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情伤

　　突然从右面突然传来一个怪腔怪调的男声：“巧啊，真是巧啊，两位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鱼峰三虎和几个烂仔正向着他们靠拢。
　　刘芳和上官红都有些惊惶失措地站了起来。
　　覃小七和欧阳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把她们挡在自己的身后。
　　一个长发男子向大虎低声说:“谭老大好像对我们说过，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的。”
　　“大虎”嘿嘿冷笑着说：“谭老大他人现在还在海南岛呢，怕什么？”
　　“三虎”又怪腔怪调地对欧阳绿说：“那天晚上我们被你打得挺没面子的，今天也该让我们兄弟要回一点面子了！”
　　上官红从欧阳绿身后探出脸大声说：“你们就这样的敢当街打人么？”
　　“哟！这两个小妞长得还挺水嫩的！”
　　“三虎”笑道：“兄弟们，今晚谁想上女人，我请客！有现成的！”
　　他身边的烂仔都哄笑起来，店里店外的食客以为他们是朋友在开玩笑，所以对于他们的一举一动并没有感到大惊小怪，依然在有说有笑地吃得津津有味。
　　上官红见到“鱼峰四虎”他们全都色眯地直盯着自己看，吓得立刻把脸往欧阳绿身后闪躲回去。
　　覃小七此时有些紧张地向他们说：“这里是闹市，你们……你们当真敢当街打人？”
　　欧阳绿一直在看着“鱼峰四虎”他们冷笑，这时突然猛然大喝一声，在那帮“烂仔”里左冲右突，只用几个来回，就把他们七八个人打趴在地，直“哼哼嗯嗯”的叫痛。然后看望着他们得意洋洋地笑道：“都是一些纸老虎！”
　　见到有人真的在闹事打架，食客们慌忙起身离开，店老板已在打电话报警。
　　“大虎”羞恼成怒，神气败怀地从腰里猛地抽出一把自制的双管短身“猎”枪，向手下说：“起来，快起来揍扁他！”
　　覃小七他们骇然惊住。
　　欧阳绿面不改色地盯着“大虎”的眼睛冷冷道：“就会用这种玩意儿，有什么本事！”
　　那几个“烂仔”从地上爬起身，又同时向欧阳绿扑去，都要在他身上加倍偿还自己所受的伤痛。
　　欧阳绿面对着枪口，毫无惧色地又和他们对打起来。
　　那当儿，周围早已聚集了许多人在看着热闹，脸上多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却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拦！
　　“大虎”看着自己的手下又一个个的倒下去，越看越气，怒气冲天了。终于忍不住向欧阳绿举起了枪，恨恨大叫道：“你这个臭小子，去死吧！”
　　覃小七早就在注意大虎的一举一动，这时见到他的脸上流露出孤注一掷，鱼死网破的神情，又见到他向欧阳绿举起了枪！
　　说里迟，那时快，虽然覃小七心里有些恐惧，但当时他已来不及多想，一见到大虎举起了枪，马上一个箭步冲上去，全力向欧阳绿搂扑过去！
　　在上官红恐怖的尖叫声中，覃小七在碰到欧阳绿身子的同时，发觉到有一个苗条的身躯也紧紧跟着扑挡到自己的身上。
　　“叭”的一声巨响，覃小七只觉得自己的右上肋猛地传来一阵辣麻的巨痛，心口也是在同一时间突然就沉痛得肌肉抽筋，耳里听到一些人杂乱的叫喊声，混乱的脚步声，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弱了，终于受不住心口的强烈疼痛而昏迷了过去！
　　两天后，人民医院外一科住院部6号病房里。
　　覃小七慢慢张开眼皮，进入眼帘的首先是雪白的天花板。他发觉自己是躺在一张单人床上，身下是雪白的床单，身上盖着白被单。他脑子逐渐清醒过来，发觉自己的右手被两只软绵绵的手紧紧地握住，便慢慢地把脸转向右边想看到那双手的主人，同时想抽回右手，却引来右上肋一阵痛，由不住地轻“哼”一声。
　　那双手突然松开他的右手，一张有些苍白憔悴的秀丽脸庞便在那时晃入他的视线里，同时一个清绵柔耳的女声欢欣地叫道：“小七，你醒了？”
　　覃小七轻“嗯”了一声，低声问：“问问，是不是还有一个人跟我一样的受伤？”
　　甘问问冲他微笑着回答：“是的，有一个女人也受了枪伤，不过她的伤没有你的那么严重！”
　　“那就好了！”覃小七放下心来。正想再问她，这时门开了，欧阳绿和上官红走了进来，两个望着覃小七，脸上都呈现出感激之色。
　　欧阳绿走近床头站住，望着覃小七一脸严肃认真地说：“小七，前晚上你救了我的命，从今往后，只要你一句话，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覃小七随意地微笑道：“阿绿，别说的那么严重啊！我一直把你当作兄弟看待的啊！”
　　上官红轻声提醒欧阳绿：“阿绿，还不快点叫七哥！”
　　欧阳绿立即向覃小七满脸诚恳地说：“七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永远的七哥！”
　　覃小七本就是性情耿直的人，见到他如此的一本正经，也马上诚心诚意地冲他点头：“阿绿，从今天起，你也是我永远的好兄弟！”
　　甘问问看到他们神清气爽的兴致模样，也是欣慰地笑道：“小七，阿绿，我真的替你们感到高兴啊！”
　　上官红也是一副开心的模样从后面搂住甘问问的脖子，调皮地笑着说：“你们男的就可以是好兄弟，那我和问问姐也可以是永永远远的好姐妹了！”
　　众人都笑了。
　　覃小七笑得身子有些颤动，又引起了右肋部的一阵痛，忍不注“哎呀”地立刻停住了笑。
　　甘问问见状立时关切地问：“很疼吗？”
　　覃小七轻松地笑道：“没事，只是小意思地疼而已！”
　　上官红说：“真的没事？要不要你再好好休息，我们下午才来看你！”
　　“当然是真的，谁拿自身的痛苦开玩笑啊！”覃小七有些担心问，“我在这里的费用……”
　　甘问问打断他的话：“你不用担心，只要安心养好身体就好。”
　　覃小七疑惑：“你们好像没有那么多钱啊？”
　　甘问问微笑：“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嗯？”
　　覃小七当然相信她：“嗯！”
　　甘问问看着他，脸上突然凝重起来：“小七，我正想和好好说说我们之间的事了！”
　　覃小七一愣：“我们之间的事？有啥大问题啊？”
　　甘问问转脸向欧阳绿他们交代：“阿绿，你们先走吧，我有些事要和小七谈谈！”
　　“嗯！”欧阳绿点点头。
　　上官红神秘兮兮地说：“七哥，问问姐，你们好好聊啊，你们放心，我会在房门口挂上‘请务打扰’的牌子了！”说完冲他们歪头笑笑，拉着欧阳绿离开。
　　房间里沉静下来。
　　覃小七微笑着问：“问问，快说吧！我洗耳什么……对，洗耳恭听！”
　　甘问问没有马上开口，只是用一种有些难舍难分，有些犹豫不决地复杂眼光注视着他的脸部。
　　“问问，怎么了？”覃小七轻皱着眉问。
　　甘问问轻轻吁出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地说了：“小七，我们结束现在的生活吧！”
　　“什么意思！我好像不明白啊！”覃小七确实不明白她说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甘问问语气清晰地说，“我和你分手，我们以后不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覃小七闻言一下子整个人震懵了，呃呃问：“为什么啊？”
　　甘问问一脸平静地反问：“跟你同时受枪伤的那个女人叫刘芳，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
　　覃小七惊讶了。
　　甘问问又认真地问：“她很爱你，是不是？”
　　“这个，这个……”覃小七一时情急不知如何说话了。
　　甘问问起身走到窗前，望向窗外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一个女人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去为一个男人挡住枪口，那就说明了那个男人在她心里占的位置是多么的重要！小七，刘芳确实是值得你去好好珍惜的！而我，我扪心自问，在我心目中还没有一个男人值得我为他去死，包括你！”
　　覃小七突然心如刀割地隐隐作痛，定定看着她的背影，讷讷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啊！难道、难道我们就、就这样的结束吗？”
　　“是的！我以决定好了，明天就到任森田的公司上班！我家里现在需要钱！我也想通了，人还是要现实一些的好啊！”
　　“你……我觉得你现在看上去和以前有很大的区别！我、我心里慌得要命！”
　　“有什么不同？”甘问问转过身望着他微笑。
　　覃小七见到她一如往常的端庄美丽的笑容，竟有些呆得不知如何开口了，只好摇着头表示不知道。
　　“医生说了，你的伤也不是很严重，只是受到一时的紧张惊惶而导致心闷憋而已，吊完这瓶点滴，再定时地换药吃药，静养几天等伤口愈合就没事了！”甘问问走近床头，深情地注视着他的双眼，“刘芳已经为你提前付清了医药费，而且是让你住到最好的单人病房。你说，这样一心为你着想的女人，甚至为你肯付出自己生命的女人，你不会感动么，你不会因此而要和她在一起，永远的不离不弃么？”
　　“我……”覃小七闻言，眼前突然间浮现出前晚夜刘芳舍身相救自己的那一搂扑的情形，真正的哑口无言了，
　　为什么她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来救我，仅仅是因为爱么？一个女人要选择为一个男人结束自己的生命，那该需要多大的勇气啊！我上辈子究竟积了啥德啊，这辈子能有这样一个女人来爱自己！他心里默默想着，神情有些恍惚的看着她，脑海里又电影般的一幕幕闪现过自己和刘芳短暂相处的有些温情浪漫的情景，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道：“问问，我来柳州市的第一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她的！我、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是怕你……问问，你应该知道的你在我心里也很重要啊！”
　　甘问问微微叹气，意味深长地说：“小七，来日方长，我和你的缘分已尽了，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我随时欢迎你和刘芳来找我叙叙旧的！”
　　“问问！我、我真舍不得你的！别走！”覃小七想坐起身，却是心乱如麻，有些力不从心，只好尽力伸长右手想拉住她的手。
　　甘问问避开他的右手，义正严词地告诉他：“小七，对感情要当机立断，否则会害得自己痛苦，也会害别人痛苦的！”
　　“是吗？不管怎样我现在心里都很痛苦了！”覃小七竟像小孩般的流下了眼泪，哽咽着说，“我来到这里，遇上了你，你让我知道学习的重要性，感受到你的体贴关爱。我、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小七，你以后不要感情用事了，要学会坚强坦然的面对一切！我走了！”甘问问见到他如此真情告白的激动样子，此刻也是心潮澎湃了，她是爱他的，但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允许自己深爱的男人在爱自己的同时，他心里还有着别的女人的。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又平静地补充道：“你应该好好的休息了！有什么事你就按床头边的电铃叫护士！”说完就赶快转身向门口走去，真怕自己再呆下去也要失去理智而要紧紧地与他拥抱永远地不愿放手了。
　　她打开房门就立即头也不回地急步离开，耳朵里隐隐约约传来他忧伤的低泣声，心里越来越说不出的难受。终于忍不住冲进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双手掩面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