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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凤鸣智赚三姨太 管家横行铁匠铺

作品名称:神女河畔      作者:秋鹏飞      发布时间:2021-12-09 23:03:28      字数:4171

  “老爷,他们来了。”刘天朝走进客厅,站在刘庆天不远处躬身说道。
  “啊,好,叫他们进来。”刘庆天歪在躺椅上,一手托着水烟袋铜头,一手拍拍丫环桃子的手背,示意她不用再对烟火了。
  “老爷。”刘天朝领着贺大龙和秋凤鸣进来后,再次轻轻地喊了声。
  “啊,好。”刘庆天说着慢慢抬一下肥硕的身子,看着贺大龙问,“你叫什么名字?”
  “贺大龙。”
  “啊,好。你家几口人啦?”
  “三个人,爹,娘,还有我。”
  “啊,好。你们是哪里人啦?为什么跑到我大刘湾儿来?”
  “老家山东,那里来了好多日本人,日本鬼子到处杀人放火,还抢东西,日子过不下去了才逃这里来的。”
  “啊,好。来多长时间了?”
  “半年多了。”
  “啊,好。哎,大管家,这事我怎么不晓得呀?”
  “哦,是这样的老爷,他们和西头刘自朋是亲戚,刘自朋说,他亲戚是铁匠,干净得很,将来跟湾儿里人打个镰刀、锄头什么的,还有些用处;没跟你说就留下了。”
  “啊,好。”刘庆天说着伸手去抚摸桃子的头。桃子顺势歪在躺椅的扶手上,他这才抚摸着桃子的脸,看着秋凤鸣问:“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秋凤鸣,老爷。”
  “啊,好,这名字好。今年多大了?”
  “十六了,老爷。”
  “啊,好,十六好。你家几口人啦?”
  “三个人,老爷,爹娘和俺。”
  “啊,好。老家是哪里的呀?为什么跑我大刘湾儿来了?”
  “老家是河南北边的,那里中国人正和日本人打仗,天天都死人,我们只好逃出来。”
  “他娘的!这个狗日的小日本,啊,不好好在自家过日子,啊,跑我们这里来瞎胡闹!让我碰上非揍死他!啊,哎,你是共产党吗?”
  “共产党?不认识。”秋凤鸣摇摇头。
  “你呢,是共党吗?”刘庆天看着贺大龙问。
  “不是。”贺大龙也摇头说。
  “啊,不是好。别跟共党搅和一起,啊,他们连老婆都共,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爷,他们又来了。”一个门丁匆匆跑进来说。
  “谁又来了?”
  “保安团的人。”
  “又来干什么?去,跟他们说,我大刘湾没有共党!”
  “他们说要见你。”门丁说。
  “不见!啊,让他们滚快点!”刘庆天吼完对刘天朝说,“贺大龙交给你,就在我家应差,啊,把秋凤鸣带去交给三姨太,让她好好调教调教。啊,给他们两家一家送一块大洋二升米去,跟他们说,啊,这俩孩子在我家当差。去吧去吧,我也累了。”说完又半躺下来,拿起烟袋装完烟丝,让桃子对火。
  “我们家老爷说了,他没工夫见你们,让你们快点回去!”门丁出来大声对张俊全说。
  “这是什么话?!他刘庆天私通共匪,就不怕吃官司吗?”张俊全说着就往里闯。
  “你敢私闯民宅!看我不砸断你的狗腿!”刘明亮挺身挡住张俊全。
  “你敢!看老子不嘣了你!”张俊全唰地从腰间拔出手枪,哗啦拉一下枪栓。
  “哎,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随来的团丁拉住张俊全的胳膊。
  “狗仗人势!我们走!”张俊全说完带着两个团丁愤然离去。
  秋凤鸣被一个丫环带着,上到二楼楼梯,穿过回廊时,脚步在木板上踏出咯咚咯咚的声响。丫环笑了一下说:“你是新来的吧?像我这样走,就不怎么响了。”
  秋凤鸣看看丫环走路的姿势,也学着脚前掌先轻轻落地,声音果然小多了,就说:“嗯,真是的。哎,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杏子,是二姨太房里头的。二姨太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发火,有时候还打人;三姨太可好呢,人长得好,脾气也好,让你赶上了。”杏子说着,回头看一下,开始下楼梯,“老爷最听三姨太的话,姐姐帮个忙,跟三姨太说说,让老爷赶明儿跟我换个房,好不?”
  秋凤鸣犹豫一下说:“我刚来,三姨太能听我的?”
  “姐姐不晓得,太太呢,不问事,成天和人打麻将;二姨太总是挑肥拣素的,又爱吃醋,和三姨太见面不说话;三姨太原先是太太的陪房,最会体贴人,眼睛头儿又亮,去年才让老爷收的房,到现在身边还没得丫头。”杏子说着停下来,指一下后面弄道说,“从这里往后是后花园,从这里往左是西院,从那里往右是东院,我们这里是正院,也叫中院,三个大院子都有矮墙隔着,矮墙都有小圆门,能走人的。三姨太在西院,下人都偷偷地叫三姨太西太后。”穿过一楼走廊,往西穿过圆门,杏子指指靠北的五间单层青砖瓦房说,“到了,就是那里。”上了几步台阶,经过红色立柱,向前跨几步,然后轻轻敲下门,喊了几声“三姨太”。
  “嗳哟,杏子,你来了,快进屋。”三姨太拉着杏子的手说。
  “来,来,过来。”杏子向立柱旁的秋凤鸣招招手,对三姨太说,“大管家说老爷让把这个女孩放你房里,还没起名儿,让你起。”
  “来来,进来进来,都进来。”三姨太拉着两个人的手,到屋里指指椅子说,“坐,都坐。”说着回身打开柜子,抓一把糖果放盘里,端来放小桌上,“吃糖,自己拿。还起什么名儿呀?先前叫什么还叫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呀?”说着也坐下来,拉起秋凤鸣的一只手问。
  “叫秋凤鸣,三姨太。”秋凤鸣嘴里应着,看几眼三姨太,心想,怪不得杏子说她人长得好:杏眼柳眉,圆脸儿红唇,演《天仙配》中的仙女不用化装也好看。
  “哦,这名字好听,那以后我就叫你凤鸣吧。吃糖吃糖。”三姨太捻一块儿芝麻糖递给秋凤鸣。其实,她也被眼前这个新来丫环的美貌感动着:一头乌发黑中透亮,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天真、童趣儿,双眼皮儿,高鼻梁,鹅蛋型儿脸蛋儿白里透红。“真可爱。”这样想着,再次拉起她的手,翻来复去看了又看,然后抚摸着手腕根处的一小块紫色胎记凝视许久,问,“这是胎记吧?”
  “嗯。俺娘说俺掉下地儿这里就有胎记。”
  “哦,你娘叫什么名字?”
  “叫冯素贞,三姨太。”
  “那你爹呢,叫什么?”
  “叫秋仁良,三姨太。”
  “三姨太,没事那我走了。”杏子说着站了起来。
  “哎哎,别急。”三姨太说着抓一小把糖塞杏子手上,“装着,慢慢吃。”
  “谢谢三姨太。”杏子弯腰点一下头,才回身匆匆离去。
  “走,凤鸣,我们去后花园给海棠浇点水,几天没浇水了,不知道干死没有。”第二天吃罢早饭,三姨太说着前面带路,秋凤鸣紧跟着。路过楼梯拐角,穿过一段狭长的砖砌弄道,打开两扇铁门,迎面是一个拱型圆门,圆门上显示着“百花园”三个红色大字。进入圆门后,只见各种花卉迎风招展,一个系着腰带的男人正在牛车旁从木桶里打水往池子里倒。“辛苦你了!绍平,来这边儿歇会儿!”三姨太对刘绍平喊。
  “不啦!趁天黑前再拉一趟!”刘绍平摘下草帽扇几下,“神女河下游那个深潭里还有点浑水!好多人都在抢!再晚了就没有了!”
  “这老天爷要人命啦,穷人的日子咋过哟。来,凤鸣,这边来。”三姨太往左拐,走了一段,在一口大水缸里拿起水瓢舀些水,回身往海棠根部慢慢地浇着,“唉!快干死了。”
  “俺来俺来,三姨太,俺来。”秋凤鸣接过水瓢,学着三姨太的样子给海棠浇水;刚听三姨太说穷人的日子不好过,让她忽然想起爹妈来,就说,“三姨太,浇完花儿俺能回去看看俺娘吗?”
  “哦,这个怕不行。府里有规矩,大院里的人出进都要有信物,没信物到大门口就让门岗拦回来的。哎哎,浇根儿,你看这水是浑的,浇花上会把花黏死的。”三姨太边说边笑着纠正。
  “想娘了,走神儿了。”秋凤鸣也笑着说,“三姨太刚说穷人的日子不好过,俺们家的日子更难过呀!俺爹娘都有病,娘病得重些,还瘫在床上,又没粮,又没水……”说着说着就抽泣起来。
  “哎哟,你快回去瞧瞧,我这有信物,你拿着。”三姨太说着掏出信物递给秋凤鸣。
  “等把花儿浇完再回吧。”
  “不用不用,快回去吧,回去看看就过来,嗯?”
  “谢谢三姨太!”秋凤鸣接过信物一看,原来是跟骨牌一样大小的白色骨制平板,正面刻一个红色“出”字,背面刻一个蓝色“入”字。看完再次说声“谢谢”,然后匆匆离去。
  “站住!到哪去?”秋凤鸣刚到大门口,一个门岗就大声喝道;她只好停住脚步,把手中的信物举起来。门岗一看,说了句“三姨太”,马上双脚并拢,低下头不敢仰视。
  秋凤鸣在心里偷笑,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三姨太了。看看离开大门有段距离,这才撒腿就跑;到了铁匠铺门前,只听里边吵吵嚷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闪到一侧细听。
  “今天你画也得画,不画也得画!”刘天朝用手掌在案子上拍得叭叭响。
  “一块大洋二升米,就把儿子卖给你了?你们还讲不讲理呀?!”贺德福说。
  “是呀,做生意也得双方同意呀。”侗大年说。
  “你的钱和米我们都没动,退给你不就完了?”秋仁良说。
  “不画是吧?按手印!”刘天朝说着,从案子上拿起《卖身契》甩下头。两个家丁冲上去抓住贺德福的手,往印盒里按,贺德福挣扎着后退。
  “住手!”秋凤鸣大喝一声冲了进来。
  “你,秋凤鸣,你怎么跑出来了?!”刘天朝先是一愣,然后大声问道。
  “老爷说了,什么按印不按印,他说的就是印!”秋凤鸣说着,掏出信物举到刘天朝眼前晃了晃,“还不滚!”
  “是,主人。”刘天朝见到信物,忙低下头,慢慢退出铁匠铺。转过身往回走的时候,刘天朝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这种款式的信物,刘府里只有三枚,而且各有不同:太太的是虎骨质的,两面都是红字,二姨太的是牛角骨质的,两面都是绿字,三姨太的是象牙雕制的,一面是红字,一面是绿字;作用也有所不同:太太和二姨太的,无论谁见着都不得盘查,持有三姨太这种信物的,可以代老爷发号施令,任何人都不得违背,这都是他亲自请工匠打磨的。现在,三姨太的怎么到秋凤鸣手里了?是她偷的,骗的?还是三姨太有什么急事让她去办?想到这里,他对随从的几个家丁说,“今天的事,不要跟老爷说,画押的事不能说,三姨太腰牌的事也不能说,等问清楚了我去跟老爷讲,听清楚了?!”
  回到府里,刘天朝弯儿都没拐,径直到三姨太房门前,轻轻敲两下门:“三姨太,三姨太,我是刘天朝。”
  “哦,大管家,有事吗?”三姨太开门问。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跟你派的丫环你满意不?”
  “好得很,要你费心了。”
  “哪是我费心呀,老爷指派的。她人呢?”
  “哦,我让她外面去办点事去了。要不你到屋坐会儿?”
  “不啦,我就是想问问丫环的事,不满意明儿瞅着好的再换一个。不打扰你了。”刘天朝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开。回到自己房间,他掏出两份《卖身契》,折叠好,与小木匣里其它几十份放一起,才往前客厅去。
  “来来来,正要派人去找你呢。”见刘天朝进来,刘庆天吸口烟,欠一下身子,把烟袋放小桌上说,“听说陈继堂想打我云山寨的主意,啊,你派两个人去县城打听打听,啊,他什么时候动手,啊,派机灵点的去,别让人家知道底细;啊,这个狗日的,看他能把老子怎么样。”
  “是,老爷。”
  见刘天朝恭恭敬敬地退出,刘庆天又摸一会儿桃子的脸蛋儿,才伸手拿起烟袋,按一撮烟丝烟袋窝里;桃子吹一下麻干头,把明火对在烟丝上;刘庆天狠狠地吸着,小水壶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烟雾和水蒸气随之弥漫升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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