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无限愧疚痛失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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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飞逝，转眼冬天就来临了，乌江边上的村庄，很少看到下雪。今年也怪，才入冬，天上飞起了雪花。
　　这天晚上，杨雪梅总结了前段时间的工作，在墙上的攻坚任务栏“水、电、路、讯”标签上打了“√”，表示这些迫切该做的活路已经完成，然后在大脑里又梳理了一遍，贴上了“产业发展能人带动”和“易地搬迁加快进度”标签。然后睡在床上，睡来睡去睡不着，顺手习惯性拿起床头摆着的书《习近平的七年知青岁月》，其实这本书就是杨雪梅驻村的法宝。在家里，父母经常讲他们那些年当知青，在生产队插队，与人民群众如何如何好，感情如何如何，办了好多轰轰烈烈的大事；现在自己来到村里，一有空就把这本书看了又看。习近平总书记当年扎根陕北黄土高原，七年来同人民群众同甘共苦、情同手足、血肉相连、鱼水交融的青春面貌，成了她驻村帮扶的指南，时刻激励着她脚下有泥，心中有爱，肩上有担。
　　也许是天冷了的缘故吧。翻了一会儿书，还是睡不着，大脑里乱糟糟的，心里总是想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水泥供应商是村主任家儿子，价格要比其他每吨贵100元。”
　　“水泥车调头回转，田大权吼：不像话，是谁胆大包天敢在临江村阻路。”
　　“一天哪样事都办不好，你还去打人，还不给人家认错，田大权一边吼一边踢打曹懵……”
　　这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一样，在杨雪梅的脑海中重复播放，她在反复思考，这里边到底有什么明堂呢？田大权，田主任，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驻村干部，我们的好干部……”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手机里传来丈夫牵挂的声音：“娟，妈出现脑溢血，已经住院了，你抽空回来看看吧。”
　　“哪样？妈脑溢血？严重不？晚上在下雪，我明天一早就回来。”杨雪梅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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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安永爱拄着拐杖同胡年华从马路上走来，昨晚下的雪花堆了一些在路边，路的两旁微微有些结冰，马路中间有车轮的印子，他走得有些吃力。杨雪梅开着棕色小轿车正迎面驶来，看到安永爱他们，她急忙停了车。
　　“杨队长你往哪里走？”安永爱和胡年华急忙上前打招呼。
　　“我妈住院了，我要立即赶回去，我车上有些米，胡年华，你们替我帮田大爷送去。”说着就把车上的救济米提出来放到路边。然后对安永爱说，“安支书，你身体不好，这么冷的天，你就在家休息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有我们在，你就不要操心了。”说完大家各自散去，回城的回城、去送米的送米。
　　胡年华扛着救济米，安永爱执意在后面跟着。突然遇到横穿马路的牛，心里一急，拐棍没拄稳，一下子滑到了地上，整个身子摔倒到路边的坎下，怎么爬也爬不起来。
　　“驻村干部，我们的好干部……”杨雪梅开着车往前面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喂喂喂，怎么？摔下坎了，人受伤没？好好，我马上来。”
　　杨雪梅调转车头，急急忙忙往回赶。来到安永爱摔倒的地方，胡年华也赶到了，几人下坎急急忙忙扶起安永爱：“安支书，得行不？”
　　“哎哟，脚，脚，痛得很啊。”安永爱使劲用力，想要站起来，总觉得脚已经失去了知觉，痛得大声叫嚷。
　　“杨队长，安支书的脚好像……”胡年华看着安永爱的脚已经鲜血直流，不能动弹。
　　“驻村干部，我们的好干部……”这个时候，杨雪梅的手机一直在响，她来不及接电话，安排田芸就在村里，走访一下老年人，天冷了，叫大家注意身体。她与胡年华一起，两人急急忙忙帮安永爱背上车，向医院赶去。
　　医院内科，杨雪梅的丈夫和公公爹急急忙忙将其婆婆送往ICU抢救室。抢救室关上了门，丈夫又一次拨通杨雪梅电话，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医院骨科，杨雪梅和胡年华急急忙忙推着安永爱的病床到手术室，“驻村干部……”手机一直在响。安永爱的病床进了手术室。
　　而就在这个时候，内科抢救室杨雪梅的婆婆抢救无效死亡。
　　“胡书记，你先招呼着，安支书的家属也应该要到了，刚才手机一直在响，我妈的病肯定非常严重，我得去看看。”安顿好了安支书，杨雪梅拿出手机，看到手机上丈夫打来的好多个未接电话，心里预感已经发生了什么。
　　杨雪梅一路大跑，跑进内科通道。经过抢救室，看到丈夫和公公一边伤心哭泣，一边从抢救室推出婆婆的病床。
　　抢救医生站立床边。病床上，白色盖布已经盖住了遗体，她揭开盖布，看了看婆婆那张慈祥的脸，刚强的身体顿时松散，坚强的精神支柱有生以来第一次垮塌。她跪在母亲的遗体前，号啕大哭：“妈啊，儿媳妇不孝啊，没有见到您最后一面啊，你怎么就走了啊？我还没来得及带你完成你的心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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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虎不在家，猴子充霸王。还有句话是猫不在家，老鼠打翻叉。这几天，杨队长处理母亲的后事去了，胡年华陪安支书也在医院住院，田大权主任在村里，总琢磨着想干点事。
　　曹懵家里，田大权跷着二郎腿正在吸着烟，曹懵抱出一版红牛每人发了一瓶。
　　“曹懵，愣着搞哪样？喊金霞上来搞几个菜，好几天没喝杯了。”
　　“这个办法好，我就去帮你喊，顺便拉只鸡来。”说着高兴地跑了出去。一会儿，曹懵手里提着一只鸡，喊着金霞来了。金霞一边走一边说：“上次那两只鸡就算孝敬你们了，这次，这只鸡，你们要开钱。”
　　田大权不以为然地瞟了金霞一眼，说：“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个事情办好了，少你几只鸡钱？”
　　曹懵把鸡递给金霞，说：“听到没，叫你好好弄钵鸡汤，钱不会少你的。”说着就进了屋。
　　“曹懵，这两天队长支书都不在村里，村里我做主，工作不能放松啊。”
　　“五爷，哪样工作哇？”这个时候，寡妇拿着菜刀走进来问，“是搞干锅还是清炖？”
　　“去去去，你自己看着办，我们商量个事，妇人家就不要听了。”田大权安排金霞，金霞讨了个没趣，悻悻地出去忙去了。
　　“这段时间手头有点紧，我看我们得想个办法。”说着从皮包里摸出一张采购水泥的发票，继续说，“你去喊曹明堂帮杨队长签个字，我盖个章。20吨水泥我开了200吨的发票……”这时候，金霞正好走进来不知是拿哪样东西，正好看见这一幕。
　　“五爷，我就担心曹明堂他怕不签这个字，平时是胡年华负责水泥采购，人家曹明堂就没有采购过水泥。”曹懵还是不懵，他也想到了这回事。
　　田大权看见金霞进来，有点冒火：“叫你不要进来，你非要进来，既然看见了，到时候分点给你。曹懵，你就喊起金霞一起去，金霞去求曹明堂办事，他肯定会帮塞。打电话，喊曹明堂过来喝酒。”随即给金霞使了一道诱惑的眼色。
　　金霞假装没听懂，也没看懂，说了句：“哦，你看我这记性，又进来做哪样哦。田主任，你们自家忙，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晓得你们这些。”说着若无其事地出去了。其实，金霞是何等精明的人，她还不知道你田大权和曹懵那几根花花肠子。她考虑的是，这个事情最好自己不要参与，因为她知道曹明堂的为人，人家堂堂正正一国家干部，会与你这些小人同流合污吗？
　　金霞出去了，曹懵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五爷，我看这个事情还是不妥，曹明堂肯定不敢做这个事情，干脆我模仿他的笔迹帮你签个字，你写个说明，就说是这几天需要水泥，胡年华不在，就安排曹明堂去采购了。”
　　“关键是你模仿人家的笔迹弄得像不？”田大权还是有些担心。
　　“哼，这个你就放心了，上次那个救济粮申请表，还不是我模仿的，他曹明堂那个‘明’字，从‘日’字一画带过去，在右边写个像‘3’那个弯弯，我整得像得很。”
　　“哈哈哈哈。金霞，鸡肉弄好没？喝酒！”屋里一片笑声，田大权扭开村委会公章的盖子，用嘴巴哈了一口气，然后很高兴地盖了上去。金霞把鸡肉端上桌，没有心情同他们一起吃，借故有事走开了，田大权再三对她讲：“今早的事对谁也不能说，否则，对曹明堂也不利。”
　　金霞一边走一边在思索，曹明堂压根就没参与，咋就对他不利了？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才懒得管你些这些龌龊的闲事哦，“呸呸呸，还故弄玄虚吓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