河北岸一带，迎战从大刘湾方向过来的共军；打算让蔡从天到北城迎战从望城岗退回的共军。视察一遍，感觉还算满意，就兴冲冲地回到县政府。
　　“县长！县长！”沈建军一进门就大声嚷嚷；但是，没有回应。“廖县长！廖忠臣！”再喊，还是没人答应，只有办公桌上堆放的文件上面的几页，被窗口吹来的微风掀动时发出“哗哗”清脆的声响。“来人！来人！”
　　“到！”沈建军大喊几声后，一个门卫才匆忙赶来。
　　“廖县长哪去了？”
　　“哦，他说他头疼得很厉害，先去歇会儿，马上就来；让你一定要顶住。”
　　“去他奶奶的！”沈建军愤怒地在桌面上擂一拳，顺手把桌上的文件掀了下来。纸张乱飞，吓得门卫连连后退。
　　“报告！”又一个保安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说！”
　　“蔡营长说，保卫县城不是他的事，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他一个团副，算老几吔，想指挥我，没门儿。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是要撤了。”
　　“王八蛋！滚！”沈建军再擂桌子，“砰”一声，把两个人吓得连声说“是”。
　　“回来！让你们滚啦？”
　　“哎哎。”刚走到门口的两个保安，只好又转回来。
　　“去告诉兄弟们，都撤！撤到东城河北岸徐大塘！我一会儿就到！快去！”
　　“哎，是是。”两个保安比兔子跑得还快。
　　八路军没费一枪一弹就进城了。第二天，整个县城都沸腾了：人们自发地组成游行队伍，高举：“共产党万岁！”“小鬼子滚了！”“刮民党完蛋了！”“共产党回来了！”为主要内容的横幅，高呼几乎同样内容的口号，释放着内心的喜悦，传递着特大喜讯。
　　“哎哎，高点，再高点。好，好！”县政府大门前，几个八路军战士，正在挂连夜赶制的“中共青山县委员会”木牌，他们把重新制作的“青山县政府”木牌挂在右边，然后审视着两个牌匾是否对称。
　　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照耀着人们喜悦的脸庞；春风吹拂，送来融融暖意。久违的阳光和春风，让人们倍感亲切。游行队伍的口号声，在晴朗的天空上久久地回荡着，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