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温馨时刻

　　刘芳静静地坐在床头，呆望着覃小七的脸出神。
　　覃小七正在安定地睡着，像婴儿般的睡得那么的香甜，连护士小姐来撤走点滴装备都不知道，眼睑上还有着清晰的泪痕。
　　他刚才哭过了，一定是哭累了才睡着的吧？一定是为那个甘问问而哭的，他是爱她的，我到底应不应该成全他们？但是我也深爱着他啊！在爱情面前，我想我是自私的，可是每个女人对爱都是非常自私的！甘问问呢？那个女人真的很特别啊！刘芳想到这里，又记起昨天下午甘问问和她谈话时的情形。
　　甘问问那时就像一个出身在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一样地坐在她面前，落落大方地对她侃侃而谈，而她自己，那时在甘问问前面简直就是一个从未见过大世面的村姑。
　　最后，甘问问带着一种深明大义的神情看着她认真地说：“小七能有你这样一个关爱他的人，我真的替你们感到高兴，我认为我和他的性格不合得来！他应该很适合你的，我在这里就祝福你们相亲相爱，白头皆老吧！”
　　刘芳当时除了感激地点头之外，都是一脸敬仰羡慕地望着她，始终保持着少女的矜持沉默着。
　　假如她要和我争小七的话，我绝非她的对手，幸好她主动退出，多么知书达理的女人啊！刘芳见到覃小七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悲愤交加起来，他嘴里也在“叽哩咕噜”的呢喃着什么。
　　他一定是在做噩梦了！她想着，连忙伸出双手轻柔地握住他的右手，想以此去减轻他在梦里的痛苦。她又想起了几个月前他昏迷的时候，她在他病床前守了两天两夜没合过眼。她也不知道当时她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只知道当时她心里有一种想爱又不敢爱，难舍难分的感觉在支撑着她留下，但最终她还是茫然地离开了他。
　　现在呢？我心里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感觉啊！上次他是没有醒来，而等一下他醒来之后，我又该如何跟他说啊？她突然又感觉到他的右手暗地使劲握紧拳头，他额上也同时冒出了汗珠，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发的悲愤痛苦了，突然他嘴里大叫一声“刘芳”，眼睛也在一刹那地睁开了。
　　刘芳拿出纸巾帮他擦额上的汗水，微笑着问：“小七！你醒了？做噩梦了是吗？为什么叫我名字？你到底做了些什么梦啊？”
　　覃小七睁眼见到刘芳时似乎一怔，随即低声说：“谢谢你，阿芳！我想知道我花了多少的医药费？”
　　刘芳也是一怔，依然微笑道：“你不用操心了，安心养病吧。”
　　覃小七忽然注意到了她右臂上缠绑的白色纱布，心里一阵感动，关切地问：“还很疼吗？”
　　“不疼了！”刘芳轻轻摇头，“只是让子弹划破一条小伤口而已！早就不疼了，你的伤口疼吗？”
　　“不疼！”覃小七向她微笑，“阿芳，如果没你的那一阻挡，使那个子弹偏离，我想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刘芳用右手封住他的嘴巴：“别说死那么难听！”
　　覃小七不说话了，只是用一种非常非常温柔的眼光注视着她。
　　刘芳的脸颊突然间染出两朵绯红，赶紧抽回手低下了头。
　　“你害羞的模样真像一朵含羞的玫瑰花！”覃小七伸出右手温柔地握住她的右手，柔声说，“你救了我的命，我这一辈子都要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
　　刘芳听到他这句话，心里涌上一阵甜蜜。仿佛以前压抑在身体里的一切孤苦，落魄，悲痛，在一瞬间全都脱离她的躯体飞走了，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她抬起头，鼻子一酸，居然热泪盈眶地望住他，哽咽道：“小七！谢谢你！我会努力的让你生活得快乐幸福的！”
　　覃小七笑了：“怎么哭鼻子了？不要哭啊！从今以后，让我们共同去创造和享受生活的财富，好么？”
　　“嗯”刘芳点点头：“虽然我们的文化水平不高，但有时候，一个人的成功，胆识和梦想甚至比学历更重要！这是甘问问说的！”
　　“甘问问！”覃小七的心抽搐一下，脸色暗淡下来，“你和她说过话？”
　　“是的，就在昨天下午！”刘芳意识到了他的难受脸色，降低声音，“对不起，我不该提她的！”
　　“没关系的！”覃小七长吁一口气，脸上又挂起了微笑，“我彻底的想好了，以后我们和她都是好朋友，我和你，却是一对知心爱人了。你愿意嫁给我这个穷光蛋做老婆么？！”
　　刘芳见到他温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眼泪终于不争气地脱眶而出：“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愿意！”
　　“傻阿芳，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现在是身无分文的穷孤儿，能有你这样一个体贴美丽的女人做老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刘芳把头轻轻埋到他胸膛里，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他身上强烈的男子气味，陶醉地闭上了双眼。
　　覃小七用右手紧紧握住她的左手，感受着从她左手掌心传过来一阵阵情深意切地暧流，也闭上了双眼。
　　宁静的房子里，正是他们甜甜蜜蜜的温馨时刻。
　　笃……门外响起了几个敲门声，扰醒了他们的遐想。
　　刘芳去开了门，见到了菊姐，惊讶地说：“老板娘，你也来看小七啊！”
　　菊姐微笑着走进房子：“小七，你的伤没碍事了吧?”
　　覃小七赶紧坐起身，向她微笑:：“好很多了，菊姐，浪费你的时间来看我，真是不好意思啊。”
　　刘芳向菊姐递过一杯茶:“喝口茶吧！”
　　“别客气了！”菊姐示意她放回茶杯，“阿绿昨天才告诉我的，这次来是要给小七工钱，还有给回他身份证的！”
　　覃小七心里一怔，急忙问:“豆腐厂不开工了吗?”
　　“唉，不提也罢！”菊姐把他的衣物放到床上，还把一叠百元钞票和他的身份证交给他。
　　覃小七见到她似乎有难言之隐，但还是忍不住追问：“菊姐，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啊？”
　　菊姐脸上出现了无奈悲哀的表情，抿着嘴不说话，最终深深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昨天下午，我一个人在仓库里，我想不到潘惠会对我做出那种事来！”
　　覃小七插口急问：“潘惠怎么了！”
　　菊姐继续道：“阿绿在中午就走了，他说去他表哥的服装公司当保安，潘恩潘惠坚持要去那个公司看看，所以也跟着他去了，方老板吃完中午饭就出去了。我逗了一会儿小黑，就看见潘惠独个回来了。我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回来？他笑着没回答，却递给我一杯珍珠奶茶，说是特地给我买的。他刚喝完一杯，挺好喝的，我当时没多想，也从来没喝过那种珍珠奶茶。我就一口气把它喝完，确实挺好喝的，我刚想跟说谢谢，突然就觉得全身泛酸，使不上一点力气了！”
　　刘芳有些吃惊的插话道：“他在奶茶里下了药！”
　　菊姐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谁知道他会有那样龌龊的想法啊！他见到我倒下去，马上就激动不已的把我抱进了宿舍里，不管我怎样的苦口婆心地哀求他，他最后还是，还是强奸了我！”
　　“潘惠他竟敢这样子做！他，他，你，你……”覃小七一时怒从心起，却引起胸口一阵痛，又被她若无其事的平静模样压抑着，怒气又随时渐渐消失了，怔怔望住她，却不知如何用话来安慰她。
　　刘芳却是冷静问：“后来呢？”
　　菊姐依然平静地说：“都怪我命苦了！潘惠事后也在我面前跪下，痛哭涕流地说是自己看黄色小说太多了，才一时冲动犯下大错，要我原谅他。我本来也很羞辱气愤的要马上报警的，但看到他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软了下来。他还小，不该去坐牢，他也是因为一时冲动才……唉，都怪我命苦，后来我叫他立刻离开！他也就马上离开了。潘恩回来后知道此事之后，向我满脸诚恳的一直说‘对不起’只问我要了他和他弟的身份证，工钱也不拿一分就头也不回地走人了！”她说完就神态自然的望向窗外，长长吁了一口气，仿佛刚刚办妥一件大事似的心神安定下来了。
　　三人谁也没有说话，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起来。
　　这时一名护工小姐推开门微笑着问：“请问你们要午餐吗？”
　　刘芳也向她报以微笑：“两份，谢谢！”
　　护士小姐退回去，菊姐也站了起来，向覃小七微笑道：“我也该走了。小七，祝你好运吧！”
　　覃小七讷讷说：“菊姐，我，我也祝你好运！”
　　菊姐突然间冲他们淡然一笑，立刻转身走了出去。她即将离去的那一笑，好像是在提醒他们刚才她说的事只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而已，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以后心如止水的生活。
　　覃小七听着菊姐远去的脚步声，轻叹一声说：“我想这世界上，只有她的心地是最善良的了！”
　　“是啊，多么美丽善良的好女人！”刘芳也赞叹道，又向他提醒，“快起床了，刷牙洗脸准备吃饭了！你早餐还没吃呢？”
　　覃小七歪头冲她天真地一笑：“是，老婆大人！”
　　刘芳见到他搞怪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地笑了，同时心里感到如同被灌进了甜蜜一般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