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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2

作品名称:七月流火      作者:雷耀常      发布时间:2021-11-24 10:30:49      字数:5882

  61、
  欧阳九红处理了谢宜萱父母的丧事,便彻底病倒,躺在县人民医院三天三夜才苏醒过来,吓得母亲整天以泪洗面、叹息不止。倒是欧阳康庄,得到数不尽的父爱,在病床上跳上跳下,在被窝里钻来拱去。欧阳九红抓住他的小手说:“叫声爸爸呀。”
  欧阳康庄扑在他怀里,稚嫩地叫一声:“爸爸。”
  欧阳九红泪花闪烁,母亲也泪花闪烁,就是旁边的小护士,也泪花闪烁起来。是呀,天下根骨之爱,莫过于父子、母女,只是场景不对、时间差异,表现的方式不一样而已。几夜之间,母亲几乎头发全白,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母亲欣喜地说:“孩子放在这里,我回家给你熬鸡汤。”
  欧阳九红躺在床上摇头说:“妈,不要那样麻烦,喊个快餐就行了。”
  母亲望望虚弱的儿子,也不放心离开,便同意说:“也好,晚上回去再熬鸡汤。”
  孩子总是坐不住,转眼跑出病房,望着母亲追赶的背影,欧阳九红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谢宜萱父母的情景……
  谢宜萱飘飞着瀑布一样的披肩发跳跃说:“到了,到了哈。”
  第一次到女孩家,纵然参加工作四五年、大会上发言千百次,心里仍然有些紧张,有些走进考场的悬心感觉。欧阳九红故意镇静地说:“风景这边独好,姑娘这边独美。”
  谢宜萱回过头眨巴一双清澈的大眼说:“没来过我们乡下吧?”
  县里机关干部,大多到乡镇一级,听个汇报、看个资料,吃两顿洋芋饭、填一张差旅单,工作也就完成,100元下乡补助也到手。欧阳九红有些尴尬地说:“只到过镇政府,少进村入户。”
  谢宜萱瘪着嘴巴说:“典型的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从毛泽东时代开始反起,几十年过去了,依然严重存在。”
  欧阳九红指着前面一个正在地里掐蒜薹的中年妇女说:“不要动,我来拍张照片,多好的风景呀:蓝天百里无云,蒜薹十里织毯,农妪斗笠遮阴,背脊佝偻如弓。”
  谢宜萱向前奔跑说:“娘,娘呀。”
  欧阳九红抢拍两张跟上去问:“你母亲吗?”
  谢宜萱低头红着脸说:“嗯,我娘呢。”
  欧阳九红拉着她说:“走呀,我们去帮她掐蒜薹。”
  谢宜萱双脚像生根一样,狠狠扎在地上轻声说:“不。”
  欧阳九红不解地问:“怎么了,读个大学就厌恶劳动人民吗?”
  谢宜萱抬头望着他的眼睛说:“我们去怎么说呢?”
  欧阳九红糊涂了,邀约无数次才成行“女婿娃儿拜见岳父岳母”的事,难道就半途而废吗?欧阳九红想一想说:“不好说,就不说。”
  谢宜萱眨巴一双大眼睛问:“一个大姑娘,屁股后面跟一个大小伙子,能够不说吗?就是不说,左邻右舍也会猜个八九不离十。”
  欧阳九红笑着说:“那就更好,让他们猜猜猜猜猜。”
  谢宜萱转动着葡萄一样透亮的眼珠问:“要是我娘问呢?”
  欧阳九红拍拍她的肩膀说:“放心好了,老人家不得问。要问也是悄悄问,你实话实说呀。这一张纸,总有一天得捅破;亲娘妈,总有一天得喊出口。”
  谢宜萱领着欧阳九红轻脚轻手来到蒜薹田,怯生生地叫一声:“娘。”
  母亲抬起头来,满脸笑容忽然凝固了,皱纹密布的脸颊像粘贴了两张霜打的芭蕉叶,望着欧阳九红不知道说什么。
  欧阳九红上前礼貌地叫一声:“嬢嬢,您好。”
  土家人把年长的陌生女性习惯性地叫为嬢嬢,是因为嬢嬢是父亲的姐妹,以示亲近和尊重。谢宜萱母亲没有回答,只是浅浅一笑。
  欧阳九红笑着说:“我来给您掐蒜薹吧。”
  母亲取下斗笠戴在谢宜萱头上说:“太阳大,不掐了,回家煮饭。”
  谢宜萱羞红脸儿说:“一个城里人、机关干部,唱得来《掐蒜薹》吗?掐得了蒜薹吗?”
  欧阳九红激励她说:“难道你会唱土家民歌《掐蒜薹》吗?”
  母亲快步走在前面,把美好的世界留给孩子。谢宜萱戴着斗笠走在中间,欧阳九红背着蒜薹走在后面,只听谢宜萱亮开嗓子唱起来:
  蒜薹成林行对行
  好比情妹和情郎
  青青叶儿长又长
  弯着头儿到处望
  太阳底下喜洋洋……
  谢家住着两间天穿地漏、风吹雨淋的木板房,据说还是1949年分得的地主财产。母亲打开房门愧疚地说:“贫困人家,地上多灰,外面坐吧。”
  欧阳九红并没有在屋外坐,而是钻进屋里看了个完全彻底:泥巴灶台、砂石水缸、木板碗柜,发黑蚊帐、稻草床铺、老式衣柜,两头猪仔、三只白鹅、九只土鸡。谢宜萱跟在后面哀怨地说:“我读书把家里读成了贫困户。”
  欧阳九红内心有些不平静地说:“教育扶贫是所有扶贫方式中最有效、最长久的扶贫。虽然你家因为就学贫困几年,但是一旦大学毕业,收入是一个纯农民的五六倍甚至十几倍,要不了几年就会翻过身来,远离贫困群体,过上幸福生活。”
  谢宜萱有些愤懑地说:“父母都是勤劳善良农民,开先喂养了100多只鸭子,可是阿依水肮脏有毒,鸭子全部死掉。”
  欧阳九红说:“走,看看你父亲。”
  父亲正在田里薅秧,破草帽、赤裸背、泥巴裤,像一只金黄色的甲壳虫,爬行在宽大翠绿的秧田之中。欧阳九红举起长镜头,多角度、多层次、多审美地拍摄了一个乡村劳动者初夏时节的劳动场景,眼帘不断幻化出一幅幅壮美的四季生活花卷:无边无际的黑土里,波光粼粼的活水田,翠绿油油的秧苗田,黄金灿灿的稻谷田,高高耸立的谷桩子……
  谢宜萱打望着在太阳下滴淌汗珠子的古铜色弯曲背脊,禁不住簌簌泪滴,发誓大学毕业一定让父母过上好日子,不再脸朝黄土背朝天,汗水如雨洗涮全身。
  欧阳九红顺口背诵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谢宜萱站在田埂上好半天,才镇定心神、含着眼泪喊叫一声:“爹。”
  父亲艰难地直起腰来,甜美地答应一声:“哎,宜萱回来了?”
  谢宜萱脱去皮凉鞋说:“爹,我来帮忙薅秧子吧?”
  父亲笑着说:“这不是读书人做的事呀。快回去吧,太阳别把我女儿晒黑了,没得男孩子要呀。”
  谢宜萱回望一眼欧阳九红,红着俊美的脸儿埋怨一声:“爹。”
  父亲忽然发现女儿后面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孩,显出万分尴尬说:“有男同学来家里玩耍,不薅秧子,回家休息。”
  欧阳九红建议说:“大叔,剩下两分田,我们一起薅完了回去。”
  父亲看见欧阳九红胸前的照相机,两步跨上田埂气愤地说:“来个照相的,不踏实务正业,整天游山玩水,回家!”
  过去照相得进县城,而今照相师傅都下乡,到处兜揽生意,家家敲门询问。一些老年人中年人,包括谢宜萱父母,早早地把老相照出来,生怕到时候来不及。老相即为遗像,挂在大灵上面的照片,过去总是在大灵上书写“音容宛在”,只是个遥远念想和点滴回忆;而今有照片,音容就真的宛在,想看几眼就看几眼,想看多久就看多久。谢宜萱见父亲误会,上前拉着他笑着说:“爹,人家不是照相师傅,而是县里干部。”
  背着双手、赤着双脚、戴着草帽的父亲回过头来,打望一眼欧阳九红,什么也不说,便哼着土家小调走了。
  刚好进屋,母亲笑得像油菜花儿一样说:“面条熟了,正要喊你们呀。”
  欧阳九红发现,只有他和谢宜萱碗里掩盖着两个煎鸡蛋,正不知所措时,谢宜萱心痛地问:“娘,只有这几个鸡蛋吗?”
  母亲慈祥地笑着说:“我和你爹天天吃鸡蛋,吃得打干哇、鸡粉臭,不想吃了。”
  谢宜萱流着眼泪给他们拈着鸡蛋说:“一个贫困户,能有多少鸡蛋吃呢?如果吃了这个鸡蛋打干哇,我全部负责。”
  欧阳九红也站起来,准备把碗中鸡蛋拈给省吃俭用的二位老人,父亲“啪”的一声把面条碗摆在桌子上生气地说:“你们不吃,我也不得吃。”
  母亲上前笑着说:“九红,把你的鸡蛋拈个给宜萱吧。这样一来,一人一个、见者有份,不扯内皮、不拈便利,就是那共同富裕了。”
  
  62、
  欧阳九红出院回到镇上,刚刚走到竣工通行的风雨凉桥上,早早等候在桥上的牛网刺、温紫嫣、欧阳蓝云全部拥过来,眼里闪着泪花问:“书记回来了?”
  欧阳蓝云还吊着他的膀子亲密地问:“哥康复了?”
  欧阳九红拍着她的肩膀说:“早康复了。”
  欧阳蓝云伤心地说:“哥县城住院,妹腿脚不方便,没来照顾,心里痛呀。”
  欧阳九红握着牛网刺干枯的手掌问:“爷爷也来了?谁告诉您我今天回来呢?是您老人年算出来的,还是心灵感应呢?”
  牛网刺不停地闪动着一双半闭半睁的发黄眼皮说:“算也算不出来,感也感应不到,天天来桥上等着,你总有一天得回来。”
  欧阳九红笑着说:“爷爷说得对,我离不开阿依,离不开阿依人民。爷爷,我住院这几天,都还好吗?”
  牛网刺老脸上泛发喜悦说:“而今时代,哪有不好的呢?缺少劳动力的,国家半兜底;丧失劳动力的,国家全兜底,‘两不愁三保障’,幸福日子过小康。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哪个朝代做到了?哪个皇帝又做到了?只有中国共产党做得到,只有社会主义新时代做得到。”
  欧阳九红转身拉着温紫嫣柔美的小手问:“格格西施也来了?”
  温紫嫣转动着一双泪珠欲落不落的大眼,狠狠地咬着嘴唇,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欧阳九红逗趣地说:“怎么了,想哭?那就放开嗓门哭出来吧。”
  温紫嫣一把吊着他的臂膀,竟然“呜呜”大哭起来。
  牛网刺叹息说:“这个孩子也是,每天都来风雨凉桥上打望几次,来一次落一次泪,似乎她的眼睛,就是阿依水的源头,永远没有止尽。”
  欧阳九红隐隐感觉到,他即将被情爱的海潮莫名其妙地淹死。一个有心男人,或者说过来男人,一定是知道女人零星肢体和幽怨眼神信息语言的,否则他就是大傻瓜、树木疙瘩。水莲依的泼辣放胆、阴灵雨的忧戚矜持、金香玉的卑微奢望、温紫嫣的执着热烈、阎三三的崇拜梦幻、欧阳蓝云的呵护亲切等等,欧阳九红不仅背脊可以感受,就是心灵也可以感应。但是作为一名镇党委书记、单身男人,是不好直接面对和回应情爱之事的,因为人家只是偶尔向你传递游离目光或零星肢体信息,并没有直接说“我爱你,我想嫁你”的话语……
  欧阳九红拍拍她弱小的肩膀说:“你做老板了,还像孩子一样哭鼻子吗?”
  温紫嫣狠狠地捶打着他的胸膛说:“我想哭嘛,我想哭嘛。”
  欧阳蓝云笑着说:“哥的胸怀宽大,你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就是。”
  欧阳九红玩笑说:“再哭下去,阿依水上涨,抗洪抢险的事情你负责呀。”
  牛网刺眯缝着一双皱纹密布的眼帘说:“我们这样站着耗着,不影响九红的工作吗?”
  温紫嫣吊着欧阳九红的膀子说:“调查研究、关爱群众,也是党的工作。全部去我店铺,请客吃羊肉格格,不要钱。”
  欧阳九红有些犹豫,因为他的的心思,早已在阴灵雨身上,特别是经过童稚谣的嘴巴点破出来,似乎就是板凳上钉钉子的事情。那么,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和一名未婚女孩不明不白地搅缠在一起,不是法律问题,也是道德问题呀。但是,找一个什么理由拒绝她呢?找一些什么事由和她渐行渐远呢?为了逐步表明自己态度、明确关系,欧阳九红立刻微笑说:“幺妹老板,我还没有到家,就被拦路打劫,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怎么去你店铺吃格格?”
  社会生活中,人与人的之间不外乎老少关系、兄妹关系、朋友关系、同志关系、夫妻关系和恋人关系。老少、兄妹关系,是严密的亲戚尊卑关系,是维持家庭、家族、家亲血统关系不可断裂的伦理纽带,姑爷就是姑爷,表叔就是表叔,哥嫂就是哥嫂,弟妹就是弟妹,生活自然形成,家亲传递关联,没得任何商量和改变。朋友、同志关系比较随便,志趣相投是朋友,志趣相异为路人;在一起工作为同志,分手而去是朋友或仇人,没有固定格式,没有永恒不变。夫妻、恋人关系当然不一般,是一种特定的社会关系,或者说注入了无数私情私利,是第三者无法插足和撞入的。欧阳九红叫温紫嫣“幺妹老板”,显然拉开了情感距离,或者说在二人之间竖起了一道高高的篱笆墙。温紫嫣木楚楚地打望一眼欧阳九红,用一个小女孩特有的矜持撒娇说:“你不去,大家都不得去,因为一个人,影响一帮人。”
  欧阳蓝云并不明白欧阳九红的心思,一心想跟哥哥吃顿饭,说一些体己话,不然到镇委上班了,同样难得见上一面。所以她一直坚持说:“哥,妹肚里长虫子,想吃蒸肉格格嘛。”
  欧阳九红捏着她的小脸蛋说:“幺妹嘴巴就是馋呀,吃个大胖子,嫁给谁呢?”
  欧阳蓝云调皮地说:“不嫁人,跟随哥过一辈子。”
  欧阳九红笑着问温紫嫣:“几万建设大军云集阿依镇,要吃要喝、要住要行,生意肯定不错吧?”
  温紫嫣咬着嘴唇摇头说:“不知道。”
  牛网刺补疤说:“她天天来风雨凉桥上等待,生意交给别人打理,会好到什么地方去呢?”
  欧阳九红想,到目前,镇上没有什么工商企业,三四家规模超市、七八家民宿式的小旅馆、十几家小吃店、小饭馆,算得上是镇上支柱性民营企业,党委政府不过问、不支持行吗?所以他点头说:“我们去你家吃羊肉格格,照顾一回生意。”
  温紫嫣领着大家来到自己店铺,只见滚肥的麻辣烫肩挎一个朱红色的大皮包笑着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来得巧不如刚好到,欧阳书记来结账吗?我刚好吃完呀。”
  欧阳九红仔细扫一眼熙熙攘攘的店铺,心里十分畅快地说:“灵雨妈妈,吃好了走就是,我来结账。”
  麻辣烫是很有心眼的,要考察欧阳九红的人品素质、心胸襟怀,不然女儿嫁给他,怎么过日子呢?所以她灵机一动地说:“那就先谢书记。我去打麻将,又痞又癞还加拉,一元钱底子,输不了几个钱。”
  阿依镇民间传统娱乐工具是“男地主女麻将”,都是小敲小打,没有大赌大博。地主五元底子翻炸弹,麻将五元底子放软炮,输不了几个钱。但是近年来,有关部门发文件说,五元以上带彩娱乐为赌博,公安机关可以拘留处罚;五元以下带彩娱乐为群众文化活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可以训诫遣散。为了规避司法风险,不知道是哪路高人发明麻将“又痞又癞还加拉”,即翻一张牌为癞子,下张和上张为痞子。一张癞子翻四倍,一张痞子翻两倍,癞子和痞子翻倍乘法计算。比如翻的癞子为五万,那么四万和六万为痞子,如果12个癞子痞子全部打出来,就是一元底子,一家至少也得输上两三千元,比常规游戏五元底子厉害得多。又因为癞子痞子不能随便打出来,害怕人家和牌,只能摆放在自己牌行里,所以癞子痞子不叫“打出来”,而叫“拉出来”。麻辣烫企业改制下岗后一直没有再就业,整天背着挎包到处打麻将,做社会大姐大、大妈大,演绎江湖人生。比如你家有什么诉求找到她,她一定拍着鼎罐大的奶子说,有我家老阴出面,包圆把你家事情摆平。又因为她喜欢包打听、包传信,所以大家给她取了一个绰号“三包大妈”。但是,她还是在意人家叫“麻主任”,因为是她的政治标签,也是她的光荣历史。
  欧阳九红笑着问:“您还吃羊肉格格吗?”
  麻辣烫拍着箩筐粗圆的屁股说:“吃饱了,打麻将去。”
  对于村民利用麻将、扑克进行赌博问题,欧阳九红在会上多次严厉批评,镇纪委发了《禁止一切带彩娱乐活动》的红头文件,《村规民约》也写入条款,就是无法执行到位,更是无法根绝彻底。村民说人家成都、重庆全城打麻将,成为市民独特的生活乐趣,据说坐在飞机上都可以听见麻将声,没说把书记市长免职?还有村民说红白喜会要的是人捧场,不搞一点带彩娱乐活动,留不住人呀。一块钱的底子,娱乐一晚上,能输赢几个钱呢……
  温紫嫣兴奋不已地说:“坐呀,大家都坐呀。羊肉格格,一人两个!”
  服务生立即回声:“来了,羊肉格格!”
  欧阳九红一行人端着热气腾腾、芳香扑鼻的羊肉格格,刚刚动筷子,阎莽汉带着一帮人扑进店铺说:“三包大妈说共产党的书记请客,我们贫困户也参一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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